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夜色好美,访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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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夜色好美,访郎中
“二弟,还吃什么饭,我们山上的饭菜还有下山的好么?”丁显富笑说,“二弟,你都忘记了,我们是做什么的。吃饭不用钱,杀人不用怕,找女人不用问肯不肯——这个,就是我们的生活。”
哇,还刺激,这三不用,就像是**给**的三个伟大,真是照耀着人心里暖烘烘的。
丁显贵想象着这么美妙的生活,跟着丁显富下山了。
下了山,天色还不是很黑,丁显富说:“二弟,天还没有黑,我们坐下休息休息,等天黑了我们再去。”
“为什么要等天黑了?既然是什么都不用怕,还不早点去?”丁显贵笑问。
“呵呵,”丁显富笑了,“是这样的,二弟,说是那样说,什么也不怕,其实是假的。说不怕,是相对老百姓来说的。其实,我们怕的地方还很多的。”翻弄着手中的新手枪,丁显富继续说:“比如说,人呢,我们最怕的,就是鬼子。鬼子的枪法准,又不怕死。我上山三年了,跟鬼子要枪,打了几次,我们死了不少人,鬼子也死了不少。再有呢,我们还怕乡长保长甲长。乡长有治安队,也有枪的。我们找他们,自然也要打的,子弹也不认人,有时候也要吃枪子的。”
说到这里,丁显富看看天色,不说了。
“大哥,就算我们怕拿枪的,可是,我们今天是去找郎中,怎么也怕呢?”问题很多,丁显贵顺着问主要的问题。
丁显富站起来,说:“二弟,我们走。”
跟在丁显富的后面,丁显富才回答说:“郎中是不可怕,可是,二弟,你想想,我们这样一去,未免被老百姓看见。这个老百姓呀,很怕我们土匪的,惊慌失措,大呼小叫的,还不把保长甲长惊动了?说不定,还把鬼子惊动了。——你说,我们是来找郎中医治伤痛的,这样一惊动,还能找到郎中么?”
“哦——这样子的……”丁显贵恍然大悟。
丁显贵还想问,已经看见村口了。
村子建设在一条小溪的两边,这小溪是从山上的泉水形成的。小溪潺潺流淌,十分幽雅。虫子们在杂草中欢快地唱歌,植物的清香四处弥漫。透过稀疏的树木,依稀可见低矮的房子散落在高低不平的延伸山架上,隐约看见人群在走动。牛和狗时不时传来叫声,夹杂着小孩子的哭泣声。朦胧的天幕下面,青山漆黑一片,与微亮的天空界限模糊。天上,圆圆的月亮挂在东天上,不是很明亮。繁星缩头缩脑地闪耀着,就像害羞的姑娘们在着迷藏。
——好一个静谧、美妙、和谐的乡村入夜图画!要是跟着生前的美术学院的女友一起看见这样的景象,定然要画一幅绝妙的水彩画。
“二弟,郎中的房子在对面的山脚下,我们贴着山脚过去。”观察了一会儿,丁显富小声说,“看见人你也不说话,随时听我的吩咐。”
“嗯,大哥,我听你的。”丁显贵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心里蛮紧张的。
跟着丁显富的后面,贴着山脚的稻田走到东面的山沟里,丁显富说:“二弟,你在这里等我,万一有什么情况,我就出来,我们再沿着原路返回。”
“嗯,知道了,大哥。”在着寂静的夜晚、陌生的民国乡村,丁显贵心里有说不出的害怕和寂寞。但是,入乡随俗,不能让土匪头子看不起。
丁显富来到周郎中的房子后面,从后门往里面一看,屋内点着一昏黄的采油灯,有人在屋子里和厨房里走动。厨房里有炒菜的声音和小孩子的哭泣声。猪栏里,饥饿的猪在嚎叫,把猪栏撞击的连连作响。
丁显富也没有拿出枪,直接走进去。一只黑狗看见了,口中不停地吼叫,却并不上前,丁显富向前走一步,狗就向后腿步。

郎中家里人看见丁显富来了,惊恐万状,妇女儿童纷纷往房间里躲避,其中,只有周郎中的两个儿子硬着头皮,站在一边陪笑说:“富哥,你来了?”
