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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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飞沙走石,甚至连一声像样的碰撞都没有
两股惊天泣鬼的真气剑意开始于狂烈霸绝,消匿于云淡风轻。
容逸尘向后退了两步,白衣人也飘回了崖壁原处。
容逸尘看着白衣人,怔了一怔,随即轻轻一笑,道:“姑娘好剑法。”
姑娘?
崖壁边角一小片月季圃边,正站着一位持剑而立的白衣女子。
一袭古色古香地长裙及地,白衣胜雪,瀑布一般的长发身后轻扬,头顶束着一个简单的发髻,一把重拙古朴的木钗斜插其上。
轻纱遮面,一弯黛眉如诗如画,下面是一双海一般深邃明亮的眼睛。
没有一丝人为的修饰,没有半分刻意的装扮。
却自然得让人不能呼吸。
尤其是她那身淡淡的泠然于世俗之外的气质,更是让人不由深深为之心折。
看着她,你会觉得明亮而踏实,心中的龌龊阴霾全都毫无声息地灰飞烟灭,就像几个月的连阴雨天,突然洒下了一缕阳光。
一种幸福得想要落泪的感觉。
她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因不小心犯错而谪入凡间的仙子。
好美的女子。
容逸尘是什么人,八年守厄,周游世界各国,足迹遍天下,得遇美女无数。更何况他为求师门心法终极奥义,早解“诸相之惑”,每到一处,都先去“拜访”该国最富盛名的美女。
说是拜访其实也就是暗地里跟踪观察,远距离近距离,一直观察到看到这名美女时与看到一名街头捡垃圾的大叔差不多为止。
当然,是肯定要谨慎小心,自始至终不会让她有丝毫察觉的,否则就影响到了人家的生活,甚至会是人生。
这也是容逸尘根据师门奥义,自己琢磨的修心法门。不止观察绝顶美女,还有各类或是面貌丑恶无比,或是身携剧毒奇臭,或是王八之气惊人,或是极度癫狂霸道之人等等。效果非常惊人,容逸尘也凭借此法成为了师门历史上破除“诸相之惑”,能够“以平等眼看世人”最快最年轻的弟子。
可就在刚才,饶是容逸尘心性坚定,自诩“十万路走过,眼中再无美女”,也在心中小小惊艳了一把。
此女的美不在脸蛋,轻纱遮面,不见芳容;也不在身材,她虽然高挑但身形过于纤瘦,尤其是那只堪盈盈一握的约素小腰,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真让人担心一不小心会被大风给吹折了。
她的美在于她的场,一种温润干净,清爽明亮的气场。
白衣女子轻轻地还剑入鞘,阳光一般明亮的眼神洒向容逸尘,善良而干净,轻笑道:“先生过奖了,依若梵看来,先生才是真的高明。若放手而搏,若梵未必会是先生的对手。”
顿了顿,歉然道:“若梵刚才一时心急,未明敌我便对先生出手,还望先生见谅。”
你这一时心急,下手可是一点也不留情面,也幸亏是我,要不然还不给你劈成碎片?
容逸尘倒也不在意,笑了笑道:“你确定我不是凶手?”
“确定。先生一身正气凛然,剑法也是意蕴深厚,暗合天道之理,自然不会行此穷凶极恶之事。”
纳闷,人为什么都这么相信眼睛看到的呢?
白衣女子定定地看了容逸尘片刻,略带好奇道:“若梵自幼研习天下各路剑法,本以为世间剑招剑意早已尽然于胸,再无出奇之处。可观方才先生所用,明明是九曲玲珑之意,却又有睥睨天下之势,若梵竟是闻所未闻,先生能否为若梵解惑?”
好大的口气!究竟是何派弟子竟能自小研读天下剑谱?真够气派!还敢如此口出狂言,要尽了天下剑法于胸?
武林中拥有如此身手的年轻女子不多,若梵?她刚才自称若梵?
是她?
容逸尘心中一动,问道:“‘谪仙’明若梵?”
