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催贴现东海真着急,起疑心夏天忙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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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讲到徐东海找来一个企业办贴现业务,承兑企业和担保企业的注册地址都是安延公司的办公所在地,引起了夏天的警觉,心里想:“这老徐,上次拿来的承兑企业是安延公司的,我叫汪洋暗示他知难而退,收回了全部资料。这次又故伎重演拿来了两个安延公司的企业,胆子也是够大的。而且事先根本不跟我打招呼,在他的产品开发部签完了字,直接将材料往汪洋手上一递,就等着我同意了。那么,他有两个层面的问题,一是敢于拿安延公司的企业到湖贝支行来做资产业务,在目前把安延公司问题当作诈骗案查处的情况下是犯了大忌;二是敢于这样不把别人当一回事,好像一定要做,志在必得。是不是得到了行长的支持呢?要作判断。”
夏天决定依计先摸摸陈作业究竟知不知情。
这天下午,夏天来到陈作业办公室,还没有坐下便单刀直入地问道:“陈行长,老徐搞了一笔2000万元的贴现业务送到我手上来了。你事先知道这回事吗?”
陈作业回答说:“徐东海曾经问过我是做还是不做,我问他:‘材料怎么样?’他说:‘基本齐了,’我跟他说:‘不能基本,要全。’”
夏天又问道:“这两个企业你接触过吗?”
陈作业觉得夏天问得有点多了,但也不便发火,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夏天说:“我只是想判断你下了多大决心,是不是一定要做这笔贴现。”
陈作业没有正面回答夏天的问话,而是不太高兴地说:“你先把把关,看企业情况怎么样,然后报给我。”
夏天说:“好的。”
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摆弄着资料卷宗和工商局的电脑查询清单,推敲着写一个材料给两个行长,怎么写呢?咬了一会儿笔头,随即写道:
*秘密件,注意保密*
关于深圳欢欣公司与深圳千汇公司信贷业务的审查情况
王行长、陈行长:
支行产品开发部于12月17日下午向我部审查员递交深圳欢欣实业有限公司申办2000万元承兑贴现业务材料。我部当天下午初步审查后,提出“呈报表形式不对”退还重报。当日下午即重报到资金信贷部。现将审查中发现的有关情况书面报告如下:
一、深圳欢欣实业有限公司和深圳千汇实业有限公司与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有不解之缘。
据我所知,深圳欢欣实业有限公司拟与我行建立信贷关系始于三个月前。当时产品开发部呈报一份材料(拟贴现)给汪洋同志。然后,徐东海同志向我介绍其上级公司千汇公司的情况,说:“该公司有实力。”我听到“千汇”的名称很熟悉,后来查了有关的工作记录,知道是今年五月我行因为安延公司问题而查封了该公司购置于千汇大厦中的物业。出于慎重考虑,我部秘密到深圳工商局查询了深圳欢欣实业有限公司的注册材料,证实该公司与安延公司有关。出于对徐东海的爱护,在顾全他的面子的前提下,我叫汪洋委婉地点明该公司与安延公司有牵连。后来,徐东海同志主动取回了全部申报资料。不料三个月后,“前度刘郎今又来”般再向我行要资金。
现查明:
1、深圳欢欣实业有限公司的股东——深圳千汇实业有限公司注册时的所在地为安延公司办公的所在地(见附件一与公司章程)怡景花园兰花村X号、牡丹村X号。
2、宝安公安局扣留安延公司轿车时,三部车均从千汇公司处取得。
3、产品开发部提交该笔贴现业务后,本部进一步查明:深圳千汇实业有限公司、深圳欢欣实业有限公司、深圳万安投资有限公司、深圳奋发实业有限公司、深圳安源贸易有限公司、深圳市达富实业发展有限公司均为安延公司的企业(见附件二)。
4、另据了解,在调查两家公司期间,作为参与调查的申平不愿意在调查表上签字,徐东海随即叫没有参加调查的陈鲁作为调查人之一而签上大名。
二、两家公司的财务状况。
总的来讲,两家公司提供的财务报表漏洞很多,为什么能使××发展银行和市内另一家商业银行上钩,贴现出大量资金?原因还是安延公司朱赤儿的传统招数——引存款。这一点,在三个月前徐东海同志跟我交换看法后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说:“听你讲的操作手段很像安延公司的,关键要弄清楚企业为什么这样做,与安延公司有没有关系。”
