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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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空姐推了小车送来些吃的,雷霆正要拆,却看到颜舟愣愣的看着刚送来的食物,雷霆说:“飞机上的东西的确不好吃,下了飞机我带你去吃肯德基。”颜舟瞪大眼说:“我不是嫌不好吃,只是想一会收包里带下去,难得坐飞机,不能那么快吃完,得留点纪念不是。”雷霆又是半响无语,然后把自己还未拆开包装的面包和豆腐干递给颜舟:“都给你。”飞机降落时,颜舟往窗外一看,京城原来是一圈一圈的,把人都围在里面了。
下了飞机两人坐了机场大巴,颜舟一路上一直盯着窗外,雷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任他去。一直坐到一个叫西直门的地方,雷霆招呼颜舟下了车,然后带着颜舟七拐八弯的走着,颜舟一个劲觉得这里的路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乱。
颜舟只知道跟着雷霆走,一直到了一家肯德基门口,然后两人进去了,雷霆跑去要了份家庭装跑了过来,坐下。颜舟喝着可乐,有些吃惊的对雷霆说:“你小子方向感挺好,以前还真没看出来。”雷霆微微扬了扬头,冲着颜舟一笑,有些得意的说:“那是,我都来过十几趟了。”颜舟这才想起雷霆以前代表省里市里来北京参加过很多次数学化学物理竞赛。每次不是捧回个大奖杯就是带回红彤彤的一个大证书。颜舟一看到雷霆和这些奖杯啊证书的合影,就会很羡慕的说:“不错,挺帅。”雷霆总是挺不当一回事的说:“是吗,我觉得挺傻的。”
然后两人乘了地铁一路到了北京外事学院,在那有接待的老师和师姐,两人跟着带路的师姐一路往宿舍走。那师姐个子小小的,脸长得还不错。不过颜舟觉得还是没有张芸好看。师姐一边带路还操着一口南方口音很重的普通话:“你两怎么想到考了我们学校的这个专业,我保证不出一年,你们肯定后悔。”颜舟问:“怎么会?”那个师姐说:“你们考这个医用英语是因为这个专业是林阳医学院和北京外事学院联合办的,而且承诺在在北京外事读书这两年,让医学院的学生享受和外事学院学生一样的教学资源吧?”颜舟点点头,师姐说:“那你们要失望了。”
颜舟还是糊里糊涂,然后就听到雷霆说:“说让医学院的学生到外事学院学习英语,能享受和外事学院学生一样的教师资源,实际上医学院的学生享受的师资资源远远不及外事学院本校的学生吧?”师姐有些吃惊,问:“你都知道还考?我们是到这里学习挺长时间才发现的,后悔也没办法了。”雷霆冲着师姐一笑,说:“这两个学校只是为了经济利益合办这个专业,有钱大家一起赚。啧啧,你看看学费加住宿,8000大洋呢。林阳市内二本的学校学费一年也就三千多。医学院当然希望外事学院给自己的学生配好老师,可医学院也知道外事学院绝不会那么做,大家为了赚钱而已,所以都是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再怎么说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才是。”说完冲着小师姐笑。
那小师姐看着雷霆冲自己笑,一下脸红了。扭头继续带着两人走,说:“看你两长得挺帅的。我们这个专业女孩子多,男生少,帅的男生几乎没有,你俩一来,估计要引起一场争夺战了。”颜舟脸红,雷霆嬉皮笑脸,一指颜舟说:“我哥们有喜欢的人了,你们都来追我吧。”师姐不好意思,瞪了一眼雷霆,说:“你们的宿舍在462,在四楼,男生宿舍我不能上,你们自己能找到吧?”颜舟忙点点头,突然想起来问:“小师姐,怎么都没看到有师哥啊。”周岭说:“刚告诉你们了,我们这一届男生比较少,只有6,7个。都给新生带路呢,你两来晚了,只剩下我们几个师姐了。”
