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论剑松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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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睁开双目,了一感受着水银状流动的内力在全身上下通行无碍,长出了一口气。
多少年了?了一不知道。上次他带进闭关石室的清水干粮,水是喝得七七八八了,而干粮则因他内功的大成,变得可有可无,吃掉了一小半,剩下的全部都已经变质,化作尘土。看了一下个人记事本,原来已是虚拟历三十二年了。
推开木门,呼啦啦的,一群鸽子飞了下来,虽然了一每次闭关前,都会往李南铭等人处发个通知,但是这一次他闭关的时间还是太长了,盘旋在他门前的信鸽,成了群。了一依稀记得,从南少林回来以后,他立即就开始闭关练功了一年多,经过短暂的闭关准备后,了一再次进入了闭关石室。
本来,了一并没有想过要闭关上近20年,他给自己准备的食水顶多也就够他应付上三年五载的。可是当了一的太极神功达到200级时,除了奖励他每项先天属性各增加3点以外,更因为达到了先天极境,身体对外物的需求已经无限接近于零,不再会因为不进食水而导致饥渴度上升,也就不会因此而退出闭关状态。因此,了一把出关时间一拖再拖,而他的特技沉浸,破天荒地,涨到了17层170%的增幅。在这段时间里,了一曾经几次在天人之境与先天极境间徘徊。天人之境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天人之道的武学是指人能吸收天地间的力量为已所用,掌握自然的运作规律,与天地合而为一,成为天地的一部分,达到内力无有穷尽的不竭地步。而天人之境的尽头,便是踏出那称作为“破碎虚空”的最后一步。这条路是艰辛漫长而寂寥的,而只有拥有大智慧者,才有可能通过。
先天高手,对上普通的江湖上一流高手,若是充分利用环境,以一抵百,不在话下。但是,如果是正面对上时,则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如果敌人中还有数个层次稍低的后天极境,则所能对付的人数则再次下降。
无论是天地人级的绝学,还是普通的初中高级的武学,在达到一定的级数以后,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都要经年的苦修。了一的太极神功,这么多年来,也只升到了302级,比起二十年前,并没有强上太多,加上剑法、身法上的进步,充其量也就能对付三到四个只练了十年武功了一。
人力有时而穷。
所以,只有少数人,像了一那样,坚持不懈地追求自身极限,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相信另一句话:人多力量大。拉帮结派,谋权求势,个体强大与群体相结合,是大多数人的活法。
何况,世事红尘,有太多人可以追求的东西。练武是为了更好地生活,在大多数武者心里,并没有武道的存在。
了一没有回头路,他只有在一条路上走到尽头。更何况,这条路是了一自己认定的,最适合自己的路。
偶然进入到天人之境的时候,了一感觉到了武道修行尽头,那破碎虚空的存在,这就表明了武道这条路,并不是没有结果的。虽然是那么的遥远,但是,它仿佛是黑暗里的一盏明灯,了一相信,只要自己不懈地追求,总有一天会探寻到破碎虚空的极致境界。
只是,自十年前初次摸到天人之境的那刻起,了一在天人之境和先天极境间,徘徊了七次,但最久一次也仅仅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中保持了一天多25个小时,就再次退回到先天之境,还跌出了先天极境。
苦修回复到先天极境后,了一即使进入了天人之境,也不敢再次做妄图延长这个境界的任何举动。一切随缘。
最近一次,了一进入天人合一,是在两年之前。两年来,无论了一怎么努力,怎么提升,依旧停留在先天极境中,不,应该说是依旧在先天极境中进步。然后,这个早晨,了一明白了:继续闭关已经没有效果。
细细阅读着多年来李南铭、荆天等人发来的短信,了一了解了一些近年来,整个《方舟》世界中的大事。
虚拟历十六年,也就是了一再次闭关后一年,逐渐掌握了虚拟世界部分权力的玩家,自称为共和军首次和NPC朝廷,产生了大规模的冲突。
冲突的结果,是朝廷调用大军,短短十天就把以明教玩家为主的共和军,全数扑灭。虽然玩家死了可以复生,但是系统帮派的NPC死了,就不再刷出,明教在江南的组织,基本上全被破坏。因为有大批的玩家在朝廷以及军队里,所以这也导致了玩家形成两大阵营的对立,此前玩家整体上互帮互助的情况不复。
江湖中,因为明教的重创,各帮派间的平衡被打破,几大系统帮派,开始了互相兼并。李南铭的独尊门,因为逐渐渗透进红花会,所以华山派的弟子也大多卷入到这场风波中,与各门派的玩家弟子在很多方面产生了冲突。
如今的江湖,华山、峨嵋两大门派互争雄长。少林、武当则保持中立。古墓和五岳剑派,倾向华山;而与古墓同在一山的全真派,与崆峒、邙山、天山派、缥缈宫和峨嵋站在一边。其他的门派,则各据一方,当着土皇帝。
如此一来,一年一度的华山论剑,开始出现了大量的死伤。
十七年,华山郭南京死。
十八年,天山唐无忧断臂、少林当磊断腿、武当了云死、华山沈南珍死、邙山肖达死。
十九年,……
……
二十五年,武当了渊重伤,后自杀重生。
……
三十年,华山封南约与峨嵋新秀叶巧巧激战五百回合,才击伤叶巧巧,将她击退,封南约的天下第一高手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三十一年,天山范无乾与古墓段申裳双双重伤,李南铭剑斩峨嵋白婷,崆峒秦勉斩**城。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叹了一口气。这里面有许多人,是和了一一起闯南少林时的伙伴。
苦笑一声,了一把鸽群遣散,在李南铭等人的最后一封信中,了一添上了回复:已出关,莫寻。
抖一抖身上的积尘,了一信步走下闭关石室所在的察龟峰,经过练功台的时候,却发现练功台上冷冷清清的。自从明教逆袭一役之后,练功台上的NPC只有寥寥几个了,而又因为广招玩家弟子,练功台被玩家低辈弟子所占领。练功台上的本门武功熟练度累积速度,比其他地方要快上一些,因此这里常常人满为患。二十年过去,本来应该人越来越多,怎么这里没人,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了一想到。
快步走进三清大殿,张三丰坐在正座上,一旁的低辈NPC弟子施礼道:“师伯。”在场的几个玩家都张大了嘴,怪怪,哪里来的这么一个NPC,平时没见过啊。
还没等了一向张三丰施礼,张三丰就开口道:“了一,你出关了。二十多年不见,你的武功已经步入先天极境了,真是不错。”
了一道:“了一给太师祖请安,太师祖身体安康,了一不甚欣喜。了一能有今日的成就,源于当年襄阳太师祖的教诲。”当年了一初进先天,张三丰身负重伤,功力全失,忆及张三丰在大殿前一战的雄姿,只觉得他很厉害。但如今一见,张三丰已经走到了天人之境的尽头,完完全全的返璞归真,就差最后破碎虚空那一步。若非了一曾经进入过天人之境,对空间元气异常敏感,又和张三丰同样练就太极神功,他根本就不能对张三丰和整个大殿浑然一体的状态作出感应。
张三丰道:“起来吧。这次出关,你准备做些什么?”
了一道:“我现今在先天极境上止步不前,难以进入天人之境,因此我想出门历练一番,增广些见识。”
张三丰道:“正该如此,今华山松桧峰有华山论剑,了谦也去了,你过去照应一下。”
了一稽首道:“了一知道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了一就此退下。”
张三丰道:“去吧,记得一百零八年之后,回武当一次。”
“一百零八年?”了一奇道,“难道?”
张三丰点头道:“正如你所想,今日之后,我交待完,就去后山闭关,希望百年后能得成正果。”然后张三丰从腰间解下一柄剑,丢给了一道:“这柄真武剑,你就拿去吧。武当以后,你就多照顾一下。”
了一双手接过真武剑,珍而重之地挂在腰间,走出大殿。这真武剑剑鞘铜绿斑斓,以铜丝嵌着真武两个篆文。
张三丰忽然道:“依你的性子,难为你了。”
了一停住回头道:“了一永生不忘武当的大恩。”
张三丰叹道:“我担心的就是你会执著,该放手时就放手。”
了一低头默然,随后道:“了一受教了。”走出殿外。
背后,张三丰的声音传来:“把远桥叫过来。”
从地理上来看,华山在武当山的正北方,但是两地直线距离上是连绵的荒山野岭,因此从武当去华山,通常是取道襄阳,由宛入洛,穿虎牢而至华山。以了一今日的武功,天下虽大,已无处不可去,但仍然不愿意翻山越岭,直线前往华山。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越是有强大无比的NPC,万一闯到了某个隐藏门派的老巢,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地追杀,想想就让人汗毛竖起,还是安安分分地走大路的好。
自从二十年前,武当派助郭靖守襄阳城以来,武当派弟子的习武任务,有很多是帮助襄阳守军的,两边的关系十分密切。从一个守门的NPC师侄口中,了一知道襄阳城下战云正浓,忽必烈所帅蒙古军虽然屡遭挫折,但是犹未退兵。于是了一选择入汉中,过子午谷,经长安前往华山的路线。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直到真正走在蜀道之上,了一方知,太白此言诚不欺人。青山碧水,怪石嶙峋,半山之中,上不着天,下不接水,就在悬崖绝壁间,先民开凿石孔,在孔中嵌入木梁,梁上再铺木板而成栈道。人走在栈道之上,一边是岩石凹凸的崖壁,一边是直落千仞的山崖,山风吹来,劲疾凛冽,直欲把人吹下深渊,低头俯视,涧水滔滔,激石起落。
了一听着水声,望着猿猴在崖上纵跃,缓缓前行。突然,他心生感应,恋恋不舍地放弃了苍山风景,向身前望去,拐角处,一个白衣女子,悄无声息地,转了过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
一袭雪白的素纱,把无限姣好的身躯掩住,明明什么都没有露出,了一却感到她的身段优美,惹人浮想。几根飘带,绕臂兜颈,在山风的吹拂下,直让人有御风飞行的错觉。了一顿时生出想要一睹芳容的念头。
察觉到这个念头,了一顿时一惊,多年的苦修,他道心坚毅,原非寻常事物所能打动,直觉的,了一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女子似缓实快地,就和了一照了个对面。了一就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就一片空白。
明眸皓齿、黛眉挺鼻,面色如玉,发飘如涛。了一觉得,无论用什么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此女。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用在这个女子的身上,直让人觉得是在亵渎她。此女当非人间有,一世能得几回逢?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源自《诗经》的绝代名句,方略略能把她的美貌形容。
了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她错身而过的,他的头,随着女子脚步的前进而转动。
那女子丝毫没有为了一的失礼而发怒或是害羞,在走到了一背后的时候,她回顾了一,了一正半转着身子,犹自呆呆地盯着她不放。
于是,她掩嘴噗嗤一声,轻轻一笑。
了一顿时觉得天下的鲜花,都在此刻绽放,仙容如斯,拜其裙下,死又何憾?
