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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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的一声,门被人撞开了,何宗宪的一下子蹿了进来。脸上挂着惊慌的表情,叫道:“薛大人,救命!”
薛怡鹤皱了下眉,问道:“何大人,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惶失措?”
何宗宪看到龙玉凤也在注视着他,似乎胆壮了不少,直起了身子,说道:“薛大人,刘易柯他要杀我,求薛大人为我做主。”
薛怡鹤一愣,说道:“何大人,刘大人怎么会要杀你,你是不是过糊涂了?”
何宗宪似乎这才定下神来,说道:“薛大人,刚才我们回去的时候,发现刘浪和那两个看守着他的捕快竟然都被人杀了,那个刘易柯居然说是我害死了他儿子,要杀我。”
“什么?”薛怡鹤脸色铁青的说道,“刘浪死了?何大人,你为什么不早说。”
何宗宪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薛怡鹤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何宗宪看着龙玉凤,自我解嘲的一笑,说道:“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吗,一个死人难道比我还重要吗。”龙玉凤装作没有听见,和周天放一齐注视着那个家丁。何宗宪一脸阴沉的走了出去。
刘浪的咽喉中了一剑,两眼圆睁,好象在瞪着什么。在离他不远的地上,有一个用手沾着血写的“何”字。而刘浪的右手食指上沾着血迹,看来是他临死时写的,想要告诉杀他的人是谁。那两个捕快一个是前胸中了一剑,另外一人和刘浪一样,也是被人刺中咽喉。和刘浪不同的是这两个捕快的脸上却是一脸的惊恐和不甘神色。
刘易柯跪在地上,把刘浪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双手轻轻的抚着刘浪的脸,一次又一次的把刘浪的双眼合上,可刘浪似乎心有不甘,每一次当刘易柯的手离开他的眼,他的双眼又顽强的睁开了。看着儿子死不瞑目的样子,刘易柯老泪纵横,嘴里喃喃的说道:“刘浪,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王雪峰默默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丧子的刘易柯。
薛怡鹤走了进来,察看了一下屋内的情况,他看到了那个“何”字,不由的皱了下眉。他拍了拍刘易柯的肩膀,低声说道:“刘大人,节哀顺变,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找到令郎的死因,抓住凶手。”
刘易柯道:“薛大人,害死我儿子的凶手就是何宗宪,我一定要杀了他给我儿子报仇。”
薛怡鹤道:“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尚骓断定杀死令郞的人就是何大人,刚才他是和我们一同出去的,而且何大人不会武功,要想杀死令郎和那两个捕快,恐怕也办不到。”
刘易柯听了薛怡鹤的话一愣,问道:“那他为什么写这个‘何’字?”
“也许他认识这个凶手,而这个凶手也正好姓何。”
“就是,”何宗宪躲在门外边说道,“我怎么会是凶手呢?要不是我躲的快,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
“何大人,刚才多有得罪了。”刘易柯向何宗宪拱了下手,算是给他道了歉。薛怡鹤却道:“何大人,这只不过是说凶手不一定是你,可并不能说凶手一定不是你,在没有抓到真凶之前,你还是脱不了关系的。而刘浪之死,很有可能和这次的疫情有关,何大人,这就不用我说了吧。”
何宗宪一脸的苦相,“怎么还有我的事?”
“你还没有告诉我刘浪倒底是怎么回事?他不会是你亲自去把他抓来的吧。抓他来的人也有可能和凶手有关呢。”薛怡鹤淡淡的说道。
“是冯将军把人送给我的,他也不知道里面有刘大人的公子在里面,是我府上的一名家人认出来的刘公子。”何宗宪这时不再卖关子,有啥说啥了。
“冯镇安。”薛怡鹤沉吟了一下,冯镇安和何宗宪的叔叔何庭的关系,薛怡鹤也有所了解,要说他给何宗宪送几个偷偷逃跑的囚犯来邀功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薛怡鹤正在权衡厉害,北侍卫和黄英儿走了进来,看到现场的情况,黄英儿“啊”了一声,也说不出是惊恐还是别的。薛怡鹤问北侍卫:“刚才你们在外面发现了什么没有?”
