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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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还不知不觉中,大地已经开始复苏了,垂柳也开始冒出了鹅黄的嫩芽,一场蒙蒙的春雨过后,就正式宣告着春天来了。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明媚,我正在宿舍洗衣服,突然接到燕子的电话,说如果我有空,希望我可以陪陪她逛逛春天的校园。在这个时候,如果是其他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是燕子就不一样了,当然,也不会有其他人会约我,因为除了燕子外,我并不大认识其他的女生了。
拉着燕子的手,并肩走在春意阑珊的校园里,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啊。
我问她:“怎么突然想起来让我陪你逛校园了?”
“你什么意思,不乐意阿?”燕子看着我,眼神里有股莫名的杀气,我不禁吓了一跳。
“怎么会呢,和你在一起是我觉得最快乐的时光了,只是有些好奇吧了。”
“宇风,你不觉得现在这个时候的校园真地很美吗?你看那柳芽,多嫩阿,还有池水,真清。”
“是啊,清风吹过,涟漪迭起,空气也清新的多,可是,在美也不如我心中的那个美啊?”
“那个是什么阿?”燕子问我。
“就站在我身边的人呗,还非要说那么明白阿!”
燕子很幸福的说:“那她有多美啊?”
“怎么说呢,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我脱口吟道。
“什么啊,你以为我是宓妃阿,我哪有那么好。”燕子虽然是在责怪我,可是我分明可以从她的眼神里感觉到那股幸福的气息。当我背《洛神赋》时,她羞涩的低下了头,眼睛不好意思的看着地面。
“呵呵,我没有什么文采,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你,所以就借用曹植的赋来表达我的心思吧。燕子,在我心里你就是宓妃,你就是从远方凌波微步而来的天使。”我拉着燕子的手,深情的看着她。
“宇风,可是曹植对她的爱都是虚幻的,我们也会像他们那样吗?”
“怎么会呢,你看,现在你就在我身边,只要我永远不放手,那么你就不会离开我,我们的爱永远都是真实的。”
“清风吹过,空气好伊人,希望你对我的承诺不会飘散在这看不到的风里。”燕子说。
我拍拍她的头:“别傻想了,我们到那边的亭子里坐会吧,走了那么久,你一定有点累了吧。”
“嗯,走吧。”燕子拉着我就迈开了她那轻盈的步子。
虽然这个小池经常来,可是这个亭子还真没有来过,燕子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泛起涟漪的池水,有些痴迷,有些深情。
“燕子,你在想什么呢?”我问她。
她转过身看着我:“宇风,这个小池太美丽了,每次看到它我都感觉有种很强烈的亲切感。”
“是啊,在这里留下了我们太多的故事,太多的记忆。我想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它,它那泛起的涟漪会永远留在我们的心里。”我说。
“对了宇风,你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啊?”燕子问我。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我有点意外的说。
“没什么阿,我一直都想问的。”
“嘉兴阿。”我笑着说。
“不是嘉兴,我的意思是你最想去的一个旅游的地方。”燕子感觉很无奈似的。
“这样啊,那就是云南。”我毫无迟疑的脱口而出。
“云南,那么远的地方,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喜欢那里。我不太喜欢那些遗留古迹,人类就算把那些建筑建造的再完美,也不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痴迷的向往云南,我也记不清楚了,也许在很小的时候吧,也或许是在第一次听到云南这两个字的时候。那时候小小的我就认为,在云的南方,有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四季都有花有草,一直感觉那里就是人们所说的天堂。”
“云的南方,美丽的地方,真希望有一天可以陪你一起去那个你童年的天堂,闻着花香,听着鸟鸣,看雪山那白色的圣洁。”燕子躺在我的怀里说。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相信。那你呢,最喜欢的地方是哪里?”我问她。
“你真想知道阿?”燕子傻傻的看着我。
“那是当然,不然问你做什么?”