不自觉地,了一转过身子,举步就要跟着女子而去。方抬起步,了一脸上,渗出了汗水。下意识的,了一本能地抗拒跟随女子的念头。这是他的本性,永远都不肯屈从于人。然后,了一恢复了理智,满头大汗,像是与强敌剧斗千百招似的。
了一再一次打量起这个女子,差点还是要心神失守,只是,当他往女子的下盘看去时,他满脸已经只剩下了警惕的神色。
那女子的双脚,赫然是**着的。白衣赤足,不是阴癸派婠婠,还有何人?
见到了一脱出了她的引诱,婠婠眉头一皱,就要开口。
了一差点就要扑上前去,把她搂在怀里,为她解愁。心中直呼,妖女厉害,他狠下心来,扭头就跑。
婠婠是看走了眼。了一武功大成,渐入返璞归真之境,加上他身上道袍破烂,腰间长剑古旧,婠婠乍一眼看去,并未意识到了一是个先天级数的高手。直到了一突然警醒,运起轻功逃跑,婠婠才察觉她方才是对多么可怕的一个高手在施展媚力――她练媚功都没用。看了一的身法飘逸,不带丝毫火气,她这才懊悔竟然放过了这么好的一个俘虏。
婠婠身子一动,就闪到方才转弯的地方,望着了一远去的背影,惊呼道:“跑得真快,真有趣的人哩!”然后衣衫飘动,跟着了一追了下去。栈道之上,别无岔路,她不愁了一跑掉。像了一这样,武功修为高得惊人,而心神修为却远远不及的小道士,可真是难得一见的有趣人物呵!
了一一气跑出三里路,放缓脚步,向后看去,道:“还好,她没追来。”
“呵呵,是么?”婠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了一闻声望去,吓得魂灵几乎不能附体,脚下发力,又箭一般蹿了出去。
“还跑!”婠婠娇笑声紧贴着了一的脑后传来,“看你能跑到几时?”
了一默不作声,全身内力,除了供应277级梯云纵的每30秒831点内力,全力转化在敏捷属性上。自他内功大成,他还从来没有动用全部内力转化在某个单一的属性上,当他内力运转到极限,敏捷竟然达到了400,就像一阵风般,刮过了栈道。
婠婠见了一的速度越提越高,渐渐地把她甩开了,好胜心起,同样把天魔功发挥到极限,全力追赶了一。
两人的先天敏捷属性,是婠婠超过了一有100以上,而婠婠的内功天魔功的等级却仅有二百五十多,在转化后,就比了一高不上多少。但是了一的轻功比婠婠的在速度上快了不少,他的轻功毕竟是梯云纵加上葵花宝典修正后的绝顶轻功,两边一扯,了一的速度略快于婠婠。
两人一追一逃,小半天里就跑出百里,渐渐地,了一领先了婠婠半里路。婠婠叫道:“小道士,慢点跑,我们先歇息一下如何?”
信你就有鬼了!了一一言不发,埋头狠跑。
婠婠见了,作势停下休息,一看了一还在跑,啐了一口,继续二人马拉松。
了一正跑着,前头突然看见一个书生向这边走来。他年纪不大,手里拿着把扇子,只是面色发青,似乎是受了些许内伤。见了一飞奔过来,书生扇子一合,作势防备。
了一知他起了误会,开口道:“朋友,在下无恶意,后有妖女追赶,恳请阁下让个路。”
书生让到一旁,依然防备着了一,随口问道:“那追你的人是谁?”
了一道:“阴癸派婠婠,你等一会,她马上就到。”
书生脸色立刻煞白,忙道:“等等我。”
他起步晚了,堪堪把速度提到极限时,回头一看,一条白影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个方向追来,怪叫一声,书生同了一一样,埋头跑路。
了一方跑开一里路,平日里人迹罕至的栈道上,又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俊秀轩昂的年轻人,正赤手空拳地和一个手持奇门兵器独脚铜人大汉对峙。
了一放慢脚步,大声道:“前面两位,让个路给个方便!”
青年迟疑了一下,退步让开,而大汉却也让开,但在了一经过时,铜人猛然击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了一见大汉凶恶,青年也是个高手,扣下两成功力,以备不时。见这独脚铜人砸来,了一功聚指间,一道如梦似幻的光影从手上伸出,宛若长剑。
了一轻喝道:“去!”光影撞在独脚铜人身上,轰然击出一个浅坑。大汉的铜人拿捏不住,脱手飞出,他惊疑地道:“剑罡!”眼看铜人在岩壁上撞了一下,就要弹出栈道掉到深涧之中,大汉飞身把铜人接了,而如此一来,了一已经冲了过去。
大汉骂骂咧咧地落到地上,又一条人影窜来,正是那手持扇子的书生。
青年见他脸色一变,摆开架式,而书生根本不看他,径自越过了他。
大汉手起铜人落,书生扇子一搭一甩,大汉的铜人再次脱手,落在地上。
书生趁此机会,一溜烟地走了。
大汉和青年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身后又来了第三个人。
……
了一一路狂奔,日落前已经来到了栈道尽头。
只见这里又有一男一女正在相持。
一名男子虎踞栈道尽头的出口,一手摇扇,一手扶腰。
了一一眼望去,脱口就道:“哎?兄台怎么跑得这么快,我都还没看见你怎么就到我前边去了。”
这男子愕然,随即笑道:“这位道兄,莫不是在栈道里见到了与我同样打扮之人?”
了一仔细一认道:“是了,你比他年轻一些。不过你们装束相同,还真容易搞错。”
男子道:“在下庄梦蝶,道兄在栈道里所见之人当是在下恩师侯希白。”
了一道:“原来是花间派嫡传,在下武当了一,失敬。这位是?”了一指着女子。
庄梦蝶道:“这位是……”
女子道:“不要你说,我是唐门唐冰月,了一道兄来帮小女子一个忙,帮我拖住这个讨厌鬼!”
庄梦蝶道:“冰月小姐,在下对你可是真心的。”
唐冰月道:“讨厌鬼,你给我闪开,我还要去看华山论剑呢!”
庄梦蝶道:“只要你答应不把我甩了,我就让路。”
唐冰月道:“了一大侠你看到了,这个登徒子对我纠缠不放,欺负我这个弱女子,你可要行侠仗义啊!”
庄梦蝶闻言好悬没摔倒,吃惊地道:“你也算弱女子?天下男人就都不活了。了一兄不要被她骗了,她的暗器传自天下第一的唐门,另外还是四大名捕中无情大捕头的嫡传弟子,轻功已经练成了流风所及,这个连她师傅都没练成啊!”
了一吃了一惊,问道:“可是那传说中可以虚空飘动的天级轻功?”
唐冰月道:“人家哪有这么厉害?凌空飞渡要到200级满级才可以,人家还没练成呢!哎,我警告你,你不要过来。”
庄梦蝶退后两步道:“冰妹,我没有恶意。”
唐冰月娇嗔道:“谁允许你叫我冰妹的?”
庄梦蝶连忙道:“冰月你要体谅我一片真心啊。”
了一道:“你们两位僵持在这里算个什么事嘛!我也是去华山论剑看热闹的,你们好心放我过去吧。”
唐冰月道:“那就和我一起,把这坏蛋打退了。”
了一道:“后面马上阴癸派的妖女婠婠就要追过来了,我就是被她撵得一天就跑了三百里。我看我们还是一起跑路吧。什么事到华山再说。”
庄梦蝶和唐冰月闻言都变了脸色。
庄梦蝶道:“只要冰月答应不卸磨杀驴把我甩了,我就让路。”
唐冰月道:“只要他答应不碰我,我可以容忍他跟在我身边。”
了一道:“这不是得了,大家一起跑啊!”
于是,当夜夜晚,星斗满天。
长安古道上,三条人影在赶路,不时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你给我滚开点!
――哇呀!你在地上丢什么东西?
