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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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京都,我的内心既激动又紧张还很不安。
十天前,卫国皇帝举行了大婚,整个京都将欢庆30天,而皇后的加冕仪式会在五天后举行。
其实我本该绝望的,可是却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在自己没有亲眼看到之前,我实在不想去承认那个抛弃了我的人,会是我深爱着的风。
“羽薰,自从那日在赭甄城秋川图星酒楼看到你哭过之后,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吃的也少,话也不怎么说,我不想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你一直这样子,我好担心,你知不知道啊!”最近也总是在沉默着的古煜辰突然开口说着。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感觉头有点晕,口也很干渴,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茶壶。

姗儿马上接过茶壶为我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我手中,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羽薰,我们已经到了京都两天了,你不是要去找你的夫君吗?为何还只是呆在这客栈里?”
……
“因为我在等他出现。”沉默了半晌,我平静地回答着。
“他知道我们在这儿?”
“不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
“五日后,我便能在京都的道路上看到他,你明白了吗?”我平静地说着,仿佛所说的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古煜辰低下了头,突然神色一变,惊异地抬起头看着我:“难道,难道……”
我没等他说完,使劲地点了下头:“正如你所想。”
古煜辰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寒光,快到让人觉得那似乎是错觉,然后他仿佛恍然大悟一样,说道: “难怪那日你那么失态,原来是听到了消息,难怪你急着赶来京都,原来是想在他大婚之前赶到。真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会是皇上。”
“是啊,他是皇帝,而且,已经成亲了,娶的人却不是我。”我苦涩地笑着,眼中噙着泪珠,双手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
再没有一个人多说一个字,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只是不知何时,我已被古煜辰轻轻搂在了怀里,无声地哭着……
五日后。
一大早我便和姗儿,古煜辰来到了离皇宫最近的主街道上,一会皇帝和皇后的轿子将会从这里经过,绕京都游行一周,受百姓祝福和膜拜。
百姓也都从家里跑了出来,一窝蜂似的地挤在了街道的两旁,人山人海,欢声笑语。
我的心从昨晚开始就在不停地跳着,明知道风就是卫国的皇帝,明知道卫国的皇帝娶了梁云樱为皇后,明知道当我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会痛彻心肺,可我还是想要亲眼见证。
看着屹立在眼前的高大威严的宫墙,风就在墙的那一边吗?
姗儿和古煜辰小心地护在我身边,以免拥挤的人群挤到我,碰到我,伤到我。
宫门渐渐打开了,我紧张地探出半个身子,想看的更清楚更仔细。
古煜辰一把拽回我的身子,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不要太引人注目。
首先出现的是两排士兵,手拿刺刀,迈着整齐的步伐。浩浩荡荡地从宫门中走了出来,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看到尽头,大有种在**看阅兵式的感觉。
紧接着从宫门出来的是骑着棕色高头大马的将军级人物,身着黑色镶金铠甲,腰配宝剑,连剑鞘都用金银打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昭示着主人神武尊贵的身份。马行进的速度虽然很慢,却不失凛凛雄风。几位将军的眼睛始终目视着前方,偶尔扫视一下两周的人群,目光所到之处,喧闹的人群立即噤若寒蝉,没了声音。
跟在将军队伍后面出场的是一群穿着酒红色带黑边长袍官服的朝廷大臣,虽然一个个年纪都比较大,有些甚至有了斑白的胡须,但是目光仍是炯炯有神,闪着智慧和自信的光芒。他们大摆着两条长长的袖子,迈着坚毅的步伐,竟似年轻的小伙子。
又过了有半个时辰了,可是还没有看到皇帝的御驾,看着队伍不断地从眼前走过,我的心好像马上要跳出来了一样。
现在从我眼前走过的是两排太监,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蓝色服饰,拱手抱拳放在身前,低着头,看着前一个人的鞋子,微微弯着背,迈着小碎步,紧跟着前面的队伍……
……
……
终于,那个我盼了有一个世纪的御驾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内,由八个小太监抬着,平稳地向我移来。

御驾两侧有两个骑着黝黑色骏马穿着黄金铠甲的风度翩翩的男子,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子却健壮魁梧,一个比较年轻却英姿飒爽。
然而我的目光再无法被其他事物所吸引,只能牢牢地锁住那迎面而来的御驾。
它就像是一个越剧越大的旋涡,要将我无情地吞噬;
它就像是一个神秘末测的黑洞,强烈地将我吸引着;
它就像是一个充满蒸汽的蒸笼,让我恍惚让我窒息。
近了,近了,我已经无法再呼吸,耳中也屏蔽了一切外界的声音,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当御驾缓缓地从我眼前驶过时,我清楚地,清楚地看到了,坐在里面的那个人,那个熟悉到我每晚都会梦见的人。
虽然窗口有薄如蝉翼的纱幔遮着,看得不十分真切,但我还是认出了,认出了,认出了那个人,正是我爱在心底的风啊~~~
一阵轻风拂过,掀起了几乎透明的白色纱幔。
风的容颜,已然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面庞啊,还是那么的白皙,仍然那么的俊美,依旧那么的令人沉醉,然而却已不再属于我。
我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眸子啊,还是那么的明亮,仍然那么迷人的琥珀色,依旧澄净的无一丝杂质,然而却已不再看向我。
我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嘴唇啊,还是那么的红润,仍然那么的媚惑,依旧那么微微地向上勾起,然而却已不再吻着我的唇。