她指了指我的胸膛,然后就笑了笑。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的问。
“你真笨,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里阿,陆宇风的怀里。”
听到她这么说,才恍然大悟:“那你以后要常到这里来噢,这里需要你的体温。”我把她搂得更紧了。
燕子幸福的点点头,目视远方。当时感觉上天对我真是太好了,让我拥有了她,从而给了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快乐,我当时就在心里默默想着,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珍惜就在眼前的幸福。
也不知道那天我们在那个小亭子里坐了多久,直到夕阳即将西下的时候才离开。
我站起来说:“燕子,走吧,老公请你吃晚餐。”
燕子看看我说:“怎么向我献殷勤阿?”
“我好心请你吃饭,怎么被你说的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我故意略带责备地说。
“要不还是AA制吧,时间不早了,还是去食堂吃吧。”燕子拉着我就走。
我没有动,如果我自己不愿意走的话,她也没办法,谁让她没我力气大呢。
“你怎么不走啊?”她回头问我。
“刷我的卡今晚。”我很坚决地说,感觉有点命令的口气。
燕子迟疑了一下说:“好吧,我本来是想客气客气,既然你这么心甘情愿,我也就不好意思拒绝了,走吧。”
来到食堂,我们先找了个位子坐下,由于已经很晚了,许多人都已经吃过了,所以此时食堂还显得安静。
我问她:“请问美丽的公主想要什么?”
她笑了笑,然后看看四周说:“让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啊。”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吃点什么?”我问她。
“一个肉包,一碗粥就好了。”燕子说。
“就这么点阿?”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这些就够了,吃多了容易胖。”燕子小声的说。
“我说你怎么这么瘦,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啊。那你晚上饿了怎么办?”
“宿舍有零食,饿得话就吃点,好了别问了你,赶快去打饭。”
“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在这等下。”说着我就去窗口打饭了。
正当我吃着正香的时候,燕子突然问我:“宇风,你们男生怎么那么喜欢请女生吃饭啊?”
我想了一下说:“你真想知道阿?”
燕子点点头
“请你们吃饭当然是为了讨好你们了,虽然刚开始开销大点,可是以后会赚回来的。”
燕子不解的看看我说:“什么叫赚回来啊?”
“你想想啊,等到以后把你们弄到手,再付钱的时候不都是女生付的,结过婚的更不用说了。”
“原来这样啊,怪不得人们常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做啊?”燕子看着我生气的说。
我正在低头吃着,没有留意她的反应,就随口说:“当然一样了。”
我话刚说出口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我试探着看看她,在和她眼神对视的霎那才意识到这下子完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和他们一样,你知道的啊!”我怯怯的说。
“我知道什么啊,我只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燕子说。
“怎么和乌鸦扯上关系了,人家又没有得罪你。”我愣愣的对燕子说。
“算了,我不想和你多说了,你就是最笨的乌鸦。”燕子看着我。
看到她可能真的生气了,我于是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办法,我对她说:“燕子,你看你脸上是什么啊?”
女生都是爱美的,在这一点上,绝对没有例外可言,燕子听我这么说也不顾着生气了,赶紧问我:“怎么了,脸上有什么啊?”
我往前探探身子对她说:“你往这边来点,我给你擦擦。”
她虽然有些迟疑,可是还是往前探了探,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吻了她的脸。
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受骗了,立刻又坐在原位上,害羞的低下了头,生怕被周围的人看到。
我对她说:“燕子,我们会是幸福的,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天使。”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吃着她那个好像永远都吃不完的包子。
吃过饭送燕子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帆子和琪琪,两个人手上都抱着两本书。他们看到我们后向我们走来。
“小两口去哪里了阿?”我看着他们说。
琪琪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下,往燕子旁边靠了靠,帆子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我们去图书馆借几本书看看,你们呢?”

“没有做什么,就是逛逛校园,像公园那样。”我说。
燕子问琪琪:“琪琪,你们吃饭了没?”
