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客栈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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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红绫清了清嗓子,笑着对席笑天说:“好了,现在有时间答疑解惑,就给你说说这间客房的故事吧。这话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那时候,在武馆教射箭的陈爷爷因为年纪和身体的原因决定退休。但由于他的射术教学非常出众,当武馆公布他要归隐的消息后,引来了大批的学生,纷纷恳请他能再教一届。当时村子并没有专门的客栈,结果那些人只能分散住在武馆、村民家中和土地庙里,可即使这样还是有不少的学子只能露天席地而眠。陈爷爷见了很是不忍,却也劝不走他们,就决定将自己毕生的积蓄全部用于客栈的筹备上,好让这些有心求学的学子都能有个落脚地。客栈在这些学子的帮助下很快就建了起来,而陈爷爷也不再坚持归隐,并告诉这些学子:他有生之年都会待在这间客栈里,想和他学射术就必须通过他的考核,否则再执著也没用处。”
席笑天见红绫停下来,怕她又要卖关子戏弄自己,忙问道:“啊,那他老人家出了什么难题呢?”说完后,就使劲儿用自己的眼睛眨啊眨的,做天真状。虽然席笑天想到此时自己的样子就已经是恶寒一片,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但谁让自己的好奇心大呢?反正恶心的是别人,娱乐的也是别人,就算吃亏也吃不了太多,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红绫看了席笑天的表演很是高兴,也配合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向席笑天笑道:“哎,哎,我投降了,你这样杀伤力也太大了,恐怕晚饭我都没胃口吃了。好了,言归正传,陈爷爷先给那些学子们每人发了一本他自己撰写的《射术心得》,然后让那些学子分批分拨的到房间里来,结果被测试的学子都摇着头出来了,说要回去好好用功,以期尽快通过这个难关。你猜,他们遇到了什么难题?”
席笑天想了想,道:“不会是让他们看房顶上写了什么字吧?”
“呵呵,小水子就是聪明,没用我说就猜到了答案。可不就是这个,想当年,这一招可是将所有来求学的学子都打发走了呢。”
“他们之中难道就没有轻功好的,想到搬梯子偷看的,或是向糊顶棚的师傅买答案的吗?”
“陈爷爷早立了规矩,只要他们跃离地面一尺以上,就失去了拜师的资格。至于偷看,他们倒是很想,可这是陈爷爷的房间,陈爷爷每天除了练功几乎足不出户,而且就算练功也是在这个院子里,他们哪来的机会呢?说到顶棚,这间房的顶子是陈爷爷自己糊的,他不想说,谁能收买得到?”
“哦,那后来呢?”
“过了三年,陈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不得已将本家侄儿叫到了病榻前,嘱托了很多事情后,撒手西去了。那些学子听到这个消息都大感失望,借吊唁之机向客栈的新主人陈叔打探陈爷爷是否有秘籍在世,陈叔在不胜其扰的情况下终于透露,其实陈爷爷一生的心血都在顶棚上,但还是那个要求,不许用轻功,只用眼力,能看见多少就是多少。”
“哦,可这上面不是什么秘籍啊,说这个弥天大谎,陈叔压得住茬儿么?要是有人贪图秘籍强行抢夺该怎么办?要是真相大白后有人闹事又该如何处理?”
