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徐东海新贷又下套,王显耀再当和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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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湖贝支行产品开发部主任徐东海一个春节过下来,除了游山玩水、打打麻将、会会朋友、吃吃喝喝之外,也在反思着一些事情。譬如,在市民银行是走是留的问题上,走好还是留好?走的话,去哪里?留的话,怎样打开局面?他在思考之间,自然想到了被夏天阻止了的深圳欢欣公司贴现案,他在心里说:“这夏天就是一头不会拐弯的蛮牛,有他什么事?行长都同意了,就他那关没过去。要不然,要留要走都方便得很:留吧,有一千多万元的存款垫底,说得过去;走吧,帮了朱赤儿的忙,还不弄个副总经理当当?”
他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要搏一回,关键是有没有机会。
一天,经常与他一起打麻将的牌友曾小强,在打牌时对他说:“老徐,我说你信贷经理也当了几年,听说对一个客户你就敢贷款一亿多元给他,我认识你的时候迟了,你到笋岗去当什么破主任。当然了,也是你到了笋岗的时候才能认识你,因为我姐夫的公司就在你的办事处旁边。你现在摇身一变,又当了能贷款的主任,能不能让兄弟我先富裕起来?”
徐东海开玩笑说:“在深圳要想富还不容易?大街上到处是黄金,股市、楼市机会大把,就看你想不想富就是了。”
曾小强说:“我是讲真的,你就当作玩笑话,枉了我们哥们在一起玩了那么久。我跟你说,我姐夫在你们那个笋岗办事处旁边的进达大厦租了一层楼,想搞一个饭馆,现在装饰工程已经投了两百多万,如果再有个100万或50万,我看便可以开业了。”
徐东海一听,贷款数额倒是不大,作为朋友可以帮的话,也没有什么的。于是说道:“贷款数额倒不是很大,我看这样,我们那里做担保控制得相对比较严,如果有抵押好说一点,另外,若你姐夫的公司能到我们行结算存款就好说了。”
曾小强说:“我姐夫的深圳达明实业发展公司不是在你那个办事处开了帐户了吗?”
徐东海说:“开帐户有什么用,还是空的。这样吧,有朋友的个人存款也可以,到我们行来存,一样安全的。朋友的款不用,在工行存着也是存,在我们那儿也是存,到我们那儿存了给你做贷款,大家方便。一样安全的,弄个一、二百万来,其他事我负责搞定!”
曾小强说:“那好,我去落实房地产证和存款,一旦有眉目了你就给我办了,不许撒赖!啊?”
“一言为定!”徐东海说。
却说湖贝支行的运钞车丢掉后,王显耀着实当作一件大事,派出黄蔓延带着四、五个人到深圳各拖车场、停车场东寻西问折腾了一个月,但还是泥牛入海般毫无运钞车的消息。这样免不了要上总行的事故通报了。另一方面,第一季度全行的各项指标也完成得差强人意,在总行的业务通报中,敬陪末座。
几件不如意的事在王显耀的大脑中挥之不去,几天之后,他头上的病更严重了,表现在原来一天发作三、五次,每次持续的时间也较短,而现在,每天发作近十次,持继续的时间也比原来长了一倍。他也想开一个行务会,但总感到精力不济。无奈之下,他来到陈作业办公室,与陈作业聊了一会儿后,打了一个电话给办公室主任许爱群,要求她通知中层干部:“每人写一篇开展‘三讲两提高’的小结,由许爱群收上来,交给行里看过后,开一次行务会,再行讨论第二季度的工作安排。”
另外,他又交办陈作业说:“行里的事,请你多担待一些,看来我可能不太行了,弄不好要住院了。再过些日子看看。”
陈作业利用机会,向王显耀汇报了资产防损部召开的中院专项执行会议情况。末了,陈作业说:“对了,老夏对不把安延公司当作清收重点而改为重点皇龙大酒店,有点看法,还提出皇龙大酒店房产拍卖款没有结清的问题。”
