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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集四十二
张忘这一声大哥，叫得我心中很舒坦，很温暖，甚至有点飘飘然。最近身边围绕着的好几个女性，或多或少都对自己有了隐瞒，有了欺骗，多个兄弟也是不错吧，至少我没有什么好骗的。但转念一想，在这个地方，也就是派出所应该没什么好人吧，却发觉这句话连自己都骂了进去了，不由得令自己哑然失笑。
“大哥，你笑什么？”张军很认真的望着我，他这会才敢看我的眼神，但看了一眼，就瞬即移开了。我想他从心理上输给我了，恐怕这辈子都不敢再正视我的眼神了，如果我刚才输了也是一样。
我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又不知如何表达，毕竟把自己形容成好人在这里未必就适合气氛，假如把自己形容成坏人也不是自己的本意。
正左右为难间，这时只得得外面吼起来了。
于是我跟张忘起身伸长了脖子去望外边。只见小院中密密麻麻挤满了攒动的人头，都是二八左右的小混混，少说也有三、四十多人。他们或立或卧，或坐或躺，有的叼着烟，有的用刀具刮着指甲，有的男女互抱着……渲泄着自己的不羁，树立着自己的不群
警察在那里往外轰着，但不是很有作用，因为他们都立在警察局的外面，又没做违法的事。你叫他出去，他马上出去了，一会又围了进来……
“不用怕，这些都是我的小弟，”张忘在旁解释道。
我不由头回过头正视了他一下，他既然说跟我是同龄人，那就没有错了，二十岁的年纪，就有这么多小弟，那应该多久就出生社会了哩？
“我十二岁就出来混了，”他适时地解释道，“大哥，以后，这些也都是你的小弟。”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不成了黑社会吗？这还是我从未考虑过的问题哩。
“你犯了什么事？”我装得很老江湖地问道，脑海中不由得闪出刘连那句话，“你觉得哩？”老江湖这是这么一步一步来的，刘连，对吗？我心中默祷。
“没什么，小弟把人给开了，”他轻描淡写道。
开了好象是把人脑袋用砖砸了的意思吧，我想当然的认为，也不好意思问。
“那你怎么进来了，”我诧道。
“那兄弟才他妈从学校出来，不懂事，说不定让差佬给屈了，”他有些激愤，似乎又醒觉话中的语病，忙解释，“大哥，我不是说你，是这些差佬他妈太黑了……”
我用手抚着腿上几道看不出来的伤口，还有被水烫过的，那里又麻又痒，还火辣火烧地痛，肯定起了水泡。
“还是大哥，你厉害，把一个人给废了，那些差佬怎么考问你，你都没说出半个字，还一头撞进了这里休养，差佬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太牛了，”张忘的眼神中满是崇拜之意，我有点啼笑皆非了。
“你没什么事吧，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我关切地问道。心神却飞得很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个差佬当我是新人，想屈我，我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他们还是得乖乖地把我送到这里来，”他说话间神色有些闪烁，手下意识地抚着肋骨，我相信那里肯定受伤不轻。
我不知该怎么劝慰他，这时我看到两个人朝这里走来，于是我把手上输流的针头拔了出来，虽然这是第一次，但并不是很难。我在一边做这些的同时，还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来人。
一个是警察，在前小心翼翼地领着路，后面走着一粉妆玉琢、穿衣戴银、衣着时尚、气宇轩昂的女性，赫然是唐洁，没想到唐洁平日里的打扮是如此高贵入时，大方得体的。我想到了剥光了衣物媚眼如丝口中的她，脸上绽出了笑意……
唐洁远远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黑白分明，细看时还有几分凛烈，我在不在乎哩。
我把我那不长不短的头发往后一抹一挥，结果看到张忘正把他那长长的黄发往后一甩，动作很惹眼，还真有些飘逸的感觉，我一下气馁了。
唐洁的杏眼在我脸上转了转，很是不怒而威，说真的，我想像过跟唐洁再次相遇，但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只得心虚地问道，“唐……洁，你怎么来了？”唐字在口中含混不清地吐到，我想旁人听来都不知是洁还是姐了。
“还不是为了你这不争气的，”唐洁很配合，旁人更是分不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了。那话语在旁人听来要怎么暧昧就怎么暧昧……
唐洁身侧的张忘偷偷向我坚起了大拇指。我却无言以对了，我望了下唐洁，她也正回望我，眼神里满是我读不出的深意。
哎，要命的女人。
那警察模样的人对我说，“唐姐来保释你，你可以出去了，自己收拾好东西，”语气里全没有先前的跋扈。
“我好象没什么可收拾的，除了人，”我随口答道，唐洁适时白了我一眼，那眼神叫我不要乱说话。
我忙自省了一下，才发觉自己话语中的语病，我的意思是我只是一个人，没什么收拾的。在旁人听到，却是：我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想收拾人。
我忙把眼神移了开去，落在了唐洁旁边的张忘脸上，正把视线投向我的张忘忙把视线移了开去，我想到了刚才的眼神交战的那一幕……
于是，我低声把嘴凑到唐洁耳边道，“洁，能不能帮我这个朋友弄出去？”我想我是故意弄出这个的暧昧，我突然有点出卖自己的感觉，反正怪怪的。
唐洁小声跟那个警察耳语了一会，那个警察又把担忧的眼光投向了院子中，然后走开了一阵，我们只好在医护士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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