雷霆还是嬉皮笑脸,说:“但愿我们这一届也男生少,多来几个女孩子,呵呵。对了小师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师姐脸又是一红:“我叫周岭,03级16班。这是我的手机号,你们有事情不清楚的话打电话给我。”说完给雷霆留了手机号,转身急急的又走了。
雷霆对颜舟说:"看,她不好意思了。”颜舟瞪了他一眼:“你无不无聊,一来学校就调戏师姐。”然后两人提了行李进了学生公寓。公寓带有卫生间,一间公寓住四个人,左右两边各两个床首尾相接排成一排,床很高,下面是桌子和衣柜,颜舟和雷霆的床正好是一排挨在一起。另外两人已经到了,一个内蒙的叫高辉一个甘肃的叫陈琦,人看上去都不错,帮着雷霆和颜舟去领被褥,又告诉两人哪买生活日用品,两人忙活了半天整理完了一切,吃过晚饭,卫生间还没供应热水,两人又各自打了盆凉水冲了冲,爬到床上睡了。
颜舟头一次出远门,天气还热,颜舟有点睡不着,想找雷霆说话,轻轻喊了两声,结果发现他已经睡着了。颜舟悄悄跨过床栏,爬到雷霆的床上摸到雷霆的裤子掏啊掏,正一无所获,手被一把拉住,雷霆突然说话了:“你在干什么?”把颜舟吓了一跳。颜舟抽回手,嘘了一声:“有烟么?”雷霆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在下面桌子上的旅行包里。”颜舟跳下床去接着翻,竟然掏出一整条磨砂红果树。雷霆这才突然明白过来似的问颜舟:“你要抽烟?”颜舟没有回答,接着翻,雷霆扔下来个东西,小声的喊:“接着。”颜舟接住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打火机。然后雷霆爬下床,从一条磨砂里取处一包烟扔给颜舟,颜舟刚接住烟,就被雷霆拉着出了门往楼上爬,颜舟这才发现原来宿舍楼顶的门是大敞着的。
两人坐在楼顶,颜舟问:"你怎么知道楼顶的门没有关?”雷霆神秘的一笑:“还记得小师姐么,我给她发短信了,她说晚上如果热睡不着,就上楼顶乘乘凉。楼顶的门是不锁的,即使锁了,过不久又会被人弄坏。”颜舟一下想歪了,坏着心眼,嘿嘿笑着说:“你喜欢小师姐?”雷霆一怔,说:“拿烟来。”颜舟问:“你也抽?”雷霆说:“不是你要抽么,我给你点。我平时不抽你知道的。”颜舟说:“那你还带了一整条的磨砂。”雷霆说:“预备着点,省的需要时候没有,这不,第一天就派上用场了。”然后把烟夹在自己嘴里,点燃了往颜舟嘴间一放。
颜舟赶紧把烟从嘴里拿下来,说:“我自己来。”雷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会。”颜舟不服气的把雷霆刚点燃的烟往雷霆手里一塞,说“我点给你看。”
雷霆把被颜舟塞得有些皱巴巴的烟放自己嘴里,咂了一口,朝着空中一喷,回过头笑着说:“你不会。”颜舟已经重新拿了一根烟夹在嘴里,学着雷霆点烟的样子把火苗往烟上凑,却半响没点燃。雷霆看着颜舟,把自己抽了三分之一的烟又塞到颜舟嘴里,:“别逞强了,就抽这个吧,以后要抽烟给我说,我给你点。”
颜舟看着雷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特没语言。
雷霆拿过颜舟刚才还没点燃的烟:“点的时候你同时得吸一口才会燃。”颜舟大窘,捏起烟狠狠的一大口吸上去,然后就呛得咳啊咳。雷霆赶紧靠过来给他拍背顺气。好一会颜舟气顺过来了,说:“我十一要回家。”雷霆停下手:“你说什么?这才开学。再说都八月底了,你来学校才一个月就要回家?”
