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立海大的不幸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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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下电话,刚刚打来的人是文太,说是美人去医院复检过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回到学校去了。
“我们打算办一个小小的欢迎会欢迎部长回归哦!你要不要来?”文太似乎对于这种事很热衷,透过电话都可以听得出来他的兴高采烈。
欢迎会,这种热闹好玩的东西当然不能错过啊!而且,自从美人出院之后好像都没见过他了。所以,天籁毫不犹豫地向手冢请了假打算一下课就狂奔过去立海大。
其实所谓的请假,只是程序上跑过去对他讲一句而已,他准不准假……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请完假,一转身,差点被凭空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乾学长……”拜托您老人家不要再那么无声无息地在别人身后走动好不好?
乾一手捧着个本子,一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你下午要去立海大?”
“呃,是啊!因为那个……我表哥说要为他们的部长办欢迎会,我去凑凑热闹。”每次对上这位看起来深不可测的学长,天籁都觉得有些许心寒。
乾的镜片闪过亮光,“唰唰唰”地在本子上写了些什么,喃喃自语地说:“立海大的幸村也归队了,嗯嗯,好资料。”
“呵呵……是啊,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天籁话还没说完,面前突然多出一个大大的水壶。
“这是……”不是她想的那种东西吧?
“最新研制的NO。124号豪华版青醋,因为我下午的训练走不开,所以麻烦你帮我带去给他们作为贺礼吧!”乾的嘴角咧开了巨大的笑容。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贺礼吧!不过……这一大瓶东西要是不带走的话只会留在青学荼毒世人的,还是拿走好了。天籁思绪万千地接过那个大水壶。
“记得,一、定要让他们感受到我的心意哦!”乾的脸突然放大在天籁面前,阴森森地说道。
“……一定,一定。”天籁陪着笑敷衍着。
“嗯,那就麻烦你了。我改天会问问莲二他们喜不喜欢的。啊对了,你记得要把他们当时的反应记下来啊!”乾继续交待道。
……还要人证物证啊!那……立海大的同志们,那就请不要怪我为你们带来了地狱之水啊,我也是被迫的。天籁机械性地点点头。
乾满意地一笑,飘然离去,空气中隐隐传来他的自言自语——“人在应急关头的表现可是能体现出最多数据的——没办法亲自去观看,真是有点可惜啊!”
天籁放在他背影上的眼神添上了景仰……难道说乾学长如此热衷于发明乾汁就是为了统计人的危机反应?!她还一直以为只是他的恶趣味而已,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啊!
“美人啊……”远远地看到立海大的一群人,天籁愉快地飞奔过去,嘴里叫得好像重新遇到了失散十年的亲人一样。
“一段时间没见,你现在还真是容光焕发光彩夺目令人心折啊!”走近后,天籁上下打量了幸村一下,由衷地赞叹。以往的美人美则美矣,却总是太过苍白,现在的他脸色已经有几分红润,脱掉医院死板的病服,瘦长的躯体包裹在立海大的校服里,少了柔弱,添了英气。
再者,人的心境极其重要,以往所见的幸村因为抱病在身,一个人孤单寂寞的呆在医院里,虽没怨天尤人,却少不免有些伤感的气息笼罩周围。现在得以健康地回到队友中间,整个人心情开朗起来,气色自然更好。总之,眼前的幸村精市看起来,整个人都英姿飒爽,完全展现出王者立海大的部长风采!
“小天,好久不见,很高兴你今天能来。”幸村淡淡地微笑,温文有礼。
“哎呀呀,精市出院那么久了我都没去探望过你是我的不是,今天你重新回到学校来我当然得来捧捧场啊!”天籁眨眨眼,调皮地说道。
“喂喂,我说你眼中就只有部长,完全当我们是透明的是吧?”文太不知什么时候凑了上来,不满地抱怨道。
“今天精市是主角我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有什么不对!”天籁习惯性地对自家表哥回嘴后,才察觉到还有立海大的其他人在场,赶紧展现出标准的对外礼仪鞠一个躬礼貌地说,“大家好啊!很久不见,一切顺利吧!”
