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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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时间很快到来,广播通知让所有参赛队员集合的声音不停回荡在球场上空。
从冰帝的看台顿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欢呼声一直响彻云霄,震得石川不由自主捂住了耳朵。她颇有些无奈地转身看向身后异常兴奋的冰帝社员,说运动会让人变成狂人,这话一点都不错,现在她身后的人就已经个个疯狂了。
“双方选手敬礼。”裁判的声音在球场响起,却完全隐没在冰帝社员的震天响中。
她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她一向最受不了这种嘈杂的近乎噪音的声音,而此刻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尽快离开这里。更何况她从来就不是听话的人,没必要为了迹部的一句“好好看比赛”就乖乖留在这里让自己遭受生理和精神的双重压迫。
但是,就在她起身的刹那,回荡在球场上空的所有声音却奇迹般地归为了平静。
她转头,疑惑地看着身后安静异常的众人,好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说明刚刚发生的情况。
这时一个响指从球场传来,然后所有的冰帝社员嘹亮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这次却不似之前的胡乱叫喊一通,而是整齐、划一的口号声。
“胜者是冰帝,胜者是冰帝!丧家犬是青学!丧家犬是青学!……”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但是随即她就因吃惊而瞪大了眼。她感到难以置信,他们都是这样给比赛对手施加精神上的压力的吗?
但是更让她感到好奇的是,能够承受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并且曾经2次打败了冰帝,登上了霸主地位的青学队员究竟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普通人决不可能不受任何影响的自如比赛吧。
但是,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她就对自己的好奇心感到了后悔。
她转过身,全身僵硬地看着站在青学队伍中间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样刚毅冷峻的脸庞,那样沉稳冷静的气质。
她的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周围所有的声音和影像也全都渐渐离她而去,最后只剩下站在那里的欣长身影。
是他,竟然是他!她震惊地不能自已,眼睛直直地锁定在站在青学队伍中间的那个人身上,此刻,对她而言什么都变得不再重要,什么都可以忽略不去计较。
思绪混乱地让她无法进行任何思考,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连指关节都清晰地泛起白色,但她的眼睛依然一瞬不顺地盯着球场对面那个正面对自己的冷漠身影。
手冢国光,他竟然是这次友谊赛青春学园的队员!这个认知犹如平地一声雷,震得她久久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荒谬和莫名起来,好似一场不真实的梦和一个天大的笑话。从认识他到现在,从知道这场比赛的存在到现在站在比赛会场,她竟然直到此刻才知道他就是青学的部长!他就是那个让迹部一直耿耿于心、势必要打倒的唯一对手!
她已经完全弄不清楚究竟是自己根本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关心他,还是对他的在乎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所以才会把这些基本的事情无意识中都忽略和忘却了。
第二双打的比赛很快开始了,但她却毫无所觉,依旧呆呆地站着。突兀、显眼地站在看台的最前面。连回到看台的凤和她说话她也丝毫没有听到。
而当她终于回过神时,人却已经站在了青学看台的最后面。她的前面是穿着青绿色制服的青学社员,她的后面是冷清无人经过的小径。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看台最前面正专注于比赛的熟悉背影。那天匆匆见面,然后匆匆离去,现在才赫然发现,他竟比以前又长高了许多,那时候的他已经是一米七五以上的个子,所以现在恐怕早超过一八零了吧。

她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到底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荒唐跑过来到底为了确认什么,只是无意识间,双脚好像就已经执行了脑中的某条指令,来到了这里。
她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好似从认识他开始,她就一直是看着他的背影,而他永远是背对着她。
曾经好几次她望着他的背影,祈求上苍可以让他回眸看她一眼,只是一眼,可是他背对她的事实直到此刻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她也依然傻傻地站在他身后,对着他的背影望尘莫及。
“穿着冰帝的制服却在我们青学的看台,不会觉得有些奇怪吗?”忽然一个温润清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迅速转过身,对上一双温柔似水的幽蓝色瞳眸。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笑如春风的俊美男生,干净的气质,清爽的体香,如丝般的褐色头发在柔和的春风中轻轻舞动。
他美的就好像一个突然降临到她面前的天使,让她一时之间完全措手不及,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眼前的男生那样的温和、那样的俊逸脱俗,他含笑的瞳眸更是像一泓清澈的泉水,让人不由自主沦陷其中。
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神智,微微抿了抿唇后她有些不悦地回道:“只是正好经过。”
温和男生微微一笑,丝毫不被她语气中的淡漠和不善逼退。
“是来看手冢的比赛的吧。”他一语道破她的伪装和用意。
她不禁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他如春风般温和、俊雅的脸此刻在她眼中竟隐隐有些碍眼,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自从你站在这里,你们的迹部部长就已经频频用慑人的眼神看着这里。”温和男生说完意有所指地朝冰帝的看台望去。
顺着他的视线她转过头,果真对上迹部若有所思的眼神和戏谑玩味的笑容。此刻的他正一脸闲适地坐在看台上,一副悠闲至极的模样,好像眼前的比赛对他而言根本不如看她在敌队的呆样来得享受。
她默默地看着他,他也丝毫不避讳地与她四目相接。但是他的笑、他的眼神,却让她没来由感到一阵背脊发凉。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好似含着某种讯息,清楚明白地告诉着她她现在行为的不合宜和不恰当以及此刻他心里的不爽。
她微微蹙眉,然后转回头,努力忽略着那投射在身上的扰人视线,却不经意间再次瞥到那个自始至终不曾发现她存在的人,他站在看台的最前面,始终不曾回过头看向她这里。
她不由无奈地苦笑,心里升起的是一股抑制不住、忽略不去的酸涩和不甘。是的,她不甘心,而且很不甘心,三年来她从不曾忘记他,忘记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甚至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而他却自始至终不曾真正注意过她的存在,就好似对他来说,她根本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如果那时候不是她天天去那里看他练习,而换成其他人,他也依然会沉默地接受那个人的存在。
“你……”温和男生欲言又止,看着她的神情隐隐含着某种深沉的情愫,但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什么都没有听见。
“算了。”温和男生低下头,有些无奈地笑了,隐在眼睑下的明眸也隐隐含着些些许自嘲。
“嗯?”这次她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眸中还有来不及收起的悲伤和痛苦。
“对不起,我该走了,希望你们比赛能够胜利。”她对着他露出淡淡的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了。连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反而是坐在青学看台最后面的几个青学队员听到后皆露出了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着她离去的身影,不二不禁一阵轻轻叹息。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一直到第一场比赛结束,才重新回到了青学的正选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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