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在午夜中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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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灵把我送进了医院,当我我吃力地睁开眼睛,只感觉头疼欲裂,周围都是白蒙蒙地一片影像,当时还不怎么感觉,现在全身却痛得想哭,我轻轻地转个身,却扯到了伤口,痛得我呻吟出声。
陈灵看到我醒来后一脸高兴地俯下身体,温柔地问:“哥,你醒来了。”那一刻,看着如此温柔的陈灵,那份尘封已久的爱再一次开始热烈燃烧起来,原来这么久以来,我对她的爱不曾少过一分。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事情都不想关心,我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陈灵看到我一副痴呆的模样就一直哭着说哥你别吓我。是一辆偶然路过的警车救了我们,我在心里想康辉你没弄死我,那死的一定是你,我凌宇一定会毁了你。就为了钱吗,为了钱郑云背叛了我,投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里,我的心再一次悲凉起来,这个理由多俗,我喜欢的女人也是一个俗人。一下子所有的问题都想通了,为什么上次我刚出院回家郑云就跟着她姐夫消失了一天然后第二天告诉我赌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明白平安夜那天她为什么那么晚才出现,明白了为什么她不跟我回厦门,明白了为什么她为什么一天到晚神秘地接电话,明白了她胸部的吻痕,明白了那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为什么会气喘吁吁……
神,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现在毁了这个世界。
陈灵一直哭个不停,我被她弄得不耐烦了,就说:“你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
“哥,你觉得怎么样?”
“死不了,”我说,“康辉这个王八蛋,他给我的屈辱我会十倍地还给他,我会让他血债血偿的。”
陈灵担心地说:“哥你别做傻事,我不要你再有事。”
“你别担心,我现在很冷静,以我现在的实力什么也动不了他,我凌宇会忍,不管用多少年,我要变强,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我想过用法律手段告他,可是告他什么,怎么告,他没有把我打死把我打残,我和郑云也仅仅只是一般的恋人关系。
“陈灵,到我这来。”我向她招手。然后把她拥抱入怀,闻着着她清新的发香,原本狂躁的心便宁静了下来。
“对不起,”我说,“你这样为我着想……我伤害你了是不是?”
“哥,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就是那时候有一点难过。”
我摸着她的脑袋,过去和陈灵在一起的所有片段不停地在脑袋里回放,温馨的时候,嬉闹的时候,哄她的时候,各个片段像拼图一样组合在了一起,回忆越多越是感慨不已,经历过件事才知道青梅竹马感情的珍贵。
我把她的头拉下来亲昵地用鼻子顶住她的鼻子,陈灵微微一愣,然后也笑着用力顶回来。这是我们很小的时候喜欢的动作,我也忘记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子过了。眼睛瞟过门口,看到郑云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我们,一身的洁白,只是她在我心中已不再纯洁。我闭上了眼睛搂紧了陈灵,眼睛留了一条缝,在看到郑云离开的时候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恢复得比我想得要快很多,这段期间我已经平静了许多,对郑云的那份仇恨的心渐渐地平淡了下来。期间张浩他们也来医院看我,我以警告的语气对他们说:“不许去找康辉的麻烦,更不准再在我面前提任何关于郑云的事情。”
身边的这些最亲密的朋友发现这件事给我的打击并没有到让我一蹶不振的地步,除了偶尔心会被刺得隐隐作痛之外,我发现我原来在面对失恋的时候也是个坚强的男人。
我结束了以往那种颓废的生活状态,每天都准时上课下课,拒绝和张浩和刘章这两个损友过于频繁的喝酒,回宿舍后有时候仍然会和他们吹牛打屁,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笑了。

瞬息万变的世界,我竟然也成了一个伤心的人。
那天陪张浩去接叶琳的时候会遇见从宿舍楼里出来的郑云,赶紧偏过头去看别的地方,余光撇过,发现她在看我,然后就匆匆从我身边飘过,陌生得仅仅像吹过的一阵风,抬起头来,看见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下,就想起也是在这样的雪天里郑云天真地让我送流星给她,想起我背着她一路踏着咿呀作响的雪花走到家里而她在我的背上快乐地唱歌。忍不住抬起头来对着天空大喊老天你哭个屁,你他妈也失恋了是不是。
一路飘荡,受不了全世界都是出双入对的视觉刺激,就回到了家里。这个小屋,那天之后,郑云就没有再回来过,它现在的女主人是陈灵。
陈灵见我回来就激动地跟我讲她喜欢的韩剧又到了哪个令她感动的情节了,缠着我给她买零食吃,一直叽叽喳喳地像只鸟儿一样围在我身边。我就想起以前每次我回来的时候,郑云就一脸宁静地笑着为我倒热水洗脸泡脚,心里再一次刺痛起来。
我等着时间来治愈我的伤口,等自己能够再次不再愤世嫉俗地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去社会闯荡,去变强,然后报复。张浩和刘章在我的警告之后很乖地没有提任何郑云的事,每天都有陈灵陪着我,我以为我已经渐渐忘记了郑云忘记了屈辱,可是到最后才发现原来任何一个跟她有关的波浪,都可以淹没我一直坚守的岛屿。我想现在只要她哭着站在我面前认错道歉的时候,我都会马上心软原谅她。
“哥,陪我出去逛街。”陈灵在背后用双手掐着我的脖子说。我转过身去,看到她灿烂如花的笑容,只是双眼紧张地盯着我看,她看穿了我的心事,想要安慰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选择了这种适合她的刁蛮办法。
我就捏着她的脸说好,然后在房间外等她进去换衣服。
走在街上,我们的身高差距很大,至少有三十公分以上,她每次都抱怨我跟她走在一起伤她的自尊。看到前方有一段石阶,她欢呼地跳上去,边走边摸着我的头说老哥我比你高了。突然前方一片光芒由远及近,灯光刺激得我和陈灵闭上双眼,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见了康辉和副驾驶座上的郑云,郑云一脸宁静地坐在那里,瞟了一眼我和陈灵,那双眼眸是我看不懂的深洞。康辉一拳打破车玻璃,露出拳头对我们中指指天。“那家伙有病,有车就了不起了。”陈灵冲着汽车远去的方向大骂,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淑女形象。
汽车使出一段距离后却停了下来,我看到郑云从车上走下来,看了我和陈灵一眼,然后向我们走来。康辉却驾驶着车离开了。
“我们走。”我不想见到这个让我心痛让我爱得疯狂的女人,拉起陈灵的手快步离去。在走过一面反射镜的时候,我偷偷瞥了一眼,发现郑云依然站在那里看着我们怔怔地发呆。
我牵着陈灵的手,伤感地抬头望向天空,漆黑的夜晚雪花轻扬地飘落在脸上,冰凉的感觉。突然后方传来一阵刺耳激烈的喇叭声和刹车声,划破宁静的夜晚,像一只雄鹰飞过天空,留下的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哀鸣。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了,我有点恐惧地向后看去,然后我就看见郑云被一辆狂飙的摩托车撞得飞了起来,整个人在地上滚出一段距离,最后身体撞上了路旁的电线杆。我的灵魂一下子被抽离了,她还是那么宁静,静静地躺在那里,就连呻吟也没有。
那么美丽的一朵花,此时却在午夜颓败。
全世界好像在那一刻朦胧成了一片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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