被她无视得很彻底的其他人倒没有太在意,反正这个女孩子对美色的无力抵挡在医院里早已见识过并不觉得奇怪,切原撇撇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有仁王还飘过来故意酸酸地说:“龙崎你好过分,虽然说今天幸村是主角,但是也不必把我们完全当空气吧!”
“呵呵呵,我哪能把你们当空气呢!”天籁对他笑笑,和颜悦色地说,“人类可是离不开空气的啊!仁王桑是不是太抬举自己了?”
……向来在女生面前无往不胜的仁王被噎到,两秒过后才摸摸鼻子说道:“好吧,我自认魅力不如幸村,还是自觉些闪到边上去好了。”
说完,他提步就想靠边站,被天籁拉住袖子,扭头对上她的笑脸,说:“仁王桑不必妄自菲薄哦!虽然你不是我的style,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还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想到她之后要做的事,现在还是多积点阴德会比较好吧,她可不想以后被立海大列入谢绝往来的黑名单中。
“呵,这你可说对了,仁王在立海大可是出了名的情圣,被他迷倒的女生不知凡几呢!”文太插嘴说道,“不过,你手上提的这是什么?”
“咳……这个嘛……”文太,不要怪我,我本来想尽可能地延缓你们的死刑的,可现在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这是我们学校乾学长的一份心意,特地……吩咐我送给大家的。”
“贞治?”一直没有作声的柳听到乾的名字,微微讶异地开口。在立海大,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跟乾并无交情,而且今天是庆贺幸村归队,怎么会是他送上贺礼?
“啊啊!是什么是什么?是不是好吃的?!”文太不疑有他,兴奋地问。
“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切原果然拥有小动物的危机感应力,怀疑地问。
“怎么会是奇怪的东西呢!”天籁一说完,就察觉到自己应得太快,反而惹人生疑了,于是换上神秘兮兮的语气说,“其实不怕告诉你们,这,可是我们青学今年之所以战绩辉煌的秘密武器哦!”
“秘密武器?!”这个说法果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兴趣,连一直只在旁边站着的真田都不由得往她的水壶上多看了两眼。
天籁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动作麻利地拧开了水壶盖子,把里面的液体倒到纸杯里,说道:“嗯嗯,我们青学今年之所以战无不胜一往无前这个东东可谓功不可没哦!”其实她说的也是实话,要不是有乾汁坐镇,他们的训练效率哪能提高得那么快!
但是,其他人在看到她倒出来的液体后反而不再说话了。
流淌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青绿色,隐隐又透出点荧荧的浅紫和暗黄,散发出一种微酸中带点涩,难以言喻的味道。
文太瞪大眼睛盯着面前那杯东西,吹出来的大泡泡“啪”地爆到了脸上,半晌,他才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怀疑地问道:“这……这就是你所说的……秘密武器吗?”他怎么突然有种感觉,好像回到了第一次看见小天下厨的时候?
