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传—紫阳篇【推荐,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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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外传—紫阳篇
一声健壮的啼哭,是我出生时带给所有神灵门人的最初印象。我的出生,使平静了很久的神灵门,又热闹了起来。就像那恒久平静的水面,突然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头,泛起了一阵涟漪。那天,向来就是很讲究修心的神灵门人,在已经不知多少个岁月之后,第一次抛开修炼,重拾那份俗气的喜悦。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灵们,也散发出淡淡欢乐,围在那天注定成为焦点的小屋旁。而从来死气沉沉的神灵门,在那天终于迎来了之后十多年的生气,而呆板的道士们,也从此过上了从未体验过的保姆生活。
在我的记忆中,父母印象很淡,他们所有的一切,基本上都是我的爷爷,也就是上任的神灵门掌门口述给我听。我父亲,是爷爷没出家前生的。当年,爷爷一直没有说清是哪个朝代,更没说清是哪位皇帝的时候。我想,大概是他自己不愿提起。反正就是,我爷爷几十年寒窗。赴京赶考。终于最后,天不负人,探花之位,花落我们家。但是,没背景,穷苦出身的人,是注定了不会被上天眷顾的。当时,京里有个大官,他儿子不学无术,就靠着他老子的权势,硬生生地,抢了爷爷的探花的位置。而且为了斩草除根,爷爷被京城的恶霸们,打了个半死。恶霸们以为爷爷快死了,就把爷爷扔到了乱葬岗,也懒得埋,就像扔垃圾一样地扔在那!爷爷当时以为自己死了,因为他看到了很多鬼魂,在他面前飘来飘去的。
当夜晚降临的时候,生命力快耗尽的爷爷,在意识模糊的前一刻,居然看到一个人,一个从此改变他命运的人!深夜的乱葬岗,出现一个身穿道服的人,是他救了我爷爷。爷爷在醒来的第一时间,那人就只说了一句话和两个问题:“你已经死过了!看透了吗?愿意跟我走吗?”
爷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于是就跟他来到了当时的神灵门。而那人就是当时掌门的师弟,是被邀请到皇宫,帮做噩梦的皇帝,施施法,去去鬼的。在听到乱葬岗的鬼魂说,那有个人能看到它们之后,私下仔细调查了爷爷的事。而结果就是,把资质超好的爷爷救了,并且带他到了当时的神灵门。从此,我爷爷就在神灵门出家了!
我问过爷爷,当时,他醒来的第一感觉是什么?爷爷的回答,一直到我自己也经历过死亡后,我才能理解。“不是惊讶,也不是欣喜,而是平静,如死了一般的平静。因为,还有很多现实等着你去面对。没死过的人,可能会逃避现实,死过了的人,只会更加地会珍惜现实。”我想,就因为这样,爷爷才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决定跟我的师祖来到了神灵门。
爷爷的资质很高,做了我师祖的徒弟后,没几年就到了要下山历练的程度。当时,我爷爷火急火燎地飞回了以前的家。但等着他,却是一堆年久的木炭和一小块荒芜的田地。爷爷说,当时看到那些景象,他自己心里很冷静,就是有一点悲伤和深深的遗憾。爷爷就杵在废墟前,一动不动。日落的时候,爷爷发现一个邋遢的青年,正躲在草丛中观察自己。而那个人就是我的父亲,当时,爷爷一把提起父亲,喝问他干什么的?父亲的回答,很简单,但很具有杀伤力,“回家”。家对那时爷爷来说,早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感觉上很遥远,也很陌生。爷爷很迷惘,自言自语了一句:“家,在哪?”父亲很单纯地的,没有明白,以为爷爷问的是自己。于是指了指那堆木炭,说道:“家,在那啊!”爷爷平静的心,终于被绞碎了,手一抖就放开了父亲。父亲很机灵地钻到一个用炭堆成的一个小洞里,爷爷走过去看,发现里面有张用各种兽皮缝成的“毯子”,地上掉了几根被啃得发白的骨头。