颜舟点了点头,说:“我一定要回去。”雷霆有些遗憾的说:“我还说十一和你去游游长城故宫颐和园,没想你小子这么大还恋家。”颜舟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说:“不是的,我想回去见见张芸。”雷霆没答话,点了手中的烟抽了一口,烟雾寥寥缠上他有点长的刘海。颜舟本来只能看见他的侧脸,这一来只觉得烟到处都是,更看不清雷霆什么表情。

颜舟说:“其实我上次打算给她告白,结果出了点意外。。。”然后想到那个“意外”,颜舟自己先脸红了一下。雷霆还是没有说话,颜舟有些窘只好自己又捡话说:“你说她不会一进大学就交男朋友吧,现在会不会有男的追她啊?”
雷霆转过头,吐了一口烟,皱了皱眉问颜舟:“你就那么喜欢她?”颜舟说:“高一就是,你知道的。”雷霆怔了怔,掐了手中的烟说:“哥们陪你回去。”颜舟以为自己听错,赶紧说:“你别说笑。”雷霆笑了,眼看上去有些深深的:“我什么时候耍过你。咱们坐火车来回怎么样,坐飞机跑来跑去虽然省时间,但太费钱了。”想了想,雷霆又说:“不过我们得晚走两天,我舅一家十一过来,我得招呼一下。”颜舟这才确认雷霆不是在说笑,忙说:“晚两天没关系,十一回来以后,只要到了周末,我一定陪你好好的把北京的名胜都逛个遍。”
还有十天就到十一了,雷霆去火车站订票,颜舟本来要自己去的,雷霆说算了北京天那么热你去又得流鼻血了,还是呆学校的好。
雷霆走后,颜舟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扇风扇。高辉陈琦都跑去泡图书馆了,因为图书馆有空调。颜舟不想看书,拿起手机玩游戏,正玩着手机就响了,颜舟一看号码不认识,挂了正要接着玩游戏,那个电话又打过来了。
颜舟无奈,接了电话:“喂。。。”那头的人似乎很兴奋声音很大:“是周颜吗?”颜舟一听大嗓门就知道是谁了,是高二时候班上转来同学牛津元,那时候刚分班,雷霆在理科班,颜舟一个人在文科班也正处于孤独状态,牛津元刚转来这个学校对谁都不熟,一下课看颜舟也坐在位置上郁闷,就上去搭话,所以牛津元算是乘虚而入,于是两人还算处的不错。可一个学期后牛津元人间蒸发了一样转学走了,消失如同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说实话牛津元突然的再次出现,让颜舟吃了不小一惊。颜舟忙问你怎么联系上我的,我才买的手机。牛津元还处于兴奋状态,说话跟打子弹一样的快:“当然是往你们家打电话你妈告诉我的,你妈又告诉我说你现在也在北京。”
颜舟太长时间没见牛津元,几乎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所以基本上是牛津元一个人在叽叽呱呱。
原来那一年牛津元家里人觉得牛津元反正也考不上大学,接着读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和金钱,正好牛津元的三叔在北京做生意发了点小财。家里一想,干脆把他送到北京跟他三叔学做生意。现在牛津元跟几个朋友租房子住在一起。
两个人叨了十几分钟,牛津元问:“这周六我的生日,你要不要来?”颜舟有些犹豫,如果去的话雷霆肯定得问。两人自从初中“好上”以来,颜舟有时候常觉得有时候雷霆管起他来比妈还妈。高中时雷霆就对这个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牛津元十分看不顺眼,好在后来牛津元又无故消失了,否则说不定也会被雷霆扣个花盆什么的。
颜舟正想着怎么推辞,那边已经嚷嚷起来:“你一定要来啊,我这好几个哥们呢,我都给人说了我高中时最要好的哥们会来给我过生日,你不来不行的啊。”颜舟一听到最好的哥们,心一软,然后一算日期,周末正好是雷霆去接舅舅的日子,正好可以开溜,就答应了。那边就要挂电话,颜舟赶紧追问:“你总得告诉我你在哪过生日吧。”然后心里想,牛津元一点都没变,跟以前一样做什么事都不用大脑,忘这忘那的。那边果然突然想起来一样:“哎呀你看我,光激动联系上你。你等等我先问一下。|”
然后就听见牛津元在那头说:“我哥们在北京外事学院,要到咱们这儿,怎么走?”颜舟才知道原来电话那头还有人。
然后颜舟听到一个特别好听的声音:“坐地铁到积水潭,然后到德胜门转919。”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与别人最不同的就是这声音哈特别干净,颜舟一下想到在无人山谷流淌的泉水撞在石头上叮叮咚咚的声音,然后一个广告语情景反应似的出现在颜舟大脑,“农夫山泉,有点甜”。
突然牛津元的大嗓门响起,一下打破颜舟的意境:“你现在在北京外事学院吧,你坐地铁到积水潭,然后找到德胜门,不远的,你出了地铁一问就知道。然后在德胜门坐919到昌平东大街下,我会去接你的。”
颜舟被牛津元大嗓门震得实在有点记不住,说:“你把具体路线发短信给我说吧。”然后想到刚才那清泉般的声音,颜舟忍不住问:“你交女朋友了?”
