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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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残照,晚霞似血。
越女村南郊,野草漫径,灌木丛生。阔的原野上不时响彻“汪汪汪……”的狗叫声。
不一会儿,高高矮矮的灌木里先后闯出几群状如猪般的凶猛狸力。但是它们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慌乱地在夕阳下四处逃窜。随后灌木即被劈开一条道来,闪出一个浓眼剑眉英俊挺拔的年轻人。只见他一个健步,一把扯住前面狸力的尾巴,狸力来不及挣扎,年轻人手里单刀已落,狸力倒在血泊中。
年轻人手起刀落,杀凶恶的狸力猛兽犹如囊中取物。
南郊不远处,茂密的灌木丛里,中间倒是一块青草地,草地中间有眼喷泉。
草地上坐着一个莫约二十来岁的女孩,乌黑的直发如瀑布般柔顺地披散在身后。她挽着裤脚,赤着脚丫,把脚泡在清冽的泉水里玩耍。
一会儿,她扬头对着远处的年轻人叫道:“杀够了五只狸力了吗?脉羽。”声音甜美而圆润。
“早就够了!”那个叫脉羽的年轻人扫了一眼遍野尸体回答道。回的声音并不大,但远远的却听得很清晰。
“那快来快来洗洗你的臭手臭脚,我们回家。”女孩声音突然提得很高,似乎惟恐别人听不到。隐隐山野还传来她的回音。
那个叫脉羽的年轻人咕哝着:“小声点,怕没人听到啊?谁的手脚臭?净乱说。”
女孩在阳光下手舞足蹈,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叫脉羽的年轻人望着在夕阳下如张狂的精灵的女孩,轻叹了口气.脸上有一丝无奈,但眼神里却又写满宠溺.他望了望天边快进入地平线的落日,从身旁扯来一条长长树藤,麻利的甩了几甩,串起五只狸力。拉着树藤,拖着狸力,就向女孩走去。
碧绿的草地散落着一双精致布鞋,脉羽捡起丢落在草地角落的小巧布鞋摇摇头,不悦地道:“小纤你多大了?还像个小孩?”但是眼里分明盛满了溺爱。
叫小纤的女孩满不在乎地接过布鞋,抬起白晰的小脚,脚上沾着无数小水珠,小脚盈盈一握,晶莹雪白,惹人怜爱。
脉羽觉得脸开始莫名发烧,心跳加快,忙转移视线,一侧首,瞥见夕阳给小纤灿烂的脸上抹上红晕,煞是好看,不禁看得痴。
“喂喂……干吗?干吗?”小纤伸出手指在脉羽眼前晃荡。
脉羽脸马上腾地红到耳根。小纤指着脉羽红脸大笑不止。
脉羽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叹着气,长叹,短叹,一声接一声,我不会喜欢这样的吧?
脉羽望着还在狂笑的小纤,一生气就率先走出灌木。
小纤这下慌神了,在后面大叫:“喂喂……你什么肚子啊?那么小气?这样就生气,我这不是觉得你脸红可爱来着嘛?”
“喂喂,脉羽,臭脉羽,你真走啊?我的狸力怎么办啊?”
脉羽头也不回地走出灌木。
不一会儿,从那块青草地传来凄惨的救命声。已经走出灌木的脉羽一惊,来不及思索急忙往回冲。
莫非小纤遇到凶恶的狸力群攻?小纤那点三脚猫功夫他太熟悉了,对付一两个勉强可以,有三四个狸力绝对趴下。
脉羽快速冲入灌木,展在眼前的是:小纤闲闲地坐在草地上,手里玩着不知名的小草,嘴巴还在乱嚷着救命。身旁静静地躺着那五只死狸力。
脉羽肺都气炸了,“没事你叫什么救命啊?”
