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康俊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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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饿受冻的日子一天也难坚持,何况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姐们已经苦苦坚持了几天,被打发到洗衣房的二姐和六姐,原先白皙嫩滑的手上了已经肿起几大块冻疮,在康府各个管房面前低眉顺眼的她们晚间回到茅屋则把一肚子委屈全倒在了宛如的身上,如果不是大姐宛心极力维护,身心双方受到摧残的宛如怕早就难以支撑了。
“康俊就是想把我们统统都整死!”话是二姐桑宛月说的,却也一点都不差。在牲口房负责添料的三姐宛言身体还没见好转就被那里的管房张嫂派人拖了过去。已经瘦骨嶙峋的她还能做什么?就只能被抛在马厩里冻着,晚间再被人丢回来……
一个星期过去了,眼见得宛言已经不行了,她也知道在康府,她现在的命不比一个蝼蚁值钱多少,于是安静地躺在冰冷的炕上等死,姐妹们围在身边哭做一团,可是她却丝毫不为所动,就那么异常安静地等在那里。
宛如再也忍不住了,即使平日里三姐对自己的欺凌过分,但是自己毕竟叫了她十几年的姐姐,自己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
穿过后院低矮的围栏,就看到一间门廊:这里就是康园了,自己从小就爱跟着俊哥哥满园子跑,只是今天,在没有了往日的闲情逸致了。她偷偷地穿过长廊,左边的小门里是阿福的房间,屋子里还亮着灯,大概他现在还没有睡下。右边就是康池,这个池子是康伯伯自己设计的,构造奇特别致,尤其是池中的亭子仿佛就是凌驾于池塘之上的,亭子连接到岸边的几片菏叶实际上就是设计精巧的浮桥,这隆冬时节,池塘早已结冰,不复往日景象,远远的有人走动,她知道那是巡夜的家丁们,于是藏在池边的假山底下,直到声音渐渐消失,她才悄悄地走了出来,在夜色中向俊哥哥的房间摸去……
打发下人出去之后,屋子里就剩下康俊一个人,他拿去遮在画布上的白纱,一个艳丽女子展现出来了……她身型窈窕,妩媚天成;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眼波流离,口齿吟香。她就是他的想容,即使只是看到画像上的她就已经让他情不自己了,在流放关外的三年中,只有这一张凭记忆勾勒的画像伴随着自己照照暮暮,终于,三年后,他又回来了,在**楼再见到她之后,才发现她比画像上的更妩媚,更令他痴迷……
把画像挂在屋内,细细端详,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妥,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妥,他也说不上来。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门口有细小的声音,好似一个人的呼吸声,于是暗暗皱眉:“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宛如吃了一惊:自己才刚刚找到这里,刚想喘口气,可是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哦,是了,俊哥哥从小练武,凭他的功力发现有人靠近恐怕也不是难事,于是低低地应道:“是我。”
原本准备收起画像,可是一听出声音,索性不动,就让画像继续挂在那里,兀自端详着,半晌:“进来吧。”
“是!”宛如推开门,她又看到俊哥哥了,这一个星期以来她被禁锢在后院不能动弹,现在终于又看到了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失口喊道:“俊哥哥……”
“不许再叫我俊哥哥,奴才要有奴才的样子!”一听到她带着委屈的声音,他就不舒服,怒斥道。眼睛却半分也没有离开挂在当屋的美女像。
果然,听到俊哥哥的斥责,宛如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撇了撇嘴。
“不许哭!”依然没有转身,康俊却识破了她的意图,她一定又要准备哭,一想到她那张受了委屈不诉只哭的脸,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愤怒……
宛如不吭声了,她也看到了那个美丽的女子,她真的好美啊,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画像,最终她的眼神暗了下来,这一次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俊哥哥始终这么讨厌自己了,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牢牢地盘踞在俊哥哥的心中,她垂下头去。
“你来做什么?”
“我……”她迟疑着,不知道自己哀求还有没有作用,但是已经到了这里,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三姐快不行了,你能给她请个大夫吗?她只是伤风,我想如果吃了药就会好起来的。”
他终于转过身来:“是为这个事情?你是来求我的吗?”
她愣了一下,看到他目光中的嘲弄,她的心里有一点痛,于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恩,我求你!”