白衣女子脸上微微一赧,轻声道:“都是一些好事之人胡言乱语,让先生见笑了。”
果然是她。
乖乖,这明若梵可是不得了啊,出道仅两年,名声便早已是响彻武林,去年更是忝为武林七仙之一,基本就属于传说中的人物。
四神五帝六魔七仙,这是江湖公认的二十二位绝顶高手。
年纪轻轻,便跻身七仙,武功卓越,出身名门,再加上仙子般的姿容,众人捧着爱着,怪不得口气不小,有些小自信。
不过为人倒是挺有礼貌的,毫无倨傲之气。年少得志,这一点也是殊为难得!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容逸尘。”
“原来是容先生,若梵方才的问题,先生可否解惑一二?”
容逸尘注意到了明若梵望着他的眼神之中那一丝淡淡的疑惑与狂热,还隐隐有几分渴望得到答案的期许。
看来这位谪仙姑娘还是个剑痴啊。
遂开口道:“刚才的那一剑,叫作‘指点江山’。”
指点江山?明若梵轻轻念了一遍,轻叹道:“九星合一,紫龙天照,睥睨天下,指点江山。好剑法,好名字!”
“容先生可否告知师承何派,竟会有如此精妙绝伦的好剑法?”
还没完了。
容逸尘终于发现听这明若梵说话哪里别扭了,她的声音很好听,清爽轻快,但关键是也太文绉绉了!感觉简直就像是在拍古装武侠片。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武林中人啊,但也有些太远离现实了!
这种说话用词方式,对刚从国外游历归来的容逸尘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但既然师门这一代轮到他“入世问道”,以后少不了要跟江湖中人打交道,没办法,也只好入乡随俗,跟着“武林”下去了。
但他不欲在师门这一问题上过多纠缠,更不愿说谎,只好岔开话题。
“姑娘觉得什么样的剑法才是最好的剑法?”
“无欲无求,无心无式,无形无意,无处不在,无坚不摧,终抵大无!”明若梵不假思索,显然是烂熟于胸。
“大无剑境,传说中的剑道之极致。”随即摇头笑了笑,眼光灼灼地望着明若梵,问道:“姑娘一天吃几顿饭?”
明若梵讶道:“早中晚三餐”
“那姑娘吃饭是为了什么?”
明若梵愈发不解,却是毫不犹豫地答道:“不饿。”
“那将来有一天你的肚子再也不会饿了,你还会不会吃这一日三餐?”
明若梵怔住了。
是啊,再不会饿了,按理说不用吃饭了。可是,那美味的各式菜肴,怎么舍得下?
望着容逸尘亮晶晶的眸子,明若梵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些什么。
容逸尘缓缓道:“很多时候,众所周知的道理未必真正值得去追随,苦心追求的结果也未必是自己心中实实在在想要的。”
明若梵眼睛一亮,道:“先生是说?”
容逸尘接着道:“只要你一日用剑,就不可能摆脱的了形与意,只要你一日用剑,就不可能舍得掉心与求。无形无意,还要剑何用?无心无求,还怎拿得起手中的剑?”
明若梵浑身一震,呆呆地望着容逸尘,眼中一抹亮色划过,接着是深深挣扎苦苦纠缠的迷茫疑惑与震动。
容逸尘的这番剑理之说完全颠覆了她心中一直以来所挚守的信仰。但偏偏由浅入深,字字珠玑,句句至理,让她无处反驳。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完全不理这边明若梵的“异常情况”,容逸尘兀自继续道:“所谓‘无处不在,无坚不摧’更是可笑!剑乃实质,用剑则必有所限,心是灵机,凭心则必有其绽,何来‘无处不在,无坚不摧’?除非。。。。。。”
“除非什么?”明若梵下意识的问道,她现在脑子乱糟糟的只能跟着容逸尘的思维走。
“除非,不用剑。”
“不用剑?那用什么?”明若梵惊道,她第一次怀疑师傅老夸自己聪明是不是在说反话,其实是在笑话自己笨。
“氢弹,原子弹。”
明若梵差点抽了过去。
那感觉就好像本来正坐在高雅的音乐厅里欣赏着正宗的意大利歌剧,下一刻一睁眼却突然发现自己正光着脚丫站在菜市场中与一名满口唾沫骂骂咧咧的泼妇扯着头发掐架!
浑身顿时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完全被容逸尘给打爆了!
容逸尘成功地转移了话题,又不大不小地震了对方一下,心中轻轻得意了一下,怕得会儿明若梵又在剑法上讨论个不休,还是回正事要紧,开口道:“若梵姑娘,这件事你怎么看?”
