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年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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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生年代(二)
56年在南京市第十中学上高中时,当时教育部推行教改,高中语文课程改为文学和汉语二门课。文学课本采用新教材,是按中国历史的朝代顺序编写的,从诗经“关关雎鸠”开始,接下来春秋战国时代孔子的“论语”、左传、屈原九歌的“国殇”,汉代司马迁的“史记”,南北朝陶渊明的“归去来兮”、古诗十九首,一直到唐宋八大家韩愈的“原毁”、柳宗元的“小石潭记”、欧阳修的“醉翁亭记”、苏东坡的“前赤壁赋”,元代关汉卿的“窦娥冤”、马致远的小令,等等。当然,唐诗宋词,李白、杜甫、白居易的诗;苏东坡、辛弃疾、李清照、柳永的词,也尽在介绍之列。说实话,三年的文学课学习,培养了我们对中国古典文学的爱好,也给我们的文学修养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我们一班比较谈得来、爱好古代文学的同学,大多可以背诵上百首的古典诗词和古文。在那“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学生年代,有时一起酬唱、谈古论今时,倒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
从高中开设文学课,应说已是迟了一点。不过,好像采用这套教材的,也就只有我们这一届的学生;以后,课本似乎时有更动,古典部分逐年减少。这对我们来说,无异是上了一次迟来、速成的现代私塾班,获益匪浅!中国古代的教学方法,好的文章,就要求能够背诵;尤其是小的时候,有些地方,意思还似懂非懂的,就先囫囵吞枣地背下来再说。对这种学习方法,有些反对的人颇有微词;我倒是很欣赏这种学习方法,而且努力地身体力行着。据说曾国藩的读书方法,就是择选50篇古代的名篇,每天读几篇,周而复始地不断诵读,天天如此,久而久之,耳熟能详,自己欣然命笔时,名联佳句信手拈来,得来全不费功夫;日积月累,下笔如有神,信笔直书,文章自然一气呵成。

年代久远,已是50年前的旧事了。记忆也有些淡忘,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朦胧的美好印象和令人隽永的回味。我们的高中文学教师有傅毓衡、顾XX、宋家琪先生三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高一、高二年级时教我们文学的傅毓衡老师和顾老师。可能是因为是在反右运动前,人们的思想还是比较解放、活跃的;百花齐放,学术空气很浓。文学课上,教师授课真是全身心地投入的,诵读起文章来,抑扬顿挫、摇头晃脑,俨然一副陶醉其中、忘我“无我”的架式和形象。诵读诗词时,就更有些类似于唱了。这样的课,听起来绘声绘色,声情并茂,更加深了我们对中国古典文学的爱好和兴趣。
学生上课,教材是至关重要的!得益于这套新教材,我们涉足于中国古代文学宝库的殿堂门口,浅尝了一下它的优美和无穷魅力。我也很感谢这几位文学教师,是他们把我领进了中国古代优美文学神圣的殿堂。尽管我们学得的这点点皮毛知识,比之中国文学博大精深的无尽宝藏,只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充其量也就是拾了一点点古人的“牙慧”,无足挂齿的!但见大海者难为水,这一涉足、浅尝,却勾起了我一生不尽的追求和向往:学而后知不足;活到老,学到老,愉悦自己,丰富生活,如此而已!在中国文化无尽藏的宝库内探幽寻胜,“我只不过像是一个小男孩,偶尔捡拾到一块比普通的更光滑一些的鹅卵石,或者更漂亮一些的贝壳而已;而对于真理的汪洋大海,我还一无所知!”
2007年4月5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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