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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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说这句话的人一般都是对着已经逝去的时间说的就比如杲阳对着已经逝去的小学说,尽管在此之前他总是在抱怨时间过得慢------怎么还不放学呀!
八月份正是开学的好时候,放假意味着刑满释放,那开学就是牢狱之灾。杲阳在这个暑假里琢磨了半天,就像把牢底都坐透了一样,时间长了难免有琢磨透的时候:学校就好比是监狱,学生是少年犯,老师自然就是监狱打手,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从初级监狱到中级监狱再到大学,然后大学毕业算是永久的刑满释放,所以大学毕业生这么多找不上工作的,在大牢里呆了十几年找不上工作也是正常的。
杲阳正处在由初级监狱到中级监狱的转型时期,学校也由乡下搬到了城里,这就意味着要住校,那么这个学校就更像一所监狱了。一般从一个社会时期转向另一个社会时期社会都不安定,杲阳也是一样,暑假就是两个时期的过渡阶段,算是承上启下了。杲阳的一个朋友,跟他一起去城里,城里已经有很多高科技的东西,比如说,城里有很多新开的网吧。
他朋友拽他去的时候,他死活不去,倒不是因为觉得上网吧不好,只是第一次上微机课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可见对学生影响大的不仅仅是好老师。
杲阳的那位朋友对他进行了悉心的教导:“有什么不能去的呢,平时我们上微机课不都是玩电脑吗,就当练习一次电脑有什么不妥?这可是巩固我们平时学到的电脑知识啊!”经这位朋友一开导,好像平时学微机是为了去网吧准备的基本功,好好培养,外交官就是这样炼成的。
不谈学电脑还要紧,一谈上电脑课顿时又让杲阳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二次伤害:“那,老姚,如果我告诉网吧老板我不会开机关机的话,他会不会让我在网吧门口站着?”你看,典型的学校后遗症。
老姚告诉他:“不会的,中国是个律的国家,讲究以法治国,乐于助人不求回报一直是我们的良好传统,所以这不像在学校里,我想网吧老板会无条件告诉你电脑是怎么开机的。”
于是第二天杲阳就怀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了城里的某家网吧,我就是在这家网吧把杲阳等来的。这个网吧的名字起得有点绕口,叫:“在网吧等你网吧”,据说这种写作手法在叫做复踏,不知道是不是反复践踏的意思。
几乎所有有过去网吧经历的,都知道玩CS是必修课,就好比生过孩子的人都有过性经历一样。在这里人人都会玩CS,不乏很多高手,就在不久前两个人玩CS,一个是高手,另一个是“矮手”,那个“矮手”扔炸弹总是有那么点偏离了轨道,经常把炸弹扔的反弹回来把自己炸死,扔闪光弹的时候总是第一时间闪到自己,用冲锋枪经常一梭子子弹像鞭炮一样放完后发现躺在地上的还是自己按理说CS能玩到这种程度也算是玩出了个性,让人觉得原来CS还可以这样玩,但那位高手并没有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事物,说是我就是原地踏步走你也未必能伤我毫发。这位CS高手发表完这句精彩的预言后,就看见一个板凳像C4那样朝自己飞了过来,此时的他显然没有CS中的他专业,椅子不偏不倚正好拍在了他的脑门上,那位“矮手”有生以来第一尝到了作为高手的自豪感,于是接着拔出随身的西瓜刀就像玩CS一样只用匕首就把那位CS高手给捅死了,在现实中战胜了对手,这也可以看出虚拟世界其实是跟现实世界相联系的。
不过杲阳是个意外,对于CS这样重要的学科,他得跟李嘉诚创业那样,跟李光耀建立新加坡那样,跟拿破仑建立法兰西帝国那样,要白手起家。在他被老姚牵进网吧的时候,在对面墙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是:“未成年人禁止进入”,杲阳看到这八个字第一个反应就是扭头往回走。老姚还在反应这里什么时候多了这八个字以及该不该被它们迷惑的时候,从网吧杀出一个黑影,正是老板娘:“入会员吧,三块钱就能入,玩的时候便宜。”
杲阳交了三块钱的党费,入了党。杲阳和老姚在一楼找了个坐,还没做热,老板娘就跑了过来,很生气地说:“你们坐这里像话吗?”然后指着墙上那八个大字,“看到了没,‘未成年人禁止进入’!”
老姚和杲阳顿时就呆了,怎么入了会了还要赶我们走?“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呀?”老姚幽幽的问。
老板娘的手指又指向了楼梯口:“上二楼啊!”
