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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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谢飞觉得父亲神情异样,眼神游离不定,就连对自己现在学校的表现也不再过问了。而且家里不时有客人来访,每次父亲都很神秘的样子,不让谢飞在一旁听到。谢飞已经隐隐感觉父亲可能遇到麻烦了,但是父亲又不容谢飞过问,所以谢飞也只能在心里为父亲担心。每当见到父亲的房间灯火彻夜通明的时候,谢飞心里就闪过一丝内疚。
话说另一头,光头打伤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虎帮的老大邓虎。前段时间光头带人把张东打进了医院,几天下不了床。邓虎很是生气。张东也算虎帮的一个主干,是邓虎的得力助手。光头竟敢对张东下毒手,这摆明着不给邓虎面子,不把虎帮房子眼里。
于是邓虎亲自带着人来到了七中寻仇,可是让邓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劳师动众带着五十好人去抓光头一个人,结果不但人没有抓住,反而让他把自己给打伤了。想到这里邓虎气得脑袋直发痒。这样的丑事如果传扬了出去,那自己哪还有面子在学校混下去!
飞哥,现在事情可能闹大了,我把他们的老大给打伤了。
大哥,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光头叫谭金,现在是七中的老大。
谭金?他妈的谭金!邓虎用足力气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我不管他是什么七中的老大,我一定让他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旁边的那个小弟等邓虎情绪稍微缓和了下来,于凑过身,继续说道,我还查到了,以前那谭金的大哥叫谢飞,现在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好像还是转到了我们学校一样。
邓虎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凶光。
谢飞?谢飞是什么东西,他真的转到我们学校来了。你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邓虎睁大了眼睛瞪着那人。
应该不会有错,是我一个初中的哥们告诉我的。他正好在七中读书,对那里的情况很熟悉。
邓虎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谢飞?七中大哥?在我的地旁,只有我虎帮的规矩。
有没有查到那个叫谢飞的人现在在哪个班上!
大哥,我早已经查到了,就在48班,东哥的班上。
什么?那小子跟东子一个班!邓虎脸一沉,好像陷入了沉思,忽然又猛地抬起头来,走,医院去。说完,大步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邓虎带着四五个人来到张东的病房。
大哥!张东见邓虎进来了,于是挣扎地想要从床上站起来。
邓虎把手压了压,示意张东不要动。
怎么?大哥,你的脸怎么了!是哪个王八羔子敢对大哥下手,那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张东见邓虎颧骨处包着纱布,纱布上面还隐约可见略干血迹,一下激动起来。要知道,在这个学校,可从来我们哪个人敢对虎帮的人动粗,那就更别提对邓虎这样高级别的人物了。
邓虎摆了摆手,说道,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谢飞的底细?邓虎一脸严肃地说道。
谢飞?这名字好熟悉!张东眼睛一转,难道大哥说的是新来的那个谢飞吗!张东有些疑惑,说道,大哥难道说的是我们班上新来的那个小子。
邓虎点了点头。
这我倒不清楚,不过那小子狂得很,刚开始的时候还很不识趣,后来被我叫几个兄弟修理了他一顿。大哥,怎么,那小子有什么不对吗?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他的底细吗?邓虎反问一句,眼睛像猎鹰一样深邃。
我只知道那小子家里好像很有钱一样,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你刚才说你修理了他一顿,是吗!
是的!不过他还算老实,现在已经很识趣了。怎么,大哥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邓虎沉凝了一会,眼睛里忽然放出金光,说道,东子,你知道这个谢飞是什么人吗!他是七中老大。你知道吗!你得罪的是七中的大哥。
什么!大哥是说那个小子是七中大哥—真的假的。张东怎么也不敢相信被自己修理过的谢飞会是个老大。
肯定不会有假,如果我猜想没错的话,你身上的伤应该就是拜他所赐。
张东一听就来火了,大哥是说,那些暗算我的人就是谢飞那小子叫人干的。
邓虎暗暗点了点头,昨天我亲自到七中走了一趟,本来是想抓那个打你的人,却没有想到让他给跑了。
这谢飞可真不简单啊!竟然把自己掩藏得那么深,要不是大哥今天跟我说,我死也不会相信他会是个老大。
我不管他是什么来历,总之得罪我们虎帮,我一定要他加倍奉还。
第二天,光头找到谢飞。
飞哥,昨天有一票人找到我们学校来找我。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什么?谢飞心里一惊,看来虎帮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光头哼了一声,就凭他们也想整我,我不断没有让他们抓到,我还用石头砸烂了那带头人的脸面。
听光头这么一说,谢飞脸沉了下来。前两天光头才把张东送进了医院,现在又把虎帮另外一个大哥打伤了—而且现在还不知道被打伤的人在虎帮到底是什么地位,如果是帮主的话,那就更糟了。
光头,你把事情闹大了—我开始不是告诉过你,只要你教训他张东一下就可以了吗!你怎么把他打成那个样子了,现在还要对方找上了门。
光头看出谢飞的顾虑,于是呵呵笑道,大哥,你现在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我管他什么虎帮龙帮,如果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来,我照打不误。
谢飞不再言语。
回到家,谢飞一进门,看到父亲正用手虎口撑着额头,两眼微闭,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
谢飞蹑手蹑脚地准备朝楼上走去。
不想没走几步,背后又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干嘛偷偷摸摸的,做贼啊!你看现在什么时候了,是不是又到外面跟你那些猪朋狗友一起鬼混去了。
谢飞停了下来,虽然自己对父亲确实有几分畏惧,但是听到他如此说自己的时候,心里也来了火气。
你不要总是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难道我到外面跟几个朋友一起玩一玩都不可以吗!今天可是周末呃!

