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死灵,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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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鸟蛋的小精怪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它嘟嘟囔囔着走向树丛,想要从里面找到些浆果,而另外一个小精怪正在它身后享用那几颗鸟蛋,还故意发出夸张的感叹声。
就在小精怪扒开树枝的时候,那个隐藏在里面的东西动了——它的速度很慢,小精怪轻而易举的闪开了它的第一次拳击,却又被它第二次快了近一倍的攻击砍了个正着——第一次只是佯攻而已!那个东西手里拿着一把略有锈蚀的木柄斧头,不是战斧,倒更像是劈砍木头用的工具。斧头的攻击削掉了小精怪的一层头皮,险些把它的脑袋砍成两半。
“死灵!”
小精怪爆发出一声尖叫,然后转身就跑。
那是一个农夫,人类农夫,已经死去的人类农夫。他的脸惨白惨白的,面色呆滞,皮肤粗糙的像是老树桩。他的左臂明显被什么东西砍掉了一段,只剩下肘关节往上的部分,骨头和肌肉那血肉模糊的断面直接暴露在空气中,还有一小节仍然连着韧带的骨头在那里摇摇晃晃的。他的左眼眶是空的,鼻子被某种钝器彻底砸进了颅骨里面,唯一完好的右手手腕上也有明显的缝合痕迹。农夫破烂的衣服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迹。
他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甚至根本不该活着。但他为什么会活着呢?
这具活起来的尸体就那样直愣愣的站在树丛里,手中拿着生前砍树枝用的木柄斧头,身旁奇迹般的没有任何苍蝇逗留。按理说,这种半腐烂的尸体应该躺在沼泽地里等着彻底烂掉,而不是拿起武器袭击其他生物。这肯定是死灵法术的效果!
达莎没有见过死灵法术——不过这可不妨碍她对于这个古怪生物的攻击。
她四肢着地,做了个后驱的预备姿势,接着猛然向仍旧站在原地的农夫扑去。就像少女预想的一样,她完美的扑中了目标,把他压倒在地上,用牙齿撕开了他的脖子,让声带和气管一起见到了阳光。农夫冷静的反抗着,事实上,他永远也无法激动起来了——他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和他拥有相同外形的生物并不是他,而是“它”。
“呸。”
少女吐掉了口中的肉,被防腐剂泡过的尸体不仅又硬又涩,还带着一股令人恶心的味道。与那些活着的生物不同,断裂的大动脉只涌出了可怜的一丁点血液,早已停止工作的身体也不再需要任何氧气供应。这影响不了它。
它用自己只剩下半截的左臂推着压在身上的少女,另一只手中的斧头漫无目的的乱晃着,想要摆脱禁锢,但它根本连少女的身体都没碰到。
少女有些惊异的看着这个生命力顽强的敌人,把手按在它的胸腔上,忍着怪味开始破坏肋骨。很快的,在牙齿和利爪的双重攻击下,它的肋骨被掀开,心脏暴露在外,但那颗灰扑扑又缩成一团的东西早在少女把它挖出来之前就停止跳动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农夫的反抗。
这种怪东西究竟是什么啊!
少女劈手抢过农夫手中的斧头,用它砍向前主人的头。地狱犬式的攻击对于死灵生物的用处不大,毕竟,它不怕失血,也不怕巨大的伤口,甚至连挖出心脏都不会影响战斗能力。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的味道嗅起来简直太恶心了!

略有锈蚀的斧刃砍进了农夫的脑袋,从原先是鼻骨的空洞中进去,一直深入到砸碎头骨里面的某种东西。随着这次攻击的成功,农夫的反抗减弱了不少,少女随后抽出斧头,一次又一次的砸下去,直到把农夫的头彻底砍碎,但它仍旧在微弱的反抗着。
怪异的场景让少女深刻的感觉到了敌人有多棘手。她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看着正在试图坐起来的尸体,用斧子砍掉了它仅剩的那条手臂。农夫跌坐在地上,少女随即开始对着它身上任何可以攻击的地方胡乱劈砍,直到砍断了它的脊椎。尸体的活动终于停止了。为了让它彻底安静下来,少女花费的时间比杀死一个活人要消耗的时间还要多。
喘了几口气,少女开始用地狱犬的独特语言呼叫着那些正在觅食的小家伙们——与其说是语言,倒不如说是充满感情的吼声。
“看来这家伙也没啥特别的地方。”刚才那几个一直躲在后面的牛头人围了上来,对终于安静下来的尸体又踩又碰,充分的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它为什么这么结实?”一个牛头人用伐木的斧头碰了碰尸体的腿。“像是在里面灌了铅。”
“它差点要了我的命!”被砍掉一块头皮的小精怪大声抱怨道:“我差点就因为想要摘点浆果死在这里!”
“你们这些小矮子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懦弱的小矮子。”一个牛头人炫耀式的绷紧自己的肌肉。是的,和很多生物一样,牛头人没有多少穿衣服的习惯。“看看这些!”它打了个响鼻。两个小精怪一上午的指挥已经让它烦透了,更别提那两个蹦蹦跳跳的小矮子根本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了。“这才是力量的象征!”
“要我说,如果要和一只浑身长满肌肉的大母牛睡在一起,我宁愿选择去找一只魅魔——至少魅魔还能在死前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小精怪说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但它自己觉得这很可笑,甚至在笑话说完之后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这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很显然激怒了牛头人。它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抄起了用来伐木的工具,准备让这个小矮子为自己刚才的失言付出代价。然而,森林中传来的地狱犬嘶吼声打断了它们的计划。地狱犬少女若有若无的威胁眼神迫使它们放下了武器,毕竟,在这些非常懂得欺软怕硬的恶魔生物中,谁也不想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半分钟后,地狱犬们出现在了森林边缘,四只,一只不少。
就在地狱犬少女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越加浓重的药剂味和腐烂味让她在这个位面第三次感到了无力感——第一次是在那个蠢恶魔那里,第二次是在那个蠢恶魔的爪牙那里,第三次就是现在——超过三十个死灵生物正跟在地狱犬们后面向这边靠近,同样的难缠,更多的数量,更多的麻烦。
地狱犬们身上或多或少的伤痕说明它们已经和那些死灵生物进行了初步接触。
少女看了一眼正在逼近的死灵生物,回忆了那些经过防腐处理的肉嗅起来的味道,回忆了这些怪物的难缠,心中充满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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