“是啊!”天籁理所当然地说完,见大家似乎都摆出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赶忙解释道,“哎呀,这卖相是差了点,可是喝下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你看我们青学的正选每天三餐外加宵夜地喝不一个个还活蹦乱跳吗?”这……也算不得谎言吧!毕竟喝过的人虽然大部分都倒下了,可是还没有一个是不治身亡的。
柳的眉毛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龙崎,贞治给你的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健康饮料!”当然,正规的名称是NO。124号豪华版青醋,不过,这种名字说出来,大概不会起到任何正面作用。
“原来是健康饮料啊!难怪看起来不像一般的饮品。是乾自己调的吗?”胡狼大概是在外国呆久了见识比较广博,看到这种颜色诡异的液体也不觉得太奇怪……对了,听说南美那边的人是会用仙人掌榨汁喝的==……
“是啊,乾学长的独门秘方,在外面绝、对喝不到哦!他今天可是千订万嘱让我一定要把他的心意带到呢!”所以,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以后要是化为厉鬼的时候千万不要来找我,天籁在心里自我麻痹,嘴巴还是不遗余力地诱哄道。
“既然是人家的一番心意,那么我们也别推搪了,尝试一下无妨。”真田在立海大的地位果然非凡,他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收起了怀疑的神色,对眼前的饮料投去了信任的目光。
有一瞬间柳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没说出来,随其他人一起端起了他的杯子。
“咦,幸村,这说是给你的贺礼,你不喝吗?”仁王不愧为欺诈师,有时心思细腻得任何一点细小动作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嗯,虽然很可惜,可是我现在还在服药,医生吩咐说有些东西不能随便吃。”幸村微笑解释道,言语里没有半点异样。
“是这样哦,那,就没办法了,来,为了幸村的回归,我们一口气干了吧!”仁王豪气万丈地说完,举杯跟队友一干而尽。
全部杯子瞬间落地,不消片刻,所有人的脸色十分奇异地由白变红,由红变青,由青变紫,由自紫变回白,就如同乾汁里面的所有色素都在他们脸上游走了一片之后,仁王口齿不清地说:“有……毒……”
柳单手撑在桌上,痛心欲绝地说:“贞治……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你……”
随后,“咚!咚!咚!”倒地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最后,仍旧站着的,除了幸村和天籁之外,就只剩柳生和文太了。
而倒下的其他人,一个个脸色发青呈死不瞑目状。
“啊!厉害啊!居然还有没能倒下的!”天籁无比景仰地走到屹立不倒的两人面前,文太从呆滞中渐渐转醒,捉过桌面上的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一副作呕的样子叫嚷着说:“这是什么味道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世界上除了小天的厨艺之外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啊啊啊!”
“文太,不错哦!居然还站得住……”天籁拍拍他的肩,真诚地赞叹道。
“那还不是被你做的菜给训练出来的!”文太没好气地呿道,然后看一下周围,惊叹地说,“不过,没想到,柳生也很强嘛!喂喂,柳生,你是不是之前也尝过这种恐怖的味道所以没知觉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说着,他好奇地戳了戳不动如山的柳生。
但是,他的手几乎没用什么力气,被他戳了两下的柳生就忽然如同电影慢格播放一样,缓缓地——倒下去了。
天籁和文太的额上同时挂上黑线——绅士就是绅士,真是让人无话可说的强悍啊!
然而眼见面前尸横遍野,而且还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天籁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幸村说:“对不起啊美人,把你们的人搞成这样。不过放心好了,他们十五二十分钟左右就会复活的!”这不是安慰,而是经验之谈。
“嗯,没关系的。”幸村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好像这群人不是昏过去而只是在打瞌睡一样。
这下倒轮到天籁惊奇了,不管怎么说,面对这种阵仗,就算是再有王者之风的人,也未免表现得太过镇静了吧!
“精市,怎么我觉得你好像……一早就已经预见了这个场面一样?”天籁小心翼翼地问。文太的头上也飘满了问号。
“咳嗯……也可以这么说。”幸村的微笑没有半点改变,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解释道,“青学的乾研制的饮料,我是听说过的。我还在医院里的时候,有一次看到进来几个银华中学的人说是要检查有没有食物中毒,听说……就是喝了那个。”
……天籁一时间只觉得无言以对。
“部长,那你还放任我们把这种地狱之水喝下去!”文太不满地嚷嚷道。
“这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而且……”幸村的表情忽然严正起来,身为部长的威严霎时显露,“你们的警惕性还是太弱了,居然连真田也没有危机防范意识,明显还需要加强!”
“精市……我觉得,你现在,好像跟以前差好多哦!”虽然早就知道幸村美人是个大腹黑,只是没想到,他会连自己人都照黑不误,刚才说什么医生吩咐十成就是个幌子。以前在医院里认识的他,“看起来”是多么的温和无害啊!
“会吗?还好吧!”幸村朝天籁投来的一笑,简直就是颠倒众生,连背景都全是金色的阳光和纯洁的百合!
文太沉重地对天籁说:“其实,部长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跟离队前一样,完全没有改变!”

“嗯。”天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每支队伍里,都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看似无害实则恐怖的狠角色存在呀!