“奴才求主子都是像你这样的吗?”对于她的哀求,他似乎不为所动,重复着刚才的腔调。
她吃力的睁开眼睛,那里面满是伤痛,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哭,只是慢慢得、慢慢地,她跪在他的面前:“少爷,奴才求您给三姐请个大夫吧。”
她的举动让他震惊,也让他更为恼怒:“滚!”他近乎咆哮。
原来,他是这样厌恶自己。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刺骨的寒风吹到脸上已经完全麻木,她再没有半点感觉了……
也不再去顾及会不会被人发现,她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走着。
阿福起身倒水,才一开门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正准备回身,却发现远处摇摇地走来一个人。这么冷的天谁还在园里晃?他不由得奇怪。人影走近了,是宛如小姐!他连忙迎了过去:“宛如小姐?”
宛如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哇的一声扑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一时间把阿福慌的手忙脚乱,看着窝在怀里痛哭失声的宛如,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就傻傻地站在那,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由她抱着哭……
哭够了,宛如抬起带泪的脸,这种惹人怜爱的模样让他怦然心动,好想为她擦掉挂在腮边的泪水,但是自知身份的他却不敢,就呆呆地看着她,直到又一阵冷风吹过,他才回过神来:“宛如小姐,你……你是从少爷那来的吗?”
“恩!”她呜咽着点点头。
“出了什么事情吗?”
“三姐她……她伤风,快不行了,我去求俊哥哥给她请个大夫。”
原来是这件事情,阿福安下心来:“你放心,少爷一定会给宛言小姐请大夫的。少爷一向都很听宛如小姐话的,不是吗?”他笑着安慰她。
宛如的头摇地像拨浪鼓:“不是的!你不知道,俊哥哥他有心上人,他的心上人长的好美、好美!”
阿福默然,他知道那个好美好美的女人一定是**楼的想容,自从四年前少爷被好友带着去了一躺**楼以后,少爷就被那个妖艳女子给迷住了,即使是在被流放的三年中,少爷也依然对那个女子念念不忘。于是叹道:“宛如小姐不要瞎想,那只是一个青楼女子而已。”
宛如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看着阿福:“阿福,我想求你一件事。”
“宛如小姐有话只管吩咐,阿福的命是小姐救的,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全力!”
宛如微笑着:“姐姐们的管房们对她们太严厉了,天天都吃不饱,有时候一天连一顿饭也吃不到,你现在是康府总管了,我想求你去跟各管房说下,让她们能吃的饱些……”
“这些混帐管房嫂子!我已经吩咐过她们了,没想到她们还是阳奉阴违。明天我一定好好地说一说她们,宛如小姐放心,我一定不叫她们再欺负小姐们。等少爷过些天心情好了,我跟他说说给小姐们换个房子住。”
“谢谢你!”一扫刚才的泪痕,满脸堆满盈盈的笑。她摆摆手,“我走了,你明天不要忘记了!”说完跑远……
即使在俊哥哥那里受到了凌辱,可是能保全姐姐们,她也已经很满意了。
临湖的一扇窗子后面,一双眼睛把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冷冷地看着,冷冷地笑着……
※※※※※※※※※※沁※※※※※※※※※※真的是今非昔比了,当年在街头偷块馒头都会被打的半死的小乞儿已经成为京城首屈一指的大户康府的管家,在康俊身边历练的这些年,他早已成熟起来,如今的康福在下人面前已经修炼到不怒而威的程度,哪有半点从前的凄惨模样,一大早,他就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全部集中起来狠狠地训斥了一番,不要说一般的下人了,就是各房的管事全都唯唯诺诺,俯首帖耳,只除了裘嫂。今早的情形她看地真切,看这样子,一定是桑宛如跑到康福那里告状去了,昨天夜里阿寿亲眼看见桑宛如在康福怀里失声痛哭。果然今早康福就发难了,更过分的是,当着各房嫂子们,把她叫上前去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裘嫂心里的那个火啊,就甭提了,她现在恨不得把那个小丫头连骨头都给啃掉。
阿福训完话,看看众人顺从的样子,不疑有它,回前面去了。管房嫂子们连忙上前把裘嫂团团围住:“裘嫂啊,我们可都是听你的,你说少爷想把她们给整死,怎么现在看来好象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们到底怎么办?”
“是啊,怎么对她们?还像从前一样饿饭吗?”