两个企业的财务方面的主要问题是:
1、公司均为1998年2月以后开始运作,但在97年就已经大赚其钱,不顾财务制度的基本规定,虚增股本金。如:深圳欢欣公司于1998年7月28日成立,截至98年12月21日注册资本仍为300万元,但所有者权益已增加到679万元。深圳千汇实业有限公司更是离谱,公司法人代表黄德明于1998年12月10日在公章确认证明上表明该公司于98年2月13日成立(见附件四),其原公章于1998年1月16日刻印,但早在1997年12月便实现销售3448.6万元,利润517万元。今年1——11月,更是表现出十分可贵的、很强的抵抗亚洲金融风暴的能力,在深圳竟然能够一枝独秀,实现销售24932万元,利润2385.6万元。
2、更为离谱的是:千汇公司截至报表区间的11月底,利用银行信誉取得27278万元的承兑和贴现,按常理,在负债科目的短期贷款和应付票据中应有此数,但总的负债才3490万元。另一方面,在资产项目中,通过票据承兑会实现存货的增加。如果销售出去就意味着存货的减少和应收帐款与银行存款的增加。但它的流动资产的总额只有8372.8万元。其中,表明银行存款余额的××发展银行的对帐单的复印件可以确定为变造(见附件五),因此,资产又少了1202.6万元。也就是说,银行和相关企业给了该公司大于27278万元,而帐上反映则小于7200万元,有可能转移资产两亿元。
3、公司资金困境明显。从结算清单上看不到企业正常收入的记录,其承兑期限集中在本年12月和明年1、2两个月,在××发展银行已到期的6笔7238万元贴现中,已还4笔5142.8万元,初步判断均为转开新票的形式维持偿还记录。有一笔业务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据记载,1998年11月20日,千汇公司在××发展银行办理商业承兑汇票贴现1400万元,而保证金也是1400万元。还有,在后面的新票换旧票的业务捣动中,1000万元数额为例,后者比前者大了30万元,说明该公司要维持拆东墙补西墙的游戏已属不易。
三、看法与建议。
上述两企业的承兑和贴现业务属非商品交易融资,建议不碰为妙。我们联想到运动场上的4×100米接力赛跑,也许第一、二棒均是好的,但总要有第三、第四棒来收拾局面,结局却很难预料。
然而,这笔呈报资料也许给我行明年的清收工作开辟着另一番天地:顺藤摸瓜找到了安延“老爷子”的儿子、孙子们,我们知道了它们住在哪里,就能找上门去,看看它们的家底。并在这些家底中看看有没有可以拿来还它们的父亲或爷爷所欠债务的东西。
我的另一个看法是:我在湖贝支行已经工作了五年,对从服务社一起走过来的同事有着很深的感情,这当然包括徐东海同志。今年,对于我行来说是一个多事之年,我曾经在停车场亲眼看到公安局的洪虎同志将老徐带走时,他脸色煞白地从行长室一步一回头走下露天楼梯的情景。当时,在我的脑海里,一种“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的情怀,顿时转变成心中的酸楚。事后,我跟东海同志谈及此事,他也说看到了我的表情。当然,我也能揣摩到行长在我接受政法机关问询时的心情。就如在西丽湖开会后大家在一起吃的那顿“告别饭”。我还要说的是,作为历史见证人,我也没有忘记:当年在安延公司突然大额增加贷款时,作为信贷总经理的叶佬同志曾经私下征询我的意见,然后,他根据我的看法向服务社领导表明不同意见,就在当日,朱赤儿、庄宇、徐东海联手吵着把叶佬挤走的情形。今年在政法部门对安延公司问题侦查期间,老徐在与我谈心时,多次流露出“谁沾上老朱谁倒霉”的感叹。但是,事情竟有如此的讽刺之处,作为中央圈定“要严肃查处”的安延公司问题还没有划上句号,而其贷款纠纷再审即将开庭之际,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徐东海同志,竟敢将安延公司的企业再一次送到深受其害的湖贝支行融资,这就不能不警惕地问一下为什么了。
考虑到社会的复杂性和企业及有关人员有违常规办理该笔业务的心态,建议慎重处理因本业务引发的系列问题。
资金信贷部:夏天
1998年12月21日
夏天写好后,并没有马上送到行长室,而是力戒因自己可能的冲动而产生不良后果,做个冷处理。
第二天上午,徐东海坐不住了,来到夏天办公室问道:“老夏,那笔承兑贴现怎么样?”
