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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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差点被人暗杀,林泉别院的三个仆人吓坏了,苦劝周一回城去。但周一不肯,认为那人受了重伤,又害怕支道林,不会再来了。
三个仆人忧心如焚,天一亮就有一个跑回城向谢安报告,日上三竿的时侯,谢安、谢海、王凝之和邱灵柔都赶过来了。
原来邱灵柔好几天没见到周一,心里憋得慌,昨天下午拉了王凝之一去谢府找周一,听说在林泉别院,又急着要进山,谢安只好答应她第二天一早同去。所以今天一早就出了门,刚出城就遇到了回去报告的仆人,听说昨夜有人来刺杀准新郎,把众人都吓坏了。特别是邱灵柔更吓得脸无人色,要是周一有什么意外,她不是要变成望门寡了吗?众人一路快马加鞭直达山下农庄,再走路进来,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
邱灵柔一路飞奔而来,见到周一全身完整,这才松了一口气,略有冷意的秋日早晨,额头上却已走出汗来。“相公,你没受伤吧?”
“没事。你这野丫头,怎么又出来乱跑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
邱灵柔脸一红,嗔道:“人家担心你嘛,一个人躲到这儿来也不说一声,要是有什么意外,叫我如何是好!”
周一觉得心头一股暖意升起,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放心吧,你老公有武功、有符法,又福大命大,哪里有这么容易死。。。。。。”
邱灵柔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嘴:“不许你说这个字!”
周一趁机在她手上亲了一下。旁边还有好几个人呢,她忙缩了回去,脸上一片火热。
周一放开她,向谢安和王凝之等人走去。“有劳安石兄和诸位跋涉,又给你添麻烦了。”
谢安说:“你是我家的客人,在我的宅院内受到惊吓,保护不周,实是我的罪过,怎能说给我添麻烦。不知你是否看到刺客的面目?”
“那人全身黑衣,蒙住了头脸,武功高得出奇,并且会使用符法,使用一道‘呼名落马符’把我喝倒,幸好道林大师过来把他吓跑了,我也顺便在他腿上刺了一剑。”
王凝之眼晴一亮:“会使用符法的高手,莫非与五斗米教有关?呼名落马符真的可以把人叫下马来吗?可惜我昨夜不在,失去了这大好机会。。。。。。”
邱灵柔瞪了他一眼,“二哥,你不是在幸灾乐祸吧?”
王凝之这才发觉失态,忙对周一打躬:“元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见识一下神奇的符法。”
周一点点头,他知道王凝之对符法有极大兴趣,可惜的是并没有什么天赋,就是简单的符法用起来也是时灵时不灵。
“你们听说过五斗米教的教主吗?据说有一个人在暗中招攘五斗米教各部,想统一五斗米教,我怀疑昨夜的人就是他!如果我推测没有错误,他就是吴兴孙家的孙泰。”
“孙家?”谢安迟疑了一下才说,“吴兴孙家我知道,世代都是五斗米教的信徒,孙泰师出吴郡钱塘五斗米道首领杜子恭,据说法术颇为高明,但我没亲见过,也没听说他是教主。”
周一别有深意地看了谢安一眼,意思是说,别忘了我是后代人。“那一天船上有一个少年,名字叫孙恩,便是孙泰的侄儿,这两个人表面谦恭,暗中志向不小,将来恐为祸天下。”
谢安微微皱眉,摸了两下鼻子说:“孙家也是世族,况且孙泰薄有名声,向无恶迹,你虽然怀疑他,却也不能通过官方手段对他怎样。。。。。。不论刺客是何来路,元归都不可再住这儿了。”
周一说:“道林大师就住在附近,那人应该不会再来了,但我担心他会在举行婚礼那天来捣乱。”
谢安没有说话,王疑之和邱灵柔却很紧张。邱灵柔说:“我并不希罕什么繁华的婚应场面,但求平平安安就好,要不我们改期,或者不宴请宾客。”
谢安笑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谢家虽然鄙陋,却也不是什么毛贼都敢来的。”
听谢安的口气,谢府里面似乎还潜藏着不少高手,其实他本人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有他在,已经没几个人敢来了。
周一本来是想留在这儿继续研究剑法,但谢安和邱灵柔说什么也不答应,为了不让他们担忧,只好与他们一同回城了。
接下来几天,谢府外松内紧,加强戒备,但并没有人来骚扰。周一留意观察,这才发现谢府内有不少奇装异服的客人,其中还有些道士、尼姑之类的,平日里就是吃饱了聚在一起聊天,或者跟随谢家的各个男女主人出门,充当跟帮。想必是谢府养的食客,从各处招来的奇人异士。
转眼就到了重阳节,谢府内外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地办起了喜事,周一也穿上了新做的合体的新郎服饰。头上戴的是正式场合最常见的笼冠,也就就帽子上有一个两尺来高的小冠,外面再围一层纱;身上穿了三层衣服,最里面的是雪白内衣,只露出衣领,中间一层为红色,也是只露出衣领,但更低一些,形成第二层倒立箭头状(有点象穿西装露白领的效果,但更有层次感和醒目效果)外面是一件深蓝底的对襟袍子,衣袖和领口有红线绣的对称祥云纹,两臂上有红、石绿、黄色形成的圆形图案,代表天人合一;裤裙以黄色为主,下摆是暗红底、鲜红圆形福寿图案的裙边;自腰间垂下一条宽大的黑色前裆,绣着精美的白底红纹图案。
当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一打扮,对着铜境周一连自己都差点认不出自己了,这容貌这气质,走出去不比哪一个世家的公子差了半分!

