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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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晚,但别墅里的管家和仆人们都知道今晚出了事情,五个人回来时,谁都没睡。
莫翼最后一个进门,管家迎上去说,“少爷,宵夜已经准备好了,吃一点吗?”
他们四个冲出去时,晚饭根本没动,细心的管家当然不会不知道。
莫翼“嗯”了一声,没让管家接过他手里的书包,声音有些疲倦的沙哑,“什么宵夜?”
“甜的是椰浆紫米稀饭和莲蓉酥,咸的是培根面包,还有晚饭的排骨汤,没动过,一直热着。”
“都弄点,就在客厅吃吧。”莫翼叫住打算上楼的张季,“阿季,到客厅坐着。”
他的脸色不大好。
张季回过头,瞧了莫翼一眼,慢慢走到客厅,挑了一张单人沙发坐。
不一会,先上楼的三个人都快速淋个澡,换了干净衣服下来。
慕容惟直接就穿着宽敞的一件式男用睡袍,中间只性感地束一条带子,到了客厅,坐在最长的沙发上,看着张季,“阿季,到这边来。”
张季猛然警惕起来,不动声色地扫了慕容惟一眼。
在湖里拼着命游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泳,现在舒服地洗过澡换了衣服,慕容惟显得懒懒的,比平日温和,见张季不肯过来,也只是身子往后倾,把背靠在软绵绵的沙发上,一边舒展修长的充满威慑力的四肢,一边露出微笑,闲聊似的问,“阿季,你今天破坏了门禁,等一下打算怎么向阿翼交待?”
这么一句,张季就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那样子相当可爱,脆弱倔强,却没有从前的沉闷冷淡。
两个礼拜前的责罚令张季心有余悸,而且,莫翼在结束之前,还把下次犯错的惩罚清楚说了,逼着张季自己也跟着说了一遍。
慕容惟笑着看张季终于站起来,轻轻咬着牙坐到自己身边。那股凌虐似的快意象泥鳅一样,从脚底撩人地滑到**。
“真乖。”慕容惟把唇靠在张季的项颈上,低声夸了一句。
张季清秀的脸上逸着一丝让人热血迸张的羞愤。
慕容惟忍不住在他嫩得出奇的脸上吻了一口,低声安慰,“别怕,今天是礼拜一,阿翼不能碰你。”
乐澄和安棱正巧肩并肩下楼,居高临下看见了,不约而同地,一起吹了一声口哨。
“又欺负阿季啊?”
慕容惟反问,“谁欺负他了?”
两个新来的都坐下后,莫翼也下楼了,白色的两件装睡衣都是丝质的,显得人特别修长,越靠近,予人的压迫感就越大。
“宵夜送过来了?”扫了茶几上摆好的几个碟子,莫翼理所当然地坐在张季旁边,和慕容惟一左一右把张季夹在中间。他不以为意地舒展手臂,顺势搂住了张季的腰,吩咐管家,“排骨汤炖得很够火候吧?装一碗过来,多捞几块排骨。”
热热的汤立即端了过来,里面除了排骨,还盛着几块粉粉的莲藕,莫翼看了一下,很满意,把汤递给张季,“全给我吃光。”
张季把唇抿出一条抗拒的直线,没有接。
知道莫翼的手段很可怕,但要当着这些人的面,象宠物一样接受莫翼高高在上的指示,还是让张季难以接受。