又一阵微风吹过,飘来馨润的香草气息,缠绕在我周身,缥缈,似真似幻,迷了我的鼻,缭了我的眼,醉了我的心。
泪沾湿了我的两颊,眼前一片雾蒙蒙,心痛着,酸涩难忍,我痛苦地用手抚上了胸膛,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衫,上下左右地狠狠摩擦着里面的皮肤,却还是抑不住要完全吞噬我心灵的黑暗。
御驾渐渐从我面前驶了过去,我的心碎裂成了千片万片,洒落一地,血淋淋,而那个把我心跺碎的人,却浑然不知般,炫耀似的在我眼前来了,又去了……
我的心似一团岩浆不断地翻滚着,冲撞着要冲出我的胸膛。
眼看着风的御驾即将消失,我突然失去了理智,疯了一样,冲了出去,追着喊着:“风!你回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
我拼了命地跑着,嘶声力竭地喊着,可是声音却埋没在阵阵“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中”。
几个士兵发现了“危险分子”我,正拿着刺刀要冲过来,古煜辰率先一步跑出来抓着我的双臂往回拉着我,直到隐没在人群中。
我眼前的景物越来越迷糊,耳中嗡嗡作响,口中有股血腥味,下一秒,一口血喷了出来,我的身子向后划去,……
奇怪,怎么听到了薰儿的声音,又是幻觉吧,这次的幻觉好真。
萧冰风无奈地摇了摇头,用修长的手指轻揉了几下头两侧的太阳**,这还是薰儿当初教自己的呢,那时她用她的小手,边揉着自己的太阳**,边解释着这样可以缓解头部的疲劳……
还是忍不住掀开了窗口的薄纱幔,伸出头向后望去。
然而不过又是一次期待后的失望,除了趴了一地的百姓,根本看不到那思念着的身影。
收回头,放下纱幔。
薰儿,你永远是我这辈子的最爱,我的心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我会一直爱着你,即使我的人变了,但是我的心,至死不逾!
“小姐?”
好像又睡了很久,我睁开眼睛,看到了眼睛红肿的像核桃似的姗儿,和带着一脸倦容的古煜辰。
我的心仿佛死了一般,不疼不痛,没有一点点感觉。
“姗儿,出去把你家小姐的药热一热端过来。”
“知道了。”姗儿抹着眼泪,离开了房间。
“羽薰,我知道你很难过。本来以为你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没想到你竟还是会那么痛苦。你真的那么爱他吗?既然如此爱他,为何一定要去争那皇后的位子,做他的妃子不好吗?”古煜辰跪在我床前,沙哑着嗓子低沉地说着,揉着我的发丝。
“我不稀罕什么皇后,我需要的只是一份完整的爱,一颗完整的心,而他,从此以后,再给不起。”我平静没有一点感情地回答着。
“羽薰,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何必去钻那个角,伤了自己,也伤了爱你的人!”
“爱我的人?他还爱我吗?在他怀抱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存在?可我在乎过我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在我的世界,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我不愿,也绝不会和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他的爱和他的心。”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思想,但是我要让你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那个皇帝才爱着你。羽薰,这么久了,难道我对你的感情,你都看不到吗?还是你看到了,却假装看不见啊!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想他,不要再伤心,不要再不开心!”古煜辰仿佛失控了一样,对我咆哮着。
我被他从来没有过的冷酷的表情吓的呆住了。
他说什么?他对我的感情?难道他真的爱我?可是……
“不要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爱你,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如果不是我爱你,为什么放着生意不去做,陪着你拔山涉水来这京都?如果不是我爱你,为什么总是会莫名地对你做出亲昵的行为?”
我已经彻底地蒙了,一直处在游离状态的思绪也回到了我的脑中,可是却无法思考,只是一遍遍重复“如果不是我爱你”。
“羽薰,既然他让你这么伤心难过,就不要再去想他了。嫁给我,做我的妻子,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会视如己出。他可以做到的,我都可以去做,甚至他做不到的,我也可以去做,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愿意去实现。我可以只娶你一个,今生今世心里不会再有第二人。我不会强迫你,直到你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我为止,好吗?
“你好好休息吧,认真想一想我的话,然后再给我答复。还有,爱惜自己的身体, 孩子差点就没有了。”说完,古煜辰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出了我的房间。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注定一辈子的痛苦,一辈子的思念,一辈子的孤单……
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对风的爱,这样的我,可以去接受另一个人的爱吗?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第二卷上部结束)
(下一章,宝宝华丽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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