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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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风兴冲冲地从衣店里跑出来,看着手中新买的男装,想象着她穿上这件男装的样子,一定可爱极了,心里觉得热乎乎的,嘴角又一次在不经意间微微扬起。
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她身边,真的一刻都不想和她分开,只是小小的分开,竟开始想念她了。她一定等不及要进城玩了,自己一定要盯紧她才好,绝不让她从眼前消失。
这么想着,风转身正要向城门方向跑,却听见两声低沉却带着恭敬的“主子”。下一秒钟,两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已然落在风的两侧。
风愣了一下,随即敛去脸上的全部笑容,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在边境等着我的吗?”
其中一个年长一些长了满脸络腮胡子却相当健壮魁梧的男子在风耳边低语道:“您出事的第二天夜晚向我们报过平安后,只说让我们三个月后在边境莫虎城的天香心月楼等您,可我们等了十多天都不见您和我们汇合,怕您有事,所以便留下梁圣天,跟敖天赶来了,没想到真的会遇到您。”
“情况进展如何?”风冷漠地问着。
“回主子,一切进展顺利,全部都在掌握之中。您这一计真是妙极了!离轩自叹不如啊~宝亲王及其党羽全部被我们一网打尽,没想到您当时顾及兄弟之情放他一马,他非但不知感恩图报,竟意图谋反,真是卑鄙小人。没想到他真的会暗算您!” 不错,此人正是卫国第一将军,卫国皇帝的左右手苍离轩,虽然以年近40但英气丝毫不减当年。
风轻蔑地一笑:“哼!想跟我抢,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大皇兄啊,我给过你选择,既然你不肯老老实实做你的宝亲王,就莫怪弟弟我不顾念兄弟情义。你不仁,我也只能不义了!风似在对着苍离轩说,又向是对着遥远的天边在说。
“不过……”大将军似乎若有所思。
“离轩,有话但说无妨。”风冰冷地说着。
“是,主子!离轩觉得湘妃并没有参与这次的行动,似乎对一切并不知情。虽然他是宝亲王的生母,和宝亲王同党,当年阻碍您称王,但她毕竟也是您的母妃,臣是怕……”
风平静地看着这位大了自己21岁的忠诚大将军:“我明白,知道该怎么做。”
“主子,您再不回去跟咱们汇合,樱贵人非卸了咱们不可!”另一个年轻一些却英姿飒爽(当然了,就不用和我们家小风风比了,因为不是一个档次的嘛,挖嘎嘎)的男人带着一丝不满必恭必敬地说道。
“怎么,她也跟来了?”风皱起了眉头,竟一时忘记了还有位少女在城门口苦苦地等待着他。
“是啊,不管宰相怎么劝她,她都不听,更是把太后给般出来了。”
“离轩,你们也由着她胡来!”风不满地看着苍离轩。
“主子,您就别怪干爹了,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分量哪敢跟贵人来硬啊,何况太后还那么宠着她,没准她还是未来的皇后呢!”敖天似乎比刚才更加不满。
温敖天,年仅19岁,是苍离轩的义子,一年前被提拔为副将军,是个想什么就说什么的直肠子。
二十年前,同样19岁的苍离轩已经凭借着自己超群的武艺和惊人的军事才能以及勇者的力量成为卫国大将军,统帅卫国第一军队铁甲军团,他所参加的战役只许胜,不许败。然而那场不堪回首的战斗,不但使他失去了常胜将军的威名,更错失了挚爱的心上人。
当年,苍离轩估算着皓国的实力,只率领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铁甲军团走上战场,可以说,这场仗对于他来说,一点悬念都没有。然而,他没有想到皓国会在一夜之间变的强大,更没有想到这近三分之一的卫国第一军队会全军覆没,而他,差点命丧于这场战役。
远在都城的未婚妻并不知道他还活着,听到卫**队战败无一人生还的消息时,她悲痛欲绝。明明说好这次战斗只需要半个月就可以胜利的,明明说好他凯旋的那天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为什么,为什么她等了两个月居然收到他战死沙场的噩耗。
她哭着喊着要去战场找回他的尸体,却被离轩最好的兄弟温冲紧紧抱住:“小莲,你醒醒啊!冷静点!离轩他去了,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死了!他死了!!!!”