没有吃晚饭,一直睡到现在,空空的胃确实在抗议,饥饿感过后,现在已经发展成隐约的胃痛,让他进食的胃口全跑光了。
这一大碗汤,他不想喝。
“算了吧,阿翼。今天太晚了。”乐澄不希望气氛都变得紧张。
莫翼出乎意料地温柔,淡笑着说,“总要让他吃一点,不然以后闹出严重的胃溃疡,麻烦可就大了。”
“我来。”慕容惟自告奋勇,把汤从莫翼手里接过去,勺起一块炖得烂烂的排骨,还正儿八经地吹了两下,“来,阿季,吃一点,不然胃痛。”
安棱看他那个小心翼翼地样子就有趣,故意挑刺,“喂,慕容,他胃不好,你先弄块莲藕吧,吃肉不行。”
慕容惟真的换了一块莲藕,也用勺子装了,吹几下,自己用唇试了试温度,“阿季,张开嘴。”
张季被这种诡异的温柔弄得毛骨悚然,他把眼睛闭上,仿佛想清净一下。考虑了一会后,张开双唇,默默配合慕容惟的喂食。
慕容惟愉快地继续,又喂了他几口汤。
“你乖乖吃光这碗东西,我今天晚上不碰你,好吗?”慕容惟在他耳边低声说。
张季震了震,惊诧地打量慕容惟。
休养的两个礼拜,莫翼和慕容惟都没有再碰过他。
张季觉得那和他已经尊严扫地的哭泣求饶有关。
他不相信强暴一个男人,除了心理上的征服感外,真的会比双方配合的**更有乐趣。而面前的四个人,谁也不缺配合的性伴侣。
毕竟他已经开口求饶,满足了他们要把全世界敢和他们对抗的力量都踏在脚下的狂妄自大,而且,他也不打算再挑战这些男人的权威。
以张季对生命直接而天真的世界观来说,认为这种恶毒的游戏,充满痛苦又淫邪的行为,怎么说也该终止了。
没有反抗,就不该继续暴行。
他都已经考虑好了,不要再象从前那么蠢,公然做出对抗的姿态,麻痹敌人就是壮大自己,卑躬屈膝一段日子,确保在更灿烂的明天到来之前,不要再让男人们淫虐到令人发指的酷刑再落到自己身上。
应该很快就过去。
张季甚至向学长们打听过,这四个人每个学期都要换新人。下一个被挑上的当然很可怜,不过仅仅对自己而言,至少有一点足以安慰,这些花花公子不会长期对同一个无辜者保持变态的兴趣,他们可以戏弄的对象太多了,有很多还是主动上门的。
在自己已经俯首称臣的情况下,没理由再遭到残忍的强bao。
可慕容惟的口气,却天公地道地完全否决张季的认知。

慕容惟诚恳地看着他说,“真的,不骗你。只要你吃光,我今晚就一次也不和你做。”禁欲了两个礼拜后,放弃期待已久的第一天,对于他来说,确实是惨痛的牺牲。从张季坐到他身边那一秒开始,下面就已经硬起来了,说这个条件的时候,下面就隐隐地抗议着发疼。
慕容惟万万想不到,张季惊诧表情的原因,完全不在他可以理解的范围内。
半天,张季把目光停在勺子上,“我不会不吃东西,你没必要再惩罚我。”
慕容惟愣了一下。
莫翼坐在一旁,正吃着紫米稀饭,猛然笑起来,稀饭窜进气管,又连连咳嗽。鲜有的狼狈样,让安棱和乐澄看得津津有味。
莫翼咳嗽完了,把碗放下,强硬地将张季拉过来,笑容还残留在他俊俏高贵的脸上,但锐利的眼睛深处,却透着仿佛无法隐忍的恼意,视线刺入张季的双眸时,这股恼意变得更加阴冷,无情,全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随时会付诸行动的充满占有欲的暴戾和残虐。
“阿季,你不惹我们,我们就没立场碰你了,对吗?”
