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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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刀从左边横劈颈项,两把刀从後劈背部,一把剑直刺右腰部,正前方一刀直劈面门,向右前方40度踏前半步,左手冰刃斜上20度直刺,右手冰刃右後30度直刺…修正,正前方一把刀横劈面部,下蹲五寸,右手攻击角度提高45度,右前方一把剑直刺身前,不会击中,起身右移一步,左手冰刃正方直刺,左手冰刃融化,立即修复,背後一剑直刺右肩膀,左转30度……)
穷凶极恶进攻的命令还未说完,五百人已经争先恐後、毫无队形的冲上去,也不管什麽第一队第五队,层层叠叠的包围着随行云,狞笑着攻过去,但狞笑很快变成讶异,然後再被恐惧取代。
後排的人看不到,但前排看到的人都升起无数疑问,这个人…真的是人吗?他身上吃了多少刀,刺了多少剑?100?200?平均他每杀一人就要中三击,为什麽他还未死?头上的生命条虽然会缩短,但转眼又回复了,他有吃药吗?根本看不到吃药的动作啊,他是不死身吗?而且,就算他是不死身,他不痛吗?就算只是最少的10%痛觉,被击中还是会痛的,怎麽他受了这麽多攻击,浑身都被血染红,自己单看就觉得痛了,还可以面不改色,目无表情的秒杀周围的人,这个人…真的是个人吗?
穷凶极恶看到随行云的表现,再次勾起上一次的恐怖感,声嘶力竭的在战团频道中大喝:「杀!杀了他!杀一个人还要费这麽多时间,你们丢不丢脸!杀一个人还要死这麽多人,你们丢不丢脸!这里不要叫恶人谷了,叫废人谷吧,还是叫女人谷好了!如果五百人杀一个人也要失败的话,你们乾脆逃回家喂奶好了!废柴!胆小鬼!娘娘腔!」
激将法再次显现神效,本来已经现出惧意的组员,再次不要命的进攻,他们可以被人叫流氓,叫贱坯,甚至以有人叫他们恶霸为荣,但就是不可以被叫成胆小鬼!娘娘腔!一时间,随行云受伤的频率加强了,不过,这只是无力的挣扎而已,随行云只要杀一人,生命力就会自然回复,继续目无表情的收割着生命。
看似是一面倒的战斗,全灭只是时间的问题,其实,随行云本身也不好受,每一刻,无数把武器此起彼落,从不同的角度,劈向身上不同的位置,每出手杀一人,必定会露出一丝空隙,身上随即就会多几道伤痕,受伤早已习惯,痛楚反而令随行云的精神更加集中,当大约杀了五十人时,彷佛听到脑海传出清脆的「卟」一声,终於,蚁后一战时的感觉再次出现。
庞大而杂乱的资讯一股脑的冲入脑海,四周的一切具细无违,敌人走动时带动的空气流动,因恐惧或愤怒而加重的喘气声,武器劈来的破风声,攻击时撕裂空气形成的锋锐感,不需要用眼看,不只是用耳听,而是用全身每一个细胞去感受周围最细微的变化。
蚁后一战的情况再次出现,来不及思考,也不需要思考,身体自然会以最合理的姿势,以最小的动作,承受最少的伤害,避开最至命的攻击,然後以最合适的手法,最快的速度,最小的消耗,刺穿敌人的要害,就如同身体的本能一样。
上一次蚁后一战,只有二十个敌人,这个状态只维持了不足十分钟,但这一次的敌人足有五百人,前仆後继,源源不绝的攻过来,战斗时间不断持续,随行云终於发现,这个状态对**以及精神带来超乎寻常的负担,这个游戏是没有疲劳值的,但疲累感会直接反应在身体上,吸血技能只惑回复生命力和精神力,无法回复疲劳。
短短十分钟,随行云就感觉身体愈来愈沈重,手脚好像加上了铅铁负重,速度和灵活度都开始下降,精神也开始感到难以集中,一些微小的失误陆续出现,应该踏前一步以避开背後的攻击,却只踏了半步,应该右转45度角却多转了20度,错过了攻击位置,反而陷入围攻之中,身上的伤口再次增加。
穷凶极恶发现随行云的异状,兴奋得狂叫起来:「他累了,他累了!杀了他!为了死去的兄弟,杀了他!为了自己的尊严,杀了他!」
原本那些恶人谷的组员已经打得心胆俱寒,不管怎样刺,不管怎样劈,明明已经整个血人一样,但这个人就是死不去,反而手执两把血造的武器,彷如杀神一般,一击一个将周围的同伴一一秒杀,现在听到穷凶极恶的叫声,再看到随行云的失常,恐怖的神话打破了,所有人精神一振,疯狂的扑上去。
「到此为止了吗?不过,真是恐怖的战斗力,还有那不怕死的战斗方式,但最可怕的是,他由始至终都目无表情,不管是杀人还是被劈,竟然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彷佛根本不当敌人…不,他甚至连自己都不当是人,形成异样的压迫感和恐怖感,彷佛与……不死生物战斗一般,不过,他怎麽受了这种伤也死不了呢?没见他吃药啊,难道他真的是不死身?」领主府中,三人看着萤幕上的战斗实况,坐在粗豪汉子大腿上的女子说道。

坐在主位的青年目不转睛望着萤幕道:「不,他的生命值被击中会减少,杀了人後又回复,这应该是吸血之类的技能,将杀死的敌人部分的生命力吸收,不过,竟然可以以一人之力,不足二十分钟,杀了二百多近三百人才力尽,真是厉害,这种人才不管什麽代价都一定了招揽过来……咦?」
(手脚好重,好累,头好晕,我…就要死了吗?是吗?这就是死的感觉吗?好累,就这样放弃是不是会轻松一些呢?)
