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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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啊”的一声,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战场,拔出腰间的佩剑疯狂地挥舞着,几个小兵被我从后背砍入,来不及回头看我一眼便倒了下去。
之前的几战我一直被保护在军队的后方,颇有花瓶的架势,只是挂着主帅的头衔,却根本没有做些什么,想必牛头马面也不需要没有战斗经验的我做些什么,而我的作用只是一个核心力量,将农民军团结到一起而已。
这次本也是一样,虽然我设计了这样一个大胆的计划,但同样也只是给敌方制造混乱后便可退场了,然而一切脱离了轨线,迫使我突然之间面对战争的残酷。
一个鲜活的生命,前一秒钟还真切地站在我面前表达对我的崇敬之意,下一秒钟却为了给我赢得一个逃生的机会而倒在了血海之中,死的竟是那样的惨绝人寰。
我的胸口放佛有团烈火在熊熊燃烧折磨着我,让我痛苦,让我窒息。
我的头脑一片混沌,耳中“嗡嗡”作响,眼中的世界已经辨不清颜色,只有黑和白,还有星星在跳跃,就像在看电视机中没有节目的频道一样,我的灵魂似乎已经脱离了本体,观看着眼前的一切,而我的身体却仍在机械地动作着,不停地砍杀着。
第一次杀人,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更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杀死,这些已经不是我的大脑在此时此刻可以思考的问题了。
我感到全身好似有千斤的重量在压迫着我,口中干燥的如同烈日下炎热的沙漠,嗓子又苦又涩,喉咙里不断地往上反着血腥的味道,让我想要呕吐。
有许多农民兵在战斗中终于发现了我,他们不约而同地退到我身旁,围成了一个圈,将我紧紧守护在了其中。
一直杀戮着的我终于停止了手中不停挥舞的剑,不住颤抖的双腿已经不能支撑我身体的重量,我将剑狠狠地扎进血流成河的焦土上,双手扶着剑柄,坚持着不要倒下。
农民军保护我的圈越来越小,我知道,一个危险的人物正在靠近。
一个,两个,三个……
我周围的战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每一个人在临死前都眼睁睁地看着一把死亡镰刀插进自己的头颅之中,脑浆迸裂,甚至连白色泛黄的脑浆都飞溅了出来,他们那惊恐害怕的眼神久久在我脑中徘徊,挥之不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为什么要带兵来打仗?因为我要帮助风守护住卫国的疆土。为什么要守护国家,因为要让百姓能够在和平宁静的土地上安居乐业。
那些农民军信任我,爱戴我,坚信我会带领大家将失地夺回。然而我却没有将和平美好带给大家,反而夺去了他们再见家人一面的权利。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大家的,我是凶手,我是罪人,我是该下地狱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是我却知道,我拼命想要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却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这场杀戮在战争中或许不算是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可磨掉的黑色烙印。
我身边最后一个守护着我的人也已经从我的视线中滑落,此时此刻,我面前只有一头凶狠的豹子,他猩红的眼睛,狰狞的面孔,就仿佛是地狱的使者,恨不得将我活活烧死,再将我的灵魂锁住然后抛进万丈深渊,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他是魔鬼!他是死神!是他,是他残忍地杀死了曾祥伟,是他在农民军临死前还要将剑刺进他们的头颅之中!
我已经杀了人了,双手沾满鲜血的我就是死也要拉他一起下地狱!!
我用尽全身力气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剑,拼了命地向他砍去,然而他只是侧身一躲,我便失去重心,向前趴倒在地上。
我猛然回过头去,看到那把如死亡镰刀一样的剑迅速向我刺来,可我的心中居然没有一丝害怕。

然而,突然眼前红光四射,我的知觉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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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仁弘在阵营前方不远处的战场上指挥着这突如其来的战斗。
哼,区区几千兵力也敢偷袭我三万大军,真是笑话!
即便这些兵都是卫国的铁甲战士,但总归寡不敌众,就让他们如十多年前那场战役一样葬身在这片沙场之上好了,只是不能跟那苍离轩大将军再次对阵,实在是可惜了。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兵冲了过来,说了半句“阵营来袭,马粮……”便咽气了。
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处在怎样的形式之上,看着远处越烧越旺的火焰和几只奔跑而来的马匹,叶仁弘怒火中烧,留下一半兵力,带领另一半兵力全速撤回到阵营之中。
士兵们看到阵营起火,粮食被烧,战马被放,一个个的眼神慌乱了起来。
叶仁弘本以为使用这些卑劣手段的敌人会逃之夭夭,却意外地发现他们竟没有逃走,而是毫无纪律可言地阵营中间来回乱跑,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一看便知道是群没有经受过训练的农民军队,居然也敢偷袭我叶仁弘的阵营,看我如何让你们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
叶仁弘首先两刀砍死了一个猛然从中军帐后面冲出来的敌人,并且不忘在敌人的头上留下专属于自己的标志。
杀人最大的乐趣莫过于看着自己杀死的人垂死时那哀怨愤怒又恐惧痛苦的眼神,真是奇妙有趣啊!
对于叶仁弘来说,即使打赢了阵仗,但是失去了阵营就等于战士打仗丢掉了盔甲,失掉了尊严,是失败中的失败,所以,叶仁弘更不会对这些毫无招架之力但却置自己与羞辱之中的农民军心怀一丝仁慈。
一刀砍进去再拔出来再刺下去,一条生命便被夺了去。
烧我阵营者不可活,辱我尊严者更要死!
叶仁弘大步地前进着,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本是没有纪律的农民军突然聚到了一起,将一个人紧紧包围在其中,难道是他们的首领?
哼,自己断不会让他好活!
叶仁弘这样想着,便在几分钟之内杀出了一条血路,终于见到了那个被保护着的人,可他却娇小虚弱的让自己不能相信此人便是这些农民军的领导者。
然而,他突然抬起的双眼中充满了绝望,那无尽的深渊好像要将自己吞噬一样,叶仁弘头一次在一个人的眼中,读到了自己瞬间的惧怕。
此人笨拙地拔剑劈来,虽带着一身的杀气,却根本无法伤到自己分毫,甚至连剑接近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杀不了我叶仁弘,那么你的死期就到了!
叶仁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刀砍向眼前人的头部,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刀即将没入他的脑后时,他猛然回头,接着额头发出耀眼红光,在漆黑的夜幕下显得格外的刺眼,自己的刀却在瞬间粉碎,飘落的残骸如同沙粒一样随风而去。
叶仁弘被强光刺的无法睁开眼,只得扔掉手中已无刀身的苍绿色刀柄,用双手捂住双眼,隐约间好像看到了一只庞大的朱红色鸟。
全部在场的士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红光夺去了意识,停止了杀戮,只是怔怔地看向红光发出的地方。
突然,一只翅膀乌黑的朱红色大鸟出现在了眼前,嫣红色的眼睛发出嗜血的光芒。
刹那间,所有看着大鸟的战士听到一种悲泣的叫声,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接着双眼如泉眼般不住地淌着血,然后是耳朵,鼻子,直至最后七窍流血至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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