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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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力微带着士兵在前面,窦宾带着人马紧紧跟在后面。这样就形成一种局面,弄不好送死的是拓跋部,而逼迫他们去送死的是没鹿回部。拓跋力微勒住马回头看了看,窦宾的人马与他保持着十华里左右的距离。阿盖抖动马缰跑过来了。
“真是欺人太甚了。”阿盖说。
“他们是在找死。”拓跋力微说。
“不过我们应该把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别怪我们。”
“这个办法倒不错。你去跟他们谈吧。”
正是初春季节,大河刚刚解冻,浑浊的河水哗哗地向东流去,水中偶尔还可以看到巨大的冰凌。阿盖沿着河岸策马奔到了没鹿回部人马的前面。他这匹马性子烈,他勒住缰绳想让它停下来,它却暴躁地旋转着,嘶鸣着,用两条后退直立起来,马鬃像一面旗帜一样飘扬着。
“你是谁?来干什么?”走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大声问道。
“我是拓跋部的阿盖。我找你们带兵的长官说话。”阿盖怒气冲冲地说。
“哦,您就是阿盖大人……”
那几个士兵向后跑去。过了一会儿,速侯、回题两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什么事?”回题问。
“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怎么跟得这么紧,像赶一群羊似地赶着我们走?你们是不是担心我们半路跑掉?”阿盖说。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们在前面,我们在后面。”速侯说。
“别拿这样的话搪塞了。谁还看不出来?你们这是不信任我们,是逼着我们去跟敌人决战。”
“其实,你带好你的兵就可以了,至于我们走在什么地方,怎么走,并不需要你操心,这事不归你管。”回题口气也很硬。
“好,你别后悔。”阿盖说。
“我当然不后悔。”回题说。
阿盖策马远去。他跑出很远,又回过头来,骄傲地笑了笑。
“一只小雏。”回题恶笑着说。
速侯的表情却很复杂,说:“你听明白没有,他说了什么?”
回题说:“他那是狗叫。”
速侯说:“他刚才说,你别后悔。你难道没有听到吗?”

“当然听到了,我回答说不后悔。”
“你没有看出来吗?那家伙很自信。”
“那是装的。”
“也许,我们真应该提防一点什么。”
“还提防什么?在敌我双方中间夹着拓跋部呢。”
“不对,我总感到一点不对劲。”速侯望着前面沉思起来。前面拓跋部的人马在鱼贯而行。初春季节,北方的大地一点绿色都没有。大河轰鸣着一刻不停地奔流。
“刚才那个阿盖为什么突然来找我们?”速侯问弟弟。
“因为他生气。”回题说。
“生气?”
“我们逼他们在前面走,还要逼着他们与西部鲜卑正面作战。他不生气才怪。但生气有什么用?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一个带兵的将领,因为生气就来跟我们吵架?”
“那你说他干什么来了?”
“他好象……有那么一种……把丑话说在前面的意思。”
回题没有说话,速侯也再没有说什么。这样又走了两天,前面终于打起来了。
速侯和回题策马跑上一个高坡,看到前面十来华里的地方拓跋部与西部鲜卑在混战。马蹄扬起的尘埃遮天蔽日,士兵们的呐喊惊天动地。按说,没鹿回部这个时候应该从两侧包抄过去,使西部鲜卑三面受敌。但速侯和回题都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跟西部鲜卑直接接触的打算。
这时候窦宾过来了。
“你们怎么停在这样一个地方?”他严厉地责问两个儿子。
“怎么了?”回题问。
“你们自己看看这地形。”窦宾说,“这里是个河湾,三面都是河。一旦拓跋部顶不住,西部鲜卑冲过来,我看你们往哪里退却?”
速侯、回题兄弟俩听了父亲的话,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形,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真的像他们的父亲说的,西部鲜卑突然冲过来,他们就不会有任何回旋余地。
“必须马上撤离这个地方。”窦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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