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魔狼·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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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吧出来,卡尔直接出了利诺城。
现在有了身份,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卡尔可不想真的留在这里做一个冒险者。
出了城,也许仅仅是出于谨慎。卡尔立刻离开大路。专门捡一些偏僻的地方行走。
其实,可能连卡尔自己都不知道。多年的经历让卡尔跟肯就不肯轻易的相信别人,直觉上总是认为越远离人群越的地方自然也就越安全。可能正是这种感觉让卡尔很难融入社会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已近黄昏。整个天空一片火红,所有的云都如同一把打开的伞,拼命的向着仅余下半边脸的太阳聚集着。似乎是在追赶一辆不肯停下的末班车。
卡尔见天色开始阴暗下来,遍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开始收集木柴,为晚上的篝火做准备。魔狼也迅速跑开去寻找猎物。
不多时,整个天空便完全陷入了黑暗。魔狼也夸张的背回来一头杂斑野猪。
点燃篝火,慢慢烤着食物,卡尔陷入了沉思。那本笔记,卡尔只是略微翻过,看的并不仔细。毕竟有德伦的记忆。何况,卡尔只是刚开始修炼亡灵魔法罢了,根本就没有过深的研究。也没有机会去研究。如果不是凯玛德提及,卡尔几乎都要遗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本笔记。
魔狼吃饱后,就趴在篝火边上睡了起来,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用水元素强行聚集起一个水球,卡尔洗了洗手。说起来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斯诺班和迪兹。要不是他们,卡尔可能只有牺牲自己的衣服了。
不过,卡尔以前也没有讲卫生的觉悟。
掀开衣领,从怀中取出空间戒指。虽然拥有很久了,但是从走出魔兽森林起,卡尔就吧戒指挂在了脖子上,从不拿出来戴着。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只有维恩一个人知道而已。
大略的翻了翻,卡尔却没能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以卡尔现在的眼力还是可以看出来,笔记的材质很特殊,稍微用力居然不能撕破。不过,卡尔还没傻到真的用尽全力去尝试下是不是真的坚硬到那个地步。
现在卡尔,基本可以确定这本就是所谓的失落之书了,笔记的前半部分居然记录了大量的赞美死神的语句,整整半本笔记全是。后半部分,倒真的记录了大量的魔法。可是修炼了亡灵魔法的卡尔却明白。那根本不是自己现在这个程度能使用的。除非把自己转化成巫妖,或者变成死灵法师。可那还能算是人吗?一个僵尸,一个骷髅。
“果然,希望越多失望也就越大。”卡尔看着眼前的火焰有些出神。终归是不甘心啊,眼看着强大的力量,自己却没办法使用,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痛苦了吧。
随手拿起笔记。卡尔从头读了起来“就当是打发漫长的夜晚了,学学拍马屁也好”。
也许是死神的确很伟大,也许是赞美的死神的话太经典。慢慢读着,卡尔竟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夜,越来越深了。
星星和月亮也许是跑到哪里去喝茶消磨时间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一个焦点——篝火。
慢慢的,卡尔身上开始散发出黑色的雾气,并且不断的向四周扩散着。黑色的雾气带着腐蚀性,一点点的吞噬着四周的光芒,无声无息。仅仅一会儿就扑灭了整个世界的最后一点火光。
整个世界完全陷入了黑暗,卡尔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津津有味地读着书。
“啊~~”卡尔迷糊的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睡得真舒服啊,从没像今天这样充满活力。”
太阳已经爬的很高了,明亮的有些刺眼。
“起床啦,懒虫”卡尔习惯性的一脚向魔狼踢去,却仿佛踢到了一团空气。让卡尔差点摔倒。

受了卡尔一脚,魔狼竟如同烟囱里的炊烟一般慢慢飞舞起来。整个身体化作一点点颗粒,飘飘洒洒。散失在空气里。
“魔狼~~~”
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卡尔的一声怒吼。一声充满了悲伤的怒吼。
“怎么会这样~~”卡尔失魂落魄的跌倒在地,仍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魔狼消失的地方。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卡尔却始终感觉不到魔狼那特有的主仆之间的灵魂波动。
魔狼,是真的消失了。
卡尔就这么躺在地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天空,回忆着自己和魔狼之间的点点滴滴。
卡尔之所以有勇气出来闯荡,就是因为魔狼。一半是因为魔狼的实力,另一半却是灵魂的偎依。
虽然嘴上卡尔只是把魔狼当作幻兽。可只是因为卡尔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罢了。对卡尔来说,魔狼就是卡尔生死与共的兄弟。一个从来不会对自己不满,永远坚定的站在自己身后的兄弟。
正因为这样,卡尔宁愿自己少吃,也从来没有饿着魔狼一点。仅仅是为了魔狼能每天都吃肉,卡尔从来没舍得在自己身上浪费一分钱。为此,卡尔甚至从来没尝过一口零食。
对卡尔来说。魔狼就是整个世界。
现在。这个世界崩溃了。因为卡尔的一脚崩溃了。
在这一刻,卡尔甚至痛苦的无法自责。心灵上的痛苦,让卡尔完全丧失了希望。
“扑哧”
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剑,瞬间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太阳,升起来又落下。
月亮,爬起来又跌倒。
时间在不知觉中悄悄流逝着。
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雨。一遍一遍的清洗着卡尔的身体。梳理着卡尔乱糟糟的长发。
也许是感觉到了细雨所带来的抚慰。
卡尔慢慢的站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机械的拔下插在胸口的剑,随手丢在了地上。如同行尸走肉般,在细雨的护送下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利诺城,冒险者酒吧。
还是那个角落,依然是上次的位置。卡尔独自坐着,慢慢的品着长路酒。似乎能从里面喝出点特别的味道来。
几乎是混乱之地酒吧的翻版。尽管周围的冒险者很多,却没有一个冒险者靠近卡尔。卡尔太冷了,只要看一眼,就能从卡尔身上体会到寒冬的冰雪。
以前魔狼常在的位置上,静静的摆着一盘肉,一盘冷的有些干枯的肉。
时光倒退一下。
在卡尔的剑刺进胸口后,卡尔却没有流出哪怕一滴鲜血。只是彻彻底底的痛。深入骨髓的痛。
卡尔不愿拔剑,因为痛不是来自剑上,而是来自灵魂深处。
卡尔不愿拔剑,因为心脏不是因为剑刺碎的,在刺入的时候,卡尔才发现。自己的心脏早已痛碎了。
因为卡尔知道,自己还活着。真真正正的活着。魔狼却是因为卡尔的活着——死了。甚至没能留下哪怕一丝尘埃,让卡尔可以去纪念点什么。
卡尔不愿拔剑,因为卡尔想活着,只有让人心碎的痛。才能让卡尔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死,或许是一种解脱,但既然没能死去,那么卡尔就要更好的活下去。魔狼的死是没有价值的,可是卡尔活着。所以魔狼的死也就有了价值。
于是,卡尔回来了。只是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
端起眼前的肉,卡尔一口一口的吞咽着。每一口似乎都要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从今天起,我叫做魔狼·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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