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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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好不好?等我三个月。”抱着已经晕过去的何闻,柯整理好衣物,把何闻抱到大树底下,虔诚地拉着何闻的手。他不知道这一出去还能不能回来,虽然何闻说的很轻巧,但他知道何闻是不舍得让他走,甚至还像对孩子叮嘱一样地叮嘱他,就像小可爱说的,何闻嘴上虽然说不出什么让人温暖的话,可他的行为更能打动人心。
“闻,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我相信你,你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对不对?”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柯只静静地看着何闻,他要记住何闻的一切,要记住何闻的味道,他不知道再过几年或者几十年他不能回遇城后,当有人向他提起何闻的时候他会问那个人谁是何闻,这样的悲哀他不要。
“闻,我真的要走了,能不能提个自私的要求?不要爱上别人好不好?就算爱上别人了也在心里留个位子给我好不好?就算只把我当家人当哥哥也好,我不想变成你的陌生人。。。。”柯早就分不清脸上是融化了的雪还是自己的泪了,其实完全可以不走的,可留下来又怎样,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对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何闻有多不公平,伤害有多大,他不能这么做,最不该受到伤害的就是何闻,却也是受到最多伤害的人,他现在只想理清自己的一切,他必须走。
走出林子,柯就看到了何闻对他说的农场,这世界真的很奇妙,很多东西真的是超乎人类的想象,遇城就是一个例子,谁知道这世上还有多上和遇城差不多的地方呢。坐上农场的车,柯真的有种其实他只是被农夫救了,没有什么何闻,也没有什么遇城,那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罢了。也只有兜里从何闻房间里拿的发簪能证明那不是梦,闻着久违了的城市的味道,柯想想都觉得这三个多月怎么想怎么滑稽,命运真的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想笑,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农夫把他送到城镇后他就去了机场,坐在机场的候机室里柯满脑子都是何闻,明明不是梦,却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在围绕着他,告诉他忘掉吧,忘掉所发生的一切,忘掉你不该记住的事。可心里却抗拒着这无理的幻觉,他不想忘,不想忘掉那个叫何闻的人,不想忘掉一个叫遇城的地方,他真的不想忘。
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登机的,当他醒来后飞机已经着落了,看着熟悉的一切,柯真的相信了。
“原来真的只是梦啊!只是谁是何闻?看来要去问问止了,他肯定知道。”柯小声地呢喃着,眼里又流露出了刚到遇城的那种忧伤。[他对自己失踪那么久有什么反应吗?还是已经忘了自己跟他的太太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柯想着自己失踪了那么久,或许早就被人当作已经是亡人了,那他又为什么要回来,就在收留自己的地方永远住下去不是很好?摇了摇头,柯不知道自己想苏止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伤心,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的脑子里全是梦里的那个何闻,他笑自己怎么睡那么久,到现在还没清醒,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他的忧伤给的不是苏止。
走出机场,柯招了辆出租车报了家的地址,但心里却有一种声音在说那不是你家,你家在遇城。不理会自己心里有多乱,柯看着车窗外久违了的景色,突然觉得一点生机也没有,水泥钢筋筑成的城市,有的只是勾心斗角,有的只是适者生存,每天都有上演着悲喜交加的现场版戏剧。对纽约没有任何感情因素的柯只觉得这里不属于他,或觉得这里不会有人能包容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梦里那个叫何闻的人那张笑得温和的脸庞。柯没意识到他想到何闻那时候的笑,是真正的笑,不带任何多余的复杂。
出租车开到一撞山间别墅前停了下来,柯下了车,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房子,心里总是在排斥这里的一切,总觉得纽约不是自己理想的安家之所。无奈地叹了口气,当他回到纽约的时候也就注定了他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了,再也过不了像这三个月来的轻松生活了。只是他累了,想安静地过完人生,想要与世无争的生活了。拿出钥匙,他不认为会有人来迎接他,毕竟在所有人心里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烦人的事,或许可以在新的人际环境里过新的生活,这是不是可以说重生呢?