王显耀知道夏天有看法的事情一时很难改变,对陈作业说:“说来也是,一个那么大的房地产卖掉了,也是要搞一个根据记入贷款档案,在我们内部才下得了台,我跟法院联系看看手续怎么整。”
聊了一会儿,王显耀又说:“下午,我直接到总行参加防损部对深圳建华公司贷款问题处理协调会议,家里你看着。”
陈作业说:“好!你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要勉强撑着。”
王显耀说:“开会倒不怕,有老夏在一起,有个照应。”
王显耀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在思考着:“难道老夏开始瘪下去了?对市民银行的工作再也提不起劲了?有情绪也不奇怪,还是要疏导一下。现在是要看看他是不是有思想问题。”他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钟,于是,他科了夏天的科机,没有复;他又科了第二遍,还是没有复。这样,王显耀心中的疑团就更大了。
当天下午,夏天和王行长一起参加会议,王显耀并没有说科机的事。第二天上午在行长室,王、陈、夏三人谈到清收工作时,对昨天会议上争取到对建华公司清收数的成绩考核,按总行防损部与支行五五分的比例,王显耀说:“这个比例已经比较理想的了。老夏,你负责写一个请示,看总行四月份如何统筹处理营运牌。”
夏天说:“好的。”
王显耀看了看夏天,说:“我昨天科你三次,你也忙啊,没复机?”
夏天着急地说:“有这么回事?我的科机两天都没有响过了!”说完,从身上取下科机,看到没有显示,便打开电池盒一看,不过好意思地说:“啊!没电了,对不起,误事了。”
王显耀对夏天的解释不置可否。
几天后,王显耀看了中层干部写的开展‘三讲两提高’活动的小结,组织召开了一次行务会,要求大家对各项任务指标要当作吃饭的饭碗一样高度重视,否则,就对不起自己了。这次会议之后,王显耀只是偶尔会来一下支行,更多的是往医院跑,治他那个怪怪的神经官能症去了。
在王显耀不在行里的时候,总行不少部、室的电话很多打到了夏天的办公室,让夏天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不打给陈行长呢?”
这天上午,夏天在电话上刚刚与总行防损部徐海涛商议完有关建华公司第一期拍卖设想,刚从总行办公室调到计划部任职的黄文省打来电话,了解资金状况。这电话絮絮哆哆地讲了半个钟头。夏天刚刚松了一口气,接着,他从未谋面的总行机构改革部门的孙滔又打来电话,询问王行长的情况。夏天不知道对方问询的用意,只能说王行长工作很努力,虽然身体不好,但很多事还是亲力亲为,云云。
这个电话打完后,夏天总觉得最近有些事情怪怪的,不知所云。
受到发财梦的诱使,徐东海的牌友曾小强经过多方努力,终于从朋友那里联系到可以拿出房地产作抵押,而且也有朋友愿意将原来存在其它银行的存款转到湖贝支行。徐东海看了拟抵押房地产的复印件,是市政府早年建设的、位于深南中路的统建楼的一个单元,房地产的位置尚可,但属于旧楼,市值每平方米充其量是4000元左右,看这200平方米的房子,大致可以贷款50万元左右。于是,徐东海跟曾小强说:“这房子是旧楼,不怎么值钱,初算一下,只能贷款50万元,做还是不做?”
曾小强说:“能不能多一点,搞个80万?”
徐东海说:“你可以这样申请,如果贷个50万元我的把握比较大。如果是80万元来考虑的话,先来个150万元的定期存款,我们开始操作。”
曾小强说:“拜托你!我说啊:尽量多一点,能多则多。”
“这还用你说。”徐东海充满朋友义气地说。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徐东海便将这个企业的贷款意向跟陈作业做了汇报,陈作业听后想道:“最近,我们的业务是做得少了,存款也没有什么增长,王行长身体不好,工作重心慢慢转到我的头上了。还是要有所作为,不要让上面产生这样的印象:王行长不在,一个支行都不能正常运转。”考虑到这些,他对徐东海说:“做吧!”
