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情理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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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下的入口处一下子大乱起来,不一会儿,就开始不断有吸血鬼从高塔内和四面八方涌到两个倒下的倒霉鬼那里。
但是他们似乎很茫然,无所适从地看着周围,却不知道突然到来的袭击来自哪里。
经过这次打草惊蛇,场面变得十分混乱——我们需要的效果达到了。
“索菲娅不会被吓到吧?”
此刻,我们正站在一号矿洞出口处。这里地势凹陷险要,可以观察到高塔,而且不容易被发现。
我有点担心地望着易容后混入吸血鬼们中的索菲娅。
“这可是小丫头喜欢的方式呢!”尼尔说,“可别被她的外表欺骗了啊!”
“哦,我们不正需要她用‘外表’欺骗别人吗?”我思考着这句话。
“正是如此,人们也常常被她的‘外表’所欺骗。”尼尔回答道。
“……”最后他还是又把这个双关句抛给我自己理解。
高塔门前,几个吸血鬼正七手八脚的把那两个被麻醉吹针放倒的家伙台进去,还有几个在给他们检查,想找出他们突然倒下的原因。索菲娅也顺利的走到了高塔正门前。
但是我们并不打算给吸血鬼过多的喘息机会。
一个帮忙抬倒下同伴的大块头,他正背对着我们。只有一瞬间,他露出了自己的脖子,就好像被锯倒的大树,他僵硬了一两秒,轰然倒下。
脖子是麻醉效果最好的部位。
“埃德加已经开始了。”尼尔小声说道。
高塔前——
“他在哪儿?”一个脸型酷似蝙蝠的吸血鬼喊着。就在他的周围,他的同类们又接连倒下了七、八个。
“快找到他!他一定是使用了潜行!”吸血鬼们放弃了倒在地上的同伴,向四面扩散。
与此同时,易容为吸血鬼模样的索菲娅悄无声息地退进了高塔的大门内。
吸血鬼的数量迅速增加,一下子从塔内又涌出大批吸血鬼,几乎形成了上百只的队伍。
“他一定是潜行的!大家往自己周围洒雪!”蝙蝠脸喊道。
“快看!脚印!那边有脚印!”塔楼上的哨兵朝下面的吸血鬼摆着手喊道。
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清晰的指示了敌人的方向。它们向直线一样排列整齐地延伸着,消失在三号矿洞口。
“往那边!三号洞口!”蝙蝠脸指挥着众吸血鬼向矿洞追击。“他是逃不掉的!”
吸血鬼的崩跑速度非常快,即使在雪地上也分毫不逊色于猎犬。几百只吸血鬼发出整齐的狼嚎,踏着厚厚积雪,发狂一般争先恐后向三号矿洞狂奔。
“好的,这样埃德加能拖住他们一会儿。”丹尼看着吸血鬼们冲进三号矿洞,说道,“现在是该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我看了看表情严肃的丹尼,还有一脸坚定的尼尔。
“……匕首,面具,药水,手套,陷阱,都准备好了吗?”丹尼问道。
“朋友们!让我们加油干吧!”尼尔说。
“嗯!”我也点了点头。
我们脱下白色御寒衣服,露出黑色紧身的夜行服,然后喝下变色与变声药水,戴上面具,迅速回身,进入一号矿洞。
矿洞内一片黑暗,到处是碎石和断壁。凭借夜视的能力,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寻找着事先调查的通往高塔地下室的道路。我看得向白天一样清楚,却也能感觉到周围环境的黑暗。这种黑暗使我热血沸腾。
云雾峰的矿洞曲折复杂,从一号到二十一号矿洞全都是相同的。我们在前进中还不时可以听见爆炸声透过岩壁传来,那是三号矿洞里的陷阱被触动时发出的声音。看来吸血鬼在埃德加那里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这就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埃德加的躲藏和战斗能力出色,他的纠缠可以转移吸血鬼的注意力,把他们的大部分力量吸引到蜿蜒曲折的矿洞里,我们在塔内的活动会更加方便。
按照规矩,盗贼是不可以杀人的。这是盗贼的大忌。可是丹尼说“因为吸血鬼不是人类,所以只管去做吧!”