看着房子里熟悉的一切,他在心里暗笑钟点工的傻,都没发工资了还来帮忙打扫,还是有人会来这个房子里想自己呢?把东西放到沙发上,他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只上当他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何闻?”潜意识里柯希望这个人是何闻,哪怕何闻只是出现在他梦里的人物。
听到声音的人回头一看,手里的东西毫无意外地掉在了地上。很清秀的人,文文静静,一副眼镜架在他秀气的鼻梁上,书生味非常重的一位男同志。
“柯?你。。没死?”承受不了打击的清秀男子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小树苗,眼镜后的那一双没什么特色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苏止?你怎么在这?”柯不明白,按平时他看到苏止肯定会很高兴的,现在为什么会那么愤怒,他的一切美好好象都是苏止毁了的,他现在只是不知道怎么会那么恨苏止,努力地压制住自己的愤怒,他还是不舍得向苏止发火,十年的习惯还真是不容易改的啊。
“柯,真的吗?你没死?柯,我错了,我不该拿结婚来刺激你的,我不该每天只想报仇的,我不该在失去你之后才发现我爱你的,柯我真的错了,柯,你回来真的太好了,柯。”扑到柯的身上,苏止把压抑了三个多月的话一口气都吐了出来,他知道他的柯不会怪他的。当结婚时没看到柯来他就悔婚了,得到柯失踪的消息他才知道不管怎么样他是爱柯的,只是发现得太晚,当他来到柯的家看到柯收集的那些他的罪证时他才知道原来柯什么都知道,只是从不说,他知道柯对他有多好,那时的他很后悔,后悔不该利用柯,不该每天只想报仇,不该把柯当棋子。只是那时柯已经失踪了,就算他再怎么后悔他也不可能再跟柯说爱了。现在好了,柯回来了,他有机会了,他一定要好好地对待柯,好好爱柯,柯是他的全部了。
柯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简单的,那他还回来做什么,早在没来纽约之前不就想到了的吗?为什么又要回来,不是自寻烦恼吗?
“我不该走的。”柯不知道这句话是说什么时候的他,只是他现在的心好痛,不知道为谁在痛,不知道为谁在不值,“你说我是不是混蛋?”
“不,柯,你是最好的了,你不是混蛋,我才是混蛋。”苏止还是抱着柯不放,可他不知道他早就抓不住柯了。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还活着。”柯不知道现在是该高兴还是该怎么样,最想要的爱他居然那么轻易地就得到了,他应该很高兴的,应该很幸福的,他应该向所有人炫耀他的幸福的,但他却有种他的幸福是踏着某人的心得到的,只是那个人是谁?
