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银九杀 五(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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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还未回答,那清新的声音咦了声,奇道:“你不是皮特,你是谁?”跟着马上又道:“等等,先别说,让我猜猜……嗯……裤脚有点长,都拖到地了。看来衣服不是你的……这鞋子……唔,没见过谁穿运动鞋上班的……脚下……后跟有未擦干净的淤泥……拿着扫把?看来你不知这里男侍是不做清洁的……嗯,还有,腰上凸出的那块是枪么?哈……刚才听保镖说有入侵者,原来就是你!”听到这话,灰烬不知怎么反应,他本拟有几套说辞,但身后之人这番言论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又无一不正中要害,实在使人无法辩驳。他听这人声音清稚脆美,似乎仅是位清纯少女,但观察如此精细入微,显见其冰雪聪明,再用那些苍白托辞来辩解,反让人感觉滑稽好笑,于是便默不搭声。
不过尽管被人抵住要害,灰烬仍是面不改色,心中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归究原因:一来他性格沉稳,遇事永不慌乱,二者身后少女声音娇脆,中气却不充沛,语句散而不凝,应该只是个未练武功的普通少女。只要专心凝神,他就有十成把握在开枪瞬间将其反制。灰烬默默伫立原地,伺机而动,又听那少女在身后道:“对了,该要你把枪取下来才是……”才说完,便更正道:“……不,你先别动,我自己取。”口气中满是怀疑不信任之意。
少女伸手在灰烬腰间摸索,捉到枪柄后往上一提,突觉手腕一沉,那枪居然纹丝不动,不由奇道:“咦?枪有这么重么?怎么我不知道……啊……”她还未说完,猛然“呀~”尖叫一声。原来灰烬一听她语带讶然,知道机不可失,左手倏出,刁住她放在腰间的左腕,右手往颈后一提,又将她右腕拿住,同时身体一旋轻纵,以居高临下之势,猛然将她压翻在地。依他身手,任何武功到了手中都能化腐为奇,这一式‘左右逢源’本就是小巧神妙的近身招式,再加上时机用得妙到巅峰,纵使绝顶高手也抵挡不住,何况一个半点武功不会的弱质女流?
眼瞧着身下少女,灰烬一呆。只见她体态窈窈,赤着雪足,披一身蕾丝纱衣,左臂佩着只玲珑巧工、光彩柔莹的黄金臂镯,光体型身姿已让人心旌摇荡。再往上看,少女五官精致无暇,眼瞳深如冰谭,双唇红郁芬香,长发如漆般发亮——眉、目、唇、颊、周身上下,无不展现着令人失魂落魄的美丽。他虽知能被选入天使之都的少女皆是人间绝色,但想像归想像,当真见识到后,心中仍是一滞。
眼瞥少女右手执着把不锈钢水果刀,背挨着地面,冷眼盯视着自己不放,灰烬脸上阴晴不定,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若是就这么杀掉眼前少女,实在有违他一贯原则,但要放了的话,又是拿自己生命冒险。他就那么压着少女,沈陷于迟疑茫惑中。那少女也颇奇怪,咬着绯红唇皮,恨恨盯着他,硬不发声。这么隔了半天,那少女神色渐缓柔和,忽地蹙起秀眉,说:“你好重,还不扶我起来。”
灰烬无言将她扶起,打谅房中一周后,不由愕住。依他经历,这些高档次娱乐场所内,布置若不是豪华奢丽,便是荒淫迷乱,又或两者兼有。但现在一看,房间里除了一组墨绿草色仿生沙发算得上半奢侈品外,其余的茶几,花瓶、烟灰缸、三维投影家庭影院,组合音响,都只是一般家俱,组在一起后,最多只算整洁干爽,舒适清雅,与之前的设想一点儿边都沾不上。

除了家具摆设大违常理外,房内还有一奇特之处:那便是东北角挂了一架麻绳秋千,与整个房间气氛极不协调。灰烬注目秋千,见其两边握索磨出不少毛边,应该是经常有人使用。但为什么这里会摆上这玩艺?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那少女见他不转眼地盯着房间,一耸肩,脸上浮出了然于胸的神情,笑道:“怎么,和想像的不一样?”也不待他回答,自顾行到秋千旁,慢吞吞坐在上面,神色恬然悠闲,很有种超然的感觉。坐上一会,少女似乎觉得累了,便将一只足盘在臀下,另一只荡在空中,双手挽着麻绳,在秋千上悠摆起来。她皮肤细腻,双足白晰明净,悠荡之下,更引人神魄,任何人看了,都不禁生出想要去摸一摸的感觉。
灰烬见她不睬自己,也不大声叫唤,心头奇怪,习惯性在房中踱一圈,到放置投影机的组合柜前时,停下来,目光顿在一付精巧相框内。相片很普通,内容是一家三口在草地上的合影,里面父母女儿都笑得阳光明媚,但那父亲的脸,却似乎在哪见过……灰烬突然有种难言的不安。
那少女并未对着他,这时却突然开口道:“是家庭照。相片上是我人渣老爸,八岁时就把我卖到这里了。如何,看面相也很普通吧,不象丧心病狂的坏蛋?”
灰烬呆一呆,不知如何回答。少女摇了一会秋千,停下来,悠然行至灰烬面前:“喂,问你一件事。这里守卫森严,你是怎么上来的?”灰烬一奇,想:“她问这做什么?”眼光一瞥秋千,突然心中明白过来,说:“你想逃走么?”少女眸中微现惊诧,想:“这人好厉害,我与他初次见面,只开口问了一句,又没透露其他讯息任何,他怎么一下就猜中了。”她心中好奇,就询道:“你怎么猜到的?”
灰烬说:“这里规矩严明,保镖决不会告诉你有入侵者进入的消息,因此这些话都是你自己窥听到的。既然你在设法偷听保镖谈话,又问我怎么进来的,不是想逃,还是什么?”他话虽这样说,其实连自己也知道这理由过于牵强。这里的墙体房门都是利用隔音材料制成,少女既无武功,当然无可能隔着防音墙偷听外面谈话。他猜中少女想逃的依据其实是来自另外的原因:刚才在房中时,他便认出了相框中的父亲就是曾想打劫他的林傲,于是少女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再来他注意秋千时,只见两边握索从上到下都被磨出了毛边。秋千高近三米,就算再经常玩耍,也最多只有握手处能磨出毛边来,怎么可能上下全部都被磨成那样。因此他第一反应便是这少女一直在偷偷练习爬绳技巧。两事一凑,他自然就想到这少女其实是想逃出去寻找父亲。
那少女自然不知他在乱造理由,还真当他是如此推出自己意图的,不禁倍感沮丧。两只细长柳眉拧在一起,皱着脸地道:“原来如此。”突然格格一笑,一脸得意道:“他们在所有人房里都装了窃听器,以为这样就可以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却不知道总控电脑早就被我攻破。现在我想打探消息,只需一按键盘,还不是手到擒来。”灰烬听她这么一说,才明白她听到刚才门外两人谈话的原因。他从不关心与已无关的事,于是淡淡道:“我的信息不会白告诉人,你能帮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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