老姚和杲阳偷偷摸摸的爬到二楼,打开门一看,二楼热闹得很,仿佛陶渊明进入了世外桃源,首先在玻璃上贴着VIP迎接贵宾,这回在对面墙上只贴着四个字是“欢迎光临”再看看里面坐的全都是未成年人,要不是一人一台电脑还以为进的是游乐场。
这时杲阳和老姚同时恍然大悟,原来一楼那八个字跟小学教室里黑板上方写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八个字是一样的,主要功能就是装饰,起到糊弄领导的作用,所以警察看到这八个字,会理解成“此地没有未成年人”,广大青少年朋友看到就是“请上二楼”的意思,所谓“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是这个意思。

老姚领杲阳在我身边坐下,我和老姚可以说是患难与共的战友了,在CS战场上建立了深厚的战地情谊,就像抗美援朝时期的志愿军与朝鲜人民那样难舍难分,原子弹都吓不倒的。
我和老姚都报考的市实验初中,我家就跟实验初中是邻居,近的就像是梵蒂冈跟意大利,每天早上都是实验初中的上课铃叫我起床的,因为小课要比初中晚,所以他们上课我起床这个时间搭配的很是恰当。这所实验初中是这里的重点初中,据说日本鬼子在出生之前就先有了这所学校,已经有一百年的历史了,这里的文物都保护的非常好,所以至今你走进这所学校都有一种新中国还没成立的感觉,那些房子经过这么多磨难的洗礼,历经了这么多年的沧桑,有极强的生命力,磨折不了,压迫不倒,就像试验初中的学生一样顽强。据传说前几年连日大雨,冲垮了学校抗战时期挖得防空洞,刚好一个以打人酷似法西斯而全校闻名的老师掉了进去,还扭断了一根腿,这件振奋人心的消息一经传出举校欢腾,都说老一辈留下的东西就应该保护,你看一个防空洞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有正义感。
按照孟母的思想主张,我生活的这个环境已经是很好了,就不用“三迁”了,从小就在这种所谓校园文化中成长,受着这种校园文化的熏陶,每天天不亮就能听见大哥大姐们呜咽的读书声,搞得我每天起床都怀疑是不是学校里哪个老师又出车祸了,转念一想不是,要真出车祸那学生们还不得高兴得放鞭炮。早上同学们练肺活量,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大家就开始练习语言的御驾能力,算是对白天学习的巩固。比如有练习口语的:“靠,这是谁的破车!”还有比喻修辞的:“你这头猪!”这在语讲叫暗喻,于是两个人就亲热的滚在了一起,像连体婴儿,难分彼此,通常老师会充当主刀医生的角色,这是在进行体育锻炼。除此之外还有学数学的:“今天是你十六岁的生日,这十六多花送给你,希望你永远都是十六岁。”此君犯了一个严重的逻辑性的错误,今年十六再过一年就十七了,十六加一等于十七,这个道理我六岁的时候就明白了,他们都中学生了还搞不清楚,典型的数学盲,此君最后还不忘加一句英语:“Ilovey!”在最最后不知是怕我听不懂还是怕那女孩听不懂再翻译成汉语:“我爱你!”从此以后他天天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把这女孩领到我的卧室的窗下,真正做到了风雨无阻,而且理由总是千奇百怪,下雨的时候说下雨,让我把你送回家吧,最后不忘加上那句英语,刮风的时候说刮风,要把女孩送回家,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天不刮风天不下雨的时候竟然说:“今天天气太好,还是让我把你送回家吧!”最后还是不忘机上那句英语:“Ilovey我爱你!”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学会我人生中第一句英语的,多年后就成了我所认识的有限的英语之一。
这都已成为过去,在我窗下说:“Ilovey”的已经换了好几代人,各式各样,有女的对男的说的,还有男女一起说的,当然这其中不乏会出现意外,就是对方互相做完了准备工作,进入关进时刻的时候,准时出现一个手拿电筒的家伙窜出来说:“你们在干什么!”这个人在白天就是我们敬爱的“人类灵魂工程师”,简称老师,看来老师对这方面有很深入的研究,有很灵敏的嗅觉,时机把握的很恰当,他们在这方面的天赋远远要高于教学。
月黑风高,老师们就带着他们的战利品来到办公室,于是第二天他们的名字在学校的“光荣榜”上了,曝光的比当今的媒体还快。
开学后我跟老姚在一个学校,十有就在一个班里,老姚和杲阳坐在我的旁边,老姚说:“给你介绍个朋友,杲阳我同乡,开学咱们也是一个学校的。”
我很高兴还没开学就先认识了这么多同学,我问杲阳:“要玩什么?”
杲阳说:“这微机室就是比学校的好,电脑随时都是开着的。”
老姚说:“他什么都不会,还是先从CS开始把。”
我想也对,那就从基本功开始把。
我说:“首先你要选好人,警还是匪?”杲阳毫不犹豫的就选了警察,因为在电视上土匪通常都是一枪就倒的,而警察是怎么打也打不着的,就算是挨了子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杲阳还说,电视上的警察有的被抢射成蜂窝煤了还能追出很远,而土匪一般被警察踢上一脚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所以断定选警的话生命力一定顽强。
于是我选了匪,老姚作为指导员跟杲阳一块选了警。
老姚说:“看好了,鼠标控制方向,左键开枪,W前进,空格跳跃,看见人就打,明白?”
杲阳说:“明白。”
老姚说:“好,那就开始吧。”
然后我就听见一阵激烈的枪声,正纳闷我还在这里他们开什么枪,然后再看看老姚的屏幕他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光荣牺牲了。
老姚坚决抗议,要换一个自己人打不死自己人的版本,杲阳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第一次开枪就打死了个人,高兴的直向老姚笑:“你看,我把他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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