“裘嫂,你看的到底准不准啊,给句话。万一猜错了少爷的心思,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正在烦躁的裘嫂听了她们的话把眼一横:“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说完带着自己杂务房的媳妇嫂子们回去了。其他各房的管房嫂子们,面面相觑,也都带着各自的人回去,现在少爷的心事不明,阿福的态度又这么强硬,看来还是小心一点好,大家暂时也不去想那些恶毒的阴谋去算计那些分配到她们房下的桑府小姐们。
其他人是这样想,可未必裘嫂也这样,她不信,在康府怎么多年了,她不信就治不了这个小丫头!回到厨房,她恨恨地把挂在门边的菜篮子狠狠一摔,正巧砸在准备进屋的宛如身上。

早晨天刚蒙蒙亮,前面园子里来了四个小丫头在茅屋外面传话说少爷吩咐接宛言去看病,宛如当下喜出望外,忙着送走了宛言,她松了一口气,看看时辰已经不早,赶紧赶到厨房去,一边走一边回想康福昨完的话“少爷一向都很听宛如小姐话的,不是吗?”想着俊哥哥也不是完全厌恶自己,于是心里美孜孜的,可是刚一进厨房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砸了一下,登时愣在那里。
本来就怒气冲天找不到发泄对象,这时又看见宛如笑盈盈地进来,裘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把抓过宛如的手,用那种甜的发腻得声音说:“哎呦,这不是宛如小姐吗?您还用到这厨房里来做事啊,再去康管家那撒个娇说不定直接把你就收进房了,那里还用做我们这些下人做的事情啊?”
宛如惊呆了:这个一向对自己咬牙切齿的裘嫂,现在又要做什么?
裘嫂拽着宛如向外走,杂务房的媳妇嫂子们,一窝蜂得跟上去看热闹,裘嫂边走边说:“啧啧,看你这一身脏兮兮的模样,阿福又怎么能看得上你呢?来,嫂子帮你洗洗!”说完已经到后院井边,她一下子把宛如摁倒在地,大喝一声:“你们还不来帮我给这个小贱人好好洗个澡!”
身后的媳妇们早已会意,扑过来拉过水桶就浇在宛如的身上。
冰天动地!
“啊?不要啊!”宛如呼喊着,挣扎着,可是她又怎么能挣的过那些力气不比男人差多少的媳妇们呢。
裘嫂抓住她的头发摁到井边,把宛如死死的压在地上:“小贱人,竟然敢告我们的黑状,我在康府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训过!你和康福才睡了几个晚上?他就为你这么卖命?啊!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从小就勾引少爷,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难怪少爷一直不理你!现在到好,你又跑去勾引康福!你叫啊!你喊啊!康福出府了,这后院现在我说的算,我管手下的丫头看谁敢多嘴……”边说边用脚踹宛如的小腿。
“痛啊!痛啊!娘啊!救我!俊哥哥,救我啊!”她已经无法动弹了,井水不断的泼向她瘦小的身体,其中还夹杂着女人们肆无忌惮的笑声……
“你叫谁?你叫天王老子来也不管用……”
“天王老子不管用,那我管用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透过嘈杂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宛如的耳朵。
“啊,是少爷来了!”女人们赶紧罢手。
裘嫂却不以为然,因为从少爷小时候起,她就亲眼目睹他是怎样厌恶桑家的十三小姐的,料想今天这样,即使过分点,少爷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于是冷哼了一声退到一旁。
“跪下!”康俊的声音依旧冰冷无情,更甚似这寒冬腊月。
没有人敢吭声,齐齐跪下,包括裘嫂。
“俊哥哥。”宛如小小的声音响起,“好痛。”
康俊走上前来把她轻轻抱起:“乖,不痛。”
这一句温存的话好似仙丹妙药,宛如再也不觉得寒冷、疼痛了,她痴痴地看着康俊,手臂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
她的全身冻的像冰块一样,康俊抱着她,感受到她身体似痉挛一样的颤抖,脸色铁青,目光扫向面前屈膝下跪的女人们:“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起来。”
说完,把宛如抱得更紧了,匆匆离开后院。
留下四五个垂头丧气的女人。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裘嫂暗自揣测……
※※※※※※※※※※沁※※※※※※※※※※
抱着宛如回到自己的房间,怀中的她虽然已经昏迷,但是依然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脖子,这种依赖他的感觉似乎又使人回到了从前,康俊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觉察的微笑。
宛如的面色已经变的灰暗,仅存下的一点点意识也已逐渐消失。
“你们快去准备热水。”吩咐完门外的丫头,他又像一个星期以前的某个深夜一样,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用真气为她取暖……
**啊,四肢百胲许久未曾享受的温暖让她在浅意识中沉静在幸福里。
看着她的面色逐渐恢复正常,康俊逐渐放心,丫头们早已把浴桶和热水准备好了退出门去,这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凝视着她睡梦中安静的样子,尽管不忍心,可是他还是轻轻唤醒了她。
“俊哥哥,你要走吗?”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怕他离开。
“是呀,我要走。”他故意逗她。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已经整整十三年了,他第一次发现逗她是如此的有趣。
又像小时候一样,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衫,拼命摇头:“不行,不要走!”