“恩,柯。”含情脉脉地看着柯,他现在只想要柯,只想弥补以前对柯的不公平。
柯看着想了很久的美食自动送上门来,[还是爱他的吧!]柯不知道自己这样能够算什么,只把一切都归于刚回来的不适应。
两具交缠的身躯,若大的房间里什么都不剩,只剩浓重的喘息声,享受的呻吟声。整整一天,柯就在做了睡,醒了做的循环间迷失了他原来的梦,真的是什么都没了,柯只是觉得他最重要的东西已经没了,彻底地被他给丢了。
何闻醒来时已经是柯走了三天后了,他还是一个人躺在一棵大树下,不自觉地苦笑了一下,原来他的生活真的是比较适合一个人啊,就像现在,一个人昏迷了三天还是没人发现,不过也不怪谁,这里只有他两个人能进来,前辈早就不知道去哪游玩去了,怎么可能有人会发现他。
“傻瓜,我等你,永远。”想起柯临走前的话,何闻还是很没出息地觉得幸福,至少他知道柯的心里有他,“只是你会记得吗?这里有个人在等你?”知道柯心里有他,但是他不能保证柯有那种对抗遇城的能力,至今有那种能力的人只有许单,所以他有时候还是很羡慕林的,不为别的,就为他能等到他的一切。

慢慢地起身,何闻想起三天前的事,他只能说他不后悔,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先走到林的家把自己清洗了一遍,何闻就回了家,他不敢想小可爱没他在,他们都是吃的什么。
“小闻!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雾林我又进不去,狼狼都快急疯了!”何闻一回家小可爱就给了他一个特大的熊抱,想躲的,毕竟身体还没好完全,可又躲不掉,只能忍着痛让小可爱抱好了,心里在叹气,又要上药了。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下,这几天你没饿到吧?”何闻推开小可爱的手,他实在承受不了别人的触碰,就连小可爱都不可以,他现在真的全身发痒,要不是怕小可爱伤心,他现在肯定跑去洗澡了。
“恩恩恩!小闻,你不知道,我这两天又担心你又饿肚子,都瘦了好多,你都没发现吗?”小可爱一脸的可怜相,真的是谁欺负他看到这个表情都会觉得罪犯大了一样。
“那我去给你们做饭,乔呢?”何闻现在的精神依托大概就只有小可爱和乔了吧,因为是家人,所以可以相处。
“哦,他去找你了。啊!”小可爱一说到乔就一副天下大乱的样子,“你回来了,他找不到你怎么办?”
“那前几天他怎么办的啊?”
“当然自己回来的咯!”小可爱像看白痴一样看何闻,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何闻是为了提醒他啊。
“那你就等他回来好了。”听到他们有去找自己,何闻是感动的,因为他们是家人,也因为他们关心自己,柯走了,带走了他的快乐,不能说没恨过,只是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就是等嘛,他何闻就是能等,也只有等这个筹码了。
“哦,小闻,你做饭快点哦,乔这两天找你找的都瘦了好多。”
何闻只是笑笑,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吧,不用太多的客气。走进厨房,和柯相处的记忆全都在脑子里放电影,果然上瘾了就很难戒掉,想要柯的怀抱,想听柯的声音,想看柯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真的是很难接受以后又要一个人的日子。
快速地做好菜,准备去叫小可爱他们吃饭,仔细想想还是不打扰他们了,再说自己还没有当电灯泡的准备。拿着自己的饭菜,何闻就去了狼群,再怎么说也是要向狼狼报平安的啊。
“哟,这不是何闻吗?”好死不死,竟然遇到了遇城里的流氓,遇城那么大,怎么可能全是高素质的文明人,何闻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连呼救都难,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到他们了,不过就是路上遇见他们不理他们而已,这也算是惹到他们了?
“怎么,不记得我们是谁了?平时不是拽得要命的吗?没了那几匹狼,你不过也只是过没用的废人,有什么好拽的,今天就磋磋你的锐气。”带头的一副跟何闻有深仇大恨样子,何闻知道今天是有祸躲不过了,就算现在叫狼狼也没用了,他只能自认倒霉。
“你们要做什么?”识相点还是好的,何闻只能让自己跟不熟的人说话。
“你说呢?准备好哦。”锋利的刀子在何闻的脸上拍了拍,何闻也放心了,不过是毁容,他家自制的药膏就算是好几十年的疤都能去,还怕这点伤吗。
事实没有何闻想的那么简单,一群人先是脱何闻的衣服,再是把命根塞进何闻的嘴里,就算后面也不放过。何闻可以杀了他们,但代价是他随便杀一个人狼群就死一匹狼,不值。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何闻只觉得当他们用刀在他的皮肤上写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的时候,鲜艳的血滴在了雪地上,犹如绽开的花,美得让人心碎。[柯,这样的我你还要吗?柯。。]泪无声地留着,他真的绝望了。
“闻!”柯是从噩梦里醒的,又开始了,自从回来后他就开始做噩梦了,只是这次的梦是那么真实,真实到真的有人在向他求救。
“柯,你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苏止心里很不安,以前柯只要睡在他身边就不会做噩梦,现在就算睡在他身边也还是在做噩梦,他们的关系真的在变吗?
