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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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屋顶。
蔚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
忍足推门出来,把一件外套披到了石川身上。“这里风大,小心又着凉了。”
“谢谢。”她微微一笑,眼睛始终望着前方。
“怎么了?有心事?”忍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略一皱眉。
“……”石川不由一阵沉默。她直直看着前方的高楼大厦,眼里却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挥不去的忧伤和困惑。
“我在想……”半晌,她缓缓开口,“我是不是做错了,那天对迹部说的那些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虽然社办前的事让我生气,可是我对他的做法还是太残忍了。我并没有真的想要伤害他,只是那时候太生气了,一时口不择言就造成了现在这样无法挽回的局面。他和那个冈崎学姐,如果他是真心喜欢她才和她在一起,我会非常诚心地祝福他们,可是如果他只是一时气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对他的伤害。以前有人对我说,语言是最锋利的利器,现在,我想我有些懂了。”
忍足沉默地听着,温和的眼里闪过一丝明了和无奈,微微犹豫后他开口:“你恨他因为他给你造成的这次伤害吗?”
“事情并不是他做的,不是吗?虽然有时候他是很霸道,可是我想他也并没有坏到想要伤害他人。”她淡笑着回答。
“所以你丝毫都不怪他,是吗?”忍足依旧看着她,简洁地替她作总结。
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好像能够看到她的内心最深处,她不禁被他这种视线盯得颇不自在,尴尬地微微一笑后问道:“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忍足又是一阵沉默,深邃的瞳眸直直盯着她,丝毫不让她有闪躲的机会,半晌,郑重地说道:“现在的你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啊?”她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含笑的嘴角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忍足不禁微微皱眉,看着她的眸子略略显出几分沉痛:“也许你自己都还没发现,其实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迹部……”
“没有!我没有!”她大声地打断他,毫不犹豫的坚决否定,但是眸中显而易见的恐惧和脆弱却也清晰呈现了她内心的挣扎。
忍足不禁无奈地看着她,眸子里有着些许不赞同:“莎也,你在害怕,你怕有人会替代手冢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你对任何人都竖起了刺。其实你自己早已经察觉到了内心的变化不是吗?否则你也不会这么急着去和迹部说那些话,你并不是故意在刺激迹部放弃你,而是在为自己拼命找借口说服自己。”
“我没有。我喜欢的是手冢,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我决不会喜欢上他以外的任何人。”她倏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看着他的眸子闪着某种复杂却又执拗的神色。
说完她慌慌张张地跑了下去,匆忙的样子好似她再也不愿谡飧龅胤蕉嗤A粢幻胫印?
看着她倔犟又执意的样子,忍足不禁再一次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什么会有那么死心眼的人呢?再想到昨天从那个人那里听来的那些话,也许自己对她的了解和认识确实没有他来的深刻吧。只是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她所要的吗?暂且不论她能否和手冢在一起,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了自己真正的感情并不在手冢身上,她又将如何自处?
