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相逢犹似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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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扑通”一声水响,又看见一个人影正想撩开门帘进舱,舱中人不由惊慌地问了一句:“谁?你想干什么?”
吕鸣铁听见这句话,心里不由自主抖了一抖,深吸了一口气说:“难道你已经把我忘记了吗?我就是你那座中的赏音人,吟笛!如果再见不到你的话,我的肠子恐怕就真的要愁断了!”一边说他一边就撩开了门帘。
“哎呀!”听见他这几句话,琵琶“铮”地一声,差一点连弦都被绷断了,舱中那犹如梨花带泪的佳人,睁大了迷朦的泪眼无法置信地望着舱门口,说话时连声音都在发颤,“吕公子!公子爷,真的……是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吕鸣铁一见到那张朝思幕想的俏脸,简直要喜极而狂,冲上去一把将她紧紧搂住了,“吟笛,是我!天可怜见,我终于把你找到了啊!”
这亲昵的举动让吟笛羞红了脸,她还不习惯这个。虽然说误陷贼手,被卖到了青楼当歌妓,却仍然是清清白白女儿身,青楼的老鸨儿为了吊恩客们的胃口兼带哄抬她的身价,破瓜之夜前也没有轻易让谁染指,等到了那一夜,她原本以为已经逃不掉悲惨的命运了,但没想到居然遇上了一个大方得出奇的主顾,干脆高价替她赎了身,而且直到现在仍然对她客气得不像话,因此从头到尾,还没有一个人像吕鸣铁这么对她又搂又抱的呢!
就算是以前和他见面的时候,多半也是他以诗词传情,她就弹着琵琶唱着曲,以歌回应。不过现在羞则羞矣,但倚靠在他怀抱里的感觉那么美好,要她就这么推却了,她还根本就舍不得呢!吕公子是慧眼识她的第一人,自从见过一次之后就不能忘怀,数不清几回梦里痴痴想着的,就是这位倜傥佳公子的身影,和她以身相许的念头。
只不过造物弄人,阴差阳错的她就和他擦肩而过了,真让她伤感不已。这次再度相逢,欣喜之下,她早就已经忘记了这么多天来一直在心里怪他,不及时现身来赎她出火坑的埋怨之词,只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惊喜让她全身发软,倒在他的怀抱里就起不来了,而眼泪却仍然在流,低声说:“想不到吟笛今生居然还能再见到公子爷啊!”
“那当然能见到了!你名吟笛,我叫鸣铁,就连名字都取得这么般配,要是不能相见并且在一起的话,简直是没天理了!”吕鸣铁重见佳人,而且软玉在怀,心里头有了点安慰,就又有心情说笑了。
看着心仪的可人儿粉腮嫣红眼波流转,美艳不可方物,他不禁心旌摇荡,忍不住就是深深一吻。这一吻缠绵悱恻柔情无限,让吟笛手足酥软,简直连站都站不稳了。
良久,吕鸣铁才算心满意足地放过她的芳唇,轻轻一声喟叹,把她搂得更紧了,喃喃地呼唤她一声:“吟笛!”
“相逢犹似在梦中啊!”吟笛用手抚着火烫的脸颊,还是无法确信地说,“爷,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不是梦,是真的!”吕鸣铁看着她,又是爱又是怜,“我真的已经把你找到了,而且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我发誓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家,而且还要你伴随我终生,秋夜挑灯赋诗,春日寻芳踏青,夏居竹而冬观雪,人生乐事有一样,我们就去享受一样,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吟笛,用不着怀疑,你就是我的人了!”

吟笛听着吕鸣铁的肺腑之言,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也不等她说什么,从舱外忽然就传来了一声断喝:“呔!哪里来的狂妄之辈,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啊——嚏!”
这一声断喝真叫煞风景,吕鸣铁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落水的护卫这时候已经爬上了船,一身透湿却还没有忘记冲进来尽到自己的职责,只不过因为受了凉,喷嚏连天的样子未免显得非常狼狈。
吟笛见到他进来,不由又羞又惊,连忙挣脱了吕鸣铁的怀抱,躲到了一边。吕鸣铁则很没好气地对着护卫抬手又是一拳头:“扫兴!还不快点给我滚了出去!”
“哎呀?”那个护卫气得一跳八丈高,吕鸣铁拳头硬,他不敢靠得太近,就用手指着他骂,“好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叫我滚出去?”
“是啊!我叫你滚!”吕鸣铁回答,“就是你的主子来了,我也还是这句话,怎么样?”
护卫大怒,吟笛见势不妙急忙上来劝阻:“公子爷,请先别动手!这位护卫大哥也是尽他的职责,保护我的安全,他是在奉主子的命行事啊!”
但这时候吕鸣铁可管不了这么多了,一顿拳脚又把那个护卫打了出去,然后回身搂住了吟笛,说,“有我在你身边,从此谁都不准再靠近你半步,由我来保护你就已经足够了!”
吟笛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不由叹了一声,黯然说:“公子爷,恐怕吟笛今生都难以报答你对我的这份情义了。”
“这是什么话?”吕鸣铁说,“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吗?”
吟笛泪水盈盈地回答:“不是我不相信公子爷,只是爷千万别忘记了,我不幸流落风尘,受人相助赎身出了火坑,这个大恩德我还没有报答,按理说我的人应该交付给恩公,随便他处置的,即使他要我当牛做马我也不应该有半句怨言的,我又怎么可以和爷你……”
“不行!”吕鸣铁打断她的话,说,“你是非我莫属的人!那个人虽然赎了你的身,但不就是白银千两,明珠十颗吗?我会如数奉还给他,他再要多一倍的赔偿,那也根本没有问题!但如果他想把你带走,嘿嘿,可要先问一问我的拳头才行!”
“公子爷!”吟笛急了,说,“可别为了我意气用事啊!恩人如果肯答应放我跟你走,当然再好也没有了,但如果他不肯的话,你也别苦苦地纠缠着他不放,我听说他也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不好惹的人物,而且他对我……”
“他有没有对你无礼?”吕鸣铁顿时把脸沉了下来,“要有的话,我绝对会把他宰了!”
“没有没有!”吟笛连忙摇头,“恩人非但对我礼貌有加,而且还答应了让我回江南寻亲,对我是再好也没有的了,就只是他的夫人似乎……似乎对此十分不乐意。”
“那你就更加不能跟着他了!”吕鸣铁说,“既然他已经有老婆了,最多就是让你做他的妾而已,而且大妇善妒,你跟了他又怎么会有好日子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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