徐东海十分高兴,他想想,还是要给总行信贷部郝见光拉拉近乎。于是,又向郝见光请示一番。郝见光作为刚刚上任的部门负责人,对部下的尊重向来有特别的偏好,听完徐东海的请示,觉得几十万的贷款事前也郑重其事的请示一番,虽然有点小题大作,但还是很受用,连连说:“好的,好的,好的!你报上来吧,我给你批。”
于是,徐东海便如此这般地与曾小强商量完善贷款呈报材料。几天后,150万元个人储蓄存款转进了湖贝支行并开出一年期定期存单,贷款呈报资料也由舒光荣、徐东海签字后送到了夏天管辖的资金信贷部的审查岗汪洋手上。
徐东海对汪洋说:“小汪,这笔抵押贷款陈行长和郝见光已经同意的了,你签个意见,拿给老夏。然后,抓紧给我送到总行去。”
汪洋听徐东海介绍说陈行长和总行郝见光已经同意,便做了例行审查,打了分,写了同意贷款80万元的审查意见,报给夏天。
夏天看那借款企业是深圳达明实业发展有限公司,抵押方是广东跃华(深圳)有限公司,便说:“这个抵押企业是省里面的直属公司,为什么愿意把公司的写字楼拿给一家民营公司作贷款抵押?省里面有文件规定要他们国有资产管理部门同意才行的啊!”
汪洋说:“要不,我再问问徐经理?”
恰恰在这段时间,深圳市民银行因为有几个贷款纠纷案涉及到省属企业的房地产作抵押,官司上诉到省高院后被判抵押无效,导致市民银行追收无望。总行资产防损部提出凡是涉及到国有企业房地产做抵押的必须要由国有资产主管机构出具核准同意的书面意见,才可以抵押。夏天对这笔贷款迟疑了几天,没有签字。
一天上午,夏天来到支行后,在走廊里走着,迎面碰上刚刚上班的陈作业从二楼往三楼走来。他见了夏天,不是很高兴地说:“老夏,老徐那笔贷款,抓紧批了,报给我。”
夏天稍感诧异,随即说道:“好。”
夏天回到办公室后,一边想:“看来老徐是真的运动开了行长和总行,说明他还在跟我较劲。”一边审查着这笔贷款资料。也就是因为陈作业说的那句话,让夏天稍加认真起来,详细看了徐东海报上来的贷款资料。也怪徐东海学艺不精,平时懒散惯了,对客户提供的材料,看了跟没看一般,不甚了了,竟然让夏天看出一宗未遂诈骗案来。夏天推敲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后,提起笔,在资金信贷部主任审批栏上写道:
该笔贷款呈报材料是以假公章、假材料、假签名为特点的骗贷材料。据此,本人不同意贷款。
夏天,1999/4/5
看官听说,夏天这回所写,已经没有像上次那样,以与行长商量的口吻讨论是该贷还是不该贷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地提出否定意见。当然,行长也可以自行其事地否定夏天的意见,继续批准贷出该款,但是,日后若是这笔贷款出了问题,就要有独到之见的行长或者其他审批人承担全部责任了。所以,聪明的行长通常都不会写出与上一岗位相左的审批意见。
为了让行长对夏天不会产生意气用事的印象,夏天觉得仅仅写着上面几个字是不够的,还要再说明清楚不同意贷款的详细原因。也要让行长心里觉得踏实。于是,他另附纸写道:
关于深圳达明实业发展公司贷款审查情况
一、借款方的不符点:
(1)借款方经营情况较差。在我行笋岗办事处开帐户半年多仍无结算。为慎重起见,本部在审查期间告知调查员舒光荣通知该公司能否提供该公司在他行开户的去年12月和今年二月的结算清单,以示经营正常,也提供不出。
(2)借款资料的逻辑性不足。其购销合同大致已经履行完毕,但在过去的“库存”中有大量的相同钢材,而“应付款”与合同供方无任何关系,说明不是最近的购销活动需要支付款项。

