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碧色胎儿,引出前世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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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镜子的镜框通体流紫泛光,玲珑剔透,淡雅宜人。那浮动的颜色好像能抓住人的眼睛,跟随人的呼吸一起一伏。
镜面像水晶似的,晶莹透亮,上官云只是扫了一眼,便被吸引住了。
到最后,他几乎无法把视线从镜子上移开了。
镜面的深处宛如一泓清水,里面漂浮着一个碧色的小胎儿,仅有一拳大小,蜷缩着,仰着头,显得脑门格外宽大。
微一凝视,忽见那胎儿猛地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在晃动的水光中,直如两个黑洞越张越大,欲将人吞没。
巨大的吸力拉扯着上官云,使他几乎失去了意识,只觉得眼前是一片越来越深,越来越浓重的黑暗。那种暗,看不见丝毫的光亮。
上官云的脑海中一片死寂,重重光芒,归于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一线光在他的睫毛跳跃开来。
“这里……这里是哪里?”上官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河面上,随着河水的缓缓漂流。他的视线上方有一团极为浓烈的迷雾,看不见上空是什么,只觉得阴沉一片。
河的一岸开满了鲜艳的花朵,孱细的花茎上伸展出鲜红的花瓣,河的另一岸,却贫瘠一片。
前方有一对排列整齐的人影。河面上是一座桥。桥头有一汪炉火烧得正旺,炉火上一口锅中沸水翻滚着,一位婆婆站在近旁,舀出一碗碗水端给来到桥头的人。
上官云渐渐漂流至桥头,赫然看到桥身上刻着一个古朴的大字——奈何桥!而那位婆婆汤锅中散发出来的香气,投入鼻翼,让人觉得五脏六腑都为之一畅。似乎忘记了万千烦恼。
恍惚中猛然想起,这里既然是奈何桥,如果那老婆婆是孟婆,那碗汤岂不就是可以令人忘记前世记忆的孟婆汤吗?这条流淌的河,应该叫忘川。而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冥界。
“难道……难道……我又跌入轮回了?”
上官云心头一片茫然,失魂落魄的走向河岸,站在最后,跟随着人群向前方走去。
河岸上盛开的花荼糜繁盛,呈现出诱人的红黑色,似乎竭尽生命也要肆无忌惮的美丽妖娆。更令人惊讶的是,它们每一朵花都有花无叶。
脑海中中有千万影像闪过。
在学校里,和同学们在篮球场上嬉戏玩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和皇甫益玲一起去踏青,走在小溪旁,皇甫益玲悄悄地捧起清水,突然朝自己的头上洒了下来,两人的笑声响彻整个山谷……
慈爱的白辰摩梭着自己的头顶,笑道,“我把这本书送给你,你要好好学习修真之术……”
罗素一脸怒容,“小心被雷劈!”……
宋虎岚哈哈大笑,“小子,还是差了点吧,来,我们再来练练!”……
摘月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喔,你又进步了!”……

亓乞疯狂的大叫,“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多莉羞得通红,“再也不理你了!讨厌啦!”……
……
一碗汤端到面前,上官云才从回忆深处回过神来。
孟婆实际上并不是满脸皱纹,她的头发虽然已经斑白,容颜却不曾衰老,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
孟婆看了上官云很久,喃喃的说,“你……怎么现在才来……”良久,叹息了一声,“请饮下此汤,忘记生前种种吧。”
上官云接过这碗热气腾腾的汤,却陷入了踌躇之中。
“喝下这碗汤,忘记生前种种……”上官云喃喃低语。
他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坚毅起来,胳膊忽然向外一伸,将孟婆汤倾倒进河中,水里的冤魂厉鬼纷纷跃起,争食汤汁,欢喜的忘却过去的记忆。
孟婆神色大变,说道,“你怎么可以倒掉这汤汁呢?”
上官云歉然答道,“只因我在尘世中还有很多留恋的东西,无法忘记,也无法释怀。所以,这孟婆汤……我不能喝。”
孟婆看着他,脸上泛出苦涩的笑容,淡淡地说,“你果真还和以前一样啊。”
上官云吃惊的看着孟婆,失声问道,“你以前见过我?”
“我见过你的前世。”孟婆俯身从锅底舀起一碗汤,递给了一个从旁边经过的魂魄。那名男子举止儒雅,身上有掩饰不住的书生气,然而,容颜憔悴,十分萧索。
孟婆的眉头舒展开来,问,“止息,你终于肯喝下这孟婆汤了?”
他深深蹙眉,一言不发。
止息目光冰冷,犹如深海寒冰,他的手突然捂住胸口,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吼声。
孟婆不胜唏嘘,说,“他当初是被那个女子一剑穿心而死,所以一回想过去,心脏都会撕裂般疼痛,但他始终都不愿喝下这孟婆汤,忘却生前的记忆。他发誓要变成厉鬼,找那女子索命。他已经在这流连了几千年了。”
上官云俯身扶住在地上翻滚的止息,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颗丹丸,送进止息的嘴里。
在丹药的作用下,没过一会儿,止息身上的疼痛平息下来,触及上官云关切的眼神,他那原本死寂的眼底泛起微微的暖意,一抹微笑从他的面庞上荡漾开来。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上官云。”
“你也是不愿忘记记忆的人吗?”
上官云神色黯然,“是。”
说完,二人沿着河岸并肩而行。
孟婆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许久才回过神来。
上官云和止息一直聊了很久,止息突然笑道,“我去去就回。”
突然,平静的忘川河面波浪翻涌,河水从中间分开,一个人跨着一头独角兽,从水底缓缓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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