“不,你骗我,你骗我!轩哥哥他没有死,他说过会回来娶我的。我们说好了的,他没有死,他没有……”莲儿哭的泣不成声,“温冲,你告诉我,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你说啊,说啊!”莲儿推开温冲的怀抱,不停地摇晃着他。
“啪”的一声,莲儿扑倒在地上。
温冲一个箭步上前,又一次将这个自己深爱着但是却不爱自己的女子抱在怀中:“莲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你,我只是想让你清醒一点。他走了,他再也回不来了,但我们都不会忘记他,我们会把他记在心底。答应我,好好活下去,让我照顾你,只有你幸福了,离轩才会含笑九泉啊!”
三个月后,莲儿嫁给了温冲;
一年多以后,生下了温敖天。
日子一直过的很平静幸福,温冲对妻儿都非常好,直到苍离轩再次出现的那一天。
莲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自己在每个午夜梦回都会见到的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人,居然还活着,她没有一秒忘记过对他的爱啊!
离轩受重伤被好心百姓救回偏僻的小村中,昏迷了三个月,醒来后发现仍没有办法自由行动,而这穷僻的小村,根本没有办法传信。算了,等伤好了再回到她身边吧,也免得她看到自己伤成这样而难过。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她居然嫁给了别人,而这个别人居然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好兄弟。
战败的挫折,痛失爱人的悲愤,使得这个傲气的将军从此一蹶不振,整日借酒消愁。皇上知道他还活着,非常高兴,说不追究他的责任,让他回岗复职。而他,拒绝了。
温冲眼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日日颓废下去,自己的爱妻整日以泪洗面,觉得对不住这个让了自己20年的好兄弟。他甚至觉得如果离轩知道自己深爱着莲儿,也会把莲儿让给自己。而自己做了什么,居然抢走了他的妻子,虽然并不是故意的。
强烈的负罪感使得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两个比自己性命都重要的人,所以请命去了战场。
半年后,战死。
莲儿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是自己害了这两个优秀的男人,该死的人是自己,是自己啊!
她抱着儿子,来到离轩的府中。
看着这个自己爱在心底却最终背叛了的男人,不禁泪水涌动。

一只白嫩小巧的手抚上他憔悴长满了胡子的面庞,轻轻摩挲着,像在抚摩自己最心爱的宝。
“轩哥哥,是莲儿对不起你,莲儿没能等到你回来。温冲对我真的很好,若不是他劝我,可能在知道你死讯的那天,我就随着你去了,是温冲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他说,只有我快乐,你在另一个世界才会开心,我是为你而活的啊!所以请你不要再怪温冲,他真的很自责,你原谅他好吗?只有得到了你的原谅,他在九泉之下才能够得以安息啊!”
苍离轩也抬起自己满是茧子的大手,轻抚着她的头,“我不怪他,我为什么要怪他,我有什么资格怪他?啊?我反倒应该谢谢他,谢谢他这一年多对你的照顾。我不怪他,我只是恨,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轻敌,为什么要打败仗!那么多追随我多年的好兄弟,就因为我的判断失误,丧失了性命,他们的妻儿要怎么办!我是凶手!我是凶手!!我拆散了千千万万的家庭,使他们的妻子失去的丈夫,使他们的孩子失去的父亲!”
苍离轩仰天长笑,他推开莲儿,举起酒坛向嘴里猛灌,一滴滴酒水顺着他的嘴流到下巴,擦过衣衫,最终落在地面上。
不消片刻,满坛酒已空,苍离轩将酒坛高高举起,又狠狠地砸向地面。“哗啦”酒坛瞬间摔成碎片,就如两人此刻破碎的心一样。
苍离轩突然猛地用右手砸击着大堂的柱子,一下,两下……很快,那只手变的血肉模糊,流淌不止的鲜血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地洒落。
莲儿痛心地跑上前去,抓起离轩受伤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她的泪流过他的手,与他的血融在了一起。
“轩哥哥,你不要这样子,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啊!”