――啊~~你们闹归闹,别扎我的脚底板~~
了一、庄梦蝶和唐冰月三人,日夜兼程,只一日夜就来到了华山之下。唐冰月自称尚未练完的流风所及,让了一大开眼界。虽然还未达到凌虚飞渡的境界,唐冰月的轻功在赶路上丝毫不慢于了一,这还好说是唐冰月的敏捷高过了一许多――话说回来,好像是个人,他(她)的力量、敏捷和控制就比了一高――可怕的是流风所及这门轻功,使唐冰月在骤然改变移动方向时没有任何先兆。
要知道,一般人举手投足,总有预先移动重心的动作,高手能通过一些细小的诸如沉肩、摆手之类的动作来预判敌手下一步的招数。虽然达到先天境界的高手能刻意地消除这些细小的动作,但是在平时能够自然地消除它的武功,了一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庄梦蝶的轻功身法虽然没有唐冰月那般优美自然,但也是一等一的绝学,在对战时的功效,丝毫不差于唐冰月的流风所及。了一问过之后,方知这是邪王石之轩的成名绝学幻魔身法。
三人赶路时,都没有使用内力转化敏捷来赶路,虽然庄、唐二人不停地打斗,但是仍然和了一一起跑了个不相上下。从这就可以看出,庄、唐两人的轻功并不如了一。一则是等级上的差距,两人的轻功都没到大成,而了一的梯云纵(改)已经将近300级了;二则是了一的轻功明显是针对自己敏捷低的弱点而修正过的,而庄、唐两人的还是原版的师门轻功,他们两人并不能发挥出本身所学的全部效力。
了一一边看着庄梦蝶和唐冰月两人赶路时不忘打闹的好戏,一边把二人的身法变化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不断地模拟。若是有朝一日,了一要和这两个人对上,又或是和他们的同门对上,那就预先有了对策。
自古华山为五岳之一,有“自古华山一条路”的谚语。西岳华山坐落在陕西华阴,北瞰黄河,南牵秦岭,因“远而望之若花状”而得此名。又因其西临少华山,故又有太华山之称。
华山之上,多有奇峰峻岭、幽谷险道、灵泉古洞、趣石秀木、祠庙宫观。华山之美在于险峻,以风光幽静,山谷青翠,鸟语花香,流泉垂挂,在五岳之中独树一帜,令人心旷神怡。
相传北宋开国之君赵匡胤曾与陈抟老祖对弈,结果将整座华山输予了他,有自古华山不纳粮之说。武林中,华山剑派作为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派,几乎占据了整个华山。除了中峰玉女为掌门岳不群所居,鲜于通、宁不凡、穆人清等大小派系则分居于西峰莲花、东峰朝阳、北峰云台和南峰落雁之上。
武林盛会华山论剑的所在地,自然不能在华山派内,而东峰旁的石楼峰离华山派要地颇近,因此也为华山派所占据。只有南峰旁的松桧,尚属无主之地,有心人便在峰顶白帝祠旁,另建了一座论剑台,作为华山论剑的场地。
落雁峰名称的来由,传说是因为回归大雁常在这里落下歇息。峰顶最高处就是华山极顶,登山人都以能攀上绝顶而引以为豪。松桧峰稍低于落雁峰,而面积略比落雁峰大。峰顶乔松巨桧参天蔽日,因而叫松桧峰。峰上的白帝祠,又名金天宫,是华山神金天少昊的主庙。因庙内主殿屋顶覆以铁瓦,也有称其铁瓦殿的。
华山虽险,在身负轻功的武林人眼中,却也不难攀登,用不上一个时辰,了一三人,便从山脚爬上了山顶,来到白帝祠前。
只见山顶上已经聚集了数千人,分作四群,各在一边。场中有两个人正在比斗。了一看着两人的招式,眉头就是一皱。多年前,了一曾经旁观过华山论剑,那时的比武,并不是这样的。了一仍然清楚地记得,当年封南约战败秦勉,满脸俱是欢欣之色,其他人比武也是点到即止,少有见血的。可如今,场中的两人分明是在作拼死厮杀,仿佛对面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们脚下的石坛,处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干涸血色,显示着无数的英雄好汉,曾在这里喋血当场。
走近了些,靠近上山正路的是一些无门派或是小门派的江湖人物,了一甚至看不出,这些人身上的门派标识是来自于哪里。
这些人的对面,是以少林和武当弟子为主,光头和道袍,是极好认的,往两边看看,了一明白这个阵营是武林中两大阵营外的中立门派。
左边,是华山、古墓等派,他们的前排放着几个座位,了一运功看去,李南铭、云南枫、段申裳几人,都是认得的。
右边,是峨嵋、全真、崆峒、天山各派,声势上不弱于华山等五岳剑派。同样前排放着几个座位,秦勉、范无乾等几人,也是了一熟悉的人。
场中正在激斗的二人,是古墓派莫非烟和使着峨嵋剑法的女子。了一带着唐冰月、庄梦蝶走进江湖人物所在的人群,唐冰月问道:“那两个女的是谁?好漂亮的武功,不比我差。”
了一答道:“那个使用大剑的是古墓派的莫非烟,旁边那个峨嵋派的我不认识。”
唐冰月转头问庄梦蝶道:“小碟子,你知道吗?”
庄梦蝶苦着脸道:“这个我哪里知道!我和你不都是刚刚出川,怎么会认识她们,还有不要叫我小碟子!”
唐冰月给了他一个“就知道你答不出”的眼色,轻哼了一声,道:“她们两个的打法好奇怪,一个凶横凌厉,专走险招,哪里是女子剑法的招数?那一个更是古怪,居然举起那么大一柄剑,连招式都是以拍、砸为主。啧啧,还是本姑娘动手最漂亮,你说是不是啊,小碟子?”
庄梦蝶一副于我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小鸡啄米点头道:“是,是。”
正说话间,场中形势发生了变化。
莫非烟单手运剑,另一手把古墓派的标志性兵器白带金铃使了出来,两般兵器,一个极重,一个极轻,顿时让峨嵋派的女子穷于应付,华山古墓一边的人顿时喝彩声震天响起。
庄梦蝶道:“呀!原来还有这么一手,轻重随心,难道是练到了两极归一的境界?不好对付,不好对付。”
了一叹道:“莫非烟怕是要输。”
唐冰月道:“了一道兄,你这话有些不对,我看是那莫非烟占了上风,马上就要获胜。”
了一摇头道:“如果是我,像她那样打,应该能获胜,但是,”了一停顿了一下,继续解说道,“她们古墓派根本不是以内力见长的。本来重剑剑法已然极端耗费内力,她现在同时运用双手互搏心法来使用另一个武功,威力固然大增,但是消耗也增大了很多,绝对不可能持久。她现在肯定已经用上了全力,想要一举击溃她的对手。方才,她其实已经渐渐地把那个峨嵋派的逼得难以招架,不断地靠聚气发力来瓦解她的进攻,只要她保持这种局势,就是她的对手还有其他后招,都难以应付,早晚落败。但是她心中急切急,想要早些打败那个峨嵋派的,先于她变招,这样如果那人能撑过这轮猛攻,莫非烟将抵挡不住她的反击。”
唐冰月不服气地道:“那也要那个女子能够撑下啊,我看莫非烟不出十招就能取胜。”
了一道:“那女子既然是峨嵋门下,所学当是峨嵋九阳功。九阳功素以内力悠长、愈压愈强著称,这女子武功不在莫非烟之下,又未曾使用过绝招,内力当不会不济。你再看她不拿剑的那只手,莫非烟的金铃好像被她一指便偏开,我猜那是弹指神通。其实,独孤九剑的重剑剑法终究不是古墓派的嫡传,和玉女心经的内功并不能丝丝入扣,莫非烟要是用双手互搏使动玉女剑法和全真剑法,她该早就胜了。”
这时,三人身边的一个白衣人回头对了一一抱拳道:“在下雪山派谢可洋,道兄方才的一番言论十分精辟,可洋佩服。但是我看三位都不是经常在江湖中走动的吧。古墓派因为和全真派交恶,所以全真-玉女素心剑阵从没有人能够练成。而那峨嵋派的女子是峨嵋派的大师姐林雁,以一手弹指神通和玉箫剑法成名,她的确到现在尚未尽全力。不过我看那莫非烟就是要抢在林雁使出玉箫剑法前击败她,所以用了重剑剑法和金铃白带抢攻。在我看来,胜负尚未可知。”
话音刚落,场上再次风云突变。
林雁清啸一声,在莫非烟的剑影铃声之间,进手反击。只见她硬受了一记金铃打**,左手连弹,当当的声音清越地传遍全场,莫非烟的重剑竟然被她弹动,不由自主地门户大开。林雁长剑指向莫非烟咽喉,急进;莫非烟脚尖点地,急退。本来应该莫非烟的轻功要高于林雁,可是重剑在手,略微影响了她的速度。莫非烟也想到了这一点,重剑撒手,白带再飘,可是林雁手指一弹,莫非烟的金铃又被弹开。
两人一进一退,转眼间就绕了全场一圈,莫非烟始终没有摆脱林雁,林雁长剑离她的咽喉越来越近。
“莫非烟要败了,这样下去只要她一口气提不上来,速度降下,就是立死之局。”庄梦蝶道。
“不。”了一的意见总是和他人不同,他说道:“莫非烟是有意地保持着这个距离,虽然场面上难看了一点,但是这么下去,林雁内力消耗比她快,胜的该是她,就看林雁能不能醒悟了。”
可是,莫非烟打的还是速战速决的主意。只见她冲林雁冷笑道:“去死吧!”一直随意飘拂的白带向林雁的面门打去。
林雁道:“没用的。”手指一弹,又是一记弹指神通。
岂料这次,莫非烟的带子直接变向,向地上飘去。
林雁眼角一瞟,暗道不好,莫非烟长笑道:“晚了!”
地上莫非烟的重剑正斜插着,带子在柄上一卷,把剑提起,从侧翼砸向林雁。同时,莫非烟左手一扬,喝道:“着!”
了一顿足叹道:“哎!要遭,暗器不是这么用的。”
林雁两面受敌,丝毫不乱,长剑平摆,以剑脊靠着自己,生生吃了重剑一下,然后根本不避暗器,扑向莫非烟。
重剑终究是带子牵着,威力大减,而暗器靠得是毒,林雁两处受伤,却依然保持了战斗力。她运足峨嵋九阳功,一掌拍出,莫非烟单掌迎去,哪里抵敌得住,左手被震开,被林雁当胸拍了一记佛光普照。
莫非烟挨了这掌,口吐鲜血,倒地不起。林雁还想再补一下,银针毒发,晃了两下,同样摔倒在地。
两个阵营各扑出一人,把各自的的伤者抱回,然后少林派当普走到场中,高声道:“第二十三场,峨嵋派林雁对古墓派莫非烟,平手。因为本场二人都不能再战,擂主无人,下一场哪两位英雄上台?”
了一就感到身边风声一起,一人飘出,正是唐冰月。
唐冰月笑意盈盈地来到场中,两边各看一眼,扬声道:“你们哪个上来陪本姑娘练镖?”
一片肃静,四下无声。秋风吹过,叶落可听。
唐冰月清脆的声音在松桧峰顶飘荡:“怎么没人上来啊?难道是怕了本姑娘了?”