这种说法不太公平,不只因为丹尼剽窃了NIKE的广告语,还因为吸血鬼很多是被吸血鬼咬的人类,变成了吸血鬼而受到吸血鬼之王的控制。
后来丹尼又说:“再说,对于我们这种职业,本来就没有什么规矩,所谓守则不过是指南罢了。”
知音啊!本来嘛!做盗贼本来就是犯罪分子,还有什么守则可言?这句话真是道出了我这样一开始就“不小心”违反了很多规矩的盗贼的心声啊!
可是丹尼又说了一句话:“……虽然我从没有违犯过守则。”
“……”原话收回,这家伙是站着说话不要疼,反正他不用被吸血鬼追着打。
高塔内——
索菲娅在塔内绕了半天弯子,此时,终于刚好躲进了七楼装饰华丽的女盥洗室里。
没有什么异味,吸血鬼似乎把这里打扫得很干净。索菲娅对着光洁的镶边大镜子皱了皱鼻子。这个盥洗室可比公会城堡的华丽多了!
一阵脚步声,接近了盥洗室,索菲娅迅速躲进了一个小隔间内。
嗒嗒的脚步声直接进入盥洗室,然后在镜子前面停了下来。接着响起了一阵水声。索菲娅从隔间小门的下面看见了一双高跟鞋。那个身影的修长的影子投在索菲娅后面的墙壁上。
索菲娅慢慢从隔间上面露出脑袋,欣赏着这只女吸血鬼身材姣好的背影。这个女吸血鬼穿的衣服有点儿像她在酒馆穿的侍女衣服,索菲娅又看了看,不错,太好了,就是这个了!
水声戛然而止,女吸血鬼突然抬起了头,镜子中她美丽的脸庞露出惊恐的神情——她从镜子里发现了正在“**”的索菲娅。
来不及欣赏美女吸血鬼的容貌,索菲娅迅速在她发出声音之前吹出了涂有麻醉剂的吹针。

女吸血鬼刚刚转过上半身,美丽的大眼睛盯着索菲娅,慢慢地滩倒了下去。
这个女吸血鬼的身材不错呢!索菲娅想着,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几声,抱着昏迷的吸血鬼MM进了一个小隔间。
在矿洞里,我一边无声地在狭窄岩壁间穿梭,一边想着丹尼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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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属于那种不但非常聪明,而且总是把事情的本质分析得非常透彻的人。他办事沉稳,说出的话也总是非常有道理。
“艾瑞儿,我说这话,很实际,别介意,”行动的前一天,丹尼和我聊天时突然说,“其实你不适合当盗贼。”
“这个……本来就不是我要当的。”靠!当初还不是你们说我有天赋适合当盗贼,硬要拉我入伙。
“我指的不是你的天赋,”丹尼看出了我的想法,“你和索菲娅都在这方面有超乎常人的天赋,所以可以成为为数不多的女性职业盗贼之一。”
“怎么?我天生的,你有什么意见吗?”在房间里憋了块十天的我有些火大了,男女不平等TMD在什么世界什么时代都存在的!这句话就好象在说女生没有这些先天的帮助就不可能成功。没来由的,丹尼的话语似乎触到了我某个痛处。TNND!你以为我想当女生?你以为我想当盗贼?