夏天看了徐东海一眼,迅速把视线移开,然后装着漫不经心地问他:“这两家企业是不是跟你很熟?”
他警惕地回答说:“不是很熟,有一个姓古的老乡在公司做事。”说完,看了一下夏天,然后继续说道:“是承兑,又不是2000万元贷款,而且公司也在做事,装饰商场。”
夏天又问道:“你是不是很了解他们?”
徐东海显然对夏天不断的问他与这两家企业的关系有了条件反射般的影响,估计夏天在调查着什么。因为按常规,夏天办事都是一是一,二是二,干脆得很。对于这点,找夏天办事的贷款户中都是有口碑的。
夏天看到徐东海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再难为他,对他说:“资料给了行长了。”
徐东海旋即离开夏天办公室。
徐东海走后,夏天想:“他还是没有讲真话。看来,他在前一阵子拼命鼓吹资金信贷部不能接触企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他也小看我的业务水平了。应该将我写的意见送给行长了。”于是,他重新看了一遍昨天写的东西,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便将资料连同自己写的《关于深圳欢欣公司与千汇公司信贷业务的审查情况》夹在同一个卷宗里送给陈作业。
话说陈作业看了夏天写的东西,额头上也是冷汗直冒,自言自语道:“难怪夏天一个劲的问我,原来是想堵住我的退路。我差一点被徐东海装进套子里了。”转而又想道:“夏天也是怪怪的,在怀疑我与安延公司有染。看来,还是要想一个办法让他感到我与这件事没有多大关系。”
于是,陈作业从夏天所提供的附件中,找出安延公司所办的二、三级企业名单,在画着一张关系图,作为改天与夏天交换意见时对他的交代。
这图是:
第一层:
深圳市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办公地址:爱国路怡景花园兰花村NO-X.(宝安区岸尾村)。
第二层:
深圳万安投资有限公司;深圳千汇实业有限公司;深圳安源贸易有限公司;
第三层:
深圳奋发实业有限公司;深圳欢欣实业有限公司;深圳市达富实业发展有限公司。
陈作业画好后,亲自到机要室复印了四份,便安下心来,心里想:“这样,等王显耀到支行时自己也可以交差了。”

1998年12月23日早上,徐东海上班后,看到陈作业已经来到支行,便来到他的办公室说:“陈行长,早上好!”
陈作业看了他一眼,说:“坐。有事吗?”
徐东海说:“那笔贴现批了吗?”
陈作业说:“还没有批,在等王行长来后研究。我说老徐,你是不是没有向老夏说说企业的情况?”
徐东海说:“要向他说什么情况?能做就做,不做就算了。退还给企业让他们到别的行做。”言下之意,不愁没有银行帮他们贴现。徐东海说完,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走出了陈作业办公室。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估计到夏天和行长可能在调查什么,内心开始紧张起来,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在思考着摆脱被动的计策。
而陈作业看着徐东海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要怎样应对,打了一个电话给夏天,叫他过来一下。夏天到来后,陈作业对他说:“刚才老徐在催办他的贴现呢!是给他做拴住他好呢,还是不做好?不做就要退资料。”
夏天看到陈作业如是说,心里想道:“也不要把话说死,因为自己已经写了审查意见了,只要王行长看了我写的东西,这笔业务是断然不会做的。因为上次我写好了对安延公司再审案的答辩意见,王行长都怕沾上边,何况在目前再审的节骨眼上,要摆脱安延公司的问题都不容易,谁还愿意再贴上去?”想到这里,夏天说:“做的话,主要是要评估政治风险。”
陈作业听后说:“等王行长来了,向他汇报后再说。”
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徐东海来到位于夏天隔壁的资金信贷部的业务办公室,有意提高声音对李朝阳说:“小李,你还有没有安延公司的名片?”
李朝阳说:“我找找。”随即拿出通讯录,找了一回说:“有。”说完,从通讯录中掏出了安延公司司机孙勇的名片递给徐东海。
徐东海朗声问道:“是在怡景花园那边办公的吗?”
李朝阳回答说:“是。”
接着,徐东海拿出写在小纸条上的千汇公司的注册地在核对起来,看到确实是同一个地点,也没有吃惊的表情。而是当着任尔为、汪洋等人的面,按下资金信贷部业务办公室电话的免提键,打通了千汇公司的电话,对方接电话后,徐东海问道:“黄总,我是徐东海,我问一下,你们跟安延公司有关系吗?”
