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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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近前,伊克汗微笑道:“你看看后面。”兴获汗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俺答汗的部队正在往北远去,略略放心一些,道:“现在有点相信你的诚意了。”把汉那吉哈哈一笑,道:“那经文可以还给我了吧!”陈元铭讪讪一笑,把怀中的羊皮拿出来,扔给把汉那吉,笑道:“你爷爷信佛了么?”把汉那吉抓住羊皮,点点头,道:“他这些年来一直想推行喇嘛教,只是时机还未到。”看着羊皮上写的“众生无快乐,能做大罪恶,金刚乘如海,于此立胜乘。”把汉那吉嘿嘿一笑,道:“爷爷就知道你会先拿来看的。这响箭不过是打个招呼,让我去和他当面谈话,你还真把它当回事!”
揉了揉鼻子,陈才子心道:这老头子,调戏人倒是很在行,哥们儿到底还是被把汉那吉这小子笑话了。朗声道:“有什么话,说吧!”把汉那吉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咱们下马近前说。”兴获汗笑道:“我是无所谓,只要你信得过我!”两人齐笑,下马近前。
来到距离一米处,停下,两人各自戒备。伊克汗轻声道:“不里牙惕已经趁着爷爷和我回兵,击溃了朵颜部,而后科泰儿袭杀了不里牙惕大汗阿古达木,与另一大将哈尔巴拉成对峙之势,现在西边的乞儿吉思部却又从科泰儿后方插上一脚,爷爷需要回军保护科泰儿,而我的任务则是在朵颜部重新组织起来之前,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奠定我伊克部的基础。”兴获汗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与你爷爷没谈这些啊!还有,那科泰儿上次应该是真心要杀死你,他真的是你爷爷的人?”把汉那吉笑道:“你慌里慌张跑回来,后面爷爷与我说了什么,给了我什么,你怎么知道!嘿!至于科泰儿,他是我爷爷的养子不假,但却与我有何关系?凭什么不能杀我呢?”陈元铭挠挠脑门,还是不太理解蒙古人的思维,甩甩头,道:“不说这些了,你爷爷真的允许你独立么?会不会处理完北边的事,就会回身对付你呢?”把汉那吉摇摇头,道:“这次我们抛弃朵颜,使其大败,已经与结下死仇,但是爷爷没有精力对付他们,与其让仇人慢慢恢复,不若由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部落打击他们,成为土默特的屏障。当然,还有另外的原因,反正爷爷不会对付我。”陈才子**道:“是不是你爷爷会立下遗嘱,撮合你和他的小妾,到时他平息了北边,你站稳了东边,大家再次变回一个部落,其强大可是不可估量的呀!”把汉那吉搓了搓手,笑道:“现在你随便猜,到时候自然就知晓了。”
兴获汗翻翻眼,道:“你要打击朵颜部,需要我帮什么忙呢?你有两万人,我只有五千不到。”伊克汗道:“你好像忘了明朝皇帝派你来是做什么的了。说实话,我不可能一下子吞并朵颜部,所以我会帮你将不肯归降我的朵颜部众赶到大明,这样一来,我的地盘稳定,你也能够立功,呵呵,还有,需要你明朝大官的身份和你手下的戚家军帮我震慑一下那帮胆小鬼,这样我的阻力会变小。”陈元铭抓了抓下巴,道:“这样虽然我好像不怎么吃亏,但是岂不是间接使土默特部变强,这可与大明的利益不符啊!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咱可是脱不了干系。”把汉那吉歪着头看看他,道:“你还想要什么保证么?”
陈才子摇摇头,道:“保证,我不需要,我只想将朵颜部临近大明的地盘变作我的兴获部的地盘!”伊克汗的嘴张了一会儿,才迟疑道:“你确定?你就不怕有命拿没命享?明朝皇帝会允许你这样做?”兴获汗呵呵笑道:“这事就不必大哥操心了,现在你随便猜,到时候自然就知晓了,哈哈!”
