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双子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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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是宫渝洛选择这个地方居住的唯一理由。没有那过多的人流包围,也不会有什么艳羡恐惧仇恨的复杂情绪停留。打开天窗,日光班驳的散落,整个房间都有光影,如清晨海洋上漂浮的泡沫,薄而清淡。
“月蓝,我也在巴比伦市。”过了二十多小时,宫渝洛联系了尹月蓝。
洛洛果然是嗜睡的人。已入夜,换句话说,尹月蓝从凌晨清醒到第二天深夜。但是,如果他知道宫渝洛发呆了二十多小时,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想法。
“洛洛。”尹月蓝咽下原先塞了满口的布丁,“这么说真的很巧。干脆现在就见面怎么样?好主意吧。”
宫渝洛也没有时间观念,不经思考的答应,“好。”
“那就定在……。。”尹月蓝的脑海里几乎出现全巴比伦市的地图,“洛洛来定?”
地点?宫渝洛默然,又是查资料。日常用不到的东西,他今天一直在费细胞实践。
[某月:。。。。。。。。。。。。。]
尹月蓝等着宫渝洛的高见,可是却好象有听到有猛敲键盘的声音,通讯的音质实在好的没话说。
几秒后,尹月蓝问道:“洛洛,现在你在干什么?”
“查地图。”宫渝洛告诉他。
尹月蓝终于觉得无声电影会让他疲倦,顺便决定:“蓝色多瑙河。半小时内,准时到。”
套好外套,然而最重要的墨镜是不可少的。简单整理下凌乱的头发,尹月蓝便匆匆出了门。
蓝色多瑙河,巴比伦市颇有名气的不夜城之一。全透明玻璃构造,无论何时,都看得到狂欢的舞池中的面目全非的人。蓝色的灯光,不时切换,晕影中迷离的诱惑铺陈开去。里面的人,疯狂的摇摆,纸迷金醉,张开口,彼此叫喊着外面人听不到的话语。站在外面,就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哑剧,象极了尹月蓝爱看的无声电影。没有声音,只有画面。
坐在吧台旁,浅浅的尝了口暗红的鸡尾酒,酒精的味道,自舌尖蔓延,麻木着他的神经。
“太精彩了。”尹月蓝淡笑,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过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边脸。
璨金的头发的人,湛蓝的眼睛闪过一丝俏皮之色,噙起的笑意让特意围在吧台的女人们尖叫不已。“飏~我喜欢你!”
听到那些话,被称为飏的调酒师礼节性的一笑,皓齿微露,手上利落不停地上下摇晃调酒壶,动作简单毫无多余动作。这下又是一片尖叫。
“天使的玫瑰,请用。”风度翩翩的送上另一杯,调酒师飏,再次惹起狂呼。
高健无可挑剔的体格,混血儿的血统,贵公子的举止。到底有什么能概括这里神秘的调酒师风轻飏,的确很难让爱慕者们给出统一的概括。传说中调酒师的糜烂的私生活,一点都不能影响他的形象,反而让更多人神魂颠倒。
随手执起细长的杯柄,让人麻弊的液体,被轻轻晃动,仿佛凝结一般。连同他手指上的金属指环,都有冷的触感。不在意,目光偶尔掠过入口,茶色琉璃眼睛。一如既往,淡淡笑意。
有人吹起了口哨,成片的尖叫声响起,人流风暴般的往大门处汇聚的时候,尹月蓝便知道,要等的人来了。
“疯狂的追星族。”调酒师风轻飏说。
一饮而尽,尹月蓝轻笑着点头附和。“是这样没错,但是不是巨星就不知道了。”
进来的人锦缎般的墨发,冰冷无情的暗紫眼眸,高傲的睥睨的神色,除了服装有了出入,都跟游戏中的宫渝洛一模一样。扫视了一眼,掠过人流,宫渝洛便锁定了某个人。那个唯一幸灾乐祸的家伙。
