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日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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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师父带我在城里四处闲逛,暴发户样地买了一大堆东西,最后师父神秘地将我带到游乐场。
当然到游乐场并没有真的去玩,只是去感受一下气氛。要是两个大男人一起坐过山车上摩天轮,岂不是要让人恶心死。
“小风,”
“干什么?不是被可乐噎住了吧?”
“你还记不记得你还没有懂事的时候,有一次哭着闹着要去游乐场玩,但是最后我一直没有答应?”
“废话,没有懂事时的事情,鬼才能记住。”
“后来我一直带着你东奔西跑,等到稍微稳定下来,你却已经长大了,我也很忙。”
忙?一天到晚忙着画青蛙。
“所以趁着你二十岁生日,来了却我这么多年的心愿。”
“要利用我也得给点钱……”
“那好,我给你五百万够不够?”
五百万?师父是不是疯了?
“为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钱,不过记得以后赚到钱了还给我,我还答应别人帮忙建一个幼儿园……”
“那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虽然我现在很需要钱,但是应该还有人比我更需要这些钱。
“放心吧,就当是我投资,收你利息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现在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别看师父傻兮兮的,但是他决定过的事情,牛也拉不回来。算了,勉为其难地接受吧,不过至于以后会不会还给他,那就要看我的投资眼光和他的造化了。
“现在要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废话!
教堂给我的感觉便是宁静祥和,当然我说的是没有成群结队把礼拜当作赶集一样的老头老太太的时候。
“我们来教堂做什么?”
“不是说过带你来看耶稣的吗,就是现在,赶快!”
师父瞅着四下没有人,一把将我拉进神父专用的那个房间。
“对不起,借你的办公室用用。”
一柄锋利的水果刀抵在了神父的胸口,刚想开口说话的神父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师父你……”
“嘘……来了……”
隔着黑色的窗帘,一个人坐在了外面。
“神父,我又来了。”
阿月!??
外面真的是阿月的声音,还有那特殊的药味,让我永生难忘。霎那间我失去了方寸,看看窗帘又看看师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父用眼神示意我说话,但是该说什么好呢?按照阿月说的她应该经常来这里,要是我开口说话被发觉了怎么办?要是一个教徒知道我在里面胁持神父,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师父的眼神再次传了过来,还用手捏着脖子,示意我改变声调。
“神父,你在吗?”
死了,就拼一下吧,大不了被发觉了捂着脸溜之大吉。
“当然在……我……我亲爱的……孩子……”
神父在师父的逼迫之下拿着笔在纸上写,而我一个字一个字跟着念。
“你又……遇到什么……烦恼了吗?”
晕倒,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罪人”来忏悔的地方,什么时候变成心理咨询热线了?
“嗯……神父,我知道我有罪,但是我还是忘不了他……神父,很快我就要订婚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忘记他吧,上帝会宽恕你的,我亲爱的孩子。”
这次我没有按照神父写的说,完全是我自己的心里话。我不愿看到我喜欢的人烦恼,如果她能够将我忘记,对她应该是一件好事吧。但是一想到她将要订婚的对象是那个什么红色火焰,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跟着那样的家伙,她真的会幸福吗?

“但是神父,以前你都是支持我的,为什么这次……”
会有这种事情?我看了看神父,没有想到这个死老外还满开放的,竟然教人移情别恋。如果外面来的是一个已婚妇女,不知道他会不会教她红杏出墙。
“你喜欢他吗?”我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怎样都忘记不了他。”
“那你了解他吗?”
“了解……一点点吧……”
“那你对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阵沉默。
难道是被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作为一个神父,问出这样的问题是有点奇怪,我已经准备好开溜了,幸好阿月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很胆大,面对我家的那些保镖居然一点都不怕,但是他也胆小,居然连过山车都不敢坐……还有他很浪漫,第一次见我就和我一起坐摩天轮,还偷偷跑到我家里来,抢走了我的订婚戒指,但是我不明白,既然他想要阻止我和那个人结婚,为什么我苦苦等了这么久,他却一次都没有再出现过。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神父,我好害怕……”
上帝明鉴,这绝对是个误会。要是她知道我去偷她的戒指是为了一千万美金的话,肯定会气得一辈子也不理我。
“去吧孩子。”这次是师父装成我刚才的声音说话,然后让神父拿着那枚戒指从窗户上递了出去。
“这是?……神父,这枚戒指怎么会在你这里?“
“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我亲爱的孩子。上帝要你忘记他,那你就能够忘记。”
“我知道了,谢谢你神父!”
阿月走了。师父将水果刀收了起来,我也长长松了一口气。说真的我有点高兴,但更多的是失落。高兴的是阿月心里还有我,失落的是她终于还是没有选择我。
“少年人,不要发呆了,神父还有工作要做呢!”
于是我和师父又偷偷溜出了教堂,坐在河边的栏杆上晒太阳。
“师父,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情?”
话一出口,我才想起这个问题问得有多愚蠢。师父的手段向来都是神鬼难测,哪个国家高级领导人或者富商有多少存款,哪个哪天又收了多少贿赂哪个在外面保养了几个二奶甚至美国总统今天晚上的晚餐是什么,只要他愿意,他便会知道。
“小风,从今天开始你就算是真正的大人了。不光要学会生存,还要学会生活。生活会让你遇见很多事情,有些需要你去坚持努力,还有的要你去忘记。”
“要是忘不了呢?”
“以前不是说过吗,要是不能忘记,就永远藏在心底。”
师父啪嗒一声点燃一支香烟,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我已经老了,以后将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不会吧师父,你才二十六岁,青春才刚刚开始。”
“我的心老了啊,已经做了二十年父亲。”
师父说着站到了栏杆上面,望着满天火红的夕阳,喷出一股浓浓的烟雾。从我的角度看去,我这位大我六岁的师父,突然变得和天地一样高大宽广。二十年的往事在我脑海瞬间闪过,一股莫名的感动从心底涌起,眼眶中不知不觉徘徊着两滴泪水。
“从现在开始,我决定——从六岁开始,补回我这二十年的青春!”
越活越回头!幸好我的眼泪还徘徊在眼眶里,现在收回来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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