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篇 冲动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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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
站在大厅内的男子,正百无聊赖地来回踱步,兴奋不已的神情洋溢在他的脸上,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控制不住情绪。
而当门外脚步声迫近,兴奋之情更是无法抑制,等来人前脚才刚进门,他便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按住她的双肩:“坷拉米娜•琼斯!这次可是我们圣堂骑士团扬名历万的最好时机啊!”
虽然已经预见对方会非常激动,却不想会激动到这地步,没轻没重的一按,直让她疼的直皱眉头。“范…范德加团长,这么晚来,到底有什么事?”而一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她已经知晓了七八分,每当这位自大狂用全名称呼别人时,就说明他已经有些疯狂了。而现下唯一能让他如此疯狂的,就只有那个情报了。但是,这真的如他所想象的,是扬名历万的时机么?
“那个情报你也收到了吧!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这次我可真是赌对了!不是我特意让你留下,在圣火使的居所安下特殊侦测仪器,我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就得到价值这么高的情报啊!哈哈!”范德加已经被心中压抑不了的兴奋搞的有些语无伦次,“四圣使中有两位出游,而其他情报显示另外一名此时正在紫晶,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哈哈…太好拉!”
“恩…是啊,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有范德加那样的喜悦,坷拉米娜的心头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当初的间谍行动本就有些违心,现在却又要与我在相对的立场,而回想起在离开之前,我留下的那句话,更是让她矛盾不已。
然而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尽管她的语气里不带有任何快意,潜藏在门外的我,在听到这番言语时却有如晴天霹雳。一种被欺骗的感觉,直让我像吞了几十只苍蝇一般极度的不快。但现下也只好强压住怒意,以防杀气外泄引起两人的注意。
“怎么了,琼斯?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尽管做白日梦已经做到疯狂,但本身的洞察力却没有减弱,听出坷拉米娜语气里的不快,他一阵狐疑,却不动声色地问道。
“没有了,只是大人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失败会有怎样的后果?”坷拉米娜随口应着,同时反问道。
“后果?哼,琼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我的作风?”范德加冷笑道,“我做事从来不考虑那些没必要考虑的东西,只要把眼前的事情作好就行了!”
“但是…这个行动未免太仓促了,而且…您似乎也不打算像女王陛下请示一下,这样会不会…”坷拉米娜有些急了,范德加的表现有些超乎预计,显然已经走火入魔了,情急之下只好再次提醒道。
“住口!”好言相劝却换来一声怒喝,还没说完,话就被范德加所打断。完全疯狂的范德加,将坷拉米娜奋力一推,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撞到墙上,还未喘过气,肩膀上再次被双手一记重推,“你这臭娘们想造反么!不要忘了,我才是团长!女王?提雷斯那丫头都得叫我一声表兄!我凭什么要请示她?哼,就因为我是她表兄,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成攀龙附凤的软蛋是吧!我就是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范德加不是吃软饭的!”
被大力摁在墙上的坷拉米娜,不断地挣扎着,但比力气,如何也无法敌的过范德加的怪力,而在范德加毫不留手的重压之下,肩膀处的衣物,已经开始渗出一道血红。
范德加挂着狰狞的笑脸,手上再次加力,嘴中吼道:“哼!怎么样!见识到我的力量了么!没有四圣使的冰晶,只能是在我的力量之下粉碎殆尽,不!即便四圣使还在,也不过是我手中可以轻易捻死的几只蚂蚁….”