牛津元在电话那头似乎一怔,没声音了。
颜舟正觉得奇怪,那头很快又扯着大嗓门说:“还没有呢,追着我跑的女生倒是多,可惜哥们我一个看不上。”
放下手机,颜舟就盘算着怎么给雷霆说这事。觉得雷霆肯定会不准自己去。还好雷霆当了班长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像以前一样整天都跟着自己在一起,其实刚开始颜舟还颇不习惯,时间长了,慢慢还开始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了,每次班上一有事,雷霆一走,颜舟就大呼自由。
说来也怪,雷霆一进班级就颇受老师青睐,还让雷霆当班长,雷霆推了半天没推掉,于是就上任了。颜舟觉得奇怪呢就问雷霆:“我看你和我没什么不一样,老师怎么就挑你呢?”雷霆笑得神神秘秘,颜舟最讨厌的就是雷霆装神秘,还什么都不说。
雷霆不在时颜舟一气,干脆跑到陈琦那继续发牢骚。陈琦说:“你跟他那么好你都不知道?他考进咱们学校的分数创了学校录取分数的新高。”颜舟这才想起自己连雷霆高考考了多少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考前还拉肚子。然后问陈琦:“新高?有多高啊?”陈琦说:“这不知道,你可以去问他自己啊,反正是很高。要不你看咱们辅导员跟捡了个宝似的,前几天还叫了雷霆去办公室,说叫他大一就开始准备,以后好考研。”颜舟白白眼:“高考好不代表进了大学还好。”心里却想其实辅导员还真挺有眼光。
说实话颜舟进了大学还被雷霆管着,难免会有逆反心理。这会颜舟忍不住想,为什么自己干什么都得给雷霆报告然后等着他批准才能去做啊。所以颜舟打定主意这一次要反抗,但又觉得公开的反抗百分之百会失败,所以颜舟最后决定先得把火车票弄到手,要不没准雷霆一不高兴,把十一回家的火车票一扣,就得不偿失了。拿到票后暗度陈仓,偷偷的去,来个先斩后奏,反正雷霆那天去接他舅舅一家,自己早点回来就没事。就算是被发现了,雷霆再生气,票到了手,雷霆也翻不了天。
下午雷霆一回来,颜舟赶紧端上一杯茶,雷霆有些诧异:"票买到了,你不用那么殷勤吧?”颜舟伸手:“我看看。”雷霆有些狐疑,但还是掏出钱包把票拿出来:“下周一下午三点的票。”颜舟打开自己的橱子往里放,雷霆叮嘱:“没事不要拿出来看,免得弄掉了,你一向迷迷糊糊的,让人不放心。”颜舟忙说:“怎么会?”然后手往卫生间指了指,说:“快去洗澡吧,你肯定热。”雷霆说:“你今天很奇怪。”颜舟心虚说:“拿了票有点激动。”雷霆也没多想,拿了换洗衣服就洗澡去了。颜舟又偷偷打开厨子,拿出两张火车票看了看,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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