“是啊,谁都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陈叔当然也知道,他从接手客栈以来就住进了陈爷爷原来的房间,当天就捉到了几个小蟊贼,之后更是天天打斗不断。陈叔虽然没继承陈爷爷射箭的本领,但他的功夫相当不错,而且由于他和陈爷爷的人缘儿都非常好,所以客栈一有动静,就会引来全村人的帮忙,就这样宵小之徒渐去,终于在陈爷爷故去的五年后赢来了第一个凭眼力完成要求的学子。那人看全了所谓的“秘籍”之后,没有大吵大闹,反而在房间里和陈叔密谈了两个时辰,出来后,他向陪他来的学子们声称:自己此行受益匪浅,但会严格按照陈爷爷的遗愿为其保守秘密,并当众发下誓言,这才绝了别的学子投机取巧的念头。在后来,又陆陆续续地通过了数十人,人人都如第一人那样满意而归,所以秘籍之事也越传越远,渐渐传到了一个大人物的耳中。那人就是酷爱射箭的永明侯,他从小就被人称作射术神童,只是长大后慢慢被同龄人赶超,射术不再出众。他家有无数的射术教席,但他一直认为自己无法再提高箭术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好老师的缘故,所以当听说有射术名家秘籍在世的消息后,他立时就带着护卫赶到了桃源客栈。进了陈爷爷的房间,他凭借天生的鹰眼马上瞧出这不是什么秘籍,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气冲冲出屋后,对着围观的学子就将真相讲了出来。开始人们不信,但跟出来的陈叔并没有否认,一些学子的情绪也随之激动起来,不过由于村民竭力维持秩序,终究没有酿成祸事。陈叔见大家都平静了很多,才将陈爷爷临终遗言实言告之,陈爷爷一生致力于教授射术,当然非常清楚学子们的通病,那就是恒心不足。可射箭要的就是勤学苦练,基础的东西很容易教也容易学,但长期的刻苦训练就不是人人愿意为之的了。陈爷爷苦心意旨造了这个局,就是让那些想通过秘籍一步成功的学生重新回归正途,想破陈爷爷定下的局,一般世人都要苦练一番眼力,这些人既然是因为喜欢射箭而练,就不会放弃其他的射箭技巧,待等他们能看到顶棚文字之时,自身原有的功夫也就不会太差了,而且经过这种长期有效的训练,一般人也会坚持下去,自然会有收获。像顶棚中写到的‘一日一钱,千日一千;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就是说的这个道理。其实陈爷爷最想教给大家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对待射箭的态度。练习射箭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眼功么?是技术么?这些虽然重要,但还有在它之上的,那就是心,只有心静才能意随,江湖上有名的盲射,用的不是别的,而是他内秀于心的心眼。他通过声音、气息来辨别外物,就可以做到百步穿杨,又有谁能说他眼盲心也盲?众学子听了这些后都若有所思,那永明侯也一揖倒地,谢过了点化之德。好了,故事就讲到这里,你有何感想?”

席笑天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红绫耐着性子没有催他,终于席笑天抬头一笑,道:“大姐,这个故事不会又是村长爷爷拜托你转告我的吧?”
“呵呵,这阵子你倒聪明。别打岔,说说想通了什么。”
“陈爷爷让学子们练习眼功就是为了加强他们射箭的基础锻炼,要不然连看都看不到,又何谈射到呢?所以我将来不管学任何东西,都不会忽视基本功的练习,因为那就像高楼的地基,打不牢就不会有上面的建筑,即使侥幸盖成,也很快就会迎来塌方之灾。”
“嗯,不错,还有么?”
“地基打好了,那就要努力建楼了,我会一砖一石塌塌实实地干,不会做那沙上之塔,建得快毁得也快的。”
“呃,你的意思就是按部就班、墨守成规喽。”
“大姐,你这是明显误导嘛。我哪有这样说了,学习嘛,重要的不是学形式而是学精髓,东西学得扎实与否,不在乎是否和老师的教程相符,而在于是否掌握了其中真意。呵呵,我说的对不对呀,大姐?”
“哼,小水子啊,你别得意太早,说的好不如做的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的成绩了。”
“我决不辜负您和村长爷爷的苦心栽培,谢谢您们了。”说着,席笑天站起来深深地给红绫鞠了一躬。
红绫侧身一让,没受全礼,打了个哈哈,说要去看师姐,就这么跑了。席笑天看见她涨红的脸知道是不好意思了,很是奇怪,这么BH的生物难道也有害羞的时候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三日,这几天,席笑天的日程安排非常充实,几乎一上线,就要出门完成红绫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这些任务也是五花八门,红绫给席笑天随便化个装,就让他出去学卖菜的吆喝菜,学捕鱼的撒网捞鱼,学……因为这些生活技巧玩家学的都不多,所以村民也没表现出不耐烦或反感的情绪,任由席笑天一会儿向这个询问,一会儿又向那个请教,也亏了没人给席笑天脸色看,要不然席笑天真怀疑自己是否有勇气顶着锅盖去学遍红绫要他学的东西。由于这些学习都是浅尝即止,席笑天也不太明白红绫这样做的用意。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红绫就赶席笑天上街找灵感,其实就是让席笑天随便找个人加以模仿,然后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表演给白缎看。最开始的难度就是让白缎猜出席笑天想扮演的是哪个年龄段的人物,可后来渐渐发展成了让白缎猜出席笑天扮演的是村子中具体哪个人。结果晚上一盘点,席笑天只得到了50分,这个不及格的分数只能让席笑天带着郁闷入睡了,至于红绫的惩罚,席笑天已经做好了被剥皮的准备,谁让自己那么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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