峨嵋派的装束是灰布道袍,而古墓派则例行白衣,林雁和莫非烟虽然漂亮,一个表情严肃,另一个一脸冷漠,都不是那种让人亲近的风格。而唐冰月则是另一种类型,她上身紫色对襟窄袖袄,下面拖着浅黄色的多褶纱裙,头上一根黄金凤凰簪在日光下闪闪发光。佛要金装,人靠衣装,唐冰月浅笑四顾的样子,似乎更能吸引人们的眼球。
短暂的肃静之后,四下人群中有人纷纷喝彩道:“仙女啊!”
庄梦蝶嘟囔道:“什么仙女,纯粹一个小魔女。”
声音虽轻,了一功力深厚,却是听到了,奇道:“那你怎么还紧追不放啊?”
庄梦蝶白了了一一眼,答道:“整天对着仙女有什么意思,当然是魔女追起来更有意思。”
当普道:“这位女侠,现在我们是华山论剑的武林盛会,依照大会的安排,应该由古墓一方和峨嵋一方再派人出场比试。”
唐冰月道:“哼,我才不管呢,既然我上来了,要我下去只有把我打下去,是你来?”
“师兄,这个小丫头就交给我吧。”一个声音传来,当普回头看去,是师侄一礼,点头道:“你小心,这位姑娘的轻功不坏。”然后当普向唐冰月问道:“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出身何派?”
唐冰月问道:“怎么,难道你也想像那边的跟屁虫一样追我?”唐冰月指着庄梦蝶。
场边了一一下就笑了出来,他内功深厚,运起内力转化感知,把唐冰月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庄梦蝶却没有这种修为,问了一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了一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不打击你。”
庄梦蝶道:“你已经打击了我了。”
场中当普窘道:“姑娘别误会,我身为本次盛会的主持人,需要向在场的英雄通报比武者的姓名。”
唐冰月道:“那就告诉你吧,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唐门唐冰月是也。”
当普神色一变,不敢自信地问道:“蜀中唐门?”
唐冰月道:“正是。”
当普深吸了口气,退后两步,扬声道:“下面,第二十四场,由蜀中唐门这么多年来,首位踏入江湖的唐冰月小姐,对阵少林一礼。”
场边就像开了锅似的,这个问:“唐门,你听说过没有?”那个道:“听说是个以暗器为标志的武林世家。”
听到当普说开始以后,一礼双手合十,木棍夹在掌中,低头行了个礼,然后棍子一横,舞出一片棍影。
好~~少林派的门人纷纷喝彩,少林派果然人才辈出,这一礼渊亭岳峙,显示出深厚的功底,颇有大家风范。
了一道:“这一礼不错。”他已经浑然忘记他和一礼尚有过一段交情。
庄梦蝶接口道:“不过他不是冰月的对手。”
场中一礼棍影如山,棍风刬地,把坚硬的土地犁出一条条浅沟。可他愣是练唐冰月的衣带都没有碰到过。唐冰月倏进倏退,就像一片羽毛,在棍影中飘舞,她双手搁在背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任凭一礼的棍子再快再急,也丝毫伤不到她。
一礼一套小夜叉棍法使完,就像是一个人独自在练功似的,他打不到唐冰月,唐冰月却也不反击。
见一礼的棍法又连续使出同样的招式,唐冰月动手了,她双手一扬,两支飞镖往一礼的左右肩膀打去。
一礼撤棍急躲,可唐冰月的暗器太快,就听见噗噗两声,一礼的双肩各中了一镖,木棍撒手。
当普急忙上前道:“第二十四场,唐门唐冰月胜。现唐冰月为擂主,敢问哪位英雄上台挑战?”
只见峨嵋派的阵营里,闪电般射出一人,那人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来到场上,尖声细气地道:“我闵中锋前来领教唐门绝学。”
这闵中锋全身大红,头上一块绣花方巾,看身材相貌却是男子。
庄梦蝶奇道:“这是谁,怎么这个打扮?”
了一道:“全真派的闵中锋,练的是葵花宝典。”
“葵花宝典!”庄梦蝶一想之下,脸色转白,胸腹中像是有什么在翻滚,忙把头低下,不再看场上。
当普道:“第二十五场,唐门唐冰月对全真派闵中锋,现在开始。”
唐冰月从闵中锋一出场,就感觉到一种森冷的压迫从他的身上扩散,等当普一说开始,她立即催动轻功,闪了出去。
闵中锋毫不示弱,来自葵花宝典的内功心法搭上葵花宝典的轻功,身形一动,就已经拦在唐冰月面前。
唐冰月突然一个转折,闵中锋扑了空,手指一弹,一根钢针朝唐冰月刺去。
唐冰月抖手就是一根梅花针,然而半空中一闪,她的梅花针被闵中锋的钢针弹开,唐冰月身子一晃,避开了这一针。
闵中锋双手齐扬,两根钢针悄无声息地射向唐冰月。
唐冰月这次用上了金钱镖,用钱眼把钢针套下,然后反手就是两粒菩提子打向闵中锋。
这两人一般的轻功修为,一般的使用暗器,只见人影翻飞,细小的暗器附上内力光芒四射,叮当之声,不绝如缕。
了一忽然道:“唐冰月要胜了。”
庄梦蝶问道:“你怎么知道?”
了一道:“闵中锋最大的依靠是来自《葵花宝典》的武功。《葵花宝典》我也读过,其精髓就在于一个快字。但是和唐冰月比起来,他的速度快得有限,而转折之时却不如唐冰月,两人的轻功身法总体看来是半斤八两。但是唐冰月是专门练暗器的,而闵中锋在这方面就差了些,虽然他的内力看起来要比唐冰月深厚,足以克制住唐冰月千变万化、层出不穷的暗器,但是,这正是他落败的原因!”
“什么?”庄梦蝶听不明白了。
了一解释道:“葵花宝典内功本身在内力总量方面并不突出,它的优势在于转化敏捷。而闵中锋的内力源自于他原先所学的全真教内家正宗。但是全真派的内功在于缓,在于稳重,与葵花宝典内功正好相反,这样他既要运用葵花宝典内功,又要运用全真内功,时间长了肯定出岔子,你我看着就是。”
果不其然,两人正斗到激烈之时,闵中锋莫名的身子一缓,额角挨了唐冰月一块飞蝗石。
唐冰月欣喜的道:“你败了。”
谁知闵中锋一声怒吼,大声道:“我,我没有败,我不会败!”说着,他竟然冲向唐冰月。
唐冰月两把小飞刀出手,闵中锋不闪不避,受了这两刀,继续前冲。唐冰月足尖点地,飘身后退,一把银针洒了出去。闵中锋仍然不躲,一个劲前冲,他眼睛凸出,面色发赤,显然是走火入魔了。
唐冰月见他恶形恶相的,心中害怕,连绵甩出钢针、铜钱、飞刀、金花……,可是看着满脸嵌着各式各样暗器的闵中锋不但不停下,相反还以更快的速度逼过来,她洒完手中的铁蒺藜,转身就跑,边跑边道:“我不打了,让你赢就是。”
闵中锋闻言哈哈仰天大笑,血流满面,形容可怖,下一刻,他突然全身血如泉涌,再笑两声,全身炸开,变作一团血雾,白光一闪,重生去了。
当普回到场中,看着血染的论剑台,再望望下了台目瞪口呆的唐冰月,开口道:“第二十五场比试,唐冰月认输在先,判负,闵中锋已死,擂主无。下面第二十六场,由场下古墓派、峨嵋派优先上台。”
接着,古墓派和峨嵋派各出一人开始比试,最终古墓派的技高一筹,胜了。然后天山派、武当派、少林派、嵩山派的高手们逐一出场。
而庄梦蝶来到有些傻了的唐冰月身边,牵着她的手,出奇的,唐冰月并没有推开,他于是带着唐冰月,来到场外,找了块大石,用掌风扫去浮土灰尘,让唐冰月坐下,自己在一边好言安慰。
了一不去妨碍他们的两人世界,把跟到他们身旁的人一个个用剑风点住**道,跳上一株大树,运足目力看比武。
经过林雁――莫非烟和唐冰月--闵中锋两战,这些人的比试都有些提不起观众的注意力。一个恒山派的女尼和一个青城派弟子在场中干耗了半个时辰,最终招来一片臭鸡蛋雨。
眼见天色将晚,当普道:“今日的华山论剑到此为止。”
就在这时,两个人攀上松桧峰顶,是一个人搀扶着另一条浑身是血的大汉。这人高声叫道:“李老大,快过来,小荆他快不行了。”
了一就在道口处,转头看去,荆天重伤在身,衣服在背心处好长一条口子,里面的肌肉被白布包着,但还是不断地渗血,边缘全红了。搀着荆天上来的,是久远不见的马全,而马全也是浑身伤痕,受创不轻。
了一飞身下树,向两人投去。二十多年不见,交情仍在,他不能眼看着他们伤成这样却无动于衷。
马全只一眨眼,身前便已经站着一个人,他定睛一看,方认出是了一,便一把抓住了一,焦急地道:“万哥,快救救小荆。”
了一见他声音沙哑,在按住荆天命门**的同时,亦伸手握住马全的手,输入内力,皱眉道:“你伤得不轻,服下它。”了一掏出一个白净瓷瓶,拔了塞子,倒出两粒黄澄澄的丹药,一枚递给马全,一枚塞入荆天口中,然后道:“快点运功化药。”他脚尖点地,带着两人向李南铭所在之处飞去。马全伤势颇重,刚才一声没几个人听见,了一又扬声道:“李南铭,快过来,荆天和马全出事了。”
这一声叫的,声音不响,但无论远近,是否在交谈,都听得真真切切,仿佛就有人贴着耳朵般说话。场中的有识之士纷纷变了脸色,而尤以峨嵋派一方尤甚,来人明显是属于李南铭一方的绝顶高手。

李南铭听得真切,脱离人群往了一这边飞来。
了一把马全往李南铭一推道:“我已经喂了他一粒抱元丹,你快帮他运气。”
李南铭回头对跟过来的段申裳道:“帮我照应一下,我和了一兄现先帮他们疗伤。”
段申裳招呼华山古墓两派的高手围成一圈,保护着四人。
此刻,山下陆陆续续上来了不少武林人,说是山下来了一支军队,把下山的路给封锁了,原本留在华山派里,明日再出场的封南约带着一群华山弟子,正在和官军交手。