然而这番“豪言”还未能说完,下一秒,他忽然浑身是血,脸上亦是一副惊恐不已的神情,朝着身后倒飞了出去,忽然脱离束缚,坷拉米娜喘息之余,余光扫过门口,一个黑影正快速地冲出房门。
“有刺客!”第一反映便是如此,虽然肩膀剧痛但不影响战斗能力,她迅速起身,抄起挂在墙上的弯弓,对着黑影冲出去的方向,满弓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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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了。如果说坷拉米娜的话只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好受,那范德加那完全走火入魔的狂妄语句则完全激发了我的怒意。而当坷拉米娜的肩膀,被他的怪力挤压到渗出血丝,我便再也无法忍耐了!“伤害我女人的人,都得死!”这个念头忽然出现在脑海当中,一切融合在一起,冲动之下,我出手了。
10秒的短暂时空隔绝,本以为可以轻易击杀范德加,却不想我还是低估了这个疯子的实力,狂妄必然是有些本钱的。而我也没有讨到多大的好处,因为攻击太过仓促,加之担心误伤坷拉米娜,一贯用剑的我这次却拼起了拳劲。惯用的剑决改用拳击,杀伤力大打折扣,只是配合着魔法,依然有可观的威力。但10秒的时间依旧是太短了,只能将他打成重伤,却无法施得致命一击,只得仓皇逃离。
如此一番折腾,计划只能另做更改了,去,真是事态多变。我心想着,脚下亦是不停。
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一阵极为轻微的破空声,而当我听到这声音时,一支羽箭就已经洞穿了我的左腿。一阵剧痛,盘旋在周身的魔力忽然消失殆尽,径直从空中坠落下来。“抓住袭击者!”坠落之前,耳边听到坷拉米娜的呼喊,怒意再上心头。可恶,坷拉米娜,你居然…
没时间多想,在即将坠落的瞬间我赶紧身型一转维持住平衡,同时持剑于手,冲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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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即中,坷拉米娜松了口气,有封魔矢的威力,这名袭击者就算不被活捉,晚上也不可能再次返回作乱。然而当她情绪放松下来,却发现几处地方着实怪异。首先,对方的目的。如果对方是为了刺杀范德加,那就不应该拖到现在,如果在没有逸灵法阵的街道动手,成功率不是更高?其次,自己也是圣堂骑士团的队长,为什么范德加伤成这样,而自己却毫发无损?而且,伤害居然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想到这,她赶紧走到已经半死不活的范德加查看他的伤势,当她看清楚伤口的样子,一切的答案便了然于胸。“真的是他?可他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潜进来,又为什么要忽然出手?”坷拉米娜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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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可恶!居然会中了这支冷箭!而且居然是封魔矢!曾经有过中招经验,我至少在3个小时之内无法催动任何魔法,而且会不定时地带来锥心的刺痛。背后的追兵亦是穷追不舍,道路两边不少住户虽然被惊动,却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闭门不理。
不仅是身后,从脚步声来判断,他们已经开始从几个方向准备包抄了。再这样下去,被包饺子只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体力也渐渐不支,我只得闪身至一条巷子内,静观其变。
封魔矢封住我的魔力,另一方面同时也消去了一般魔法修炼者身上带有的气息,望着四下奔走,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小巷的追兵,我长舒口气,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现在有时间考虑如何脱困了。
然而心绪刚定,忽然感觉这巷子的气氛有些诡异,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被人从背后盯住的感觉。而且对方精神力控制相当精妙,已经以意识全盘封锁了我可能的逃离路线。我心中猛地一沉,暗嗔才脱虎口又入狼窝,然而却又不敢回头,只是这样屏住呼吸僵持着。
许久,身后的压力忽然减轻,一声充满臃懒之气的呵欠徐徐传来,若是不知情者,定会以为是我这名不速之客打搅了对方的一场好梦。巷子内慢慢爬起一个黑影,揉了揉惺忪睡眼,抬头望向我:“哎呀,想不到还有人会深夜造访,真是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哈哈…”
听到这样一番言语,我只能哭笑不得,实力摆在眼前,即便想发怒也没本钱发。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而且对方的语气虽然满是戏谑,但却不像是在取笑于我,而像是在自娱自乐。而最后那笑声,确确实实告知了他的身份。
“诺亚?”尽管已经推测出来,我还是怀疑地问道。
“咦?啊?哦呀?哈!”听到我呼喊他的名字,诺亚楞了楞,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我,最后面露喜色,“是你啊,朋友,怎么这么巧?难道你也缺地方睡觉,找上我这窝了?”
