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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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次512地震中的死难者默哀,为祖国祈福)
我转过身站在那里朝阳台望去,黑暗中依然看不清阳台上人的面孔。我想开口询问,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也没有足够的胆量。正在犹豫间,阳台上的人好像洞穿了我内心的想法,只见那个人轻走了两步,便走进窗户的光影里来了。
这一下我立刻认出了那人是谁。虽然那人背着灯光,可我依然看见那轻摇的马尾辫,那苗条的身形。薄衫罩玉体,马尾拂心神。一下子我想起了徐志摩《再别康桥》里的“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又想起一首《垂柳》里面的“绊惹春风别有情,世间谁敢斗轻盈?”;又想起杜牧的《赠别》里“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知。”心中思绪转动,嘴里想要说话只是发不出声,我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二楼阳台上女孩的一举一动。女孩站在那里朝我的方位看了看,只作了片刻停留,便转身拿起窗台上的一双鞋,好像在和屋里人说话,我听见她柔和地哎了一声,接着便转过身形走进阴影里去了。门又发出吱呀的声响,女孩便进了屋。
虽然这个过程只是片刻间的事,但傻站在那里的我的内心只感到欣喜若狂。也许这个叫赵忆的女孩只是碰巧出来拿一下窗台上的鞋子,但在我眼里,分明是她听见了我的声音就急急跑出来装作拿鞋来与我一见。我突然想大声呼喊、奔跑,乃至找人拥抱。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现在的环境。黑暗里我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看那扇窗透出来的光芒似乎照亮了整个夜空,在我的眼里分外明亮。我在楼下又呆站片刻之后,轻飘地走起路来继续往回赶。在无人的小巷中忍不住跳跃了几下,做了几个投篮的姿势,虽然我不擅长打篮球。
直到我在我的书桌前摊开作业时,嘴角依然挂着微笑。呆坐片刻之后,我给了自己俩个嘴巴子,对自己说,“哎,别想了,别想了!写作业,写作业!”甩甩头,开始动笔写起练习来。
等我写完作业,一看钟发现时间已经是夜里两点了,我大吃一惊。不是吧,算上我在桌前吃吃东西喝喝水再发发呆小小地消耗了一两个小时,我在桌前坐了三个多小时啊。学习多么刻苦!小龟他们作业肯定没完成,哈哈,明天我是不用怕老师检查了,可以放心的睡觉啦。我轻轻地洗漱完毕之后爬上床,关灯之后我努力地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想重温经典,可脑筋却越来越不清晰,心里骂了句,“NMD怎么这么困!”脑袋渐渐迷糊,不一会就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我发现自己居然是被闹钟吵醒的。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七点了。马上就是早自习的时间!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啊!我一脚踢开被子,套上拖鞋拿起牙杯和毛巾急急忙忙开门出去洗漱。我当然没忘记看看我的房门边上,那里自行车已经没了——赵忆已经推车上学去了!靠!
等我气喘吁吁奔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人已经差不多齐了。不出所料,小龟他们在互相交流着学术问题。小龟见我来了,忙问作业搞定没有?我说:“Ofcourse!!!”小龟大喜过望,连忙说拿来拿来!我说:“凭什么?哥哥我昨晚眼睛都要写瞎掉了!你倒轻松!”小龟陪着笑脸说:“好啦,好啦,大不了请你吃饭就是了。”我把作业狠狠地扔给他说:“唉,不成器的东西!这娃子,废了!”小龟一边开始抄一边笑着说:“请你吃屎。”说完我就掐着他的后颈一阵猛摇,小龟赶忙讨饶。还好是语文和英语作业比较简单,一路ABCD下来一页习题就差不多搞定了。一个早自习,趁着英语老师在教室外闲逛的功夫,加上本身也完成的差不多,小龟很快就搞定了作业。整个过程我不时加以指点一二,拍拍小龟的脑袋什么的,深切体会到看别人抄自己的作业也是一种享受啊。

语文课老师拿着习题册边评讲边在教室巡视,侧头看看杨自良的作业,就用习题册敲了敲他的脑袋说,“这么多空白没写等着我给你写啊?”杨自良缩头奸笑。接着语文老师看了看我的和小龟的,点点头嗯了两声。我感到不公,像我这样刻苦写作业到半夜的学生应该一拍桌子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学生当如张明游!这才够,嗯一声算什么。而且那些没写作业的比如申羽,抄人作业的比如小龟都没有收到应有的惩罚。NND,白让我熬到半夜了。
下课的时候我特意拿起申羽的练习册一看,我靠,怪不得老师看了一眼没有骂他没写作业,他在一页上斗大的字写了七八个把一页遮满,然后又弄得全是褶,看上去就像反复写过很多遍一样。这小子倒挺滑头,还真小看了他!
由于昨晚睡得太晚,整个上午的课都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度过。反正老师评讲习题不是说新的内容,也不用太仔细听,我一等老师走到身后去便闭上眼睛养神。等到英语课上的时候,英语老师董毕林一直站在讲台上就是不下来走走,搞的我只好托着腮帮低着头偶尔闭一闭眼睛,心里直骂这董毕林。正在心里无力咒骂,就听见董毕林说:“哎哎怎么回事啊,是谁在那里睡觉啊?”我一惊,还以为我瞌睡被发现了,忙抬起头。看见大家都看着后面,我转过头去一看,靠,我们喊他叫震关西的仁兄正趴在桌子上酣睡不已。
这个震关西就是我前面提到的摸过戴丽丽头发的那个公子哥,整天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人还算比较豪爽,讲点义气。开始还给我印象挺好,可是那天看见他坐在戴丽丽旁边摸她头发我感到一阵恶心,从此就不再跟他有过言语。震关西同桌胖子见他还不醒,就用胳膊肘捣了捣他,震关西这才迷迷糊糊醒来。震关西戴好眼镜,看着英语老师董毕林,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全班都静静地看着董毕林怎么处理这件事。
董毕林:“怎么回事啊,王震,上课睡觉?”
震关西:“瞌睡了。”
董毕林有点恼怒:“奥,你瞌睡了就想睡就睡是吧?昨晚做贼去了啊?”
震关西不鸟他:“你管我昨晚干嘛去了。”
董毕林大怒:“你怎么说话呢?站起来,站起来!”
震关西慢腾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依然一副谁也不怕的样子。董毕林快步走上前去,敲着震关西的桌子盯着震关西道:“你看看你作业也不写整天混啊混的,你混什么啊?现在高三了还不抓紧时间你究竟想干什么?在课堂上睡觉!你晓不晓得你是在浪费时间啊?”
说实话,开始我看着董毕林愤怒的面孔还有点害怕,希望事情不要闹大。但现在在董毕林身后看着他训震关西,震关西又是一副谁也不鸟的样子,心里巴不得他俩打起来,打得越凶越好。打!最好董毕林打得住院然后震关西被开除,以后英语课大家全部放假,哪怕自习也成!
震关西听了一通训斥并不买账,对董毕林说:“我浪不浪费时间关你什么事,我睡觉不妨碍别人就行了。你管我啊。”
董毕林觉得面子大损,顿时气急,语调都变了。一口本来就夹着本地方言的普通话完完全全变成了我们这的土话。董毕林指着震关西让他出去,以后不要再上他的课。然后好像又为了挽回一点谈判余地,改变了主意让震关西找我们班主任去反省,反省好了写份检查再来上课。
震关西听了董毕林的话,双手插兜,一步三晃从教室走了出去。看着他慢腾腾走在路上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惋惜,NND怎么就没打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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