“怎么不是我的错,如果我再强一些,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更不会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如果我及时赶了回来,你又怎么会嫁给冲,那他今天也不会死!你明不明白!是我!是我害死了所有的人而自己却苟活在这个世上!”苍离轩拼命摇着莲儿的肩膀,这时她怀中熟睡的婴儿因为突然受到强烈晃动,大哭起来,离轩看着婴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莲儿深情地忘着眼前的男人:“轩哥哥,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可以不要再这么意志消沉下去。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你……忘了我吧!
“在我离开以前,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替我照顾好小敖天。他是我和温冲的孩子,我知道,你一定会象爱的自己孩子一样爱他。轩哥哥,我爱你!真的真的对不起……”说完,莲儿将孩子推给了苍离轩,从袖子中拔出早已准备好的精致小匕首,没有丝毫犹豫,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苍里轩一手抱住孩子,惊慌地用另一只手接住渐渐划向地面的莲儿:“为什么这么做!你怎么这么傻啊!”
“这是我,我欠你的,早,早在一年前,我就应,应该随你去了。一定要,答,答应我,”虚弱的人儿似在用尽全身的力气要讲完这最后一句话,“不要活,活在过去,我所爱的苍离,轩,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真汉子,绝不会为一,点点,挫,折,倒,下……去”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再多看一眼这让自己最牵挂的爱人。
“莲儿,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孩子,让他幸福地成长,把他教育成忠君爱国的好男儿。我也不会再消沉下去,我明天就回去复职,我会把输的全部都赢回来的。莲儿,你知道吗?当我醒来的那一刻,我有多恨自己,我好想解决了自己,因为我愧对所有的好兄弟。可是我想到了你,想着你还在等着我回来娶你,所以我坚持了下来。我并没有怪过你和冲,只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你给我点时间,我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你和冲却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你们是在惩罚我吗?莲儿,让我来守护你和孩子,你坚持住,你不要走,不要走啊!”此时的苍离轩已经不再是一个勇猛的大将军,而是一个脆弱的孩子,他泪流满面,乞求着上苍不要再带走自己所爱的人了。是自己不好,把怨气都出在了对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身上,追悔末及啊!
听到了,只要是他说的,就一定会做到,自己终于可以安心地去了,莲儿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嘴角还残留着欣慰的微笑,似盛开的莲花,永远绽放在苍里轩心中……
“就她也配当皇后?”风气愤地低吼着,这世上只有那个人才可以成为他的皇后,成为卫国最尊贵的一国之母。
薰儿!自己真是该死,怎么会一时忘记了她?她一定等急了吧,自己要马上回去找她!
“离轩,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去前面的春放阁,明早辰时三刻我们在这里汇合,一同前往麻离镇。”风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不耐烦。
“主子!您去哪?”苍离轩与敖天异口同声地问道,默契那是相当到位。
“我……”风正待开口,便被一声甜的腻死人的声音打断了。
“皇,那个,风哥哥!”下一秒,一个甜美娇媚的女子已经猫一样的贴在了风的身上。
风厌恶地扒掉紧攥着自己袍子不放的手,怒视着眼前三人:“云樱,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来的?还有你们两个,活的不耐烦了吗?为什么带她来流风镇!”说到最后几乎快变成了咆哮。
“主子,在莫虎城时樱贵人就要跟着我们来找您,梁圣天明明拦住了她啊,怎么会……”苍离轩懊恼地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风哥哥,他们不带我来,我把我爹骗走了,就偷偷跟来了。之前我还以为你遇害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你的计划,你真的没事,真是太好了!人家好想你嘛!”说着就要往风的怀里依偎。
风用力地甩开黏住自己的人,眼中开始闪现危险的神色:“你知不知道流风镇是什么地方?我警告你,不要太放肆了!不要以为太后宠着你,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你不过区区一个小小的贵人,不要以为后位非你莫属。朕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明,白,吗?”说到最后风的头渐渐贴近此时已经落满泪花的小脸,露出阴森的笑,比他发怒时更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离轩!带樱贵人去春放阁!”风下了最后通牒。
“我要跟着……”没说完的话,被风凶狠的目光生生憋了回去。只好极不情愿地跟着苍大将军走。
风正要火速冲向城门口,然而却在转头的一刹那,呆住了……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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