“我拉不动狸力啊,随便叫叫发泄发泄,嘻嘻嘻。”小纤说着就把手中草往嘴里一塞,一跃而起,如小兔般快速向前窜去。远远地留下一句话:“帮我把狸力拉到村口,我在哪儿等你。”
脉羽无奈到极点,这个傻丫头总把他当免费搬运工.好吧!好人做到底。唉,他在她前面一向都是好人的。
郊外往北,一条长长的羊肠小路蜿蜒到越女村前。
远远地,脉羽看到了小路尽头,越女村前的那块大石上坐着小纤。夕阳给她脸上镀上红晕,很灿烂。脉羽觉得心很暖。

还看到了她又顺手从旁边拔了一簇草,细细地挑着往嘴塞。
脉羽不记得这是她什么时候养的习惯,反正有她的记忆起她就有这种坏习惯。他和村长一样,总担心小纤这样会吃出病来。但是事实证明,小纤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生过一场病,那怕是小病也没有。虽然如此,但是脉羽每次看到小纤把不知名小草塞进嘴里时总是会心吊起来。
小纤本名其实叫纤女,长得娇小讨人爱,所以大家都亲切地叫她小纤。叫多了小纤,倒也没多少人记得她叫纤女。传闻小纤母亲是救全村人的女神――塑在越女广场的越女。这只是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传说,村里老人和村长都缄口不提小纤身世,这让他觉得是个谜。
小纤是村长带大的,村长和村里长辈对小纤寄予很大厚望,在习武上更不用说了,要求很苛刻,天天督促。
好像他们都完全不知道有些事物是会适得其反.例如小纤,他们仿佛丝毫没觉察到小纤根本不是练武的料。唉!也不知道为什么村长那么智慧的老人在这个问题会那么执迷。
从他记事起不管严寒酷暑,小纤总是要比他们多下十倍功夫练习。
每当大雪纷风,小纤单薄身子在严寒中瑟瑟时;每当炎炎烈日,小纤在烈日下挥汗如雨时,脉羽总是油生一股把她护在翼下的。小纤是越练多越倒退类型,武很少有长进。经年雨打风吹日晒地功练,人倒长成得瘦小而白皙,真是个奇迹!
看到瘦小的小纤在暴雨烈日下,那些情景总让人们怜悯,所以大家下意识在比武切磋的时候总是让着她。虽然在同辈心里都知道小纤的武学的确不怎样,但在长辈眼里倒也觉得她也可算年轻一代中姣姣者,不辜负他们殷勤教导。
小纤坐在越女村村前的大石上等待。等脉羽。
这块大石,传说里面封着天裁云项链,脉羽就曾经用魂魄之精摄取出天裁项链。
村长爷爷说,小纤啊,你有一天能拿到魂魄之精,爷爷死也瞑目了。
小纤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抓过一把草,挑根塞进嘴里。
不同的草有不同的味道,这根草很苦,可是她依然嚼了下去。
也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嚼草的味,只记得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那天太阳很猛烈,她在越女广场学了好久好久,依然学不会那简单的一招。脉羽一向对她很好,但那刻她却看到了他在太阳下脸色青筋突起,拂袖离去。
村长站在那尊越女像前,眉头深锁,长叹不止。
小纤低头看到自己的汗珠合着眼泪流下来,泪水淌下来的地方居然有一簇茂盛的青草,她抓了一把放到嘴里,好涩,涩得好像自己都麻木了。从此她爱上草的味,虽然每种草味道不一样。
小纤从小就隐隐地觉得,她和别的孩子不一样,除了特别笨外,具体如何不一样她却也不清楚。小纤只知道自己叫纤女,其他一无所知。没人告诉她从哪里来,父母是谁。
养他成长的村长老爷爷总是说,等你武有所成我就告诉你。
天知道她是偏偏是武学白痴!别人一个小时就学会的,她似乎要花上一年。她比别人勤奋十倍,却还是比别人落后成倍,甚至更多。她一直在想也许她等不到知道她自己是谁了,每天练功的生活真的好累.
小纤看到脉羽拖着狸力越来越近,又莫名兴奋起来。今天村长爷爷妥协地说,只要她打死五只狸力拿回来给他,他就告诉小纤关于她的身世。爷爷一定以为她会退缩,会不成功,他忘了,虽然她武学不成,脑瓜却很聪明.小纤有些得意地笑了.她打那种凶猛的狸力是很吃力的。但脉羽就不同,他是村里年轻一辈的姣姣者。学武奇才,总能举一反三,武功甚至高出教他们的师父,所以叫他帮助打狸力是易如反掌.村长爷爷没规定不叫别人帮忙.
夕阳把脉羽身影拉得很长,让小纤喜悦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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