“刚吃过,在第四食堂,你们呢?”琪琪说。
“也吃了,在五食堂。你们都借的什么书啊?”我说完就去拿帆子手中的书。
帆子看我要看他的书,身体向后移一下,好像什么宝贝似的,可是还是没有我的动作快,被我抢了过来。
“哟,帆子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朦胧诗了阿,两本全是。”我很意外的说。
“我不看诗歌好久了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帆子辩解道。
“就是,你也跟人家帆子学学,就不能好好的看几本书啊。”燕子对我说,竟然群起而攻之,我百口莫辩,只好沉默。
“燕子,怎么又欺负宇风了阿,你不是在宿舍经常夸他很好吗?”琪琪说。
“真的吗,琪琪?”我很开心的问,没想到我在燕子的心中竟然是那么好啊。
“琪琪,我才没有夸过他呢,他有什么好的。”燕子说着话的时候低着头,我想她的漂亮的脸蛋又成了红樱桃吧。
我们四个就这样聊着,燕子和琪琪在前面并肩走着,我和帆子仿佛拥人似的在后面跟着。走到她们宿舍楼下的时候,她们才好像突然想起来我们似的,回头看看。
燕子很惊讶的说:“咦,你们怎么还没回去阿?”
“就是阿,跟我们干什么?”琪琪也在一边附和。
当时听到她们说的话我的心都凉了,我们容易嘛我们,竟然这样被欺负,可是又只能乖乖的接受,真是无奈极了,我看看帆子,他也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们想把你们送到宿舍楼再走。”我怯怯的说。
“我们不已经到了吗?”燕子说。
“那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帆子看看她们说。
“难不成还想呆这过夜阿!”琪琪看着他说。
“我不是这意思。”帆子简直快被搞懵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唉,可怜的帆子,比我还惨。
“行,那两位美女回去好好休息啊,我们走了。”我拉着在那不知所云的帆子转头就走,本以为她们会象征性的说句送别的话,所以我们刚开始走的很慢,走了十几步还不见她们有反应,我于是回头看看,才发现她们已经上楼去了。
我对还在发呆的帆子说:“今天她们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冷淡阿?”
帆子这时才有点缓过神来说:“不知道啊,以前不是都很好吗?”
“你说要是咱们以后天天被这样对待,怎么得了阿?”本来我说这话是想得到帆子的支持,以便结成统一的战线,没想到他竟然说了句差点让我晕倒的话。
帆子说:“没什么啊,习惯了就好了。”
我狠狠的撸了一下他的头说:“去你的,真没出息。”
回到宿舍的时候,立方体和蟋蟀都不在,我们估计他们还在上自习呢。在校园里转了一天,现在感觉还真的有点累,我趴在床上,不想动了,帆子则坐在了写字台前,打开了台灯,在翻刚借的诗集。
“帆子,你现在真的那么喜欢诗歌吗?”我问他。
“是啊,怎么了?”帆子有些迷惑的看着我。
“没什么,没想到你变得还真快,以前你那么喜欢看武侠,可是自从有了琪琪,你都没有看过,真佩服你的毅力。”
“是啊,其实我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我竟然因为一个人而变化那么大。可是宇风,我不看武侠并不意味着我不爱武侠。这些日子以来我都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帆子有点探寻似的问我。
“什么想法阿,说出来听听。”我坐了起来,等待着帆子的回答。
“我打算写一部武侠,把我和琪琪的故事改编下来,留作以后永远的怀念。”
“那很好啊,如果我也有你的那种文采就好了,也会把我和燕子的故事记录下来,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遗忘了。”我说。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毕竟有一定难度的,我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也没有自信,所以才一直没有开始写,一直在犹豫,今天才问问你,听听你的看法。帆子说。
“帆子,要相信你自己可以行的,如果写其它的东西我可能不大看好你,可是如果是武侠的话,我绝对挺你,万事开头难,等写点之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灵感的,琪琪就是你的灵感,只要你在写得时候想着她,我想没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我鼓励帆子说。
“宇风,谢谢你的支持,你说的对,为了琪琪。”帆子很坚定的说。
“那你武侠的书名想好了没?”我问他。
“我倒是想了几个,有没有听说过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帆子看着我说。
“好像知道点,怎么了?”