疯狂涌过去的人流让宫渝洛觉得不悦,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他还是被尹月蓝给整了。“让开。”没有温度,正面对上的人全被震慑,不自觉的给这个有着狂傲气息的人让了路。到处是屏气声,瑟瑟发抖的人粗喘了几口气。好象突然有很强的低气压。
不耐烦的从人群过道中经过,往吧台方向走过去。尖叫声响亮的让尹月蓝直想堵上耳朵。坐在这里,看来他也是很失策的,对他的耳朵来说,的确是这样。
宫渝洛来到他的背后,声音冰凉:“你故意的。”刻意压低的声音足以见得宫渝洛的愤怒。靠的近的,无一例外打了个寒颤,离了稍远,才盯着人瞧。
“洛洛在说什么啊。月蓝不认识洛洛。”尹月蓝放下酒杯,转头靠着椅背,耍赖到底。
“你要玩是吧。”宫渝洛不喜欢热闹的地方的程度,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被人缠上,更加是犯了他的大忌。
尹月蓝脸上一凉,墨镜被那双修长瘦削的手指猝不及防的摘掉,一下子就跟宫渝洛面对面的瞪着眼睛。
又是一阵吸气声,爆炸一样的惊呼。
尹月蓝弯起琉璃眼睛,不置可否,“洛洛,我们去那边坐好了。”拽起宫渝洛的手,自己决定了位置。幽暗的灯光塑造出了不一样的感官,靠着死角而坐,有一种超脱的局外人的心情。人群继续狂欢,更多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停留在那两个并排坐着的人。那两个绝美的人似乎在说着话。
“两位小美人……。”搭讪的很多。只是宫渝洛的心情恶劣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放过这种人的。搭讪的人骨头被捏的咯咯的响,下一刻,仗着体形优势的醉汉,被摔飞出去。一场惊诧,几次之后,也没有人敢贸然前去。
服务生来回的穿梭,“MoetChandon。那位女士请您的。”
洛洛的魅力可真大。尹月蓝看向服务生所指的那位华贵的妇人,贵妇痴迷的看着宫渝洛,少女怀春一样的神色让尹月蓝觉得不舒服。
眼看着服务生送来更多的饮品,尹月蓝就更加哀叹。宫渝洛对女人男人的杀伤力太强了吧。

“Bacardi。那位先生为您点的。”
“MoetChandon。那位靠边的先生请您的。”
“LIQUEUR。那位女士为您选的。”
………………
宫渝洛没有喝下任何一杯,同样郁闷的看着尹月蓝的饮品疯狂的占着玻璃桌不小的面积。干什么,全是送酒过来又是干什么,不知道尹月蓝没成年的吗!
[某月:那洛洛你知道?——
洛洛:干什么!当然知道!]
随即,尹月蓝做出了件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他若无其事的拿起属于宫渝洛的酒品,仰起头灌了下去。第一杯,第二杯。还有接下去的。扬起鼓惑的微笑,再喝下另外的。徒留下送酒的各位傻楞了眼睛。
此外,还让人遗憾的是,另外的人也开始喝酒。应该开心吧,可是他跟另一个人一样,尽是挑指名送给有蛊惑笑容的人的饮品。
双颊微红,不觉各自都拼酒拼的厉害。更甚者那些倾慕者们直接就把饮品送给另一个人,这样他们所喜欢的人才会喝的到。
调酒师风轻飏亲自送上一杯饮品,趣意横生:“蓝色妖姬。很符合客人的气质。”
执起透明的高脚杯,幽蓝的液体,倒映着皮肤也有着蓝的光华。弥漫的清淡的果味,掩盖了浓度超高的酒精,尹月蓝尝了一口,半眯起下垂的眼睛。朦朦胧胧的灯光下,那些羡慕痴迷的眼神,非常让他不快。这些人,这么色眯眯的盯着宫渝洛,尹月蓝呵呵笑了声。在别人探究的眼神中,凑近了宫渝洛,夺下宫渝洛正在喝的那杯酒,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渐渐靠近。
