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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集七十
我心里定了定，隐隐还痛了一下。
我这才明白王晗找我的真正原因。
王晗在比赛结束时悄悄告诉我的愿望是：天书，我希望你能回到正元公司，他们离不开你。
这种事当然不能说出来，即使说出来，除了当事人，外人也未必明白，这算是什么愿望。
而这件事的起源，归根结底是楚南另起炉灶，肯定也同时带走了一部分客源。所以，那公司需要我这种后起之秀，毕竟楚南的很多客源后面是我跟进的，如果我回去了，也许还可以笼络一部分客人回来……
楚南的话很有诱惑力，真的。这是我想要的，但前提是我可以忘记他加诸在刘连身上的伤害。
离刘连离开的日子已经有半月之久了吧。我突然发觉我竟然不能具体道出刘连离开的日子，难道我真的就如此淡忘吗？
我马上想到一个理由安慰自己，虽然我不敢说这个理由就一定是实情。第一次面对好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恋人的离开，心里那种撕心裂肺之痛，让我不敢记起她离开的那个日子，从而选择了淡忘。这仿佛是医说的选择性失忆。
可我能忘记那个日子，但我能忘记刘连的离去吗？我能忘记楚南对刘连的伤害吗？
我不知道，真的。
楚南见我没说话，拍了一下我肩头道，“你是个做业务的好手，假以时日，绝对可以闯下一片天地，不过这个假以时日，也要看跟什么样的人，要是误跟了雍人，恐怕就不是假以时日了……”
我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我在他下面短短的一两月，成绩做得非常理想。如果一直合作下去，加快我成功的步伐是可想而知的。但做业务这一项，如果没人指点，光靠自己摸索，是很难做出成绩的。
刘连，我心中痛苦地呻吟了一下，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执酒在手，我措措然与楚南碰了一杯，抛去私人恩怨不谈，但不管怎么样，我得感谢他对我的看重。
这是男人应该的肚量吧。
“不急，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吧！”他把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回到了原位。
我心中舒了一口气，四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李梦的眼，隔岸观火似的对我若有若无地笑着，我回报一个略带涩意的笑。心中却已经灯火阑珊。
但不管怎样，总算又过了一关。我原以为跟楚南见面又会有一场硬仗的，即使不会打起来，如至少得针尖对麦芒吧。
酒意微酣的中场，李梦提意大家一起干一杯，于是大家起立，推杯换盏，笑浅浅地挂在脸上，可心里哩？真的就那么开心吗？我不知道。
我突然有点悲凉。难道真的如楚南所说，一杯酒，然后再给我一份工作，或者说给我一个前景，就能化解我们之间的愁怨吗？
的确，我目前很需要一份工作，可却要以连的生命、连的尊严为代价。
我将何择何从？
楚南不敢报复，当然也是有顾忌的，万一逼得我去了派出所的，恐怕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善了。
当然还有可能是因为徐依蔓。
也许我还欠徐依蔓一点什么，但在学校，因张军一事，我想我已经回报给她了。
我依然记得那个晴空下，徐依蔓那哀伤的眼神，她虽然说出了“求你”这个词，但却比我还忧伤。那个哀求已经在我们心中隔了沙填了海。还有学校徐依蔓那空着的座位，在我心中有着如隔世的恍然……
顿时在我心中翻江倒海起来……
再干下一杯酒，我示意楚南坐过来。
楚南过了来，虽然有点低声下气的招之即来，但在他脸上依然容光泛发，自信过人。
“兄弟，什么事？”他端了杯子，坐在旁侧的小凳上。
“你跟徐依蔓到底是关系，”我想他那天晕过去了，应该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她是我表妹，她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楚南语气很平常，不象是编造谎言。不过说真的，他就是编造谎言，以他的功力，我也看不出。这就是身为业务人的利害之处。
“那你应该也认识张军了，”我也很淡然。
“张军是徐依蔓的邻居，蔓儿天生丽质，很多人都对她有想法，我曾经也不例外，但后面我认识了……你知道的……”楚南顿了顿，脸微微红了一下,话中隐有了波澜，“有一次同学的家庭聚会上，徐依蔓喝醉了，张军得之消息有几个狼子野心，想趁蔓儿酒醉……于上张军冲到酒局中打倒几个人，然后把醉倒的徐依蔓背下楼送回了她家，才让徐依蔓免遭侮辱……为这事，蔓儿一直很感激张军，当她是大哥，不过后来蔓儿他们搬了，后来张军也变了，但徐依蔓还是当他哥……”张军继续平淡地说道。
“我们共事那么 久，你怎么从来没说过徐依蔓是你表妹？”
“你也没问过啊。”
……
“你那天怎么出现在学校的后门，”这才是我关心的重点。
但我知道问也白问。因为答案我已经猜到了。
“那天我正好去给我表妹送钱，”这是我猜到的答案，因为不可能有第二种极其反差的答案，即使有，我也只会听到这一个答案，就是做业务的本能……
逝者已矣，生者我又应该如何面对。如果我可以忘记刘连，忘记她的离去，忘记她的好，她的美……
那么，我跟楚南一起搞酒水批发，楚南心思缜密，交际广阔，加之深喑此道，谋定而后动。他继续已经拉起了旗，就绝对没有倒下之理。
而且，如果我跟楚南重归于好，那我跟徐依蔓可不可以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重新柔情蜜爱哩？
何择何从，已经在我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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