不久,伤势较轻的马全收功,先谢过了了一的丹药,然后说出受伤的原委,他一把抓住李南铭道:“老大,你们要小心,朝廷派出了大批军队,想要收服玩家武林人士。我所在的靖海军,小荆所在的岳家军都在调动之列。”
李南铭色变道:“怎么可能?此前一点消息也没有。”
“起先我们这类中层军官也不知道的,直到我所在的部队和岳家军都调动到了洛阳,这才知道原来是宋元两国联手对付我们玩家武林人。我们被看得很严,有好多人都因为擅发信鸽就斩立决。后来我们串联了军队里的玩家,大家齐心协力,探察出事情的原委,但同时我们就都暴露了。一路过来,我们用尽了所有的钱买信鸽发消息,却都被军队的弓箭射下,除了小荆,其他的二百多名弟兄全部被杀。”马全喘口气道,“我们先逃到了华山派,被封大哥接下,封大哥原想广发武林贴,通知各大门派的玩家弟子。谁知岳不群竟然联合所有的长老,把整个华山一举掌控,许多人当场就被擒下、杀死,只有封大哥等少数人带着我们来到松桧峰下,教我们等受伤的先上来。本来和我俩一起上山的还有洪西丽和霍南英、霍南莹兄妹,可是就在半山腰上,封不平和成不忧突然出现,他们几个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我见荆天伤势太重,来不及放信鸽,就先背着他上来了。”
在场的人听了这个消息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马全所说太是骇人,但应该不是谎话,此刻山上人声减悄,人人都低声细语,山下的喊杀声隐隐传了上来,内功深厚者都听了个清切。
李南铭当即道:“裳儿,你先带几个人下山支援大师兄。”
无数的信鸽向四面八方飞出。
李南铭扬声道:“少林当普兄、武当了谦兄、天山范兄、崆峒秦兄、昆仑莫兄、邙山吴兄、全真方兄、峨嵋叶巧巧姑娘、缥缈宫宋倩姑娘,能否过来一步说话。”李南铭所叫之人,都是本次带队上山的各派首脑、或是说得上话的人。
诸人明白是出了事,都走近了。李南铭和莫非烟以及恒山派大弟子示无、嵩山派第一高手许若林、衡山十大高手之次萧瑟琅、泰山俗家弟子首领辛望站在一起,当普、了谦等中立门派玩家首领站在一起,范无乾、秦勉等峨嵋派系的人又站成一群,三群人鼎足围成一圈。
李南铭把事情一说,然后道:“我想,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恩怨是该做个了断了。很明显,这是我们玩家武林人和NPC朝廷正式开战的信号,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那以后就会受到官府的管制,我想这是我们谁都不想见到的。”
“哼!说得轻巧,那我大师兄的仇怎么办?”抢先发言反对的竟然是李南铭一方的辛望,辛望的大师兄连山道人,去年死在方中敏的剑下。
方中敏哼了一声,并不答话,他清楚,对方阵营最终拍板的,是理智的李南铭。
李南铭举手拦住辛望道:“事有轻重缓急之分,现在以抵抗朝廷大军为先。如果此次我们不把这件事解决了,大家一起重生,还谈什么报仇!”
李南铭道:“这么多年来,我们双方损失都很大,各派十大榜的下面几位年年都要换几个人,可是到头来还是这么个相持的态势,还牵连和好多中立门派的朋友。”
了一走进他们的圈子,来到了谦身后,开口道:“李兄,多年不见,你的口才还是那么好。”
李南铭道:“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而且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
当普道:“正是如此,你的提议往往让人不得不赞同。”
范无乾和秦勉打量了一下了一,齐声问道:“武当了一?”
了一抱拳道:“正是我,范兄秦兄别来无恙乎?我闭关的这些年,怎么这么多老朋友都重生去了?当年那个不是可以为旁人挡刀挨剑的好朋友?”
李南铭、范无乾和秦勉想起当年诸人在南少林并肩作战的情景,一齐赧然。
李南铭叹道:“这些年来,我们做的是有些过火了。”
秦勉道:“原本我可以不下重手的。唉!~”
莫重道:“其实现在罢手却也不晚。这些年我和内子在昆仑山上,看你们打来打去,死伤枕藉,常常叹道‘何必呢’,但是劝你们,你们都杀红了眼,谁也不听。今天了一兄和当普兄都在这里,你们说说,他们这般,是不是有些可笑,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废掉别人的一身武功让他重生呢?大家都是辛辛苦苦一步一个脚印练起来的你们这么做,难道就没有一丝内疚吗?”
莫非烟道:“莫兄骂的好,现在想起,我们这些年做的,确实不对。”
叶巧巧道:“说得好听,我们大师姐中了你的毒针,你先把解药拿来。”
莫非烟掏出一个青瓷瓶,丢给叶巧巧道:“给你。”
叶巧巧一愣,道:“谁知道你给的是不是毒药。”
莫非烟也不怒,说道:“你给林雁服了就知道了。”
一个峨嵋弟子扶着林雁来到近前,正听到这番话,林雁道:“给我,我相信她。”
莫非烟和林雁四目相交,各点了一下头。林雁道:“我们峨嵋和华山、古墓的梁子,今日就算了了。”
李南铭和莫非烟看了一眼,莫非烟点头,李南铭道:“我李南铭,代表华山和古墓,宣布我们两派和峨嵋从此再无怨仇。”
秦勉道:“既然如此,我崆峒派……”范无乾跟着一齐道:“我天山派宣布与华山联盟以往的恩仇一笔勾销。”
当普、了谦和莫重几人商议了一下,道:“我们几派也是这个意思,大家共弃前嫌,过往不究。”
李南铭向辛望等五岳剑派其他几派的首脑看去,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示无、许若林和萧瑟琅纷纷道:“我同意。”
众人看着辛望,辛望无奈地道:“你们都这样了,我还能有别的意见么?我答应不再寻仇。”
李南铭道:“辛兄一向一言九鼎,既然说出口,大家请放心,他一定做得到。”
当普道:“好,大家齐心合力,一起反抗朝廷。”
众人回到各自的同门中,把刚才谈话的精神传达下去。
了一跟着了谦,回到武当派的人群中,了谦一个个帮了一介绍。武当派今日在峰顶的高手尚有10人,除了以前就认识的了出、了立、了暮、扬云和扬贵外,还有一位了字辈的了翰,以及后起之秀扬松、扬涟、南恒与南明。了一和他们一一打过了招呼,就被了谦拉到了一遍,了谦轻声道:“小一,你出关了,这些年看来是大有长进。我且问你:你腰间的真武剑,是怎么一回事?”了谦跟随张三丰走南闯北十余年,对他身边的物品自然是非常地熟悉,对了一腰间的真武剑,怎么可能不一眼就认出?只是他年长持重,这种象征武当掌门的信物突然出现,不便多有声张。
了一道:“这是我下山前,太师祖亲自给我的,你放心。太师祖现在已经传位给宋师祖,准备在后山闭关百年,进取天道。”
了谦道:“太师祖他老人家真是了不起,我跟随他十多年,受益良多。我这就跟他们说去。”
了一拉住他道:“先不要,太师祖是我武当的象征,他闭关这种事不要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去。你忘了二十年前的事了吗?”
了谦道:“是了,我省得。”
下山的山道上传来人声,一名男子的声音远远传来:“李师弟,今天我可是要你庇护了。”
了一眼神一肃,沉声道:“是封南约,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多年前,也是在论剑台前,了一见过封南约一次。至今,封南约的音容仍旧刻在了一的心里,他一耳就听出了发话之人。
天下第一的封南约都受了伤,山下的敌人究竟强到了何种地步?
“师兄,你受了伤?”李南铭迎上前去,问道,“敌人到底是哪些人?”
封南约身边的段申裳答道:“真正的NPC高手不多,领头的是完颜长之和金超岳,不过他们不屑围攻。倒有几个应该是玩家的人比较扎手,封师兄就是被他们合力打伤的。另外还有约两千金兵。”
而封南约刚上峰顶就席地盘坐运气疗伤。
李南铭奇道:“当今玩家的武林高手可以说基本上已经齐聚于此,怎么竟然还有人能伤得了封师兄?难道是五公子?”
段申裳道:“猜的不错,领头的就是血公子。”
了一和了谦也听到了这段对话,了一问道:“这五公子是何许人也?”
了谦道:“五公子大都是近十年新崛起的玩家高手。武功最高的就是刚才他们提到的血公子兰帝,他掌中一柄紫红色的依宵剑,用金蛇剑法,杀人无数,常在南方活动。排名第二的是西方毒公子白驼山的独孤行云,他成名很早,但是足迹向来不出西域,据传他无恶不作,贩卖人口,但是这些仅仅是传言,真相如何,无人知晓。”
了一道:“这毒公子我倒听说过。”
了谦续道:“第三的是影公子杜风流,此人来历不明,久居北方冰雪之地。手中白扇,**白马,肩头巨鹰为其标志。相传此人不用兵器,自创任意、莫名两种腿法,纵横北地。他行踪缥缈,难得在人前出现。第四个的名号为疯公子田四。此人来历同样成疑,行事随心,从不在乎他人毁誉,其手段以卑鄙无耻下流著称。他也是骑一匹白马,手中一杆长枪,在东海一带声名甚著。其行踪飘忽,轻功极高,但属于何门何派,至今尚无人知晓。”
了一见了谦讲到影贱两个公子,就闭口不谈,拉着他问道:“还有一个呢?”
了谦道:“还有一个你我都认识。”
了一奇道:“我俩都认识。难道是我们武当派的?”