少给我来这套,你还骗我骗得少吗!哪次你在外面闯了祸不是老子帮你来擦**啊!父亲站了起来,见谢飞愣愣地站着,于是又换了另一种口气说道,小飞啊!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本来是不应该让我这个做爹的来交的,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得下心啊!要是,要是,有一天父亲不在你身边了,你如果在外面闯了祸,还有谁来帮你四处打理啊!
谢飞愣住了,他不明白父亲今天为什么会跟自己说这些、要是换成了以前,父亲是从来不会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的—他早用他的拳头代替他的嘴巴了。
父亲走了过来,拍了拍谢飞的肩膀,看了谢飞的眼睛一眼,然后对他招了招手,示意谢飞可以上楼去了。谢飞带着疑惑走上楼去,心里却不停地疑问,父亲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吗?
第二天.
小飞啊!今天爸爸就不送你了,你自己打车去学校吧!
哦!谢飞点了点头,背上书包,冲出了家门。
到了学校,谢飞看到谢天赐和张婷还有宁香都在前面。于是几人并肩走到了教学楼。几个人刚走到教学楼的楼梯口,忽然一楼紧挨楼梯的101教室里走出一群人来。段飞一看,不好,那些人正是虎帮的人,而且排头那个,脸上缠着纱布的人正是他们的大哥邓虎。段飞见他们来者不善,脚一下发软了,走上前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邓哥,你,你有事吗!
邓虎看都没有看谢天赐一眼,冷冷的目光直射谢飞的眼睛。身后,两名邓虎的人上前一把推开段飞和张婷他们,目露凶光的喝到,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快走开,该干嘛,干嘛去。
段飞被他们粗暴的推到了一边,显得很无奈,站在原地不肯动。
那两人忽然大吼一声,你他妈的聋子啊!快给我滚蛋。
段飞被吓了一跳,急忙夹着书包走上了楼梯。
邓虎还在逼视着谢飞。这会离上课已经不到十分钟了。
你就是谢飞?
谢飞没有回应。
装得蛮像吗!七中的老大!
谢飞心里一惊,看来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底细了,脸上却依然一副冷静的神色,我看你们是搞错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七中老大,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谢飞本来不想惹事,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在一中安安稳稳地读完高中。
装的很像嘛?看来不采取些特殊手段你是不会说真话了。邓虎给众人使了一个眼色,身后的四个人铁着脸走了上来,二话不说,拉着谢飞就往一楼尽头那个教室走去。一楼右边的教室全部都没有用做教室,而最当头那个是一个舞蹈教室,是用来给那些学习舞蹈特长班的人练习的地方。这个时候,里面一般都不会有人的。
邓虎的手下连拉带推把谢飞弄进了那个教室。
教室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把挂黑帮的地方换成了一面大镜子,里面倒印着对方拉扯谢飞的情形,屋子显得很空旷。
进了教室后,刚才站在谢飞身后的那两个人突然用力朝谢飞身上一推,谢飞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谢飞站稳脚跟,缓缓地转过身来。
邓虎缓缓地逼到谢飞跟前,用手指着谢飞的鼻子,眼睛里射出森寒的光芒,冷冷地说道,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总之现在到了我的地盘就要懂我们这里的规矩。你前些天叫人打伤了东子,昨天你的手下竟然---邓虎指着自己的脑门,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谢飞见对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明白了,心里只怪光头做事不谨慎,现在想也不必跟他们隐瞒什么了,于是大声笑了起来,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底细,那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张东确实是我叫人打的,不过这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我希望你先问清楚你的手下,到时候别人会说你这个做老大的做事是非不分,只会包庇自己的小弟的。
邓虎眼冒金光,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痕。
我是非不分?难道你把我的人打进了医院还有理了—还有,你看看我脸,这都是拜你所赐。
谢飞继续说道,现在事情也已经发生了,你跟我争论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你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问我想怎么样?我还想要问你想怎么样呢。
那好!我给你兄弟无千块,就算给你们的医疗费。
你他妈的还真以为我们是乞丐啊!邓虎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大声吼道。
谢飞委实被吓了一跳,但是脸上的神色依旧。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七中老大,总之我要你今天下午带那个光头过来,否则那就带上你的人,大家场面上见吧!邓虎目光如炬,逼视这谢飞。谢飞也不想让,怒目相对。
邓虎抿了抿嘴,然后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就要走。
邓虎旁边的那个红毛—就是那天被谢飞教训过的那个,凑到邓虎的耳边,说道,大哥,难道就这么放过这小子了。
邓虎回头瞪了红毛一眼,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走人。
谢飞回到了教室,心情很是郁闷。他本来想尽量掩藏自己,安安稳稳地过完这高中的最后一年,也算是给父亲一个交代。可是自己越是老实,麻烦事情越是往自己头上撞,想当初自己在七中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威风,无论自己多么狂妄别人都不敢正眼看自己一眼。可是如今—哎!这个世道真是人善被人欺,弱肉强食!
段飞见谢飞进来,一脸沮丧的样子,连忙上前拉过谢飞,说道,兄弟,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谢飞愣愣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啊!难道虎帮的人什么时候变成善男信女了,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把谢飞放了呢!段飞疑惑地打量着谢飞,以为他一定是被对方的人打成了内伤,可是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谢飞身上确实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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