看着这个自己一直当妹妹一样疼宠的人困在感情中无法自拔,连他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她从心魔中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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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石川正式回到了学校。同学们看到她回来,无不闪着同情和怜悯的目光,甚至有几个人特意来安慰她,中午和她一起去餐厅用餐,课间和她一起聊天。虽然她知道他们都是出于善意,但是这样过分的殷勤实在让她有些不习惯,也有些受不了。
下午,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她的班级。
“石川,我能和你谈谈吗?”冈崎走到她的面前,语气虽然客气,但是其中的不容拒绝却也清晰可辩。
石川呆呆地看着她,冈崎会来找她,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微微犹豫后她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沉默地来到体育馆前的空地。站定在一颗树下,冈崎定定地看着她,好似正在全面地打量她。
石川虽然感到不快,却也忍耐着不说话。

两人静静地站着,气氛僵持而凝重。
良久,冈崎缓缓地开口。
“也许你已经猜到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关于你的事我也已经全部调查清楚,包括你和青学的手冢国光之间的过去。”她说的平静无波,但是石川却不由愣住了。她竟然调查她,而且资料还如此准确和详细,那么她今天来的目的应该不仅是要她别再接近迹部这么简单吧。
她直直迎视着冈崎的目光,坦然而淡定,丝毫不闪躲。
久久,冈崎微微笑了,淡雅温婉的笑容,让她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高贵和清新气质。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欢迹部吗?如果你喜欢他,就请你以后好好对待他,他对你的感情全校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至今没有人敢动你,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真的爱上了你,这个霸道、骄纵、狂傲的少爷居然真的动了心,而且是爱的那么无可救药,虽然大家都不愿意承认,但是最后依然接受了。但是你的态度呢?你对他的态度呢?”说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沉痛的眸中满是对迹部的深深眷恋和哀痛。
石川不禁打断她。“学姐,你现在和我说这些不会有些奇怪吗?现在的我和迹部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使有也仅限于学长和学妹,他现在应该和你在一起吧,不论过去的他对我怎样,但是现在让他快乐和幸福不应该是你的工作吗?”
听到她的话,冈崎笑了,笑得那样苦涩却又那样妖艳,但是这种笑意却始终不曾到达她明亮的眸底。
“石川莎也,到底是你无知还是你无情,迹部和我在一起的原因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我给他幸福和快乐?如果可以,你以为现在我还会和你站在这里吗?很多人都说你冷傲不近人情,但是我一直相信他看上的人一定有她过人的特别地方,但是现在我却开始怀疑根本是他鬼迷心窍。那样骄傲的他竟然为了你整整酗酒了两天,可是你却可以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我简直无法相信,你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冈崎的情绪微微失控,看着石川的眸子伤痛却又满含怒火。
石川先是微微一怔,迹部酗酒?那个狂傲的大少爷竟然为了她酗酒?她不禁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满含无奈和凄楚的冈崎。她希望可以在她脸上找到丝毫撒谎的迹象,但是她的神情是那么的深沉,又是那么的不甘。
忽然,她明白了,面前的这个人是真心爱着迹部的,并不单纯只是出于崇敬或是一时的迷恋,而是真真正正用她的心在爱着迹部,她的眼睛那样清澈和明亮,但是其中的纯嗳从帜敲聪远准蝗莺鍪樱庵盅凵裰挥姓嬲呕嵊小?
一时之间,她有些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苦涩、烦躁、压抑,却又带着淡淡的嫉妒。嫉妒,是的,她嫉妒前面这个敢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她的勇气、她的坦然都是她所缺少的东西。也许,曾经她也同样如此勇于面对自己的真心,但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现在这样淡然面对一切的性格?是害怕、是懦弱,还是什么造成了她现在这种性格?
她不禁微微蹙眉,在她面前,她感觉自己仿佛渺小了起来。她竟能够如此冷静地面对自己的情敌,甚至还愿意成全自己心爱的人和情敌在一起,在她仿佛只要迹部能够幸福她就很满足,这样的胸襟和气度,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和做到?
她不禁深深佩服起她来,同样也为自己的逃避感到羞愧和可耻。
良久,她淡淡一笑:“学姐,我真心祝福你和迹部,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像你一样,也许你说的对,我确实是一个无情自私的人,但是即使这样的我仍然有自己想要守护的对象。对不起,我先失陪了。”
她缓缓地转身,然后迈着坚毅的步子一步步离开了。
冈崎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心里的苦涩更加加深,为什么自己会输给这样的一个人?而且是输的那么一败涂地。要比学识、背景、长相,自己都不比她差,甚至可以说更甚一踌,可是那个人的眼里却始终都只有她,即使选择了自己做她的替身,心心念念的依旧是她,为她心碎,为她憔悴,她真不知该为自己喜欢上了这样一个痴情的人感到高兴还是该为自己这样傻傻的付出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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