这种依赖让他满足,他点了点她秀气的小鼻子:“我也不想走,可是你刚刚被冷水冰过,需要用热水泡一泡才会好啊,怎么?让我来帮你?”他作势要解开她的衣衫,
“啊……不要!”明白过来的宛如羞红了脸,缩到一边。
“哈哈!”他自己也不知道几时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我只是逗逗你!你洗吧,小心着凉。”说完笑着出去。
门闭上了,屋子里就只剩下宛如一个人,她幸福地沉静在刚才的回忆里,呵……十三年了,她的俊哥哥什么时候像刚才那样温存地对待过自己?十三年!她的俊哥哥终于对她笑了。一回头,昨夜的那张画像已不在那里了,想到那个美丽绝伦的女子,她又不禁黯然神伤—那是一个何其美丽的女子呢?俊哥哥的心中想着的全是她啊!自己呢?在他的心中自己究竟占了多少地方?越想越乱,原本鲜艳的神色又重新变的灰暗,算了!她叹了一口气,走到浴桶旁边,除下衣衫……
满身的伤痕……
后背和手臂还有大腿上点点斑斑的伤痕,记录了她在桑府这几年的屈辱历程,可是她不怕,她挺了过来,活了下来……想到初到康府的那夜自己悄悄跑到后院投井自杀,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么些年都熬过来了、这么多苦都吃过了,现在怎么反倒想死了呢?难道在俊哥哥身边活着不好吗?不!不能死!要活下去,活着守侯俊哥哥……
不知道泡了多久,只觉得骨头都要泡软了,她起身穿好衣服。很舒服啊,这么多年第一次洗这么舒服的澡,还是……还是在俊哥哥的房间。她甜甜地笑着……
刚一开门,就有两个知事的丫头唤了两个粗使丫头进来把浴桶抬了出去,宛如左右看看,都没有看到康俊,于是问道:“少爷呢?少爷去哪了?”
“去书房了。”丫头的腔调和她主人一样的冰冷。
宛如不再多问,她转身向书房跑去,这康园里没有她找不到的地方,只要康俊想躲她,总会被她很快就搜出来。
“叫裘嫂和那几个媳妇领了这个月的月钱就滚蛋吧,滚出京城,永远不许回来!”书房里低沉的声音是属于康俊的。
“是!我也没想到,早晨刚教训了她们,她们不思悔改,反倒更残忍地虐待宛如小姐。”这个声音是阿福的。
屋子里有一声重重地声音把宛如下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康俊更冷的声音:“不是说过你再叫她宛如小姐就要割掉舌头的吗?”
“可……”阿福还想辩解。
“她早就不是桑宛如了,她现在是康家的奴隶!奴隶!你还成天口口声声地叫她小姐,是不是不愿意听我的话!”
宛如整个人木木的,那些话像刀子一样一点点剜去她的心脏……她又想到了从前:“你一个庶出的丫头怎么配得上我,你少做梦了!”“你原本就是她们中最低贱的一个,现在就更是这所有低贱中最低贱的一个!”一切都没变,俊哥哥还是那个俊哥哥,变的只是自己。
被蛮不讲理的少爷训斥地无话可说,阿福索性不待吩咐就推门而出,却看到了站在门口发呆的宛如:“宛如小姐……”
听到阿福的惊呼,康俊也微微愣了一愣。
宛如点点头,走进书房。
“你来做什么?”康俊冷冷地看着她,仿佛是看一个陌生的人,甚至比那还要冰冷。
“我……”宛如预言又止,委屈的双眼中又蒙上一层水雾,她想告诉他,她的心好痛好痛,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没有事情就回去!”
“你放过裘嫂她们这次吧。她们都是儿子或者女儿在京城才来了,你把她们轰出去,她们今后可怎么过呢……”话音未落,康俊一把把她推开,摔门而去。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满腹委屈的模样而又不肯向他诉说,为什么总是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在他的左右晃来晃去?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希望她可以把她心中的苦说出来,他不喜欢看她流泪的模样!更不喜欢看到她被别人踩在脚底下还忍气吞声的样子!更不喜欢她明明受到欺凌却仍苦着脸替别人求情,为什么她做这些的时候不去想想他的感受呢?他可以保护她!他可以做她倾诉的对象!他可以让她不再受到伤害!可是她从不开口!从不开口!十三年了!从来没有向他开口过……
怒不可遏地他冲进**楼。
康俊的突然到来让想容吓了一跳,她放下手中的刺绣上前来想要询问,可是却一下子被他堵住了红唇。
他受够了!他要发泄!一层层精美的纱裙在他的手中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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