二、抵押方的不符点:
(1)抵押方广东跃华(深圳)有限公司对第三者抵押的权力受到限制。该公司章程第六章第二十八条云:“……董事、经理不得以公司资产为本公司的股东或者它人债务提供担保。”第二章第七条称:股东有下列权利:“……公司侵害其合法利益时,有权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提出要求,纠正该行为,造成了经济损失的,可要求予以赔偿。”
另,该公司作为省属企业,广东省国有资产管理局、中国人民银行广东省分行联合发文(粤国资评(1996)30号《关于国有资产抵押贷款有关问题的通知》的规定也不能不重视。该文规定:“一、凡是国有资产占用单位以其依法占用的各项资产作为抵押物向银行或其它金融机构取得贷款时,须经县(区)以上同级(按财务隶属关系)国有资产管理部门批准。……五、未经同级国有资产管理部门批准擅自以国有资产进行抵押的,该抵押合同无效。未经批准并进行评估的国有资产抵押物,抵押失败时抵押权人不得处置。否则,由此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的,按有关规定查处。”
(2)申报材料中好像两个公章交替使用,其边宽、五星、“实业”的“实”字明显不同。说明该公司有两个以上的公章,或一真一假,又或者在与我行打交道时用的两个公章都是假的。
另,董事李一民与股东李一民的签字也有差别。
三、贷款可能通过的条件:
(1)借款方经营情况确实比较正常。
(2)抵押方的唯一股东是省直属局,因此,广东跃华(深圳)有限公司是省局在深圳设立的全资、独资公司,应取得该局同意抵押的书面承诺,因为公司章程依法受到保护。
(3)贷款呈报表中似不应引用旧手段“存贷挂钩”、“以贷引存”,避免顶风违纪。
夏天
1999年4月5日
夏天写好后,看了一遍,认为还是比较客观的,甚至对呈报材料中的假公章、假签字也说成是有两个公章,并没有说诈骗贷款等字眼。目的是让行长能不带观点地看完内容后由自己去判断。于是,将该材料放到卷宗里。
夏天叫来审查员汪洋,对她说:“老徐这笔贷款材料我审查了一下,看来还是有问题的。你看一下吧,看完后,你原来的意见要不要收回,由你独立考虑。”
汪洋听到夏天的看法与自己的审查意见不一致,思想上十分紧张,接过卷宗,翻开夏天写的审查意见,一气呵成看完后,又按照夏天文中所述,比对了两个公章的模式,和李一民的签字清样,觉得夏天言之有据。便对夏天说:“夏经理,对不起,我粗心了,我把我原来的意见用涂改液涂掉!”说完,从夏天的大班台上拿了涂改液,把原来的同意贷款的意见覆盖了。
夏天看那涂改液干了,笑着问道,“你敢签上不同意贷款的审查意见吗?”
汪洋说:“有什么不敢!公章都是假的,要是同意贷款的话,日后不是追到我们头上来了?”说完便拿起笔写了起来,夏天只听见“刷、刷、刷”的笔声,不一会儿汪洋就把审查意见写好了。
于是,夏天将贷款呈批表套回卷宗内,将整个卷宗交给陈作业。然后,立即离开了陈作业办公室。
陈作业看到夏天和汪洋都写了不同意贷款的意见,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再翻开第二页,看到了夏天写的审查意见,转眼又成了有苦说不出的主儿。在心里生气地想道:“这徐东海就是扶不起的刘禅,做一笔业务,出一回洋相,这样怎么当他的主任?”