张季无头无脑的话,慕容惟也许一时不能理解,但莫翼却是听见的瞬间就彻底明白了。
精明如他,从一句简单的话里,完全推测出自己最不想要的结果,张季压根没把他们渴求和痛苦的心情纳入自己的思考范围。
对他们而言,张季是一个谁也不能代替的个体。
可对张季而言,他和慕容惟,也许只是代表着暴力的面目模糊的符号。
莫翼一直以来最忌讳和不可忍受的,恰恰就是张季这种思维上的泾渭分明。明明把人惹到恨不得把他乱棍打死,张季却总是顶着一张非常想不通的,无辜的清秀面孔。
被男人抓到最靠近的地方,张季敏感地察觉到莫翼变得危险了。
不需经过任何思考,他把头往后转,寻找慕容惟。
天生的动物本能让他知道此刻应该寻找庇护,而慕容惟刚刚才说过,今天是礼拜一,莫翼不能碰他。
除非慕容惟点头。
慕容惟惊喜地发现张季在被残忍的惩罚后,还保留着向他求救的习惯。
“阿翼,别碰他。”慕容惟温和地开口,“别忘了今天是礼拜几。”
莫翼冷冷看着慕容惟,唇角忽然逸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我知道,礼拜一嘛。”他松开张季,让张季从他怀里往后退开,到达慕容惟的保护范围,立即谨慎的停下,好像心目中划定了该保持的距离似的,和慕容惟也不过分靠近。
张季需要慕容惟的保护,仅仅是在他需要保护时所提供的保护而已,那和一根可以防身的随手捡来的棍子没有区别。
你没必要感谢一根棍子,尤其是这根棍子以前差点把你的腿打断。
莫翼在心底苦笑。
慕容惟迟早会看出来的,那时他说不定会比自己更痛苦,不过现在,慕容惟至少可以在自己的幻想里甜蜜一阵。
莫翼讨厌自己的清醒,他对张季放了太多心血,越了解张季,越知道希望渺茫,只有占有张季,让张季在自己怀里或者身下喘息的时候,他还可以幻想一下。从泛红的双唇里颤栗地吐出“阿翼”两个字,能让最理智的他也陷入仿佛被张季接纳的幻觉,虽然每一次的幻觉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
清醒之后,却又更加痛苦。
残忍的,不是他得到了,他失去了,而是他以为得到了,他知道从来没有得到。
从某一方面来说,张季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无情。
莫翼痛恨他的无情。
“阿季,别高兴得太早。”莫翼残忍地微笑,“今天违反门禁的事,我留到明天找你算账,明天你给我留在别墅,不许去学院。听见没有?”
慕容惟叹气,“阿翼,何必呢?”
莫翼截断慕容惟的话,冰冷地回一句,“慕容,门禁的规矩,你当初也是再三强调一定要遵守的。”
不知道明天要遭受什么,却知道必然逃不过的恐惧,让张季又开始习惯性垂下眼睛,掩饰里面的骇然。
冷漠之下,清秀的脸颊透着只有对他比较熟悉的人才能发现的怯色。
对比起不久前还惬意舒适地睡在草地上的甜美脸蛋,连安棱都开始觉得他有些可怜。
莫翼却还笑着对张季提醒,“汤都冷了,快吃吧。听见慕容的话没有?全部吃光,今晚就不碰你。不用我向你解释不全部吃光的后果吧?”
衡量一下后果,张季以忍耐的姿态把汤全部喝完了。
他自己拿着勺子吃,胃越来越难受,汤消失之后,碗底还剩着几块排骨。
慕容惟见他没什么食欲,柔声说,“实在吃不下就算了。”
莫翼又是一阵复杂的冷笑。
虽然胃很不舒服,张季默默地继续吃,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不想接受慕容惟的好意。这种感觉就象人在外地旅游,遇上一间非常破烂的脏脏的公厕,要不是憋到就要拉在裤子上了,你绝不会走进去。
他慢慢的,终于把碗里的东西都吃干净了。
努力进食的样子异常驯服,简直让慕容惟兴奋莫名,“阿季,太好了,多吃点东西对你有好处。这样吧,以后我多弄点各地的菜谱过来,你挑一些爱吃的。看着爱吃的东西,胃口也会变好。好,东西吃完了,上去洗澡休息吧。”
他带着张季上楼。
莫翼一直在旁边抿着唇冷笑。
安棱很奇怪,“阿翼你到底笑什么啊?”
莫翼唇角扬起的弧度很优美,冷冽的,带着隐隐约约的说不出的哀伤,竟无比的性感,能让不少人看得失魂落魄。
“我笑慕容。”莫翼浅浅笑着,慵懒地,低沉地回答,“我笑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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