对方说:“没有。”
徐东海说:“没有我就放心了,就这事。挂了。”
不一会儿,徐东海在资金信贷部业务办公室的表演,就由知道内情的任尔为转述给了夏天。
这时,王显耀已经来到支行,他来到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叫临时顶替韩小妞的刘娣将文件拿来让他浏览一下,批个字。然后叫她通知人事考核组成员中午在支行吃饭,吃过饭后参加对支行业务主办的考核。
王显耀批完文件后,来到陈作业办公室,准备向陈作业了解他不在支行时发生的事情及处理结果。其实,最近王显耀在与陈作业商量支行业务时,总是到陈作业办公室为多,为什么呢?这是他主动推担子的有意而为的举动,他更多的时间是往总行活动,看能否摆脱在湖贝支行的主官职务。他心中的想法是:在湖贝支行也当了三年多的行长了,应该挪挪窝了,那么,去哪里好呢?上上之选是到总行当一个中层闲官,譬如纪委、监察室都可以接受;中上之选是到别的支行当一把手;下下之选就是继续留在湖贝支行当一把手了。因此,自己要走,就要让上面的头看到陈作业能够胜任湖贝支行的工作,所以,这也是他不经常来支行的原因之一。
王显耀来到陈作业办公室后,陈作业说:“老夏对徐东海那笔贴现有不同意见,看来还是和老朱的安延公司挂上钩了。他写了一个东西给我们两个行长,你看一下?”
王显耀坐在陈作业的对面,拿起陈作业送到他手上的夏天写的审查意见,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完后,说:“老夏办事就是认真,徐东海开始没有跟他明说是安延公司的企业吗?”
陈作业说:“老夏是什么人,一说是安延公司的企业,他还会沾手?”
王显耀说:“你判断老夏写在里面的内容站得住脚吗?”
陈作业笑着说:“搞审计出身的,没有办法否定他。前几天,他还问了我一些问题,我觉得很奇怪,昨天这个材料拿给我以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估计我知道这是安延的公司,我差一点被徐东海装进套里了。”
王显耀笑了笑,感到选择夏天把住这个关口是选对了人的,心里一阵欣慰。
这时,陈作业问道:“今天早上徐东海又来催,那么,这笔贴现做不做?”
王显耀此时已经在做离开湖贝支行的心理准备,不要说有是非的业务不愿意做,就是正常的业务也在等等、看看,裹足不前,他此时的心态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以免在离任审计的时候惹是生非。他说:“就不要做了!安延、岸尾公司的再审就要开庭了,这案子再审有点政治气味,我们不要没事找事,搞到自己一身骚味。”
陈作业立即表态说:“好。”
王显耀又说:“这事还是要冷处理,不要激化矛盾。材料最好放两天,让徐东海觉得没有希望,自己把材料拿回去。然后,夏天这边的思路,查财产,也是明年的事了。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但事情还得慢慢做,不要急。”
陈作业说:“我也搞了一个安延公司系列企业的关系图,到时候看看与郝律师他们一起推敲推敲。”说完,将他复印好的图给了一份给王显耀。王显耀看了几个企业的级次,说:“老朱就是名堂多,的确是一把骗钱的好手。一个农民折腾成这样,不容易。”
陈作业笑着说:“要是没有两下子,他怎么敢说他自己是伟人呢?”
随后,王显耀和陈作业把夏天叫来,王显耀面授机宜中止了这笔贴现。陈作业将他的图也给了一份给夏天,说到时候跟郝律师详细推敲看怎么查财产。末了,王显耀问夏天:“老夏,小刘说了没有:今天中午大家一起吃个饭,吃完饭要考核业务主办,你和陈行长、高助理当主角,啊?”