谢府对外宣布的是谢安的一位远房亲戚在谢府举行婚礼。本来谢府人多,有个亲戚在这儿办喜事也没什么大不了,没接到邀请的人不会来。不料消息不径而走,结婚的就是最近名声雀起,风头无两的传奇人物周元归,娶的正是传说故事中的女主角、王羲之的义女。这下可就热闹了,不但当地的名流富商,王、谢两家的亲友权贵主动来贺,连许多想见周一见不到、想找周一切磋不得其门而入的人都纷拥而来,一赌奇人风采,一大早就门庭若市。
人家来祝贺,总不能把人家挡在门外吧?所以只要有点名声,有点来头的人都被请了进去。好在谢府财大气粗,也不怕没酒食和场地招待客人,招待宾客的奴仆更不缺,立即加设了数十桌,各房各院的伙房厨师都动员起来,杀猪宰羊,忙得热火朝天。
在古代,婚礼不叫婚礼,而叫“昏礼”,当然也就是在黄昏举行的仪式,下午,王羲之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宝马香车,嫁妆排成长列,将干女儿送了过来。谢家在家的头面人物都出场隆重相迎,宾客云集,恭贺之声不断,与谢家子弟结婚并无二致。
那一日在船上遇到的名士也大多来了,孙绰受谢安之托当赞礼,负责唱礼、读婚书之类,相当于现代司仪。新郎和新娘都没有亲生父母和兄妹,谢安算周一的长辈,与王羲之作为尊长接受礼拜。
大厅内外红帐锦带围饰,新花彩旗插遍,又有鼓乐唢呐、琴瑟笙簧轮翻演奏,数百宾客整齐排坐,不管对当时还是对现代来说,这都是无可比拟,无比荣耀的一场婚礼。
周一早已经被详细告之婚礼仪式的过程,据说这些仪式是自汉代就已经流行,并且大部份沿用至今。
这时众宾客在大堂两侧座定,孙绰肃容来到正中,有人递上三柱香,他持香行三礼,插在香炉中,而对众人高声唱曰:“正婚礼仪开始!入场!”
周一与邱灵柔在众人拥蔟下牵手进来,新娘经过精心打扮,更是美如天仙,一脸幸福而羞涩的微笑,一些宾客往他们身上抛洒小米和小豆,并说些祝福的话。
香案前列有一席,孙绰唱礼:“对席之礼!”周一与邱灵柔坐在两边对坐,男西女东。接着赞礼读婚书(就相当于现代证婚词);然后是“沃盥之礼”,新郎新娘依次在送上来的铜盆中洗手,擦脸(要是怕擦了化装效果就只做个样子);“结发之礼”,孙绰在周一和邱灵柔的鬓角各剪下一缕头发,用一根红线扎在一起,放入心形锦囊中后。孙绰诵曰:“侬既剪云鬓,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接下来还有“同牢之礼”,待丛上前把三个碟子中的米饭、肉菜和素菜夹到新郎和新娘的碗中,走到他们面前。新郎和新娘向接过碗然后举过头顶,孙绰唱礼:“拜!兴!”新郎和新娘互相向对方行一拜礼。孙绰唱礼:同牢!然后双方吃碗中饭食。孙绰祝词:新人同牢,从此合为一家。
孙绰再唱:“合卺之礼!”周一和邱灵柔各举起倒满酒,系着红线的青铜爵,孙绰唱礼:“拜!兴!”双方拿着青铜爵相互行一拜礼,然后饮一口酒。孙绰唱礼:交杯!待从把双方的酒杯交换。孙绰唱礼:“拜!兴!”双方拿着青铜爵相互行一拜礼,然后饮一口酒。孙绰唱礼:合卺!待从上前递给新郎和新娘葫芦酒器一双。孙绰唱礼:“拜!兴!”双方拿着葫芦酒器相互行一拜礼,然后饮一口葫芦酒器中的苦酒。赞礼祝词:新人合卺,从此同甘共苦。
后面还有“却扇”“执手”等,然后才是人人皆知的拜堂,与现代的拜天地差不多,拜完之后,新郎和新娘分别向对方父母献上礼物。。。。。。
程序极多,庄严而隆重。这个时代虽然很多事情乱来,但结婚是人生大事,特别是第一次结婚的人,更是头等大事,所以也没人会拿这个开涮,自然也就没有闹洞房、灌新郎、追伴娘之类的事发生,新郎新娘向各位宾客敬酒,感谢他们的光临,然后就退场,入洞房啦。
至于洞房内是何风光,由于门窗关得紧,也没有人敢贴近了偷听,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具休发生了什么。但两人相识已深,克制已久,今日名正言顺,水到渠成,自然比一般人的感觉不同,其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才知。
谢府内高度警戒,但并没有人来寻仇或捣乱,也许那天的刺客,还在为自己的重要器官担忧。
而在此同时,谢府内的某一些香闺内,却有一容貌与气质俱佳的少女,望着一张字画心烦意乱,没有去参加婚礼喜庆。“为什么我见到他就想说打压他的话呢。。。。。。可是他却浑不把我放在眼里。。。。。。”
那张未裱的白纸上写的是:今日临谢家见吾婿展示剑法凌空书画如舞如痴不拘一格鬼神难测得此佳婿吾心甚慰
赫然便是周一摹仿王羲之写的那一张,只是不知为何落到了她手上。
到这一章为止,背影介绍比较多,内容看上去比较散,但这也是辅垫的需要。从下一章开始,剧情发展将逐进进入,前期作的辅垫和伏笔都将开始产生作用,希望各位大大看了能觉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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