“没有,我想你误会了,”丹尼仍然十分冷静,“我是想说,你不具有盗贼的心。这点索菲娅跟你不同。”
“对不起,我在这之前只有一过次任务,我肯定是认真完成了。盗贼是我的职业,我有自己的觉悟。这次任务,我本来也打算全力以赴的,可我不敢保证我在散发着橘子味儿的房间里待上十天会有什么帮助。”我咬牙切齿地说。
“对不起,我们怀疑你的觉悟,”丹尼针锋相对,“我说的盗贼的心,是指从盗贼的角度看世界,考虑问题。而你,艾瑞儿,即使不能说善良,也只具有一般人觉悟。”
“不用你管,每个人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我朝他吼道。
“这正是我所说的,你所选择的生存方式没有盗贼的觉悟。”丹尼一语切中要害,“你有作为盗贼的责任。艾瑞儿,你不是一个人。”
“……”我沉默了。
“既然你已经成为一名盗贼了,艾瑞儿,作为一名盗贼,成长起来吧……”丹尼说。
我不是一个人……我已经成为一名盗贼……我需要有作为盗贼的觉悟……
丹尼转身要走出门。
“丹尼,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我平静地笑了一下。
“没关系,也是我的不对……”丹尼没有回头,轻轻地说,“你有自己的优点,你有不属于你年龄的沉稳和其他女孩子不具有的气质……加油吧……你一定会成长为一个真正出色的女盗贼……”
“谢谢……”
“刚才说的,还有一点……”
“……嗯?”
“就是……你太漂亮,太容易引人注意了,这不适合一个盗贼……”丹尼说完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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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第十三层——
换上吸血鬼侍女服装的索菲娅端着银制盘子,里面盛有已经溶入无味麻醉药的鲜血。
“叩、叩”敲门声响起。
“嗯……”沙哑的声音。
索菲娅打开门。圆形的大厅里,吸血鬼之王——威廉森正坐在一张大餐桌的正位。虽然吸血鬼寿命一般较长,但他看上去已经很老了,面颊苍白消瘦,布满皱纹。即使准备开饭,他的右手还是紧紧握着一只乌黑的权杖,权杖顶端有一枚黑色的晶石圆球。
索菲娅神情自若地端着盘子,迈着端正地步伐走向桌子,把盘子放在老吸血鬼的面前。吸血鬼之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嘛!
老吸血鬼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此刻抬起头,看了索菲娅一眼,然后似乎有意无意地问道:“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哦,我是新来的,”索菲娅胡邹道,“前天才被咬了。”
威廉森似乎被逗乐了,挥手让索菲娅离开。
呼!安全过关!索菲娅赶紧离开了圆形大厅。这高跟鞋真难受!
与此同时,我们三人已经顺利从下方进入高塔内。一层层向上走,由于塔内卫兵几乎都去追埃德加,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只是无声无息地麻倒了几个守卫。
在顶层的第十三层,我们刚好遇到了还是一张吸血鬼苍白面容的索菲娅。
“轻松搞定!”索菲娅兴奋得好象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衣服挺漂亮的。”我开玩笑道。声音已变为男声。索菲娅的脸开始恢复正常,她戴上了面具。
“我们护送索菲娅下去,在H洞口会合!”丹尼嘱咐说。
为了保密工作,我教丹尼用字母表示矿洞的编号。我大概是第一个把罗马字母带入异世界文化中的人。
三人迅速地离开了,只剩下我独自面对着最后一扇门。
轻轻地推开了门,圆形的大厅里空荡荡的,四根圆柱形大理石柱支撑着天花板,中间的一张餐桌上,一个老吸血鬼正趴在那儿,面前有一盘血,似乎他累得睡着了。
右手反握匕首,我慢慢靠近了餐桌上沉睡的吸血鬼之王。
呵呵,睡着了还握着权杖……
“铛”地金属磨擦声重重地响起,黑色的权杖与发光的匕首撞击后死死砥住,溅射出激烈的火花。
威廉森仅仅距离我不到十厘米,他露出自己的尖牙,那双嗜血的眼睛盯在了我面具中仅露在外的眼睛上。
“中午好啊,三猫,谢谢你的盛情款待,想不到您这么快就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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