乾汁威力的持续时间果然很准,在18分钟又27秒之后(之所以要这么准确地记录,是为了回去可以向乾交差),倒下的众人终于慢慢地转醒。
真田第一个爬起来,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水喝,只是扫过天籁的一瞥中似带有些复杂的情绪。
其他几个相继爬起,胡狼什么都没说,坐到了离天籁最远的地方。柳生整整衣服,推推眼镜,优雅地走到一旁泡咖啡。柳眉头轻皱,深思地自语道:“贞治啊贞治,你的爱好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仁王满心哀怨地靠过来质问道:“龙崎,我们跟你无怨无仇的,你何苦用这种东西毒害我们?!”
“我没有哇!这是乾学长要我带来的,而且,我说的也没错,多亏这鬼东西的鞭策,我们青学的网球部才得以进步神速。”天籁赶紧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以后冤有头债有主,要报复千万不要找只负责传递的她!
切原一起来后就跑到旁边开始往嘴里灌水,直到把口中那股震撼的味道稍微冲去一点后才愤愤地说:“我早就说那里面肯定是些奇怪的东西了!”
“赤也,光是说是没有用的,人总是要从实践中才能出真知的是吧!现在你亲自尝试过了,对于事实的真相是不是有了更深刻的体认?”天籁偏过头,好笑地看着他说。
切原被她盯着,脸上飘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撇过头去故意说:“我现在对事实真相的认知就是女人还真是恶劣的生物!”
“呵呵,不要这样子嘛!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学长拜托到,我总不能推拒吧!”要知道,在青学,除了严厉的手冢,腹黑的不二以外,乾的存在也是“可怕”的代名词。只是,手冢会罚人跑步,不二虽然穷于应付但也并非完全没办法,但乾的话,你永远不知道他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而且,他手上掌握的资料足够让他对症下药,令人有一段最为难忘的经历——而这段经历,往往不是那么美好的!因此,魔女如她,可以对手冢没大没小,可以向不二屡屡挑战,唯独乾,是她至今仍忌惮三分的。
醒过来后就没说过话的胡狼突然向柳冒出一句:“还好你跟那个人虽然是搭档,但是没有同样的嗜好!”
柳抚抚额角,叹息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一段时间没见,贞治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以前我们做搭档的时候他明明没有这方面的兴趣爱好的。”
“啊……我懂了!”天籁忽然一捶手掌,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乾学长平时怎么看都是好好一学生怎么就会有这么恶劣的兴趣呢?原来都是柳桑害的呀!”
其他人都投给她“此话怎讲”的目光。天籁也不负众望地解释道:“一定是柳桑当年默不作声的离去,给乾学长带来的打击太大,导致他的人性从此有一部分扭曲了,将对你离开的不解和怨念还有长久以来的思念化作不断创新的力量进行研究,但又因为骤然失去战友带来的苦痛太大研究方向偏了位,从而导致各种各样乾汁的诞生!”天籁越说自己都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最后重重地叹一口气总结道,“唉!这就是柳桑你的不对了!你这一走,可知道害了多少人啊!青学现在就日夜笼罩在无休止的恐惧之中,虽说效率也因此提高不少,但始终是不定期地造成了人心不定社团恐慌啊!”
其他人听完她头头是道的分析,也都向柳投去了“真是不应该啊”的眼神,柳明明心里觉得并非这么一回事,头上却还是冒出了一层莫名心虚的薄汗。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大家都把视线转移到柳身上去,忘记这地狱之水是谁带来的吧!天籁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让早就看明白一切的幸村失笑地看着她。
还好,关于乾汁的记忆可能真的过于恐怖,大家都很自觉地选择把它迅速抛弃,重新回到欢迎会的热闹气氛上。
幸村的微笑虽然浅,但是仍然可以看得出他很高兴,紫色的眼眸也染上了璀璨的光彩。终于,可以回到队友中间跟他们一起谈笑风生;终于,不必再坐在病床上听大家讲述医院外面发生的一切;终于,可以亲自回到立海大看清周围的一切了!
