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掌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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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心等师伯走远,跳到孟天名身前,玉掌向下轻拂,卷起地上的两块碎石,随手掷向旁边的山壁。
只听“砰砰”两声,山壁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忍着痛强颜欢笑。
李天心很是得意道:“师弟,你有没有感到我真气比以前强了。”她苦练了那么多天,早就想在师弟面前显显威风了。
孟天名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感到她不光是真气增加了,“杀气”也上升了很多。
心道若无意外,她马上就要拿自己练功,当下凝神运气,小心防备“偷袭”。
果然不出所料,李天心笑容收起,双掌齐出,用的是“拂风掌”的第一招“风云破浪”,虽然只使了二成功力,劲道仍是不弱。
夹着秋风萧萧,竟颇有几分寒意。
孟天名不加思索,身子向右一侧,轻松躲了过去,接着左掌一挑,还了招“长风万里”,却也被李天心轻松闪过。
他二人自幼一同学艺过招,对双方所学都是了然于心,像这种保留内力的比试根本难分高低,转眼间就拆了数十招。
孟天名连日赶路,想早些回去休息,心道:“再打下去天该黑了,还是留些时间去看看师叔。”刚打定主意,看李天心双掌向外一翻,知道下面那招会是“落花风雨”,当下不等她完全使出,身子忽沉,变掌为指,斜着刺向她手腕太渊**。用的却是“争鸣剑法”的一招“东西易面”,不过是化剑为指而已。
当年天石派三位祖师隐居落霞谷时,潜心研究了那半本残书的剑法口诀,两年时间共想出了近百招剑法。姜天闻为这套剑法定名为“争鸣剑法”,取先秦“百家争鸣”之意。后来他们遇到高手伏击,只有姜天闻幸免于难,痛定思痛后悟出武功剑招胜不在多,而重在精妙变化。于是又花了两年时间把那近百招剑法重新拆解组合,融汇成最后的三十六招,并且根据里面的攻守刚柔细分成“儒、墨、法、道”四类。其中儒家为攻、墨家为守、法家重刚、道家重柔,运用之道,存乎己心,即使是以弱敌强,也可以在临敌时凭借应变来取胜。
李天心内功大进,又是施展偷袭,原以为三两下就能打到孟天名,没想到他会突然变招,躲避不及被点中,手上不由一麻,心里虽然知道输了,嘴上却不肯承认,对孟天名说道:“咱们说好了比试掌法,你怎么能用剑法呢?”
孟天名奇道:“什么时候说好了?你可是‘二话不说’就出掌偷袭,没说必须用掌法呀。”
李天心虽然自知理亏,但眼珠一转,强词夺理道:“我是考验你的应变能力,完全是一翻苦心。”
孟天名和李天心同门学艺五年,知道这个师姐最厉害的武功就是无师自通的“嘴功”,更知道争辩过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忙道:“是。师姐武功进步神速,我不使诈根本毫无胜算,只能出此下策。”
这下“马屁”拍的真是又准又稳,李天心立即开心的笑了,说道:“敢于认错就是我的好师弟,师姐原谅你的狡猾。我今天在山上抓了只山鸡,打算煮汤给师父补身,你赶远路也辛苦了,等下给你个鸡腿补补脚力。跟我走吧。”说完,哼着歌走在前面带路。
孟天名轻轻摇了摇头,暗道:“还是师父和师叔说的对,师姐别的都好,就是不能夸。”听着李天心清脆的歌声,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婀娜的身影,蓝纱长裙,翩翩若仙子般,心中不禁一动:“不知她现在怎样?何时能再见?”
次日,沈天佳服下千年人参后,丹田真气渐渐凝聚,开始和李天心一起合练‘天元朝气’。

不到一个月光景,二人已经将沈天佳体内的绝杀掌掌毒逼出了大半,大大超出先前的预料。
严天成看着师妹一天天好起来,甚是安慰和高兴,每日在自己屋顶上的竹台打坐修复内功。孟天名见野蛮师姐内功突飞猛进,经常过来“借故挑衅”,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练功更加勤奋,剑法和掌法都大有精进。
这天清晨,沈天佳师徒在屋前练功。
二人单掌向对,气聚掌心,两股真气慢慢被合二为一,沿着双臂膨胀开来。
李天心默运“天元朝气”心法,将这股强大的真气尽数引到师父体内。等她把真气导入奇经八脉,逼出绝杀掌的残毒,运心法将真气传回给自己,接着二人再合力把真气分开。
若在往常,这整个过程至少要一个时辰。但是这次,李天心刚把真气刚输过去半个时辰,就被沈天佳慢慢传回来。
李天心略感到意外,却又不能分神,等到二人的真气重新分开,气沉丹田,便收掌问道:“师父,这次怎么这样快,难道是那掌毒又有什么变化吗?”
沈天佳慢慢睁开双眼,微笑道:“是有变化,我体内的掌毒已经全部逼出来了。”言下之意,是伤势已经痊愈了。
李天心跳起来道:“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伯和师弟。”说话间,就要奔过去通知他们。
沈天佳玉手一挥将她拦住,说道:“别跑这么快,咱们一起去。”
师徒二人穿过竹林来到严天成的木屋前,看他没有在屋外练功,便猜想他是在房中看书。二人想给他一个惊喜,便悄悄屏气走到窗前,却看到严天成正和孟天名在屋内说话,一旁的书桌上放着那枚刻有骷髅的铁锥。
只听孟天名道:“有件事情弟子始终想不明白,那铁匣一直都藏在谷中,应该没有外人知道,那黑衣人又怎么能想到跟踪您和师叔,又凭什么断定您和师叔知道铁匣的下落。”
自从事发之后,严天成一直都只在意师妹的伤势,并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细细一想,深感到其中大有古怪。回忆片刻后,突然省悟道:“当时我和师妹是想去大师兄的家乡打听他的消息,半路遇到一伙儿山贼拦路,便出手将他们打退,之后第二天,那黑衣人便盯上了我们。现在想想,可能是他刚好看到我和师妹出手,认出本门武功是来自铁匣里的那本残书,并由此断定我们知道铁匣的下落。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什么别的原因。”
孟天名听了师父的分析解释,沉思道:“这么说来,那黑衣人应该见过铁匣里的残书,说不定还认识留下铁匣的那位前辈。”
想到那个前辈,又记起他遗书上的最后一句话,“得此铁匣,福耶?祸耶?”
两位祖师伯横祸而死,师叔无端受伤。
仿佛是什么预见的箴言。
想着想着,孟天名脑中忽然闪出一个大胆的联系,说道:“那黑衣人识得本门武功,会不会是因为他曾经和祖师伯他们交过手?他会不会就是当年伏击的高手之一?”
严天成听得心中一惊,当年之事又在脑中闪过一遍,暗觉得此事极有可能,自言自语道:“如果当年伏击师伯他们的人并不是江湖寻仇,而是为了夺取铁匣,那么师父的死和师兄的音讯全无,会不会也和那个铁匣有关。”想着这其中的关联,不由慢慢陷入沉思。
沈天佳和李天心站在窗外,也听的呆住了,竟忘了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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