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不做花瓶王熊换岗,搞了计划遂了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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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黑河证券部吗?帮我找张经理。”一上班,信贷三部的卜一定打上了电话。
不一会,电话通了。卜一定对着电话说:“喂,张经理吗?我是卜一定。我问你一下,昨天上午,我委托你卖出的股票,卖了吗?”
电话那头说:“没有啊!对不起,昨天我接了你的电话就有事出去了。”
卜一定马上满脸涨得通红,生气地说:“怎么搞的,你们就是这样接受客户的委托的吗?你知道昨天不卖,留着股票,我要亏损多少吗?真的会被你们气死!你上午不要走,我马上过来。”
卜一定放下电话,怒气冲冲立即想走。转念一想,跟徐、夏两人润色一下未必不好。便对夏天、徐东海说:“唉,委托了一点股票,叫证券部卖出去,他们就是不卖,这不,亏死了。靠不住。”
徐东海说:“想不到卜经理是大户。”
“哪里,我们这间房子的大户还没有出声呢!”卜一定显然把话头引向夏天。
夏天说:“我曾经炒过股,但我的同事说我会买股票,不会卖股票。我一想,有道理:因为我天生胆小,选股票时特别认真,自然会买;但是,一旦一股长了五毛钱,就很害怕,马上就把股票卖了。总结我在股市上的成就是:赚了小钱,亏了大本。”
徐东海和卜一定都“嘿嘿”笑着。这时,卜一定觉得可以走了,就出了服务社的门,到证券公司去了。
卜一定走后,徐东海拿出一个信贷卷宗,说:“老夏,我拿一个比老卜更有趣的文章给你读一下。”
说完,从卷宗里拿出一张A4纸大小的双线纸递给夏天,夏天一看,标题写着:《董事会决议》,内容如下:
深圳湖贝金融服务社:
本公司是“福田少女芳颜美容厅”,现有董事会成员三人,董事长为家庭主男,兼副家长祝南;副董事长为本家家长,兼美容厅经理王维美女士;另一董事会成员是16岁的独女祝田小姐(在读)。
本公司董事会于1994年5月8日晚在家庭客厅召开了董事会议。会议在祝董事长(法定代表人)的主持下,讨论了本公司发展的大方向。一致认为,公司要进一步发展,就要敢想、敢干,以充分体现深圳精神,充分用好深圳政策,要敢于借贷款发展,要敢于跨业务范围经营。为此,我们想做一批电子产品,头痛的是:缺乏资金。董事会一致同意向贵社借入贷款50万元,一年为期。并用自有房地产一套作押。尚盼贵社高抬贵手,批准是盼。
福田少女芳颜美容厅
1994年5月10日
夏天看完,脸上已经有了笑意,徐东海说:“有点意思吧?比刚才老卜发的一通干火更好笑吧?”
夏天说:“你别说,还有一点文采呢!”转而又问:“那我们是贷,还是不贷呢?”
“庄总交办的,要贷的才给我。”徐东海说。
“老夏,朱仁康向我要你的科机呢!”樊婷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后对夏天说。
夏天问:“那他说了有什么事吗?”
“他没有说,说改天与你联系。”
朱仁康是特区公司的会计人员,夏天走后,原来因为要深圳特区正式户口才能申请企业法人而挂着夏天为法人的樊婷所在公司,法人代表就挂在朱仁康名下。这朱仁康长着一对好像永远也睡不醒的小眼睛,在眼帘上总有那么点尘灰,看上去有点色眼朦胧的感觉。但他的脑袋却是非常好使,在工作之余,经常做一些小生意,也能赚上十块八块喝上一杯早茶什么的。在他身上,应了一句俗话:人只要活络,就不会被饿死。
夏天正思考着朱仁康联系自己的目的,科机响了。他随即到村外的电话亭复机,电话那头传来深圳建华集团下属公司柳总的声音:“夏天经理吗?我听柯少基说,你在湖贝服务社正式高就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好拜访你。”
夏天说:“谢谢柳总没有忘记我,你想什么时候来我们服务社指导工作?”