幸村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文太和赤也照旧一看到吃的就抢,胡狼仍是对搭档无可奈何,柳生还是那么安静,仁王依然随时算计着,真田跟柳,也还如同大家长一样盯着其他人,不让他们做出太过火的事情……这些片断,都那么的熟悉,在独自居于病院里的时候,被翻出来回味过无数遍,而现在,终于能够再次亲眼目睹了!
“美人?美人!”天籁的呼唤将他从沉思中唤醒,他赶紧对自己的失神投去抱歉的一笑,天籁了然地看着他,却仍是说,“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呢?是不是太久没回来,被文太和赤也的豺狼虎豹状吓到了呢?”
“你说什么!”刚刚还在为一块蛋糕抢得欢的两人此时是异口同声一致对外。
“文太,赤也,不要没礼貌,先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真田皇帝犹如一家之主在训斥吃饭时还到处跑的小孩一样。
天籁在幸村旁边得意地给他们一个示威的眼神,让他们差点被吞到一半的蛋糕噎住,换来仁王的幸灾乐祸。
欢迎会,便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落幕。
“今天很高兴见到大家,打扰了!”告辞之际,天籁还是很乖巧地鞠躬道谢。
“嗯,我也很高兴你来了。我送你吧!”幸村温和地说。
文太自动请缨说:“不用麻烦部长啦!我来吧!”
“不用!”切原的一声惊喝让全部人都转头看他,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奇怪,抓抓脑袋别扭地说,“也没什么……我是说,还是我送吧!反正都习惯了……”
幸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天籁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对切原说:“嗯,那就拜托你了。小天,路上小心。”
在仁王投来的别有深意的目光中,天籁脑中霎时飞闪过一个未能成形的念头,她顿了一下,听见切原已经在前面不耐烦地叫自己了,才迅速地向幸村微笑一下匆匆跟上。
他们后面,仁王笑得三八兮兮地说:“赤也那小子,终于也开窍了啊!我还以为他会讨厌女人一辈子呢!”
文太赶紧凑上来问:“你是说,切原那家伙看上我们家小天了?!真的假的?!”
柳生推推眼镜,什么都没说。柳飞速地在本子上写了些什么。胡狼只是投去好奇的一瞥。真田看向他们的背影,脸上飞速地闪过一抹忧色。
幸村幽幽地低叹一口,如果,上次没看错的话,他跟真田在路上看到的,是天籁跟……迹部吧!没有多嘴过问,不代表他不知道,虽然不清楚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但那紧紧相扣的十指,明明白白地表明了两人的关系,更别提迹部脸上明显的疼宠和天籁愉悦的微笑。
毕竟是自己的部员,说不担心是假的,然而,感情的事也不是他人可以插手的,希望,赤也还没陷下去才好。天籁是个聪明人,如果她看得出赤也的感情,那么应该会有解决的方法吧!
跟在切原的身侧走在路上,因为思绪放在刚才一瞬闪过的那个模糊念头上面,天籁一反常态地没有多话。
切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先前太过迅猛的请缨还有点不好意思,也没说话,静静地走着。
直到到达车站,天籁才挂起了微笑,转过身面对切原说:“谢谢赤也呀!每次都要你送我来车站真是麻烦了。”
切原的脸上浮起一抹赧色,想说些什么,还是没说出来,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在自己的书包里翻啊翻的,翻出了一件**的东西塞到天籁手里,生硬地说:“哪,补送的生日礼物。”
天籁感觉到手上沉甸甸的物体,先反射性地说了声“谢谢”,才低头察看手上的东西。
不过,这……是虾米东东?
之前就知道他要做的是根雕,可是她现在横竖看不出来这雕的是什么。
“赤也,你学的真快啊!短短时间内就掌握了雕刻手法。”天籁微笑着赞誉,然后虚心地提出问题,“不过,你雕的这东西是?”
“是……是你啦!”切原红着脸大声说道。
啊!是本姑娘啊!天籁再次将目光放回手中的东西里,这……是人吗?她还以为是向日葵呢!
原来,她在赤也心目中是这副模样的啊!真是失败!还是说,跟她本人无关,只是赤也习惯走的是抽象派风格?