了谦拊掌笑道:“正是。他就是了伊师弟,那个和你道号读起来一样的。他现在还俗了,叫胡拉伊,人称义公子。不过自从一年前他去了高昌迷宫,就再没有消息传回来。”说完,了谦叹了一声。
李南铭的声音传来:“这松桧峰之巅,虽有泉水,但山上将近3000人,绝对难以支撑。况且,两国朝廷同时发动军队,目标绝非仅仅我们参加华山论剑的人,想必各地帮会驻地已在朝廷的威胁之下。我们这些帮会首脑在这里,大家肯定担心各自帮会里的情况,可我们不能就这么冲下去。军队有强弓硬弩,贸贸然冲下去只是送死。我们现在在山上的人,论武功,论人数,都胜过山下的官军,但是我们的武器装备都不适合军阵。为此,我们必须想出一个对策,不然就会被困在山上,就是朝廷不来攻打,我们在各地的帮会组织也会遭到极大的破坏。那么,请各派派代表来这边商议一下。”
“商议,就不必了。”一个嚣张的声音从上山的道口传来。
众人望去,一人身着紫色盔甲,骑着白马,扛着一杆长枪,一脸奸笑地冒了个头。
天!山道这么陡,他怎么把这马弄上山的?
就见这人骑在马上,猛然间转头朝下面喊道:“靠!再加把力,四爷就剩下这最后两级了。”
山顶众人议论纷纷,有识之士就道:“这人就是田四。”
“什么,他就是疯公子田四?看他这样,真相上去扁他两拳。”某甲道。
“就是,就是,我看他就不爽。”某乙附和道。
随着几声号子,田四和他的马一颤颤地提高,然后,四个军士,一人抬着马的一个蹄子,把田四连人带马送上了山顶。
田四疯癫地朝后面笑道:“你看,我四爷就把马带上山了,骑兵到哪里都是骑兵,没了马那就是步兵。”
紧跟着田四,一条人影晃晃悠悠的上了山,他一脸迷茫,双目空洞,一手把着一柄奇异的紫色长剑。
“是血公子兰帝!”当即就有人认出了这凶名极盛的高手。
跟着五方公子中的两人,几个形容各异的人带着大批的官军,出现在山顶。
“该死!”李南铭顿足道,“五岳剑派、古墓派的弟子随我把这些官军赶下山去!不要让他们动用弓箭!”
官军中一名手持绿色短棍的人把短棍一指,道:“上!”
官军的人数较少,但实力很强。他们五人一组,长短兵器兼备,组成一个个小阵,寻常的玩家高手,纵然武功高于他们,和他们交手的刹那,也难以抵挡住接连攻来的数般兵器,一触即退,有不少身上都留下了多道伤痕。武功稍高的,陷入一个个小阵中,抵挡了两下,被四面八方攻上的刀枪所击杀。
几乎一个照面,玩家倒下了二三十人,而官军只有寥寥几个小阵丧失了人手,调配一下又恢复了战斗力。
这就是战阵杀法的厉害之处。
李南铭脸色铁青,方才若非段申裳用飘带把他拎出,他怕是就要陷在阵里,至死方休。“平均武功在150级以上的人上,不到的退下。”李南铭道。
各派高手见了这个结果,都吃了一惊,华山玩家弟子的平均实力是天下有数的,居然刚刚交战就折损了这么许多,于是,只有在十大之列的人加入到抵抗官军的人群中。
武当派这边,了谦先把南字辈的弟子劝住了,和了出、了立、了暮、了翰、扬云和扬贵六人组了一个完整的真武七截阵,加入战团。扬松和扬涟,则跟在了一身后。扬松使用的武功是降级的太极剑,架势中规中矩,约有180级左右。扬涟是张翠山的一脉,一手铁钩锁拿兵器,一手判官铁笔点人耳目,虎虎生风。
了一的双木剑上剑芒暴涨,虽然他已经能够发出更为凝实、威力更大的剑罡,但是乱军之中,这种强力手法还是不用为上。
有了一开路,这三人短短时间里,就击破了三伍官军。了一的实力,比一般人强得太多,官军的长枪铁剑,一伸到他身边,就被他的剑式引到一边,撞在友军的兵器上,或是被他的剑芒削断。扬松和扬涟就趁机递上三般兵器。按照这个法子,三人迅速打倒了两伍官军,但第三伍官军就学乖了,把攻击的方向放在了一身后的二扬身上,只有一个人用着虚招,牵制了一。了一岂会让他们得逞,剑芒脱剑散出,叮当响过,又毁了两杆长枪。
这伍官军,兵器断了,立即后退,补上来两伍全用长枪的,乱枪搠了一。了一一发狠,双剑爆开,正面的官军立刻倒下了七八个,还搅乱了附近几个小阵。了一反手又取出两柄备用的木剑,虎吼一声,冲入官军堆里。二扬对看了一眼,被了一的武功吓着了。迟了一步,立即被填补缺口的官军封回了阵外。
了一把功力发挥到极处,敏捷催到了200,周游于各个小阵之间。他双剑挥动,却如同八臂哪吒,各阵官军一个不防,就被他一剑点在要害,破了小阵。
剑光到处,了一清开三丈方圆,跃至一丈来高,放眼全场,场中的高手都结队厮杀。
李南铭和段申裳二人,背靠着背,竟是由金超岳亲自对付他们。但这两人联手已久,虽然被金超岳逼得落在下风,却一时间没有危险。
血公子兰帝一人抵住了谦所带的真武七截阵,而疯公子田四仗着高头大马,长枪以极快的速度连刺,一人压制住叶巧巧和秦勉两大高手。
莫重夫妇二人并肩对敌,他的对面只有一个人,赤手空拳的一个人。这人脚步不动,双拳鲜花盛开地变换着各种手印,硬生生的阻挡住昆仑派两仪剑阵。
范无乾与几个同门则受困于三个小阵,他们的大须弥剑法最擅于防守,倒也没有性命之忧。
另有一人,以极高明的轻功,突破了玩家一方的防线,冲向后面受伤的封南约等人,当普和当豪联手,却仍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时不时的击倒旁人。被他击倒的人一个个委顿在地,抖抖簌簌,似乎是中了某种极为厉害的阴寒掌力。
熟悉的人中,有危险的是唐冰月和庄梦蝶二人,就在了一左侧不远处,隔着两个小阵。不知何时,唐冰月也加入到战圈。可是她没有同门照顾,不自觉地被引入了几个小阵之间。庄梦蝶扑了进去,却只是把一人立即败亡变成了两人晚些死亡。他们的轻功虽然神妙,但是在包围中施展不开,两人身上,已经挂彩了。
了一传声道:“你们撑着点,我马上就来。”他内力催运到剑上,剑罡在傍晚的山顶如日中天地升起,庞大的气压带起旋风,把十丈范围内的人吹得脚步不稳。
剑上的内力积攒到顶点,了一慢慢地挽剑横扫,淡红色的剑罡划过三丈的距离,随着了一的前进,切断所有拦在了一身前的人、或者物。
了一慢步走到唐冰月和庄梦蝶的身旁道:“跟我走,帮我看着后面,我这样可撑不了多久。”
了一的爆发被官军的将领完颜长之看在眼里,他腾身而起,转眼间身形越过数个官军组阵,来到了一三人身后,唐冰月和庄梦蝶和他的绿色棒子硬碰两下,一齐受了内伤。那棒子却是翡翠一般碧绿晶莹的竹杖,唐冰月的暗器被他竹杖一挥,铮铮若中金石,纷纷弹开。
在了一把拦在他们面前,阻挡他们回归本阵的官军肃清的同时,他背后的唐冰月痛哼一声,被完颜长之点中肋下一处**道,真气一滞,眼见完颜长之的绿竹杖又打下,庄梦蝶幻魔身法运起,闪身拦在唐冰月身前。完颜长之一杖点在庄梦蝶的左拳上,庄梦蝶张口一嘴鲜血喷出,被这杖把他和唐冰月一齐打飞,跌出三丈不分敌我撞倒了七八个人,可见完颜长之这看似轻飘的一杖实则是重若泰山。
了一大惊,回剑迎向完颜长之,完颜长之聚起功力,绿竹杖上青气窜起,两股绝大的内力交击在一起。只听得轰的一声,了一被这股大力震得退出十来步,两柄木剑一齐粉碎。他抬头向对面望去,完颜长之跌入一群官军里,压翻了一排人。
完颜长之站起身来,口角溢血,不能自信地看着了一,了一内力的雄厚,出乎他的意料。他发令道:“撤退。”
田四听到了,马上调转马头,飞也似的抢在了下山道口,把马举起,让马骑着下了山。
和当普等人相斗的那人抽身返回,却因为冲得太深,被包围了,急得大叫道:“完颜长官、金大师,兰帝、田四、徐孤鸿,你们不能把我一个人留下啊!”
和莫重夫妇相斗那人本已撤退,听见他的喊声,反身用一种极为怪异,宛如飞鸟的轻功闯到他的身边,道:“王胜,我带你出去。”
王胜道:“还是徐大哥好,你瞧那田四贱人我-%^#¥的!啊~~~”徐孤鸿把王胜一把丢出。王胜发出一声悠长的惨叫,让人佩服起他内功不同凡响。
徐孤鸿在几个人的脑袋点了几下,飞回到官军丛中。
远处,莫非烟和林雁坐在一处,色变道:“此人轻功如此高明,不下我古墓嫡传,究竟是何来历?”
李南铭扬声道:“大伙再接再厉,冲下山去。”
天际,日薄西山,残阳如血,一直染到了苍茫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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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去远,霞碧至单衣。
枯叶随风落,秋寒沁骨来。
山空归倦鸟,心净发幽思。
袅袅炊烟起,危居入暮迟。
昔人有五律一首,其末云:危居入暮迟。
却说松桧峰顶,一众参加华山论剑的高手,从山顶往下杀,没走几步,眼前突然就暗下,从黄昏直接跳到夜里。其直接导致抢先冲到下面的人,除了李南铭等有数的高手,被断后的兰帝、徐孤鸿和王胜各带着一伍官兵,杀了个回马枪,砍了个血流成河。
等了一在峰顶,帮着庄梦蝶和唐冰月平复下浮动的血气、安抚好内伤,下山见到李南铭时,李南铭被段申裳按在半山的一块大石上,正包扎着肩头。李南铭肋下、肩头都受了伤,深可见骨,而他的腹部缠着厚厚的布带,看样子这处也伤得不轻。
了一讶道:“完颜长之受了内伤,金超岳在保护他,兰帝等人和你在伯仲之间,你怎么伤成这样?”