明若梵顺着容逸尘所指的方向望去,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澈无比,渐渐的还隐隐露出了几分凉意。
就好像秋高气爽的晚秋时节突然吹来了一丝冬日的冷锋。
容逸尘指的正是那个红红的“心”字。
“这四个人不是‘铁佛九子’中的任何一人。”明若梵道。
“哦?”
“铁佛堂弟子身上会有一种特殊草药味道,而这四个人没有。”
“姑娘和‘铁佛九子’很是熟悉?”
“有幸见过几次。”
“这样看来,‘铁佛九子’定是让人给绑走了,想来一时半会儿性命应是无忧。那这四个人会是何方神圣?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若梵也想知道。”
容逸尘低头思索了片刻,道:“姑娘对铁佛堂知道多少?”
“据若梵所知,铁佛堂弟子平时很少外出,不可能有什么仇家。而铁佛堂的具体所在也一直是武林中不大不小的秘密,知道来此路径的应该只有各大门派的核心人物。”
“这还叫‘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尚且包遮不住,何况还有这么多人知道?还有呢?”
明若梵迟疑了一下道:“若梵曾听师傅无意中提起过,这铁佛堂的祖师与当年少林的达摩似乎颇有渊源。只是师傅好像也不太确定,不知是真是假?”
容逸尘闻言心中一动,这都知道?看来这小姑娘的师傅很不简单,一定也是极有威望手段通天之人。本来还以为这等秘闻只有与铁佛老堂主交好的老头子知道,看来这世间还真是没有秘密啊!
“若梵来此是有事前来相询,容先生来这里是?”
“我吃饭的时候,一位朋友通知我的。她当时的留言是‘疑将遇险’,还只是怀疑。我闻讯匆忙赶来,没想到真有此事,更没想到这伙人下手还真是快”。
“哦?竟有此事?你的那位朋友呢,他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吧。姑娘放心,她只要摆脱手头之事,一定会第一时间找到我的,到时一问便知。”
清儿这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以她的身手跟机灵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幸亏她没来,这边的情况也委实有些太过血腥。明显的少儿不宜!
这位明若梵姑娘倒是挺不简单的。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看到这种修罗场景居然没有一丝异样,一定是习有什么极为高深的修心法门,而且境界不低。

容逸尘一边寻思着,一边走到了那个血淋淋的肉字之前。
在地上捡起了半截枯枝,面孔凑近崖壁,从头到尾仔细地观察着,还不时地用手中的枯枝敲敲碰碰,拨弄一下。那严肃认真的表情就好像爱画之人在虔诚地欣赏一幅大师的墨宝,喜好收藏之人正在吞涎观摩一件不世的藏品。
他,他在做什么?他,怎么能这样??
明若梵轻纱微动。
她再心性坚定,毕竟也只是个女孩子,远远看着几乎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看到容逸尘如此专注地站在肉字前,近距离地瞧着,琢磨着,还不时地用手中地木条拨弄着,只觉得一股恶寒从头顶沿着背部直窜脚底,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一时间觉得空气中地血腥味似乎也浓了些。
“你,你在做什么?”明若梵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哑哑的。
容逸尘又观察了片刻,丢掉了手中的枯枝,扭过头来轻笑了一下,道:“这四个人是两男两女。”
天啊,他居然还笑的出来!
什么,两男两女?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明若梵已经完全忽略掉一向极为注重礼貌礼仪的自己已经把之前的“容先生”给换成了“你”,而且貌似叫起来还颇为顺口,就好像两人早已是熟识的老友似地,丝毫不觉得突兀。
人生也真是奇妙。有的人日日在一起,时时要说话却是如同间隔天堑;而有的人明明只是初见,却已似乎早已熟识几世。
容逸尘呵呵地干笑了几声,拿眼在那几片尚算完整和黝黑丑陋的男根上扫了几眼,纳闷道:“这个,好像不难吧!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
那眼神明明在说,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不是在装吧?
明若梵的面纱一阵轻微的抖动,引得一双晶莹剔透的耳朵似乎也泛起了阵阵涟漪。
坏人!