北侍卫摇了下头,说道:“没有,除了府内的家人听到消息有一些惊慌外,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的人和事。”
薛怡鹤点了下头,说道:“去请周公子过来。”北侍卫答应一声,和黄英儿一同走了出去。薛怡鹤看着两个人的后背摇了下头。
不大一会儿,周天放、龙玉凤、容羞花三个人跟着北侍卫走了进来。薛怡鹤看了龙玉凤一眼,龙玉凤微微的点了下头,薛怡鹤知道,那个家丁已经死了,心里不由的暗暗叹息。
薛怡鹤对周天放和龙玉凤道:“周公子,龙姑娘,地上这位被害的是刘大人的公子。”接着,就把事情的经过向两个人讲了一遍。
周天放听完,向刘易柯道:“刘大人,请节哀顺变。”接着对容羞花道:“羞花,你去看一看有什么线索没有。”翡翠城的容羞花博闻强记天下闻名,对各家各派的武功、独门武器如数家珍。刚才,薛怡鹤已检查了一遍刘浪的伤势,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叫北侍卫去请周天放的目的就是想让容羞花看一看。果然,周天放一听到北侍卫说有命案发生,就叫着她一同来了。
容羞花仔细的检查了三个人的尸体,就连三个人头发、每一个指甲缝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屋内的众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打搅了她。直到容羞花直起了腰,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周天放问道。
容羞花道:“从伤口上看,这个杀手使的剑是一种很普通的窄刃剑,武林中使用这种兵器的人很多。对这三个人都是一击毙命,而且伤口出血很少,显示这个人出剑的速度很快,应该是个高手。不过武林中要达到这个级数而且又是使用这种剑的人应该有几百人。”
“那就是说从他们三个人的伤势上看不出有关凶手的资料了?”薛怡鹤问道。

“可以这么说。”容羞花答道,“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就是这个刘公子以前似乎中过毒。还有就是这个刘公子也许曾经是个高手,并不象你们说的那样不通武功。”
“不可能。”刘易柯道,“我认识他也有两年了,如果他会武功的话,我应该知道的。”
薛怡鹤道:“刘大人,武林中奇人异事有很多,如果刘浪成心隐瞒自己的武功的话,你也有可能看不出来。”
“他中的是什么毒?”周天放问道。
“有可能是散功毒。服过这种毒的人,全身的功力就会尽失。从他的情况来看,他服用这种毒的时间超不过半年。”
薛怡鹤沉吟了一会,缓缓的说道:“看来,这个刘浪身上还隐藏着很多的疑点。他在疫情发作的初期,为什么要装死,他想要逃出南江省又为的是什么?又是谁给他下的毒,他究竟知道些什么,以至有人要对他杀人灭口。这些会不会和这次的疫情有关呢?”