虽是调侃之语,但听在我耳中却是惊奇万分。现在我的伪装,与傍晚十分的完全不一样,即使声音没有变化,只见过一次面而已,却能立刻辨认出我,这不得不让我惊觉。然此时我已是进退两难之时,只得脸色一沉,微怒地瞪了他一眼。
总算没有傻到极点,接过我的目光,诺亚也意识到不是调侃的时候,脸色一正,一句我如何也想不到的话脱口而出:“34名追兵,西南方向13名,东方7名,北方8名,其他几人正朝着这边过来。呼,西南边那13人还是精英!你这名刺客还满有身价的,居然犯得着他们动用这么多兵力,恩,大概中招的是范德加吧!”
尽管语气依旧带着戏谑,但如此精确的数据,就是被追了这么久的我都判断不了。不过联想到之前那强横的精神力,若真是出自他手,要知道这些也并不是难事吧。“诺亚…你到底是…”只是压在心中的疑惑更甚,我忍不住问道。
可不等我问完,忽然身体一个踉跄,手被诺亚用力拽住,狂奔出巷子,朝着南方急奔而去。“啊…”手臂一时吃痛,我失声叫了出来,而这轻微的声响,终于还是引起了追兵的注意。
“在那边,别让他跑了!”一时间风声四起,我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四周的敌人正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嘿嘿,这才有趣!”全然不理会我的感受,始作俑者居然面带笑容,紧紧地钳住我的手,几乎是拖拽着带着我狂奔向南门,“难得遇上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说我也得插上一脚!喂,抓紧了啊,我这就带你脱险,算是报答你那一饭之恩啊!”
“喂…我可以选择不接受么?”忍受着手臂近乎撕裂的痛楚,我苦笑着对这位“救命恩人”道,“怕是在我脱险之前,就已经死在你手上了。”
“那可不行,听着!”一口回绝了我的请求,诺亚的脸上,忽然出现一副感觉不太可能出现在他脸上的严肃表情,同时口中的话语也不再玩味,“区区封魔矢怎么可能轻易就夺走你的力量?现在,集中精神,引动你的灵魂本原,舍弃魔力,纯以精神驱动,将封闭的力量外放!”
几句看似简单,实行起来却是万般困难的提示,却在一股力量由手臂传入时,体内立刻翻天覆地,开始顺着这些提示开始自行运作,体内的魔力随之响应,此刻随着本原的慢慢激发而回到体内。然而要释放,却始终无法成功,那股魔力总是在运转一个周天之后,重新消失不见。
“切,太勉强了么?也是,想要达到完美的境界,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看着因为体内魔力不受控制,四下冲撞而显得痛苦万分的我,诺亚无奈地叹了口气,撤去顺着我手臂传入的引导魔力流,脚下同时加快速度。
南边的吊桥并没有放下,同时守卫兵也收到了截杀的命令,在诺亚与我冲过去的同时,向我们迎了过来。就在即将兵戎相交的一刻,诺亚冷笑一声,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长剑,一跃而起,一手将我提住,一手奋力执剑挥出。
长剑击出,守护库洛米卢的城市结界立刻作出响应,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错之声响彻全城,然而强悍的结界却发出撕裂的声响,在这一击之下裂开一道口子,恰倒好处地容得我们两人顺利脱出,而当我们窜出去的瞬间,结界立刻复员如初,见不到一丝破损。
成功逃出城内,可身后的追兵却并没有放过我们的打算吊桥落下,不计其数的兵士一齐拥出,势必要将我这个要犯不论死活带回去。看着这些缠人的追兵,诺亚亦是眉头紧皱,转过头望了望正费力回气的我,忽然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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