想归想,这事涉及到对部下的判断,他也不敢作主,要等到王显耀看了夏天写的东西后,商量出了正式意见,才敢找夏天或徐东海交换意见。要不然,会使局面搞得很复杂,还是让王显耀来处理这种事吧!
第二天上午,王显耀来到陈作业办公室看了夏天写的审查材料,又看了舒光荣写的调查报告,对陈作业说:“这徐东海搞什么名堂,要在老夏面前出这个洋相,上次那笔贴现的洋相还没有出够吗?”
陈作业看到王显耀的态度是支持夏天的,马上转弯说:“当初徐东海跟我说,有150万元存款,我出于好心帮他完成任务,没有想到借款户的公章都是假的,真的是会被他害死。”
王显耀说:“贷款就不要做了,叫老夏来一下。”
于是,陈作业拨通了夏天的电话,说:“老夏,你来一下。”
夏天来到陈作业办公室,看到王行长正在拿着自己写的贷款审查意见,便与他打了招呼:“王行长也在这里?”
王显耀说:“是啊!我和陈行长正在研究你写的东西,我说舒光荣也是的,在调查报告上还忘不了喝酒,说什么:‘装修饭店开业后,日后又是一个好去处。’这帮人整天就忘不了吃喝。”
夏天听了王行长的讲话,抿着嘴笑了起来。
王显耀继续说:“你的审查意见,我和陈行长都看了。我们都不傻,谁在为支行负责我心中有数。材料里面假公章的问题很明显,你看那个‘实业’的‘实’字的捺,一个是写成了点,而另一个是捺,就说明是假的。这笔贷款就不要做了,做了会吃不了兜着走。至于那个国有资产管理局的承诺问题,郝见光说,倒是不一定要。”
夏天在心里想道,郝见光能管得了省高院判案子?或许他连省高院的大门向东还是向西都没有弄清楚呢!便对行长说:“我只提供意见给行长参考,行长也可以否决我们的审查意见的。”
王显耀说:“按理说我们有这个权,这回就这样定了。你还有其它什么想法没有?”
夏天说:“没有。好了,没有其它事的话,我出去了。”
说完,离开了陈作业办公室。
王显耀看到夏天已经走出了陈作业办公室,对陈作业说道:“对徐东海,要严肃地找他谈。和上次那笔贴现一样,老是出这样的毛病是不行的,这方面不能出事。但是,对老夏这边也要控制好,不要把事情闹大。若是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对大家都不好。”
陈作业说:“我同意你的意见。现在就叫徐东海过来?”
王显耀说:“好!对他的谈话你先跟他说,看他的反应怎么样。”
陈作业说:“好!”便开始打徐东海的电话。这时,王显耀站起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不一会,徐东海来到陈作业办公室,陈作业如此这般地埋怨他做事不认真,弄了一套假手续到行里来,被他累死了。而徐东海对这些假东西确实不知情,被陈作业一说,也很难堪,脸上现出十分难为情的表情。着急地问道:“哪里是假的?哪里是假的?”