李南铭指着下山的路道:“这山太陡,从旁边下去一不留神就会失足滚下去摔死。铺着台阶的路又被封住,他们用的是长枪,我们大多数人用的是剑,现在只能靠着人海战术,中间夹杂着高手用剑芒,一步步杀下去。”
了一皱眉道:“这么打会伤亡很大,而且难以持久。要是对方的高手混在官兵里突袭,我们的人要吃大亏的。”
话音刚落,山道上两方交锋之处,一人呼呼喝喝地突然从官军中杀出,他背上背着一杆长枪,手中拿着一杆,长枪到处,各式长剑飞起十来柄。他把枪插在地上,突然窜起一人多高,双手展开,接住一柄镶着夜明珠、闪闪发光的宝剑,然后脚尖在枪柄上一点,瞬息间又伏在地上,对着各式各样的脚丫子一顿乱剁,最后哈哈笑着,又回到了官军人丛里,隐没不见。
兰帝挥动紫剑,从另一边杀出,把抬头看剑的、低头看脚的,一个个送去了新手村。
“该死的田四!”莫非烟咬牙切齿地道,她身受内伤,暂时不能出手,直把她憋得横眉竖目,花容失色。莫非烟分明看到,刚才被田四砍脚的人,大多是古墓派的,这田四、兰帝二人压根不懂的怜香惜玉!
了一道:“秦勉和范无乾出手了,兰帝被逼回去了。”
李南铭叹气道:“这些年来,我们华山可有不少后起之秀丧在他们两个手里。他们一个攻、一个守,联手的实力要强于两个反两仪刀阵。”
段申裳推了李南铭一把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李南铭猛然醒悟,笑道:“是,我们现在谈这些作甚。了一兄,等一下秦兄和范兄差不多了,请你去顶一下。”
了一道:“这是自然,山上还有我们武当派不少人的。”
徐孤鸿和王胜出手了。徐孤鸿是徐子陵的传人,内功来自长生决,但是却不是来自寇、徐二人的最后两幅图,他的资质,只悟出了第二幅行气图,内力不带属性,但回复和疗伤效果都比较可观。徐子陵的真言九印他倒学了个七成,鸟渡术则已经不逊于原创者云玉真。王胜本是明教青翼蝠王韦一笑的传人,当年到方腊处下基层。方腊起事失败后,王胜被擒,随即投向了韩世忠麾下。他为人贪财好色,手底下却是硬朗得很,兼且心黑手辣,性喜扮猪吃虎。明教玩家刺杀他的,死了上百,更有百来号被他关进天牢,生不如死,而他却没伤一根毫毛,从此再没明教玩家敢于接“除掉明教叛徒王胜”这个任务。
军队里,向来高手层出不穷,但因为名声多归上级,因此他们都籍籍无名。徐、王二人是其中的佼佼者,对上久负盛名的秦勉与范无乾妙到毫巅的联手,稍稍落在下风。
仅仅往下推进了二三十步,秦勉和范无乾就已经无以为继,退了回来,叶巧巧和两个峨嵋同门,填补了他们两人的位置。她们比秦、范的实力要差上一些,只冲下了不到十步,就付出了一人倒地不能再战的代价。
徐孤鸿和王胜退了回去,临走时叶巧巧右边的同门因为着了王胜一记寒冰绵掌,行动稍缓,在官兵长枪的连环攒击之下,不甘地化作白光。
叶巧巧目眦欲裂,可是五杆长枪封住她的去路,她尽力再推进了十来步,一杆长枪横空而至,第一下打飞了她的佩剑,第二下扎在她的左膝,第三下到第五下一连在叶巧巧的胸腹间开了三个血洞。一枪击出,梅花五开,不是田四又是何人?
田四两枪把紧跟叶巧巧的两个峨嵋高手挑飞,调转枪头,往叶巧巧的咽喉一枪扎去。
眼看叶巧巧将要命丧田四之手,一柄木剑横在了田四枪尖处,田四长枪一震,枪势散乱,来人一脚把叶巧巧向后踢去,救下她一命,叶巧巧又急又气,咳出一口血,双目一闭,昏死过去。闭眼前,她依稀看到,她身前站着一人,道袍邋遢,手中双剑都是木头的,腰间还挂着一柄破破烂烂的剑,正是了一出手了。
田四不久前,在山顶见到过了一大展神威,剑罡纵横,还一剑震伤完颜长之。他在马上,看得清清楚楚,这时了一冲在了最前,他心中向老天比了下中指,长枪舞得泼水不入,除了守招,就是虚招,没有一下和了一接实的,一步步向后倒退。
他这一退,两旁的长枪兵都倒了霉,了一剑气森森,寻隙就入,挨着就伤。了一足不点地,腾身追着田四就向下冲。他内功深厚,后劲绵长,远非寻常高手可比,陷入敌阵,浑然不惧。数息内,了一不顾后路被封,前进二十丈,来到半山较为平缓之处。
田四不再后退,和兰帝、徐孤鸿、王胜一齐围攻了一。了一进退趋折,始终让他们形不成包围圈。普通兵士都躲得远远的,卷到战圈里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四人中,兰帝杀气腾腾,剑法精妙,险招迭出,用的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了一若是想要伤他,自己就要受到同样的伤害,了一若是要杀他,就算不死,也要受到致命伤。因此,了一的招式,到是有一半是对兰帝防御的。
徐孤鸿拳不轻发,每击必逼得了一避无可避,要和他硬拼一记,剑式一顿,露出些许破绽。
田四在外圈游走,他觑着了一的破绽,利用枪的长度,就时不时地扎了一一下,若非了一七成心思放在他身上,早就被他得手了。
王胜实力不在前三人之下,但是轻功走位不如徐孤鸿,正面威胁不如兰帝,阴险狡猾虽然不下田四,但是他的绵掌和田四的长枪攻击距离差得太远,因此总是插不上手。但是了一每每利用梯云纵摆脱三人的围攻,想要扑进普通士兵群里放手大杀时,王胜就拦在了一面前,让他不能如意。
虽然这四人相持着,形势却向着有利于论剑群英的方向倾斜。没有了兰、田、徐、王四人的支撑,山道上的官兵们根本支撑不住,方中敏、莫重等人以逸击劳、以强击弱、居高临下,虽然兵器上占着劣势,仍然一步步向下推进,不久就攻到了了一身边。
了一见援军到来,松了口气,见兰帝等四人要走,双剑同时爆闪,碎剑诀再次出手。王胜见势不妙,早早退开,兰帝紫剑剑芒暴涨,护住全身,都没有受伤。而徐孤鸿和田四就没那么好的功夫和运气,徐孤鸿的奕剑术运转到极限,一连接下七片射向他的木碎,但因为功力相差较大,被震得口鼻鲜血直流。田四颇为机灵,又站在外圈,本来该能躲开,但是王胜刚好在他面前掠过,等他看到一片木碎像一群黄蜂似的向他射来时,他大喝一声道:“看我宝枪,暗器焉能奈何你家四爷?”岂知了一的暗器是碎木头,根本不含铁质,田四长枪的磁性根本不起作用。田四一脸不信地挨了五块木碎,鲜血飞溅,痛得嗷嗷直叫,头也不回地窜下山去。虽然受伤,田四的轻功依然施展得绝妙,远处莫非烟道:“此人虽然人品低下,这手轻功却甚是了得。”
李南铭在段申裳的搀扶下,扬声道:“冲下山的不要散开,大家向一个方向走。”
了一垂手不动,加紧回气。方才兰帝四人磨得他内力真元大耗,精神力和体力都下降了不少,要知道对于先天级的高手,平时这后两种基本属性基本是不会下降的。
了谦来到了一身边,伸手传入内力,帮了一回气。了谦的主攻武学是太极拳,在破阵时难以发挥,因此刚才未曾动手。
了一调息完毕,反握了了谦一下道:“不用了,我恢复了。”
忽抬头望,夜幕降临,星斗满天,金乌南挂。
山势不再陡峭,前路已经打开,各派好手欢呼一声,不再听从李南铭的号令,拥着伤者,三五成群,四下乱窜,落荒而逃。但是,如此一来,官军的组织优势又体现出来,如果没有高手作先锋突击,就要付出多条人命,才能突破官军的封锁。因此,碰了壁之后,聪明点的就跟随在武功高强者的后头,靠着大树乘凉,重新聚作十几大股,各寻去路。
了一和了谦等武当门人聚在一起,以真武七截阵开路,少林当普带着两个十八罗汉阵断后,三个阵之间,聚集着两派的低辈弟子和一些江湖散人,了一和当豪两位先天高手,则一左一右守护着。
这两派人数虽然不多,实力却极强,百来人的队伍,一连冲过了官军两道封锁线,来到了山下平原之上。
当普带人解决了追兵,来到队伍的前头,找到了谦,商议下一步前进的方向。一队人砍杀了一夜,将近黎明,已是人倦马乏。望见东方已经朦朦亮,了谦四下远眺,只见南面偏西的方向,影影绰绰像是有一个大庄子,两人一合计,一致决定先去这个村庄里歇一下脚,补充些食水,他们晋入先天的高手虽然不渴不累,但是大多数的低辈弟子,光是赶路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这庄子叫大宋庄,在华山之阳。华山派是武林第一大派,平素弟子下山走动频繁,庄子里的人见来了这么一大群和尚道士,还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却一点也不吃惊,相反敲开门后,还主动地拿出食水,卖给武林人。
了一内功深厚,稍稍缓了几口气,他的内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进庄后再一打坐,便又恢复到全盛。他坐在庄北围墙边哨塔的顶棚上,看着朝日冉冉升起,感悟着天地间的变化。