“我……”切原眼光根本不知该往哪放,到处乱飘,讷讷地说,“我不过就刻错了三两刀而已!而且副部长也说了,人物雕刻是最难的!所以……所以这已经很好了。”
“嗯嗯,看得出来你很用心,谢谢了。”天籁真心地道谢,但还是忍不住问,“可是你是初学者,干嘛雕人物这种高难度作品啊!你就算随便刻出一朵花一个月亮什么的我也会很高兴呀!”
切原的脸越来越红,一贯的嚣张全部收敛,低着头小小声地说:“我……刻的时候就……就只想到你嘛……”
天籁一怔,模糊的念头逐渐清晰,她黛眉轻皱,凝视着眼前低头不看她的切原半晌,终于,从那张涨红的脸上发现了答案。也许她有时对感情的感知比较迟钝,但她不是傻子,尤其是初尝爱情的滋味后,她对很多事情都敏感了很多。切原的表现,让她不得不仔细地思考起来。
切原见她良久都没反应,疑惑地抬起头,却见她皱着眉,一副苦恼的样子,问道:“怎么啦?我刻的东西就真有那么丑吗!”
“赤也……”面对这样的情况,天籁努力斟酌着字句,幽幽地谓叹一声,她认真地说,“赤也,你……千万不要喜欢上我哦!”
切原马上像被人捉住尾巴的小猫一样整个人蹦起来,张牙舞爪地嚷嚷道:“喂喂!你不要收到我的礼物就开始自作多情了!谁……谁会喜欢上你这种恐怖的女人啊!”
“没有吗?那就好。”天籁轻轻地吐一口气,微微地一笑,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吻说,“Ne,赤也,我可是认真地哦!喜欢上我,你会受伤的。”
“为什么?”切原怔怔地就很自然地接话,但他随即醒悟,慌忙地掩饰着说,“我是说,你……你难道……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嗯!”
天籁毫不犹豫的肯定,让切原一下子愣住。
天籁不忍地垂下眼帘,这样做,是不是很过分?然而,直接把希望扼杀在萌芽状态和等星星之火燎原起来后再一盆冷水浇下去扑灭,哪个比较伤人呢?
天籁费力地让笑容回到脸上,用力地拍拍切原的肩膀大声说:“所以叫你小子,崇拜本姑娘就好了,喜欢的话,可就千万不要哦!不然我不负责安慰你这纯情少年受伤的心的!”
切原果然被她拍得回过神来,红着脸咋呼道:“都叫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我怎么会喜欢你啊!”只是,声音之中,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一丝落寞。
天籁淡然一笑,心里却有点苦涩。她从来不想伤害这个男孩,但她却更没料到他竟会对自己产生异样的情愫。她的感情,只有一份,只能给一个人,所以,如果她注定要伤害赤也,那就在最早的时候断掉,把伤害尽可能地减到最轻吧!
“那,我要走啰!你的训练也要加油啊!”天籁没事般地招招手,登上了正好驶来的公车上。
切原做了个鬼脸说“知道了”,也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车子开出以后,他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良久,良久。
车上的天籁,同样久久地端详着手上的那个不**形的根雕,直至车子驶出了神奈川,她才长长地叹一口气,伤人者自伤,尤其是对象还是一直当成弟弟的人,她的心里同样不好受。只希望,赤也的感情仅仅是处于朦胧状态中,把对母姐的迷恋当成初恋的心情好了。
把根雕放进包包里,忽然又看到了手腕上一晃而过的幽绿,天籁将左手放到眼前,腕上细细的银链上,一朵清幽的小兰花正荧荧地反射着神秘的绿光。
她的嘴角终于又浮上了恬淡的笑意。她唯一的一份感情已经交付出去了,再也收不回了。那又能怎样呢?只能让夺走她感情的人来负责她受伤的心啰!
天籁没有犹豫地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不一会,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男声。不知从何时起,这宛转动听犹如大提琴奏乐的声音,已经成了安抚她的最佳良药。
“喂,水仙吗?我想见你……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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