一双带着深切的不舍、婉惜、留恋和诀别的眼神在脑海浮现,(你要…好好…活着…照顾自己……)
一把温婉甜蜜的声音,一把刻骨铭心的声音(如果我有一天先你而去……我希望我最喜欢的云可以幸福快乐的活下去,连我的份也一起活下去……)
(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承诺过…活着……)
脑海突然彷如发生一场大爆炸,一时将意识也炸散了,耳朵嗡嗡作响,彷佛足有一世纪,又彷佛只是一刹那,当再次睁开双眼,发现周围的一切竟然静止了,不,不是完全静止,而是以极缓慢的速度前进,彷佛是电影以百分之一速度的慢动作播放。
随行云尝试活动,但是身体感觉很重,比之前更难活动,但周围已经有五把武器从不同角度劈来,最近的一把已经贴到胸前,外围还有更多虎视眈眈,等着冲前分一杯羹,不动,就是死。
勉力转身,绕过胸前的刀尖,再费力以冰刃刺入敌人的咽喉,因为这个状态实在太难活动了,身体自动将所有无谓的动作省略,节省到只需要一只手指可以完成的行动,就不会用多一条肌肉。
几经辛苦,终於将身边最近的五人杀死,但疲累的感觉,比之前的十分钟加起来还重,已经无法再提起一只手指了,只好站着慢慢调整呼吸,储蓄力量。
说来花时间,但在其他人的眼中,就在他们想趁他病,取他命,打落水狗的时候,目标突然失去踪迹,就像是在瞬间隐形了,微愕之後,又在原来位置约一米外出现,正当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目标周围的人竟然同时无声无息的倒下,新一轮的,比之前更强烈的恐怖感袭来,他做了什麽?怎麽他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怎麽他周围的人会同时无声无息的倒下?是他杀的吗?这不可能是人的技术,他…他真的是人吗?
一时间,无法理解的诡异感和恐怖感超越了自尊心,周围的人同时倒退几步,有几人甚至吓得跌倒地上,幸好游戏中没有排泄的能力,否则周围恐怕会被臭气掩没,穷凶极恶见状狂吼。
「杀了他!杀了他!没看到吗?他已经动不了了!杀了他!那只是一时回光返照而已,杀了他!」
几个比较胆大的再次冲上前,但当看清楚身边只有三个人,又後悔了,但已经太迟了,他们已经无法回头了,随行云再次凭空消失,再在三人身後出现,三人倒下,全场哗然。
「不!杀了他!杀了他!弓箭手,放箭!放箭!」穷凶极恶声嘶力竭的叫喝,但再也没有人听他的了,非人的恐怖感已经完全摧毁他们的心灵,不管是激将还是利诱,也没法令他们前进一步了,眼前这个满身鲜血,低头不语的身影,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成为恐布的代名词,杀神的化身。
「全体散开,退後一百米。」
这道命令令他们如获恩赐,纷纷退後散开,顺手将跌倒地上,站不起来的人拖走,场上留下近三百具屍体,宣战的战区内,死去的人会被丢出战区外,但屍体在战争结束前是不会消失的,随行云就漠然地站在三百具屍体的围绕间,这幅彷如地狱绘图的画面,深深刻印在周围的人心中。
三个人从人群外走过来,正是一直在领主府观战的三人,三人来到随行云身前约十米处,为首的青年温和的微笑道。
「你好,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阁下强悍的战斗力,以及勇猛无匹的战意,都令在下印象深刻,为了表示在下的敬意,我为你介绍,我身边这位高大威武的男子汉,是恶人谷的三当家,凶神恶煞,这位美艳无双的小姐,是恶人谷的二当家,无恶不作,还有不才,正是恶人谷的大当家,恶贯满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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