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康公子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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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京师,只见酒家店铺鳞次栉比,各色小玩意儿琳琅满目,自非汝宁府可比,陈安在车上叽叽喳喳、指指点点,康鼎臣也看得颇为兴奋,不时点评一番,陈元铭却颇感无聊,暗道:你们见过P2吗?你们见过Xb吗?你们上过起点吗?啧啧,哎!差距啊!
在老车夫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到了预先买下的小院子,后面副车上的家仆跳下车,把带来的各种家伙什儿搬下来,一一放到合适的地方,小院的管家也上前拜见了东家少爷。
康鼎臣看了看环境,只觉花草树木疏密有致,布置清雅,让人心神轻松,确是一个养性读书的好地方。陈元铭也四下观察了一番,这院子周围人烟不多,环境幽静,暗赞一声:真是行贿受贿、阴谋密议的好地方!
正思量间,陈安走了过来,恭声道:“少爷、康公子,书房和卧室已经布置好了。”陈元铭点点头,对康鼎臣说:“维基,咱们先去休息休息,完了换件衣服,晚上出去找地方耍耍。”康鼎臣犹豫道:“这眼看大考将至,还是抓紧时间温书的好吧。”陈元铭嘿嘿笑着搂住康鼎臣的肩膀,道:“温什么书呢!咱们今晚应该温一壶女儿红来暖暖身子。”
康鼎臣也是和陈元铭交往了几年了,自然知道此女儿红非彼女儿红,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喃喃道:“还是……还是……不要去了吧!”
“嗯?”陈元铭坏坏笑着。
“那……那就去吧!”康鼎臣有些慌张。
“呵呵!”陈元铭心中小小鄙视了已婚人士老康一把。
华灯初上,南城,初春雪。稍稍打听,陈、康二人就找到了这附近最好的娱乐场所,康鼎臣脚步匆匆,不自觉地就把陈元铭甩出几步远,陈元铭暗笑:这老康虽说事前犹犹豫豫,得有人推一把,可一旦决定,还真是一往无前啊!
正想着,忽见康鼎臣刚踏上大门,却又后退几步,面色惊奇地指着一处,陈元铭望去,却见正是白天打架的两个首领,据他们自己介绍,那个瘦子叫王用汲,字明受,方脸大个叫沈思孝,字纯父,两人正把臂言欢,神色甚是亲热。
陈元铭拽着康鼎臣就往回走,老康边走边说:“怪事,怪事。”陈元铭冷笑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官场上白天头破血流,晚上嘘寒问暖的多了。我白天就想,这学问之争,能争到大打出手的也不多,估计应该是两拨人背后力量原先立场不同,现在忽然又同了,现在说不定在进行什么协定,若我这个半熟人进去,扰了他们雅兴,反而不美,嘿!”
康鼎臣微微颌首,咽了口唾沫,转头又问:“那咱们今晚去哪?”
陈元铭斜着眼看了他一下,道:“京城之大,无所不有,你担心什么!”
正说着,两人走入了一片岔道口的阴影之中,只听“呼呼”两道破风之声袭来。陈元铭一把将康鼎臣扑到在地,紧接着双手一撑,飞身两腿齐齐弹出,正踢在那背后偷袭的两人的下巴上,偷袭者瞬间晕了过去,两根大棍脱手飞了出去。
陈元铭定睛一看,心中骂道:TMD,这什么世道,打闷棍的都是双料齐下,难怪老白写什么“长安居,大不易”,这京城地界儿还真啥都比别的地方翻一倍。
康鼎臣坐在地上,像只受惊了的小狗,双手抱头,微微颤抖,喃喃道:“果然京城之大,无所不有啊!”