“没什么,睡吧,明天去北京。”
“小闻!”小可爱和乔看到何闻不在厨房的时候就以为累了回房间睡了,直到狼狼说何闻没在房间时,他们才知道事情有点复杂,两个人出来按何闻的习惯开始找,可谁也没想到找的何闻是这个样子的,浑身是血,衣服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只是无神地流着不值一文的眼泪。
“是谁做的,狼狼,查的到吗?”乔眯起眼睛,他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绝对!他不敢想看到那一幕的震撼,也是那一幕勾起了他埋葬已久的杀戮。
“恩。”此时的狼狼早就想杀人了,死它们几匹狼算什么,凭什么何闻要那么善良,它们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那好,先吓吓他们。”杀死他们太容易了,乔要让他们活着,好好地活着,等某些人来杀,当然他不排除偶尔去吓吓他们。
小可爱一直在何闻的身边哭,他知道何闻很难受,想要说话安慰,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只能先养好何闻身体的伤,心里的伤只能让何闻自己去消灭。
回到家,乔把何闻放到床上,小可爱和狼狼拿了药进来,“我想杀人!”一边流着眼泪,小可爱还不忘记报仇。
“有机会的,明天我们就去看看他们。”乔笑得一脸奸诈,真的很想看明天他们几个的样子,以后机会还有很多的啊!“留着伤,别把小闻身上的伤疤去掉。”这也算是给某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的人的惩罚吧,他在赌,希望柯走时说的话是真的,他承认他的保护不利,但他也不允许柯回来后看到的是身体完好心里全是伤的何闻。他不相信柯有能力看到何闻心里的伤,有时候真的觉得何闻爱上那个不会爱的人真的是上辈子欠柯的。
“为什么?”
“有用。”
将还在昏迷的何闻安置好,乔就走出了房间,他要的绝对不是那几个人受惊吓那么简单,既然都是废物那他就好心点好好地合理利用一下。何闻在他们出门后就醒了,毕竟这些药都是被狼狼们视为珍宝的,药效绝对的好,给他用真的是觉得浪费。他都已经这样了,还用这么名贵的药做什么,何闻不知道自己还能流多少眼泪,只是感受着眼泪从眼睛里流到脑后的过程。
何闻在床上躺了5天,什么话都不说,东西吃进去后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又全部吐出来,任小可爱每天帮他擦药每天和他说话,他都没反应。他的反应早在5天前就已经消失了。不怪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在某个无意的瞬间惹到了老天,才让他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他还有什么值得活下去,他只想换个身体,换掉这具肮脏的身体。
“柯,你真的决定了吗?”苏止不明白为什么柯会想到开酒吧,其实以柯的才能完全可以在商场大展宏图的,怎么会那么年轻就愿意在这间小酒吧窝着。
“恩,你不愿意吗?”柯不清楚为什么会看中这间酒吧把他盘下来,只是觉得这幢房子对他有很强的吸引力,听说以前是一对祖孙住的,后来老奶奶死了,孙子被人接走了,再后来这幢房子就经常被人转卖,柯就觉得这房子对一个人很重要,也觉得这个地址很熟悉,就买了下来,也许真的只是一时兴起。
“不是,那酒吧的名字你想好了吗?”苏止真的很怕,他已经完全不懂柯到底在想什么了,总觉得柯回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对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有一种想法在他脑海里盘旋增多。
“就叫遇城吧。”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话吓到了,怎么会想到遇城呢?那只是梦中的地方啊,难道注定这家店叫遇城?还是自己真的去过遇城?柯一直被这个问题缠绕着,他觉得自己该去看心理医生了,总是幻想那些不存在的事物。
“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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