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想听他一直讲下去，因为我有了点动摇，卞松认真的眼神让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说的那天，好像我玩游戏忘记看手机，第二天才看到小敏的短信，那件事让我内疚了一段时间。再联系晚上卞松喝醉酒，打了我一拳，当时一直猜不透原因，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我叹了口气，喝完最后一瓶酒，叫老板来结了帐，把卞松架了起来往外走。
“这不公平，不公平，她一直记着的是你……是你啊……”卞松嘴里开始唠唠叨叨说着话。
“我对她那么好……她心里还是一直都有你，这不公平。”
他说的是我吗？小敏一直记着我？不知为何，心里面对小敏的那些死灰般的记忆开始渐渐复燃，我想起了小敏调皮的笑脸，撒娇时的表情，还有吻她时她急促的呼吸声，一切都历历在目。可是小敏在我毕业不久前那个晚上决绝的话语，哭泣的声音，和前几天在长沙时平淡的样子马上浇灭了我的希望。她不再爱我了，她不再需要我了。
卞松依然在咕噜咕噜地说着什么，可是我已经听不清楚了。渐渐地他没了声音，我拦下了一部的士，把他塞进了车里。
他的电话又响了，我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又是小敏打来的。我心跳骤然加速，犹豫了好一会，颤抖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还在江南那吗？”
“……”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
她的语气好像很着急，我不禁嫉妒起来。清了清嗓子。
“是我，他喝醉了。”
小敏沉默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三年之后我们首次单独对话，不仅是我，可能连小敏也会不习惯吧。
“那……没什么事了，拜托你照顾一下他。”
这么久过去了，我还是很不习惯，非常不习惯她这样说话，她担心的是卞松，她让我照顾他。
恍若隔世。
“好，我挂了。”
我挂上电话，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车到了，我打电话叫于大海下楼来，他下来一看到我和已经不省人事的卞松，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你……他……”
“别废话了，我们一起把他抬上去。”
“你不会把他杀了吧？”他走过去摸了摸卞松的心跳。
“日，他只是喝醉了。”
“噢，呵呵，我还以为你找他报仇呢。”
“走吧走吧，赶快上去。”
我和于大海费了很大力气把他拖上了楼，放到客房的床上。还好卞松喝醉没有吐的习惯，把他鞋子一脱就行了。把他安顿好后，我和于大海来到客厅。
“你们？”
“我知道你要问我，告诉你吧，我只是在学校碰到了他，然后和他一起去喝酒，他醉了，就这么回事。”
“想不到啊，我还以为你这么恨他，碰到他肯定会和他真人PK呢。”
“我也不明白，我原以为我如果碰见他，一定会很愤怒。”
“呵呵，这样也好，你们两个冰释前嫌，你也别挂着小敏了，赶快重新开始生活吧，老这样堕落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又何尝不想，可是这是没法控制的。”
我点上了烟，走到窗户前，看着东湖的夜色，氤氲对岸，远处磨山的倒影好像幽深的宿怨，在无数个化蝶的梦里，小敏就站在对岸，可是我怎么也过不去。
电话的响声打乱了我的思绪，在拿起手机前，我感到一丝的慌张，看到手机上显示的“苏婕”，我竟然有种略微失落的感觉，难道我在期待小敏打电话过来？我狠狠骂了自己一句，接了电话。
“在干嘛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没有，我在家里呢。”
“呵呵，我今天把工作签了，刚刚请同学吃饭散场呢。”
“噢？签了哪呀？”
“中南电力设计院，导师帮我推荐的，人家本来不收女的呢。”
“呵呵，那恭喜你了。”
“明天我请你吃晚餐，怎么样啊？”
“嗯，好的。”
“江南，你不高兴啊？”
“啊？没有啊，你签了工作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那明天见噢，拜拜。”
“嗯，拜拜。”
挂掉电话，我想起在长沙时跟苏婕的缠绵和苏婕看我时怜爱的眼神，心里矛盾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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