“我想想啊,明天我要去广州提车,后天回来。大后天上午,怎样?”柳总问。
“好哇!那就先定大后天上午见面,如果双方有事另行通知。另外,我想问你,最近你跟梅林服务社的贷款怎么样了?”夏天说。
柳总答道:“今天从他们那里弄到600万。还不够啊!要夏经理高抬贵手。”
“好的,那就见面再谈。”夏天说。
第二天,一上班,夏天就忙成了一锅粥,电话应接不暇。
最先打通夏天电话的是柯少基,他在电话里对夏天说:“夏经理,我有一个朋友,公司地址在东门南路,去你那里比来我这里方便,想介绍给你,你有兴趣吗?”
夏天说:“好哇!柯经理介绍的客户应该接触,你介绍多少,我认识多少。我们双方都不用客气。”
“那好,这个人叫周湘,湖南人,在龙岗搞房地产开发,项目可行不可行由你去判断。”柯少基说。
“可以这样吗:你告诉他,叫他下午来找我。”夏天征求柯少基的意见。
柯少基说:“好!就这样定,我这就跟他联系。”
夏天刚放下电话,梅林服务社的洪鸣又打通了夏天的电话。
洪鸣在电话里说:“夏经理,你好!好不容易找到你。”
夏天说:“洪助理,你是怎样找到跟我联系的渠道的?”
“我关心你吗——开个玩笑——我是问刘真为,知道你在湖贝发财了。我今天有一件事要求你帮忙:我有一个朋友,是在宝安搞房地产的本地人,想以存定贷做点贷款,我想来想去,你是做事业的人,能帮上我的忙。”洪鸣真诚地说。
“你的梅林服务社不能做吗?”夏天好奇地问。
“你又不是不知道,申总是个十分认真的人。一听说我介绍的客户,他的想法很多。”洪鸣说。
夏天心里想:见见也无妨。便说:“你看这样可不可以:如果方便的话,叫你的朋友在今天下午两点半到工商银行东门支行门口等我,因为下午我在工商银行办事,可以抽出半小时跟他交谈。你看行吗?”
洪鸣说:“好哇!但是我有一件事要向你讲明:这笔贷款引进的存款计算的奖金,你要每个月给我的。”
夏天笑着说:“行吧!算我们认识一场不容易。”
话虽答应了,但在夏天的心目中,感觉到洪鸣也是有点沾小便宜的人。你想,朋友帮你的朋友做贷款,没有讲什么条件,你反倒要求存款奖励金。这是什么事?
刚放下与洪鸣的电话,柯少基介绍的周湘又把电话打过来了。夏天拿起电话,对方在电话里说:“夏经理吗?我是周湘,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什么时候过来拜访您?”
“谢谢你,你看下午下半节有空吗?”夏天问。
周湘在电话里说:“有!下午五点我准时到服务社见你。好吗?”
夏天说:“好,不见不散。”
夏天放下电话,与徐东海、卜一定打了招呼。徐东海说:“老夏,我看你是上规模了!这样干他半年,非累死不可。”
夏天说:“深圳的节奏比内地快,办事方式也不一样。这点,我来深圳两年多,已经比较适应了。”
卜一定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电话铃声响了,卜一定拿起电话,问:“湖贝服务社,找哪位?”
“夏经理在吗?”
卜一定把电话交给夏天:“找你的。”
夏天说:“喂——,哪位呀?”
电话那头说:“夏部长,我是老朱,朱仁康。”
“稀客!找我有什么关照我的?”夏天问。
“我是求你帮忙来了。你不知道啊!公司在你走后有点乱,员工都想找后路。我的一个朋友叫我在他公司——名叫深圳深汕化工有限公司——挂了一个副总,是个干活的苦差事。但是没有办法,万一特区公司不行怎么办?我们大家还要吃饭。……”朱仁康说。

夏天想不到朱仁康讲话一套一套的,便说:“吃饭问题还能难住你这个会计师吗?”