武功到了了一这种程度,想要再做寸进都是十分困难。这么多年来艰苦的修炼,了一的实力,并未与他人拉开得很大,依仗内功的优势,了一能够在多个实力稍逊的对手的围攻下,坚持一段时间内的相持,却不能真正地胜过他们。如果真的比起攻击,两个了一怕是才能比得上一个兰帝。这是所修练武功种类的区别,是在每个人踏入先天境界时的那刻决定的。了一追求的是不败,而不是无敌。
了一的这种想法,直接关系到他突破瓶颈时的方法:有不懈的苦修,也有片刻的顿悟。
对于机遇,上天总是给予有准备的人多些。了一,从不放过任何一个体悟天地的机会。
浪翻云的剑,来自洞庭湖的水,那浩瀚洞庭湖水便是浪翻云的师傅。
了一的剑,效法的是纵横万里,无所牵挂,傲视大地的风云。
风吹云动心如镜,风息云停心有悟。
风云在上,自我在下,天地在外,彼我皆动,天地不动,此为先天之初;彼我皆停,天地未停,此为先天之极;天地风云连同自我,皆为一体,一动俱动,一停俱停,动无先兆,停无余波,此道已入天人之境矣。
红日东升,将天空中的云彩,一片片染红,染成五颜六色,再一点点褪去,看在旁人眼里,或许是赞叹造物主的神奇,虚拟世界的真实,而在了一眼中,他脑子里思考的是怎么更好地把内力转化为外放真气,恰当的变作剑气、剑芒或是剑罡。
刺耳的兵器交击声和打斗时的吆喝声由远而近,打破了黎明的宁静,也打断了了一的思考。了一不豫地循声望去,几条人影映入眼帘。
田四这厮,骑着高头大马,舞动长枪,一人追着莫非烟、庄梦蝶和唐冰月三人,在他旁边,王胜和方中敏各展轻功,打在一起。
庄梦蝶这时方显示出他的实力,虽然三人同受了伤,庄梦蝶硬是独自接下了田四的大部分攻击。他的幻魔身法配合美人扇法,虽然兵器上被克制得死死的,却丝毫不落下风。幻魔身法全力施展开,他的身影竟然出现了叠影,让田四有一半的攻击,是扎在了空处。
莫非烟和唐冰月互相搀扶着,一边保持着和田四的距离,一边放出暗器袭击田四和他的马,不过田四似乎一点都不受影响,招式不变,一团枪影把庄梦蝶死死罩住。
了一略带奇怪地看着田四,他分明记得昨天曾经用碎剑诀把田四打伤,可田四现在却生龙活虎地以一敌三,稳占上风。他可不知道,田四当时的吐血是因为看见自己身上的宝甲,为其耐久度跳崖般地下降而心疼地吐血的,其实他自己屁大的事也没有。
田四于是化悲痛为力量,狠命地剿杀武林人以赚取功勋,期待着能获得新的宝贝。李南铭所带领的华山、古墓、五岳剑派以及峨嵋、天山、昆仑、全真四派的大队人马走的是一路,这群人约有上千,目标别提有多大了,这些人被完颜长之的大队人马包围住,死活也冲不出包围,反而被官军分割成大小两队,包围在两个相邻的小山头上。
莫非烟和方中敏两人,就被分割在那个人数较少的山头,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莫重夫妇。柿子要捡软的捏,完颜长之派兰帝和徐孤鸿带着一部分官军围住大队,亲自率领金超岳、田四和王胜等人先剿灭人少的山头。经过一夜的厮杀,小山头上的三百来人死伤殆尽,几个高手各凭轻功逃命。
莫重等人一开始还在一起,可是岑珊被田四一箭射伤,几人就被完颜长之、金超岳等几大高手追上了。行军的速度不是看军队里移动力最强的兵种,而是最弱的。
莫重把岑珊**道一把推开,喝道:“你们先走!”他横剑在胸前,冷冷地看着追上来的完颜长之和金超岳等人。田四似乎感觉不妙,吊在后面。
金超岳狞笑着照着莫重就是一记修罗阴煞掌,莫重稳如泰山,待金超岳近了,长剑上突然腾起光芒――剑芒!莫重长剑一扫,便把金超岳拦腰截成两段,顺势剑芒扫出一丈,把冲得近的几个人全数击杀。完颜长之本来紧跟着金超岳,他把绿玉竹杖一竖,挡了一下,飞身后退。这根用产自中印边界大吉岭的绿玉竹制成,坚逾钢铁,可御刀剑的宝物,竟然被这剑芒一切为二,除了完颜长之,其他人没这种宝贝,一个个步了金超岳的后尘。
远近所有看见这一剑的人一齐长吸了口气,如此剑芒,真非人间所应有。百日里了一也曾经把剑芒催破极限,达到剑罡的境界,产生相同的威势,但莫重的剑芒显然比了一的距离更远、威力更大!
还没走远的岑珊泪如泉涌,一把推开莫非烟,哭喊着,跌跌撞撞地扑向莫重。“你何必!”岑珊哽咽着道。在场只有她才明白,莫重方才用的是什么招数,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是昆仑派的绝顶武学剑芒!它这是第一次被玩家所用出!
身为昆仑派武功最高的玩家,莫重夫妇虽然早已开始修炼剑芒,但是他们仍然不能完全掌控这种绝技。
因为内功心法的缘故,昆仑派玩家的内功并不如他们的剑出名。若非参与了南少林一役,获得了《葵花宝典》,从而加深了一些内力,莫重夫妇怕是还要晚几年才能开始修炼剑芒。
昆仑剑芒,是一种心法,是一门辅助武功。它的效用就是提升普通剑芒的威力。但是,进入了先天境界以后,这门功夫的威力大幅地提升,强横到了连莫重夫妇这等级的顶尖高手才能勉强控制的地步。
若是平时,以他们夫妇的修为,尚不会出岔子,但是现在是剧战一夜之后!莫重这时用起了这凶悍绝伦的秘技,不啻是在自杀!
莫重虎躯一震,强行动用剑芒引发了内伤,鲜血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溢出。
见莫重已经受伤,完颜长之双手各持一截绿玉竹杖,分别点向莫重的膻中**和咽喉。
莫重怒吼一声:“滚开!”大口吐了血,尽量透支了内力,剑芒再生,再次把周围的敌人迫开。但是,剑才划了一半,剑芒溃散,完颜长之大喜,回身再袭莫重。
另一支闪烁的剑芒从莫重的背后刺向完颜长之,完颜长之大骇,弃了绿竹杖,以懒驴打滚这种大丢面子的姿势,逃得性命。
莫重回头,望着同样大口呕血的岑珊,含糊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岑珊伸出手,擦去莫重嘴角的血块,深情地道:“你怎么忍心一个人走?”
莫重伸出手,把岑珊经历一夜厮杀,已经有些凌乱的头发理顺了,再搂着她道:“是我错了,我们一起重新练起。”
两道不可一世的剑芒重新亮起,旋即冲进官军群里,渐渐地黯淡、散去。
最后,官军的队伍里爆出一团闪光,伴随着震天的雷鸣。
已经跑出两里的莫非烟和方中敏愕然望去,泪如雨下,同时也发现了策马紧追的田四。
两只脚终归跑不过四只脚,又跑出去两里,田四追上两人,正在痛下杀手之时,就听见一声娇斥,一紫杉女子横空杀出,洒出漫天暗器,打得田四一阵手忙脚乱。
唐冰月和庄梦蝶两人的轻功极高,寻常官兵根本拦不住两人,他们两个自疗好伤势,一路下山,没遇上什么高手。
他们一前一后,在荒野上晃荡,听见打斗声,赶了过来,正好救下方中敏和莫非烟。
四打一,田四拨马就跑,这四人虽然轻功都是极好的,却快不过马去。唐、庄、莫、方四人见田四跑了,松了一口气,向南走去。
田四跑出一里路,正撞上跟来的王胜,于是他恶向胆边生,载着王胜,两人共骑紧追四人。
这就是了一看见他们的前缘。
了一运起轻功,奔向战场。
就在了一潜行到激战的六人二十丈开外,马蹄声传来,一人一骑来到近前。
田四和王胜跳出圈子,见了他大喜,田四道:“叶兄,快来帮我捉拿反贼!”
那姓叶的答应了一声,飞身下马,一剑刺向庄梦蝶。
庄梦蝶闪身躲开,举掌相迎。
转眼间,两人就过了十招。
姓叶的跳出圈子,长笑道:“好汉子!你很不错,受过内伤还能接下我十剑,我叶寒天服了!”
唐冰月突然叫道:“师弟,怎么是你?你怎么帮田四这个混蛋一起打我们?”
叶寒天闻言望去,讶道:“师姐,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和官军为敌。”
唐冰月发脾气道:“寒天,你说什么?你到底帮谁?你说!”
叶寒天叹气道:“唉,我还能怎么选择?”突然,他一剑刺向田四。
田四长枪飞起,把叶寒天拦住,然后拨马又跑,跑开十丈,他回头道:“叶寒天,你敢反水?王胜你个笨蛋,还不跑!风紧扯呼!”
就在此时,了一突然闪出,抽出身上最后一柄剑――真武剑向田四劈去。
田四见是了一,放声大叫道:“停!”
了一问道:“你有什么好说的?”
田四道:“大侠,一入公门深似海,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好好,我投降。”
了一回头看王胜,王胜道:“我也投降,别杀我。”突然王胜等人目瞪口呆指着了一,了一一愣,身后传来哨声和马蹄声,回头一看,田四撒丫子跑开了好远,再吹哨召唤白马,等马靠近了骑上就跑。
王胜也想溜,唐冰月早把他看得死死的,几把飞刀断了王胜去路,王胜哭丧着道:“我不跑,我投降。呜呜,该死的田四,天杀的田四~~”
莫非烟上来,把王胜捆了双手,一行人迎着朝阳,向大宋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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