一定是故意的。
坏人已经是明若梵所能想象到的最“恶狠狠”的形容词了。
容逸尘却似没看到,思索了片刻,继续道:“这两个女的身形样貌都极为接近,再加上年纪差距不大,排除母女,可能是姐妹。两个男的一个很高,有很多头发,一个却很矮,就像一个小孩子,但却一定不是小孩子。”
“为。。。”
明若梵本想问“为什么”的,突然眼睛扫过崖壁上的某根黑物,心头一跳便立马明白了,顿时住口不语。
坏人!
肯定又是故意的!
容逸尘站在崖壁前,鼻子动了动,忽然朝着明若梵摆了摆手,示意她过去。
明若梵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听他的话,明明心里很抗拒那个地方,却还是挣扎了一下便依言而行了。只是觉得他很可信,他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一定不会害自己的!
容逸尘哪里知道明若梵心里的**,只是觉得明若梵站得还是太远了些,便示意她再靠近些。
“你,你要做什么?”
明若梵忽然觉得除了好奇外,自己似乎还有一些些紧张。我今天这是怎么了?
容逸尘似乎正在思索什么问题,拿眼扫了明若梵一眼,漫不经心地答道:“靠近些,让我闻一下。”
让你什么?
吻,吻一下??
明若梵懵了!
完全懵了!
从小到大,自己什么时候遇到这种事,听到这样的话啊!
自小天资聪颖,悟性过人,长大后更是剑术卓绝,拥有天仙般的姿容。在师门时师傅长辈们疼着爱着,师兄弟师姐妹们敬着护着,在江湖上哪个人不是敬仰有嘉,以礼相待,那些年轻俊彦们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自己“通明剑镜”心法所散发的气场影响之下,都不敢拿正眼瞧自己一下,生怕唐突佳人,冒犯仙子。
谁想到今天这个坏人,几乎挑战了她的一切!
不但敢向她出手,尽管是自己先出手,剑法还隐隐胜过她,尽管自己不愿意承认;
不但几乎无视她的美丽,尽管只是几乎:还把她一直信仰的剑理批驳得一无是处,尽管自己也承认很有道理;
不但用‘氢弹’打趣她,尽管自己也觉得蛮有意思,还拨弄着血肉恶心她,尽管自己也承认他观察得出了很有用的结论;
不但故意羞她,尽管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然还。。。
居然还明目张胆地调戏自己!
靠近些,让我吻一下!气,气死我了!
一分羞涩,两分迷茫,七分狂怒涌上心头!她觉得自己忍不住就要拔剑了!
容逸尘一看明若梵浑身发抖,两眼冒火,右手更是摸上了剑柄,马上理解到是自己刚才说的话惹的祸,赶紧指了指鼻子,解释道:“误会,误会。我是说你走近一些,让我用鼻子闻一下你身上的气味儿。”
明若梵闻言怔了一怔,鼻子闻?
好啊,这还叫误会!哪有一个男的明目张胆的叫嚷着要去闻一个姑娘家身上的味道?
登徒子,我杀了你!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容逸尘一看火苗不降反升,且大有暴走之势,一把摁住明若梵要拔剑的手,急声道:“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习有一种功法,能够在一定距离内将空气中的各种味道通过比对分析,一一分辨出来。而这里的血腥味太重,影响很大,需要借助你的味道来增强辨识度,你听懂了吗?”
世上有这种功夫吗?
望着容逸尘清澈坚定的眼神,明若梵信了。
不过她信了容逸尘,却又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情绪动不动就失控,波动变化之大之快简直难以理解。这还是传说中那个白衣翩翩,浅笑晏晏,超凡脱俗的谪仙吗?
难道他就是?
不会的,不会的。
明若梵暗自警觉,连忙将师门无上心法“通明剑镜”在身体内默默运行了一遍,右手似不经意般从容逸尘的大手下抽了回来。
容逸尘望着瞬间已心平气和,重新仙姿俨然的明若梵,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许之色,小姑娘果然不简单!