夏天说:“小刘说了,吃饭就吃呗。”
而这时,徐东海的心里忐忑不安,十分关注王显耀、夏天的举动,但是,就是没有人跟他说什么。
他好不容易呆到了吃饭时间,而王显耀和夏天都是支行饭堂的稀客,一两个月也看不到他们在行里吃一回午饭。他们来到饭堂,同事中开玩笑的开玩笑,打招呼的打招呼,都很融洽。徐东海打了饭后找到王显耀坐的那桌旁坐下来,边吃边探听王显耀的口风。而王显耀是一个极沉得住气的人,聊天照聊,语调也很谦和,就是不说业务上的事。
夏天与他们隔着一张饭桌,边吃饭边看着王显耀与徐东海聊天,觉得挺有趣。
吃完饭,支行人事考核组立即到行长室开展业务主办的考核。也是有点走过场,不到一小时,便顺利结束。这时,喜好打牌的陈作业邀请夏天他们到信贷办公室打牌。于是,大家摆开台子,夏天与李朝阳结为朋友,陈作业与申平结为对子就干了起来。王显耀自愿当夏天的拥趸,坐在夏天所坐的沙发的扶手上,笑咪咪地看着夏天声东击西的出牌,不时抿着嘴笑。而徐东海也一直站在陈作业旁边看到牌局结束。
话说徐东海就是这样怀着既希望把这笔贴现做下来,而又担心缠上与安延公司内外勾结的官非,在查处朱赤儿诈骗案的时候,被追究刑事责任的心情,在焦虑地等待着。几天后,看到没有消息,他来到资金信贷部业务办公室,问自己曾经的部下汪洋:“那笔贴现有消息吗?”
汪洋红着脸说:“不敢问夏经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般的贷款呈报材料都在他的办公室台上放着,而你这笔贴现一拿到他的办公室就不见了。”
徐东海听后认为事有蹊跷,说明夏天也在提防着汪洋。“那么,他为什么要提防汪洋呢?怕她给我通风报信?”徐东海在心里暗忖着。
后来,他干脆来到陈作业办公室,以退为进地对正在看电脑的陈作业说:“陈行长,深圳欢欣公司打电话给我,他们要把贴现材料拿回去。”
陈作业放下电脑鼠标,将卷宗内夏天写的审查意见取出,把整个卷宗都给了他,没有说一句话,便又在看他的电脑了。
徐东海拿着卷宗怏怏地走出陈作业的办公室。他回到办公室后,在心里想:“行里会不会因为这事处分我?看陈作业爱理不理的样子好像有这可能,但看王行长的情形又不太像要对我下手。”
就这样,徐东海在忐忑不安中等待行长找他谈话,但是几天过去了,也不见什么动静,于是,他判断这事就这样过去了。由此心态一变,埋怨夏天坏了他的好事,以至融资没有成功。为什么说是夏天成了自己成事的绊脚石呢?徐东海是这样想的:“因为在王、陈、夏三人中,陈是先已协调同意的,而王是在陈、夏两人意见中定取舍的,往往还倾向于听夏天的,这样不是明摆着是夏天阻止了这件事吗?而且,我去拿回卷宗的时候,明明看到陈作业从卷宗内拿出一份东西,也许就是夏天的判断意见。”
徐东海想来想去,心中的怨怼和愤懑情绪都集中在夏天身上。心里说道:“你不让我成事,我也不让你好过。”因此,他确实没有把这次挫折转换成教训,又在支行风生水起地闹了两回,在危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终于一头撞在红灯上。而夏天则时时顾及到与他相处了五年的时光,除了在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外,在诸如“两清”客户管理、核发奖金、协调信贷管理等事情上有进有退的迁就着他。诚然,就夏天的个性,有时也免不了对他有言语上的冲撞。而两个行长,一个已经不太想管事,一个觉得两个信贷部门的主官关系不太融洽的话于自己更好控制,便有点暗喜。不料事情发展得很快,王显耀看看到了不可收拾的边缘了,马上来个急刹车,首先找徐东海谈话,要主动对夏天表示和好。然后与夏天沟通,要求夏天对徐东海宽容一点。并效法中美乒乓外交佳话,王显耀领衔,重拾球拍,行长、主任对垒了一番。
话说徐东海对王显耀的话还是不敢当面反对的,在做了一番场面上的功夫以后,与夏天走到了一起,但在业务上还是忘不了与夏天争口气的企图。有一回,他故伎重演,先与陈作业和总行信贷部的郝见光协调好,就是不与夏天通气,组织了150万元存款,呈报了50万元抵押贷款,继续搞起他拿手的存贷挂钩。满以为可以让夏天要是反对这笔贷款的时候,连总行的处长和支行行长也一块反对了,诱使夏天入套。怎奈自己不争气,最后做出了一单未遂诈骗贷款案,夏天在审查阶段发现了问题,同样阻止了这笔贷款,还让两个行长大呼上当。这是后话。
正是:
居心叵测生是非,请君入瓮显顽皮;
高屋建瓴掌全局,柔绳套你把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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