“有关?有什么关?”何宗宪道:“我看唯一有关的就可能是他怕死,所以才装死好方便他逃命罢了。”
刘易柯说道:“薛大人,何大人说的没错。眼下正是防治疫情的紧要关头,大人就不必再为这个多费心了。”
薛怡鹤也明白事情的轻重,他点了下头,说道:“好吧,刘大人,就把这件案子交给省里的捕头去办吧。等南江的疫情稳定一下,老夫亲自请刑部派人来侦破此案,一定把凶手绳之以法。”
刘易柯道:“多谢薛大人。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薛怡鹤摆了摆手,说道:“刘大人,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也好,你就先休息几天,先忙令郞的丧事吧。”
“不!”刘易柯道,“刘浪的丧事先不急着办,等我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后再说。”
王雪峰府。
客房内一个少女正背对着房门而坐,她的面前摆放着一面铜镜,镜子里映着一张面容姣好的脸,正是黄英儿。黄英儿手里拿着一把象牙梳子,正在对镜梳妆。黄英儿一边梳头,一边嘴里还哼着小曲。她梳了一会儿,停住了手,侧耳倾听了一下,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了过来,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黄英儿的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她装作没有听见什么,又轻轻的梳起头来,同时,嘴里的歌声比刚才响了不少。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北侍卫的身子轻轻的从门缝中挤了进来,看着装模作样梳着头唱歌的黄英儿,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黄英儿的背后,悄悄的站在了她的背后。北侍卫看着黄英儿梳着头发的样子,如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露出了一小半洁白的脖颈,不由的“咕”的一声,吞了一下口水。黄英儿似乎这才听见身后有人,刚想放下梳子,回过头,北侍卫已张开了双臂,一下子把她搂在怀里。
“啊!”黄英儿好象吓了一跳,双肩微微一颤,回过头来,见是北侍卫,正想使劲挣开的双臂也没了力气,嘴里却嚷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北侍卫把嘴唇凑到黄英儿的耳边,说道:“好姐姐,是我。我想死你了。”说着,嘴已轻轻的含住了黄英儿的耳朵。黄英儿突然格格笑了起来,同时双肩用力一晃,挣开了北侍卫的双臂,笑道:“你干什么?好痒……”
黄英儿伸手按住了北侍卫伸过来的双手,说道:“你别动手动脚的。我们说两句话,你再乱动的话,姐姐可要生气了。”
北侍卫“嘿嘿”一笑,硬是把黄英儿又搂在怀里,说道:“好姐姐,我们这样说话岂不是更好。”
黄英儿没有再挣扎,任由北侍卫抱着,嘴里幽幽的说道:“你是天子脚下的六品侍卫,你师父又是御林院的总管,而我却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弱女子,谁知你是不是寂寞无聊时才找我玩玩的。”
北侍卫急道:“姐姐,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信,我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看。”说着,五指张开,就要向自己的胸口抓去。黄英儿一把抓住了北侍卫的手,说道:“小鬼,你还拿这个骗姐姐吗。不过,你就是骗姐姐,姐姐听了也很高兴。”
北侍卫还要再表白,黄英儿嫣然道:“好了,你不用说了,我信你就是了。你不是和你师父到何府去赴宴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呢。”
原来,何宗宪今天在家里宴请薛怡鹤、周天放、龙玉凤等人。本来,周天放和龙玉凤都不想去,但是何宗宪却是极力的邀请,百般的劝说。说是上午得罪了周、龙两人,非要给两人赔罪不可。虽然,周天放和龙玉凤都知道何宗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却也是无法推辞,只好同意赴约。而黄英儿却以不舒服为由推辞不去,黄英儿当然不是何宗宪的目标,她去不去,何宗宪也是不太在意,于是,她就留在了西杭府了。
虽然何宗宪对黄英儿是不太在意,可北侍卫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她,这两天,两个人频频眉目传情,把个北侍卫的小心肝给弄得就好象被猫抓了一样。这不北侍卫见今晚黄英儿一个人西杭府,觉得是个好机会,于是中途找了个借口偷偷的溜了回来。黄英儿就好象知道北侍卫要回来似的,已等了他多时了。
北侍卫道:“好姐姐,你这还不明白我的心吗,弟弟我听说姐姐不舒服,心里都担心死了,这不我找了个机会特地来看看姐姐。你是哪里不舒服,是这里吗,我给你揉揉就好了。”北侍卫嘴里说着,已把手伸向了黄英儿的小腹。
“不要。”黄英儿用力的抓住北侍卫的手,说道,“不要这样。”正当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时候,一声冷哼传入了两个人的耳内“好一对奸夫淫妇。”
北侍卫一惊,一下子松开了抱着黄英儿的手,跳了起来,喝了一声:“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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