“司马相如在追卓文君的时候曾经弹了一首曲子,我打算就用那首曲的名字。”
“什么曲子?”我问他。
“《凤求凰》”
“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名字,我看可以,有诗意也有文化底蕴。”
“我也这么想,那就叫这个好了,呵呵。”帆子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写啊?”
“应该很快吧,让我在好好的构思一下。”帆子若有所思的说。
我刚想说话,门突然打开了,立方体和蟋蟀一起进来了,手里提着东西。
我看着他们说:“两位怎么今天这么巧啊,不会一起去网吧玩游戏了吧。”
“宇风,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们啊,我们早就金盆洗手了,刚从自习室回来,这不书还在手上拿着呢。”立方体说。
“就是,在自习室碰到了立方体和任晓青,况且今天周末,我妹子说想回去放松一下,所以今天就早点回来了。”蟋蟀说。
“这样啊,你们手里拿的什么啊?”帆子也没心情看他的诗歌了,把书合上,看着他们。
“哦,反正在宿舍也没事干,我们就去超市买了点零食,我们几个好像好久都没有怎么聊天了吧,今天晚上就轻松一下。”立方体说。
“是啊,现在我们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这个屋里,其它时候就都很难聚齐了,平时还不怎么觉得,现在说来还挺伤感的。”我说。
蟋蟀打开袋子,我们四个把宿舍的大灯关了,围坐在一起吃着零食。
我边嗑着瓜子边问立方体:“立方体,你最近书看的怎么样啊?”
立方体喝了口橙汁说:“还好了,晓青给我辅导着,还能克服,不过压力还是蛮大的,真后悔以前没有用功,浪费了那么多的大好时光。”
“那蟋蟀呢?”帆子问他。
蟋蟀说:“我啊,感觉不错,天天陪着叶子看书挺有动力的,趁现在要把以前没学到的东西补回来。”蟋蟀说着好像很自信很开心。
“我们两个都考研了,帆子也打算出国,那宇风你有什么打算啊?”立方体问我。
“是啊,宇风,你以后打算去哪里?”蟋蟀也说。
“我和燕子说好了,毕了业后一起回嘉兴,找份安稳的工作,好好生活。”我很平静的说。
“看你的意思有点隐居的样子啊,如果真那样,我们只好只羡鸳鸯不羡仙了,能够有一个可以避风的小小家比什么都好,我们活这一辈子也就想要这些东西,其它的都是过眼云烟。”帆子说。
“我想我们都会有那么一天的,未来会更好。”我拍着帆子的肩膀说。
“那些都是未来的事情,现在对我们来说还太遥远,我们还是说些比较实际的东西吧。春天已经来了,就要清明节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个地方玩玩啊?”蟋蟀用征询的口气问我们。
“我怎么没想起来呢,都在海城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出去玩过,以后是不是会很遗憾啊。”帆子说。
“那我们如果去能去哪里阿?”立方体说。
“那市区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看的?”我问他们。
“去公园,那多没意思阿,要去就要去的有价值有意义的地方。”立方体说。
“那你们说怎么办啊?”我说。
“郊区不是有个香河国家级森林公园吗,那里倒是不错,风景秀丽还不是太远。”帆子建议说。
“森林公园?好啊,我就喜欢自然,你们两个怎么讲?”我看看立方体和蟋蟀。
“我看可以,当天就可以回来,挺不错。”蟋蟀说。
“那好吧,就这样定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阿?”立方体问道。
“下周清明节放假,就那天去吧。”我建议说。
“主意不错,那女生会不会去?”蟋蟀问我们。
“她们肯定去,不去就怪了。”立方体好像很肯定似的。
既然已经达成一致共识,我就对他们说:“既然决定了,那就下周去香河森林公园了,女生我们各自通知,这几天大家看看那天怎么去,把行程计划一下。”
那天晚上我们就那样围在一起商量着,突然有位隔壁的同学进我们宿舍借东西,他打开门一看我们四个竟然都坐在一起,在黑暗中四双眼睛愣愣的看着他,他没有说什么就走了,我想八成以为我们在密谋什么坏事呢,不然他的眼神中怎么会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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