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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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离开大海的鱼,一只不快乐、寂寞的鱼,一只不再有思想,剩下回忆的鱼。”
菲尔坐在老矮人的木屋中,听着阿诺大锤的叙述,脑海里却想起在爱丽丝家书中的一句话。
自从到达这里,老矮人便一直喋喋不休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仿佛很久都没开过口似的,菲尔甚至能从空气中闻到他的口气!
但终究没有打断老人兴致,安静的气氛很适合讲故事,菲尔边想边微闭上眼睛。然后三心二意地开始想别的事情,他有权不听不是吗!
声音也能自觉自动地钻入耳朵里,在阿诺的详细讲述下,菲尔却也明白一个大概!
盖娅大陆上所有的矮人都出自战斧帝国这大家都知道,由庞大地下迷宫组成的矮人帝国共分三层。
接近地面的一层,驻扎了许多士兵守卫,二层占地面积最大,是兵器制造、民宅等各种商业设施的专用层,三层则是秘密研究、长老作出决定的重要地方。
阿诺和其他普通同胞一样,出生在第二层,16岁时制造兵器的技艺便超过了父亲阿诺铁锤,成为第二层有名的阿诺大锤。
也许他太年轻了,好奇心和精力是如此旺盛,在愿望驱使下,阿诺终于偷进了第三层禁地,还奇迹般地成功拿出了打造神兵的禁忌咒符。
在那以后,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造出了一把威力强大地长剑——狂。
此剑刚一完成,其自身散发的强烈气息立刻使所有地下魔兽感到不安,以至于频频攻击战斧帝国,战斧帝国最高决议会长老召开了紧急会议,最后决定派出帝国中最强的四名法师,找出事发原因。
当阿诺将化腐朽为神奇的禁忌咒符敲上剑身时,自己也被那仿若突然有了生命的长剑所控制,如果不是四师找到他,可能已经成为狂的第一祭品。
事件原因虽然找到,可狂的强大超乎寻常,战斧帝国用尽办法也没能毁去它,最后只得又召集数十名法师启动光明圣符才将其封印在第三层的冰池里,阿诺也因此被处以矮人中的极刑——终身放逐不得再打造兵器。
对于矮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得上离开亲人,失去爱好更可怕的事情?
外人只知道犯了重罪的矮人才被放逐,却不知道阿诺究竟犯了什么罪。
就这样,阿诺一个人为了赎罪,在这里毫无生气地活了近百年,按他们一族三百年左右的长久寿命算,他应该正值壮年,可是现在的阿诺却像已走到生命尽头,步履蹒跚,胡须花白,本来就矮小的身躯还出现了曲线,声音变得软弱无力,光看外表你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一名矮人,也许把他当作人类的畸形儿。
阿诺的声音忽然间降低很多几不可闻,菲尔不得不把精神集中起来才能听清楚,他注意到老矮人那浑浊的眼睛开始逐渐增大,刚刚还梦呓般的声音悠然变大:“我有一个秘密,一个藏了八十六年的秘密,当我被狂控制的时候,曾经隐隐约约听到一句话,又仿佛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呐喊,血,我需要疯狂的血,血我需要疯狂的血!”矮人那近乎神经的声音嘎然而止。
半晌后阿诺才异常虚弱地对菲尔道:“年轻人,你是个好听众,要知道有时候多一个人分享自己的事情是如此好受,你简直救了我一命。现在,我要离开这里了,你也快走吧,奥得男爵的父亲是亚述帝国在卧龙山的驻扎总督,我想他们很快便会找到这里。”

“好吧。”菲尔无所谓地起身准备离开,雨云早已过去,天空被黄昏耀眼的金色遮盖。
转身的时候老矮人想起了什么嘱咐道:“如果你要上山,别去西面的寂寞山谷,那里有魔法屏障和非常厉害的魔兽。”
菲尔把身上那件黑色破僧侣长袍紧紧后回答:“谢谢。”便推开有些潮湿的木门消失在那一片暮色里!
无声魔镜前,一堆破衣上面放着一张面具,地板上溅满了血迹,一只瘦到骨头的脚,轻轻踩过它们停在镜前椅子边缘,宽大的外衣遮住了椅上人所有秘密。
魔镜适时地幻化出影象,压抑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桑兽,情非得以才让你出马,事情我想你现在应该和我一样清楚,组织现在追捕的那两个小子和地狱屠夫关系非欠,要知道皇族秘密一旦解开,地上最强的人就是咋俩!”
“嘿嘿嘿。”干瘪的笑声回荡在魔镜两面,同一个声调从椅子上继续传向镜子虚无的另一面:“桑龙,你还是那么冷静有条理,咋兄弟多年不见,我也送你个见面礼,恐怕你现在还不知道老头已经从地窖逃出去了吧?”
“你说什么?”激动之情破镜而来。
“就知道你会紧张,不过最怕的人应该是我吧?”
“这事无声怎么没人汇报?”
“是啊,所以我直接让疏忽者消失了,免得你生气。”
“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难道一点都不紧张吗?”
“虽然不知道老头怎么恢复活动地,不过你想想,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我也再非从前,一无所有的他能干什么?根本不具威胁性。到希望他主动找上门,省得我费功夫。”
“不管怎么样,小心为好,为防万一,我会派人去查找其下落,今天先到这里吧。”
“你还真是着急啊。”椅上人对着空镜子自语。话落、影无,整个房间再无声音。
亚述特别部门长官雅列正用足以杀人的目光看着新手下:“难道你们都是废物吗?含是,基格是,你也是,已经两年多的时间,竟然连一个平民都找不到,现在居然弄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地步,盖娅大陆真的那么大?
战争迫在眉睫,听说迦南人也在研究超级进化,如果被他们先找到弄明白了,到时候我会死你也会死。于连你给我听好,情报部又传来新消息,桥城近日曾出现一个杀人手法和地狱屠夫极为相似的人,
而且被杀者好象还是无声的人,你马上去桥城调查清楚,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我。”
跪在下面,快要哆嗦成一团的雅列新任副手于连,声音颤抖地回答:“是……是……大人,我马上去办,马上去桥城。”然后象躲瘟神般滚爬出房间。
“废物!”雅列在其走后又狠狠骂了一句,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激动了,从自己排名进入大陆高手前10名后,情绪从来没这么差过。
将因激动而有些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象是在催眠自己般重复着:“屠夫,我能抓到你一次,就能抓第二次,这次我看你能挡多少个圣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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