“说真的,夏部长,”朱仁康认真地说:“我真的有事求你,我挂职的深汕公司想贷点款,存款由公司自己拉进来,有房地产抵押的,又在你的服务社附近。你帮了我们总公司那么多下属企业,有人证、有口碑,难道就不帮我吗?”
夏天说:“从你讲的情况看,条件还行。你看明天上午有没有空?如果有空的话,你带上公司的资料到服务社谈一次怎样?”
“好!那就明天上午见。”朱仁康回答说。
下午两点,夏天与营业部主任张经经老人来到工商银行东门支行,目的是解决数据库的问题。夏天在门口已经见到洪鸣介绍的自称为陈先生派来的人。
夏天领他到了四楼行长的小会议室。来人自称是陈总的司机,将一袋材料交给夏天。夏天看了来人带的资料,脑海中一愣:这个公司不是几天前在《深圳特区报》上报道过吗?于是,夏天问:“你这个公司是不是前几天特区报上说的那个公司?”
来人十分紧张,说:“报纸上说的是没有的事。我敢用我的人格担保。”
夏天又问:“报纸敢报道出来,自然也要承担责任的,你为什么敢用你的人格否定这件事呢?”
“报纸上说的陈总就是我!我就是洪鸣介绍你认识的陈总!”来人脱口而出。
夏天“哦”了一声,看了叫“陈总”的来人,心里想:刚见面就给我摆乌龙,说明是个不诚实之辈。现在,只有一件事可做,就是如何讲得委婉一点,脱离接触,给洪鸣留点面子。
主意一定,夏天多看一下资料后说:“项目还是不错的。这样吧,我再跟洪助理商量后再定时间办理。你看怎样?”
来人说:“好,认识你很高兴,不论贷款做不做得成,都谢谢你。”
夏天亲自送他到三楼楼梯口,才回到行长室与沈存瑞聊天。
一小时后,夏天与张经经回到服务社,向庄宇作了汇报。
稍事休息,柯少基介绍的周湘满头大汗地赶到服务社。夏天见了,开玩笑说:“周总,发再大的财,也不能发到这样啊——与时间赛跑。”
“唉!今天下午是个例外,从龙岗赶回来,在布吉关堵车,退又退不出,进又进不来,急死人了。其实,认识我的朋友都知道,我这个人只要有三两米饭吃就会唱歌,是个很懒散的人。”周湘自嘲道。
“唱歌?”坐在旁边的卜一定听到唱歌就来劲,问了一声,说道:“老夏,今天晚上我们三个去卡拉OK怎么样?”
夏天还没有插话,周湘说:“好!邀请不如巧遇,东门这地头我比较熟悉,我带一个地方,就我们四个去活跃一个晚上怎样?”
徐东海说:“好啊!老夏,不要过份拘泥了,晚上就出去吧!”
周湘说:“对呀!贷款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认识朋友是男人在世上混的本钱。晚上我请客。”
夏天想,事情到了这份上,不去就不近人情了,便说:“那么下班以后,我们就跟着周总走?”
“那敢情好!”周湘说,“我现在先去订个房,六点钟我来接你们。”说完,就走了。
到了六点钟,周湘并没有再来服务社接他们,而是打了一个电话,说在东门南路的西苑酒楼,包了一个房间,直接到那里就可以了,周湘在房里等他们。
夏天、徐东海、卜一定三人有说有笑地走路来到西苑酒楼,在服务小姐的引领下来到周湘订下的客房。周湘见到三人依约前来,十分欢喜,忙着让座,敬烟,上茶,忙得一塌糊涂。大家坐下后,卜一定拿着麦克风干上了他喜欢的勾当——唱歌。夏天和徐东海只有听的份儿,自然没有能力抢那风头。
不多时,周湘便叫服务小姐点菜,忙问夏天他们想吃什么,夏天说:“我的原则是客随主便,但是,越简单越好。”
周湘又把眼睛转向徐东海,那意思是征求他的意见,徐东海也说:“简单一点吧!”