“嗯,大牛,我来找你爹的。”丁显富盯住周郎中的大儿子说问,“你爹在那家么?”
“呵呵,富哥,你找我爹呀,他出去了看病人去了。”大牛陪笑。
“那这样,大牛,你去把你爹爹找回来,我在这等。”
“噢噢噢,这这就去。”大牛回答一声,转身就要走。
“等等……”丁显富命令。
“呵呵,富哥,还有吩咐么?”
“你知道我的脾气的,出去后,不要对任何人说我在这里,否则的话,”丁显富抽出手枪,“你家人就活不成了。”
“富哥,我晓得的,还往富哥哥手下留情。”大牛吓的汗水从头上流下来,连忙转身走了。
堂屋里只剩下小牛一个人了,小牛的母亲在厨房里还没有出来。
丁显富拉了条凳子坐下,说:“小牛,我肚子饿了,你去叫你娘准备我吃饭。”
小牛哦了一声,就去厨房。丁显富站起来,从后门出去。
丁显贵看见了,连忙迎上来,问:“大哥,咋样了?”
“来,你来,我们吃饭。”丁显富招呼。
“医生在不?”
“医生是什么东西?”丁显富问。
“医生就是郎中了。郎中在不在?”
“先吃饭再说。”
说完,两人走进了屋内。
饭菜都已经拿上来了。也没有什么好的伙食,就是米饭和扁豆。
小牛早就把饭剩好了,笑说:“富哥,你来的促,没有准备什么好菜,要不,你等等,我让我娘杀只鸡煮了你吃。”
“不用了,我们没有时间。”丁显富边吃边说,“你要是有孝心,就捉两鸡打死,我带山上去吃。”
“噢噢噢,那好,我去捉鸡蛋。”
丁显贵心里咚咚地跳,这样白吃,还要白拿,只听说生前执法人员这么做过,自己是个土匪,万一被有枪的甲长知道了,还不派人包围了?不过,见丁显富镇定的样子,似乎很有把握。
正吃着,周郎中回来了。
周郎中头上扎起一个小辫子,就像是古代汉族人装扮,脸上呢,则是凹凸不平,满脸的麻子。
丁显富停止吃饭,手拿在枪上,笑说:“周郎中,你回了?”
“富大哥,不知道你来了,我回来晚了。”周郎中哈腰道歉,“富大哥要来,以后就提早打招呼,我在家里等你。”
看这周郎中,起码也有五十岁了,却称呼丁显富为哥。而在丁显贵看来,丁显富也最多不超过三十岁。
“嗯,废话就不要说了。”丁显富狼吞虎咽吃着,“我兄弟有伤,你看看医治一下。”
“贵兄弟得了什么伤?”周郎中问。
此刻,已经吃好了。丁显富拉过丁显贵,指着头说:“你看,这里。”
周郎中一看,惊异说:“富哥,这位兄弟是枪伤,我这里……富哥是知道的,枪伤不会治疗的……”
说时候,露出及其为难的神色。
丁显富知道,周郎中这是推脱。枪伤最好的医治办法,自然是鬼子的医疗,用的是西药。可是,草药不是不可以医治的,指示效果不是很好。鬼子规定,所有的枪伤必须得到各级政府的批准才能医治,郎中一旦违反了这个规定,就要坐牢甚至枪毙的。
“周郎中,你的难处我也是知道的。我上山三年来,也没有找过你,现在,我二弟受伤了,是迫不得已。以前我受了小伤,也找过其他的郎中。我说出去过没有?没有。这个,我还是知道的,要为自己留下后路的。你呢,也不要怕,今晚在场的人,除了我们弟兄,只有你的家人。”说到这里,丁显富手摸着枪,“周郎中,你想想看,不要为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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