陈作业按照夏天的提点,一一告诉他后,他才服气地说:“我没看仔细。”
接着,陈作业将夏天写的《关于深圳达明实业发展公司贷款审查意见》从卷宗内抽出留着,将包括夏天写了不同意贷款的贷款呈报表在内的全套资料如数退回给他。徐东海看了夏天的批办意见,感到又一次栽在夏天的手上。
他回到办公室,马上打电话给牌友曾小强,叫他来一趟支行。然后,叫来舒光荣谈了这笔贷款呈批时出现的情况,叫舒光荣等会儿帮着说项。不到半个小时,曾小强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徐东海办公室,起初还以为贷款批下来了,有钱花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银行压根儿就不同意贷款。
这时,好一个曾小强,立即怒由心上起,骂从口中出,对着自己的牌友破口大骂起来。反观徐东海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不敢出声,倒是舒光荣还不失为是个场面上的人物,左哄右劝,让徐东海感到宽慰。就这样吵闹了二十分钟后,徐东海的办公室又恢复了平静。
你道为何?原来舒光荣在劝说的过程中,口中念念有词说出一句合听的话来,顿时让曾小强续上了他那发财梦,于是整个大脑继续做梦去了,便没有功夫再与徐东海吵架。
当时,舒光荣说的是:“曾老板,没关系,我们行里不贷,我给你介绍到宾馆支行去,一定搞掂。”
人们知道,舒光荣的业务水平不怎么样,也没有多少事业心,但是他身上有的是江湖义气。这事他真的介绍到他老婆所在的宾馆支行。话说这家支行的行长王耀武是一个有副高职称的学究,而信贷主任李清英是他的外甥,这舅甥二人因为血管里流的血液大部分相同,做起贷款来,配合倒还算默契,说干就干,就以送给湖贝支行的原套申报材料为根据做了50万元半年期贷款给曾小强。
这贷款到期后,几经催收,就是不见曾小强他们还款,宾馆支行把官司打到法院,应诉的抵押方当庭表示,广东跃华(深圳)有限公司的房地产没有拿来抵押,法人代表的签字不是他们提供的,公章也不是他们的。原来,除了夏天所发现的问题外,曾小强三人还凭着广东跃华(深圳)有限公司的房地产证复印件,搞了一本同一编码的假证,在国土局办了抵押登记。这事很快转为诈骗案处理。不久,《深圳特区报》在A2版刊登了大约30平方厘米的消息,报道该诈骗案开庭,涉案的三个不法分子受到了法律制裁。而宾馆支行行长王耀武舅甥俩也受到了查处。
这时,介绍这笔贷款的舒光荣已经离开市民银行,算没有什么事。这是后话。
看官:人们常说,一个好的领导,关键是要用人。从上面这件事上,您也许能感悟出,为什么像王显耀这样过去从来没有涉足经济工作、半路出家的人,也不见得他有多大的魄力,却能够在临危受命当了湖贝支行的一把手之后,面对纷繁复杂和漫无头绪的局面,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来,把他领导的湖贝支行从落后变为先进?个中的关键就是认识人、把握人。就说他对夏天的任用吧,他也没有提夏天当什么官,只是维持了夏天在服务社时期的原有地位。但是,当他一旦分析透了夏天的品质后,任凭社会上、总行相关当事人,甚至政法机关的涉案调查对夏天说什么,在拿不出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还是对夏天给予必要的支持与信任。有几回,上面示意要他换了夏天,而夏天本人也多次表示不想当这个敏感岗位的是非官,要去办事处当主任,王显耀就是坚持不为所动。几年间换来的是,夏天全权为他在敏感问题上挡风遮雨,在是非问题上成了一个缓冲带,在工作质量方面,是一把闸门,几乎撑起了半个支行。就拿这笔贷款来说吧,如果不是夏天最后把住了关口,那么,在诈骗案中被追究责任的就不是王耀武而是王显耀了。
小的说了一段后话,还是把话说回当日。
话说当日,王显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方面在等待陈作业与徐东海谈话的情况,另一方面在思考着怎样解开夏天与徐东海之间形成的隔阂。
他在心里想:“看来,自己是要走的人了,走之前还是要把这事处理好,安定团结为上,大家毕竟是同事一场啊!”
而夏天回到办公室后,也在思考着:“听到王行长一方面肯定查出的假材料,一方面又问:‘你还有其它什么想法没有?’这话显然认为我有点多事的意思。他想当和事佬不假,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轰轰烈烈,只是是非要分清。上一回,就是因为两个行长没有对老徐给予必要的教育,才使他气焰更为嚣张,好像阻碍了他发财似的。因为行长不管,逼使我出面在会议上说他,给他造舆论,让他警醒。看到行长这样的态度,这回还是要给他下点重药,他才能好得快一点。”
夏天在考虑着给徐东海开一副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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