于是,周湘便点了六个菜,拿了一瓶湖南产的米酒,四人便上了台子,吃起晚饭来。那酒桌上少不了你干我喝的情景,没有必要多说。吃过晚饭后,周湘叫了三个服务小姐,与大家一起唱起歌来。
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三个信贷经理喝了米酒,吃了晚饭,又有会唱歌的小姐陪着,自然有点醉了。但周湘是个唯一清醒的人,他没有忘记今天晚上请客的目的。当他看到夏天半坐半躺在沙发上听卜一定唱歌时,问夏天:“夏经理,你看我这种朋友你还能交吗?”
夏天有点醉态的睁开眼睛,懒洋洋地说:“没得说。”
周湘又问:“你看了我的材料,对我那龙岗的项目的看法如何?”
夏天打起精神,说:“手续还是比较齐全的。我看项目不错。”
不一会,周湘看到徐东海上洗手间,卜一定在唱着歌,把嘴巴凑在夏天的耳朵上说:“我对朋友不惜两肋插刀,最讲信义。老实说,我是有酒大家喝,有钱大家花的汉子。凡是帮了我忙的信贷经理、科长,我都送他一套龙岗的别墅。你也一样,没得说。”
夏天边听边点头,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其实,夏天对他的项目倒没有很大的不同意见,贷款给他也没有多少难度,才敢于吃他的饭,就是因为他这几句话而坏了菜。夏天想:“双方第一次认识,就敢如此张扬地说送这送那,日后假如深交,不进去才怪。”于是,心里已经决定不与他发生业务关系了。
这天晚上,夏天看看徐东海、卜一定玩得差不多了,便建议大家散了。
早上,一个姓余的人科夏天,夏天忙打过电话去,对方说是深圳市华侨公司余总,余总说:“柯少基介绍说,你的为人还可以,我们有一些资金要找出路,能不能双方见个面?”
夏天说:“好啊,是你找我,还是我找你呢?”
余总老练地说:“这样吧,我先看看你在什么地方办公,不然,我的存款打过去,连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会闹笑话,我上午过来好吗?”
夏天说:“好吧,我等你。”
刚放下电话,服务社搞计划的王花拿着三本房地产证,在夏天面前晃了晃,说:“夏经理,帮我的朋友做一笔贷款怎样?”
夏天问:“什么朋友?”
“你这人,真是!不该问的不问。待会儿在庄总办公室谈。”王花说完,又对三个信贷经理说:“我告诉你们啊,从今天开始,我在庄总办公室上班了,以后你们要多关照,啊?”
卜一定说:“哎哟,一点风声都没有,就当上总经理助理了?”
“别瞎说,为庄总看门、接电话是真。”王花说完,便扭着**走了。
过了一会儿,原来庄宇的秘书熊自伦来到信贷经理室,大大方方地说:“三个经理大人都在,我现在搞计划了,以后要请你们多多关照。”
徐东海问:“呆在庄总身边好好的,为什么要调岗?”
“我才不做那个花瓶呢!做了花瓶,荒了业务,再过几年人老珠黄,什么都不是,到那个时候谁要啊?”熊自伦答道。
“原来你是想着人老珠黄时还有人要,才不做秘书?”卜一定笑着问熊自伦。
熊自伦着急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卜经理,你就没有正经过!我是说怕丢了业务!”说完,离开了信贷办公室。
徐东海笑着对卜一定开玩笑说:“老卜啊!群众的意见要注意啊,在女人面前你就没有正经过。这不是我说的。”
卜一定红着脸,笑着说:“这话你都信。”
不一会,三人各自忙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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