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墨而基阿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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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壮美雄奇,我们站在山麓下看万里晴空,苍鹰翱翔;看奇花异草,芳香馥郁,争奇斗艳。可是,我们没有看到暮颜花的踪迹,一阵风吹过,雪山飘起了苍白而散乱的头发,山顶飘扬着列列云旗。迈亚带着她的孩子们悄悄来到了这里,我向她们打招呼,天空被安吉、安娜深色的衣服弄得阴郁起来,雪开始默默地下了。
我们依偎在一棵大树下,期盼雪地中会出现一间亮着灯光的小屋,可是没有。只有那些盖着雪被睡着了的花儿和雪山上披着长发白衣飘飘的雪女,大家都睡着了。
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起初我以为是梦,我睁开眼睛,雪已经停了,月亮悄悄露出了脸,周围静悄悄的。可我仍是听到有人在呼唤我,那是一种心灵相通的呼唤,我打开随身的口袋,看到水晶头骨熠熠生辉,我把它的下颌骨装上,我知道,它要唱歌了。
在天籁般的歌声中,一片薄雪覆盖着的绿色植物苏醒了。它们舒展开了枝叶,吐出一个个七彩的泡泡,泡泡飘在空中,里面的精灵从睡梦中醒过来伸着懒腰,暮颜花要开了。只有爱恩在这时醒来了,其他人因为水晶头骨缠绵的歌声,睡得更沉了。
我和爱恩借着月光,看这些奇妙地披着薄纱的花中精灵苏醒,在泡泡里跳着优美的舞蹈。那墨绿的枝叶迅速生长并打起了紫色的花苞,跟着精灵们舞蹈的节奏,那些小花梦一样自然地开了。那是些极细小的花,我们头发一样的蓝紫色,月光下微微泛着银白色的光,她们高昂着高贵的小头,幽雅地如同大海的泪滴。湿漉漉的空气中铺散开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正是我在苦苦追寻吉普赛人踪迹的时候脑海里幻想着的味道,湿咸的味道,竟是由这奇异的花里散发出来的。
花的边缘的高地上,一幢小小的房子隐隐露出了轮廓并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座小小的石头房子,屋顶上堆满了厚厚的积雪,两扇灵巧的小窗透出温暖的橘黄色灯光。它像只小兽安静地趴在雪地里。门“吱哑”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穿着褐色驼毛衣服的老人,他精神矍铄,聪明的黑眼睛炯炯有光,惯于思考问题的额头布满了密密的皱纹,他就是闻名遐迩的墨而基阿得斯。
他走到鲜花丛中,好象根本没看见我们,在花精灵的包围下贪婪地呼吸着暮颜花的芬芳,慢慢地,他的脸越来越红,就像个喝醉了酒的人。他专心致志地吐故纳新,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我可等不及了,抱起水晶头骨跑到他面前。
“您不打算邀请我们到您的小屋里坐一下吗?我的伙伴们就快要冻僵了。”我指着已经蜷缩在一块的海伦和爱莲。
他似乎早已料到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所以很自然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要知道,这些可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花,她们曾生长在海底的深渊里。”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屋子。看来,他的脾气可不大好,我赶紧取下水晶头骨的下颌,和爱恩一起叫醒了其他人,跟着墨而基阿得斯进到了他的小屋里。
这是一个真正学者的房间,除了进门的那面墙外,其它三面墙都立着和墙面一样大小的木书架,上面摆放了各种古老、深奥的书籍,房间的中间一张长长的木桌上摆满了各种化学实验的仪器,一个金属管里正煮着一种类似黄金溶液的东西,屋顶上悬浮着用各种金属制成的不同形状的天体,我们仿佛置身于一个缩小的银河系中。
我们靠着实验桌前一张长长的板凳坐了下来,那板凳起先不适应这么多人都一起坐在它身上,像匹野马一样上蹿下跳地闹腾着,惊得海伦和蜜儿都叫了起来,还好爱恩和潘使劲把它摁住它才老实下来。然而蜜儿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只一小会儿工夫就挣脱了我的怀抱,在房间里来回乱蹿和那些会动的桌子、椅子交起了朋友。

墨而基阿得斯一直都没讲话,低着头摆弄着他的地球仪,直到我们彻底安静下来才抬起了头。
“年轻人,不要再浪费宝贵的时间了,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指了指爱恩,示意由他来说。
“我们在吉普赛人那里听说过您的传奇,经喀戎指点,回答了妖怪福尔库斯的难题来到这里,想向您打听我和透明的身世,以及那些神秘的木牌上提到的一个叫‘穆宁’的人的下落。”爱恩言简意赅。
我又指了指海伦说:“她是来向您寻求治疗‘悲伤’的良药,以拯救自己和‘无忧城’里人们的性命。”
“我想我只能回答你们一部分问题。”墨而基阿得斯用手指了指书架,在书架的最高层,一卷软搭搭的羊皮卷从书堆里挤了出来,它推开挡在面前的两本身材高大的厚厚的硬皮书走到书架边缘,然后做了个深呼吸的姿势,像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纵身一跃跳到了空中,它在空中做了个完美的360度旋转后放慢了动作,卷起的身体逐渐向两边伸展开,最后浮在了半空中结束了它精彩的表演。我们赶忙凑过去,看到它打开的其中一部分全是我不认识的奇怪的字符。
“拉丁文,喀戎教过的。”潘说。
“没错,这是我用拉丁文记载的关于你们那个民族的历史。”墨而基阿得斯戴上水晶眼镜走到羊皮卷的面前朗朗唱道:“无比的非凡与壮丽,旷世的伟业在这里奠基,连神都要护佑她。尊贵的海水般的蓝紫色,延续着神的血脉,世间最虔诚的教徒,都要顶礼膜拜。她的文明辉煌曾经让众神的国度都黯然失色,可太过张狂也会引来嫉妒,巴比伦的通天塔都变成了废墟,而她短暂的灿烂辉煌,只有隐匿在大西洲幽暗的深海里。连阴间从不撒谎的死人,都不清楚她消亡的原因。”墨而基阿得斯念完后,将羊皮卷合上,放回它原来的位置。
“连死者都不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焦急地问墨而基阿得斯。
“我对这个神秘的帝国非常感兴趣,也一直在苦苦寻着关于她的蛛丝马迹,直到有一天,我在地狱碰到一个人,他曾经效力于那伟大的帝国,他告诉我那个帝国的起源与成长,告诉我他的伟大与辉煌,但他也并不知道她消失的秘密,因为在那个帝国消失前,他就已经离开了那里。可是,他告诉我,那个帝国曾派出一个使者,那位使者一直在寻找一个流落在人间的长着蓝紫色头发的女孩儿的下落,于是,在我那位地狱朋友的指引下他找到了我,拜托我为那个女孩儿指引道路。”墨而基阿得斯望着我。
“您说的就是我吗?”我问。
“还能是谁呢?”
“帝国派出使者来寻找我,那说明我的家人都还活着,蓝紫色的头发,爱恩我们的确是属于那里的。”我欣喜地看着爱恩。
“那位使者呢?他还在这里吗?”爱恩问。
“噢,他已经回去了,但是我的那位地狱的朋友可以帮你们解开那些我不能回答你们的谜题。”
“他是谁?”我们好奇的问。
“就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人。”
“穆宁?”我们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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