轻声道:“我开始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就见他鼻翼开始微微颤动,就像一只在清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彩蝶。
明若梵突然觉得很好笑,她想起了三师姐以前养过的那只叫“菜籽”的小狗狗,每到吃饭时间,菜籽就会上蹿下跳,异常兴奋的样子,而那时候它的小鼻子似乎就是这样子的。
不过她马上就又觉得这样拿小狗比人家好像不太礼貌,赶紧收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在了别处。
这个别处就是近在咫尺的容逸尘。
俊秀的五官,长长密密不时轻微抖动的睫毛,刚毅有力的脸部线条,一头飘逸不羁的过耳长发。明若梵从来没有去注意过男孩子,此刻她却突然发现,面前的这个人竟是很好看的。
望着容逸尘那微微颤动的鼻翼,明若梵突然觉得身体上传来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自己身上脉搏的跳动频率正一点一点地变化,越来越接近容逸尘鼻翼的频率,慢慢的,竟然好像重合在了一起。
他闻到了自己的味道了吗,自己到底是什么味道的,他会觉得好闻吗?
正自胡思乱想之时,突然发现容逸尘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一道如有实质带着湛湛神光的眼神正凝视着自己。明若梵心头一颤,正想躲开,却发现自己本来有些纷繁无序的心却在这道温暖平和的目光下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他在帮自己。
明若梵心下一阵感激。
刚才自己怎么会那样?难道,难道他真的是?
容逸尘却好似什么事业没发生过,笑了笑道:“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江湖中有哪四个人经常在一起,两男两女,其中两个女的是年轻姐妹,应该有些姿色,一个男的高高瘦瘦,头发很长,喜欢抽老烟,应该经常带着一个烟枪和烟袋,另外一个男的,是个侏儒,善使火器,可能经常不爱洗澡。”
明若梵怔怔地望着容逸尘,世上竟有这么厉害的人?脱口问道:“这都是你用鼻子闻到的?”
容逸尘指了指眼睛道:“再加上方才看到的。你在江湖待的时间久,就这四个人,想想看。”
明若梵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癫道疯童双练蛇”。
“恩?”
“两个男的分别是疯童子和癫道人,两个女的是大蛇练无云和小蛇练无雨姐妹。疯童子正是一个侏儒且善使‘火霹雳’,而癫道人的独门兵器正是‘寒铁烟枪’,双蛇据说有些姿色,在黑道上颇有艳名。他们四人合称‘云门四丑’。”
“完全符合。四人是干什么的?”
“是四个无恶不作的巨盗,仇家遍天下,黑白两道无人不想杀之而后快!”
“人缘奇差的巨盗?”
容逸尘的眼睛亮了亮,开口道:“你我分头行动,将整个村子好好检查一遍,注意一切异常,半小时后在此处会和。”
半个小时后。
“你怎么样?”容逸尘道。
“没发现一丝异常。你呢?”
“刚才来的时候有七只青蛙在叫,现在睡了五只。”
明若梵一阵无语。
容逸尘笑了笑道:“放轻松些,没有异常其实便是异常。”
明若梵心头一动,脱口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容逸尘赞道:“聪明!四个人缘极差遍地仇家的大盗不在老窝里躲着,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一定不是来旅游的。绝对是嗅到了极为了不得的奇珍异宝。”
明若梵接着道:“而他们未及动手便已经将性命留在了这里,显然是被‘后来者居上’了。但后来者没有大肆搜索,而只是掳走了铁佛九子,这说明所图珍宝很可能并不是实物。”
明若梵原本就是极其聪慧之人,只是今晚自见到容逸尘那刻起便不由自主地被牵着鼻子走,满心智慧不足平时一半,此时在容逸尘相助下心境渐趋平和,脑袋也跟着活络起来。
容逸尘道:“应该也不是所图‘不腐不死之术’,因为天下皆知不腐不死术需要一定先天条件的人才能习得,一般人学了根本没用。”
“或许有个例外。”
容逸尘笑了笑,道:“虽然还不知道这个‘例外’在这场游戏中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但我刚才确实还闻到了另外一种味道——这个‘例外’身上独有的味道。”
明若梵的眼睛愈发亮了起来,笑道:“看来我们有必要连夜去‘例外’那里拜访一下了。”
容逸尘轻笑道:“不如你把你的“例外”写在手上,我把我的“例外”写在手上,然后同时伸出,看看会不会有例外。”
两人背过身片刻,然后同时转身,将手掌摊开于双方身体之间。
看着对方手中的字,不由相视一笑。
这一笑,感觉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两只手掌,
两个“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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