把汉那吉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可以同意,呵呵!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控制住!”兴获汗大喝一声:“好!就这么定了!”说完,伸出手示意击掌为约,伊克汗也哈哈一笑,伸出手,两掌相击。
陈元铭猛然一拉,一个提膝,朝把汉那吉小腹攻去,可是把汉那吉却早有防备,侧膝顶着,而后一手拦腰,一手从陈元铭肋边腋下顶起,使得陈壮士预想的单鞭下势硬是没做出来,虽说这个姿势的情况下陈元铭有击杀把汉那吉的手法,但是要生擒却是极难,而又不能明杀。这下,蒙古摔跤遇到太极,伊克汗的脑袋顶在兴获汗的颌下,一下子僵持住了。

两方的卫士一瞬间剑拔弩张,陈元铭忙道:“兄弟切磋,不要紧张!不要紧张!”这时把汉那吉猛然跳开,嘿嘿笑道:“有第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陈才子满脸喜悦道:“大哥的警惕性提高,我很欣慰!”
把汉那吉呵呵一笑,道:“以后不要再搞这种训练了,我怕哪次受不了。如何,现在该死心塌地去跟着哥哥我开疆拓土去了吧!”陈元铭朗声道:“那是,那是,大哥一直都这么照顾咱,上次送咱一个大功,这次又要送一个,能有这么好的大哥,这怎么说呢?嗨!缘份啊!”
把汉那吉斜着眼看看他,笑道:“不要说废话了,出发吧!”陈元铭抱拳道:“得令!”两人各回本阵,带着队伍向着东边可怜的朵颜部奔去,远处俺答汗的大军已然消失在苍茫的草原上。
草原虽大,但策马跑起来也是很快的,两队兵马修整之后,赶路不过一天,便来到了朵颜部人员相对比较密集的地域,已然能够看到一个大一点的部落了。陈元铭对二十米外的把汉那吉道:“这次不会还要放过吧?”把汉那吉回道:“这次就要出手了,那些小部落不值得,这个应该是有一定影响力,打掉它,这一带的部落大多会臣服,呵呵!若是有不臣服的,就交给你带走!”
陈元铭心道:说得哥们儿好像人贩子一样……呃,现在应该就是人贩子吧!不过,这样带回去的人,肯定不会安心归顺,闹事怎么办?想想那些卖了人,还能让他们帮着数钱的先辈们,人贩子不禁有些向往。心中思虑一番,计议已定。
只听把汉那吉继续道:“二弟,不要发愣了,咱们能看见他们,他们也就能看见咱们,再不行动,等他们准备妥当,就要麻烦些了。”陈元铭笑道:“大哥放心,有火枪压制,他们那些拒马陷坑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伊克汗道:“不要说些废话了,咱们还是先把要紧事做完,再说其他。”兴获汗大喝一声:“好!进攻!”五千部队先头出发。只听“轰轰”群马奔腾之声,煞是骇人,那守卫一方,一个个手心出汗,有些情不自禁地牙齿打颤、身体哆嗦——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那队伍来到近前,忽然勒马停下,众人正在奇怪,却见竟有一千多人齐齐举起火枪,有见识的人大骇,忙高呼道:“是火枪,是戚家军的火枪,大伙快趴下!”
一个人懵懵懂懂,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咋咋呼呼的家伙,弯腰向已经趴在地上的那人问道:“啥是火枪?”那人也不回答,跳起来就要把他按下,正在此时,枪声响起,“噗噗噗噗”,凡是在前沿还站着的人都多少不等地中弹,翻到在地。只是现在的铅弹火枪虽然对付马上狂奔的人时,能使其落马而被踏死,但对付地上的人,却没有那么好的效果,很多没有中要害的人只是流血无力,却没有死。那懵懂者身中两弹,对同样受伤的有见识者道:“俺现在知道啥是火枪了!”有见识者咳出一口血,骂道:“还有屁用!”说完仰面死去,原来有一弹正中心房,只缓了两口气,便不行了。
这时把汉那吉的部队已经调动到侧面,发起了冲锋。只见前方是稀疏而有致的踏阵队,其作用就是探查陷坑,若是运气不好,就会在最短时间内成为第一批死亡人员。当然,为了减少伤亡,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油子,身手也都很好,他们的马鞍与别人略有不同,便于保持低侧位,能够使他们在可能的甩飞中,不至于落地时骨折。
眼看陷坑、拒马、长枪、弓箭已经不能阻止入侵者,部落营后,冲出了最后也是最强的一支力量——三千骑的勇士,仿佛,要以死,来向对面的两万人证明自己的不屈。
陈元铭仰头打了个哈欠,对林琅道:“昨晚上没睡好,你的精神好像也不太好,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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