经此一闹,老康淫心尽去,慌慌张张跑回小院,以后十余日,任凭陈元铭软硬兼施,就是不肯在晚上出门,小陈只好单独外出寻欢。
时间就像受惊的小老鼠,“嗖嗖”地就过去了,转眼已是考试之期。来到贡院门口,陈元铭双掌“啪”地互击一下,又把垂下的头发轻轻撩上去,这才昂首阔步进去了。康鼎臣则面色微白,摇摇晃晃,一路重复着陈元铭教的:深呼吸,放轻松,深呼吸,放轻松……
三场下来,陈元铭走出贡院,才知道,这一次考试,贡院门口又死了两个人。一个是迟到之后,被拦在外面,懊悔地神经错乱一头撞死的,另一个是被搜出夹带,惊恐万分,也一头撞死了。
陈元铭唏嘘了一下,就在最近的一个饭摊上要了碗豆腐。这豆腐摊老板自从今天有两个人在这条街上撞得脑浆横飞就几乎没开过张,眼看主顾上门,自是欣然伺候。

吃完豆腐,又磕了会儿牙花,才见康鼎臣拉着苦瓜脸,摇摇摆摆地出来了。陈元铭一看他那张晦气脸就有些生气,于是走过去,对康鼎臣欣喜说道:“维基,我看你今年必定高中!”老康疑惑地抬起头,问道:“为什么呢?”陈元铭拿出随身小镜,说:“你看看自己的脸。”康鼎臣凑过去一看,只见里面人物双眼无神、嘴唇下弯、头发凌乱,一副颓废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好脸,便又扭头继续问:“为什么呢?”陈元铭笑道:“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你现在正是孔子所说的鄙夫,当然能无所不至啦!”
康鼎臣这才知道陈元铭在偷换概念讽刺自己患得患失,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觉得也没那么多可担心的了,感觉陈元铭虽然爱说反话,但还是关心朋友的。
考完到放榜之间,本是最难熬的时段,可现在的陈元铭毫不在乎。在家有老爹管着,不能放开了玩,这一段时间,老康心里发虚,晚上不敢出门,小陈就独自一人饱览美景,不亦乐乎了一把。今天好不容易等到考完,在陈元铭的邀请下,康鼎臣的一颗小心肝又活络了起来,眼看肥肥的月亮出来了,嘿!正是品酒赏花的良辰啊!
今天的所在叫做抚香楼,包间里,陈、康二人身边各有一位小娘子,对面还有抚曲的两位。不一会儿康鼎臣就和姑娘哥哥长、妹妹短的叫起来,端的是老康轻挑美人香,凝雪倩笑秋水怜,只看得陈元铭有些郁闷:平时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一到这儿……难道这就是闷骚中的极品?
思量间,陈元铭也没闲着,怀里这软香玉体,那也是所在啊!哈哈!上下其手,只弄得姑娘杏眼迷离,娇喘连连。
眼看气氛达到,两人对视一眼,**满面,就要各回房间,各展所长,却听见楼下、楼上数声“啊”、“呀”的吼叫,紧接着又是“嗷”、“啊”的惨叫。陈元铭不禁向康鼎臣看了一眼,心道:哥们儿单独出来十几次都没事,怎么一带老康出来就有事,难不成这小子流年不利,要是那样,可别怪兄弟不讲义气,下次不带你出来。
康鼎臣愣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可能出什么事了,立即双手抱头,钻进了桌子下面。陈元铭一看乐了:这哥们儿明显没看过电影,电影里打架,哪次不是先把桌子砸个稀巴烂。正想着,只听“咵嚓”一声,门被撞破,一个人打着横儿飞了进来,那人看到屋里有人,也不论是不是目标一伙,还在空中就毫不犹豫得向陈元铭砍出一刀。陈元铭恼他不分对象,下手太狠,微一侧身,欺对方空中躲闪不便,一个摆腿正中其颧骨,那人第一时间内便翻了白眼,只是刀势未歇,把当中的桌子削掉一小半,露出了康鼎臣瞬间变得惨白的小脸。
这时一个雄壮的老头出现在门外,后面跟了几个彪悍的年轻人。那老头一看屋里情景,对陈元铭哈哈笑道:“小兄弟功夫不错。”又指着昏过去的飞来客,扭头对后面的年轻人道:“把他绑了带走,这倭寇余孽胆子倒是不小!”
陈元铭细看,那昏过去的家伙拿的果然是日本刀,本来还在腹诽这五六十岁的老头还逛妓院,现在不禁生出一分亲切之意。
那老头又大声对楼下说:“今晚死伤之事,诸位不必担心,自有老夫处理,大家还请继续玩乐。”下面嫖客们一听有大个儿的扛事儿,不会有官府追究,谁还玩儿?立马溜了个精光,独留老鸨在此哀怨垂泪。
老头向陈元铭一抱拳,陈元铭赶紧还了一礼,也没多说话,老头一伙押着俘虏就走了。此时早早躲在屋角的几位姑娘们才轻摇莲步走了过来,陈元铭看看她们,又看看康鼎臣颤抖地小脸,心里叹道:这几位应付打架场面的经验比老康丰富多了!
自此,老康再次自我禁闭,陈元铭想到他最近运气不咋地,也不劝他出来,只是自己单独行动,果然再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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