宫渝洛没有推开他,尹月蓝又想要耍人了,他就是这样想的。温热的鼻息,在他的耳际清晰可闻。那些正在摇摆的人,只是背景。宫渝洛感觉着尹月蓝的体温,从手心传来,暖和着他冰冷的体温。靠的很近很近,空前放大的脸庞,摩挲着他的皮肤。
一时间,尖叫,疾呼。痛苦,艳羡,嫉妒,种种交杂莫名的眼神尽投而来。尹月蓝更加开心,搂着宫渝洛的手不放开。只有宫渝洛才看的到他,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隐蔽角落,红茶放入几块冰块,完美的唇,漫不经心的笑扬起。“家里的老头们说的未来少夫人又在哪。呵呵。父亲大人又要痛彻心扉了。但是洛,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暗紫的眼睛,看到虚幻飘渺的琉璃茶眸。
尹月蓝牵起嘴角,靠的更近,更大的尖叫传来。“洛洛,他们都在嫉妒。你看,因为月蓝吻了洛洛。他们全都在嫉妒月蓝。”
除了他们自己,所有人都只认为他们在接吻。
直到喝下最后一杯酒,尹月蓝才意犹未尽的和宫渝洛一起离开。人群自动让出了路,让两个相携的人走过。有着蛊惑笑容的人,倚挂在冷漠的人身上,绝美的让人窒息的那个人,搂着他,慢慢的在众人复杂的嫉妒的眼神中离开。挡路搭讪的一个人,被踢了出去。力量的强大,让想灌醉他们的人认识到,这个人并没有被什么酒精影响。
曝露在清凉空气之中,又走了一段路,宫渝洛才对树袋熊一样的尹月蓝说话:“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尹月蓝眨了下漂亮眼睛,笑开,“洛洛,很刺激啊。那些人肯定很恨月蓝,哈哈。”
宫渝洛不回答这种问题,那些总是盯着尹月蓝的也那样嫉妒的看着宫渝洛的时候,没由来,宫渝洛就是有点高兴。
走在灯火通明的街头,尹月蓝的墨镜已经被宫渝洛不知道放到那里去了。吹吹夜风,看看夜景,阑珊的道路,也让人觉得不错。喝了那么多酒之后,两人的脸颊比平日都红润了一些。
尹月蓝的脚步在某个建筑前停下。宫渝洛不明就以的看到尹月蓝流露出恶魔类的向往光芒,这是?宫渝洛大概能知道这就是鬼城。
进去之后,曲曲折折样的迷宫之中,时不时有奇形怪状的鬼魅出现,恐惧的叫声不停,但是,令后面关卡的同事们郁闷的是,好象是很熟悉的声音。比如:他们的同事。
那边,刚才进来的两人,毫无反应。
“呐!不是我说你,这边妆画错了。”尹月蓝提醒刚出现的那个“鬼”。
“还有你,对,对,说的就是你。既然真人秀,就要比立体影象更震撼才行。不然有什么乐趣。你的声音,跟这个背景差太多了。起码高了一个音阶。”
这边的“鬼”们也蒙了。。。。。
。。。。。。。。
“纳命来~”鬼魅哭喊,血泪一片。突见其中一人冷寒冷寒的眼睛,诡异的成绩场景中,更象索命的恶鬼。顿了会,尖叫着往回跑。
尖叫声,痛苦声,打击抓狂声,在今夜的鬼城此起彼伏,从起点到终点,一直未停。
此后,鬼城突然暂停了真人秀,具体原因似乎是全体鬼城成员的请求。
漫步回到唯美区,尹月蓝绽开绝美的笑颜,“明天,游戏维护也就结束。”
宫渝洛点头。
“月蓝就住在这里,洛洛,我们回去接着聊。”
宫渝洛觉得周围景色似乎还蛮熟悉,看到那边幢大楼,想起他就是住在这里,“路西法星巴比伦市唯美区纯爱楼X室。”宫渝洛复述出他查出的资料。
尹月蓝摇头,“是梦幻楼X室。”尹月蓝突发奇想,“那是洛洛的住址?”
宫渝洛点头。
尹月蓝看了看梦幻楼,瞅瞅纯爱楼,“洛洛,不出意外的话,其实我们在窗户就可以看见对方的。”他们全选择了顶层的X室。
“出乎意料的近。”宫渝洛说。
彼此说着话,夜空凝谧,渐渐,说话声越来越少,最终消失在彼此的均匀呼吸之间。闭着眼睛,挨在一起,不觉已入梦乡。思绪空前的安宁。星华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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