爷爷当时不敢肯定,他就是我的父亲,于是温柔又带着渴望地问了父亲一句:“你父母呢?”十几岁单纯的父亲,貌似很开朗,很痛快地就回答了爷爷的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听村里的人说,我父亲上京赶考,结果得罪了京里的大官,死了。然后京里的人,还够不痛快,要杀了我母亲和我。于是,县里就来很多官差,晚上冲进我们家,母亲发现地早,手里先拿了把刀。他们进来以后,看我母亲漂亮,就想**母亲。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每次村里的人告诉我这些事的时候,我就问他们,他们听了后就摇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说我以后就自然就会明白的。”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发现当时爷爷的身上已经泛起了阵阵阴气,连修道这么多年的爷爷听到这也忍不住发火了。“听村里人说,那些官差说了很多话,调戏我母亲。母亲就拿刀威胁他们,他们自己互相只见在争论,说什么,不喜欢奸尸。然后,母亲就和他们谈条件。最后,他们好像答应了不杀我,母亲这才把刀扔到一旁。村里人说,接着母亲被**了,我又不知道**是什么。最后,闹了很长时间,那群官差这才走了,走的时候,居然食言放了把火。那时,母亲只能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叫骂几句。而在田里守了一夜的大叔大伯们,在等到确定他们走远了,这才冲进屋,把我救了出来。听说,当时我是被我母亲抱在怀里,死死地护住,才没被烧死,而母亲早就已经被烧黑了,救也救不出来,而且即使救出来了也很存活。于是,大家商量就让母亲和屋子一起,在这火化了!”

“那这些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村里的人经常说,我父亲是村里的骄傲,母亲也是。他们都愿意给我吃的,所以,我可以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几年前,我和村里的猎人学了打猎。于是,我就经常去打点猎,回来送给大家。而大家,在我打不到猎时,也会一直给我吃的。这些地上的骨头,就是我几天前打来的猎物,还有这‘被子’。而且,村里的人都不让我做农活,叫我读书,但是...”
“那你为什么还住这?”爷爷打断了父亲的话,因为他越听越心酸,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因为村里的人说,这里是我的家。而且,我母亲也在这,他们不让我盖房子,说,要是我没报仇,就要永远地睡在这废墟上。”
爷爷听到这已经听不下去了,于是问道:“那你有什么心愿吗?”
“我希望和我父亲一样!”父亲坚定地说着,说得爷爷没有一丝的怀疑。虽然,父亲那时可能已经根本忘了,爷爷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接下的,爷爷就不愿讲了,这故事到这也就断了。爷爷没说最后有没去报仇,我也没问。只听说,爷爷后来就一直带着父亲游历,后来,父亲也知道爷爷的身份,最后也被爷爷带到了神灵门,拜在了当时掌门门下,和爷爷成了师兄弟。而在父亲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什么叫**之后,听神灵门的长辈们说,父亲开朗的性格就开始变得“沉”起来了。
父亲的心愿变了,变成了改变社会,还人们一个朗朗乾坤。当八国联军打到北京消息传来之后,门里的一些灵也陆续传来了,另一些耻辱的消息,父亲在听说之后,就私自下山了。大概,他去寻找答案,去实现梦想,去体验自己的人生。当时,已经是掌门的爷爷,并没有严肃地去追究父亲的私自下山。事实上,爷爷一直不愿和我多说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但我知道,就因为有这次下山,这个世上才有了我。父亲回山的时侯,带回了我的母亲。爷爷曾简单地跟我提过,关于我父亲和我母亲的爱情故事。据说,母亲和父亲是在一次游行中认识的。当时父亲并没有参加游行队伍,他只是看着带队的母亲,那为美好而奋斗的英姿,听着那为未来而声嘶力竭的呐喊,泛起了一阵情愫。游行到最后,还是遭到了镇压,而父亲却在枪口下救下了中枪母亲。凭着父亲的本事,母亲活了下来。父亲和母亲,两人有着同样的理想,共同的话题。在疗伤期间,伤口在不停地愈合,感情也在不停地升华。终于,在某一个夜晚,他们抛开了一切,而又在另一个夜晚,世间上有了一个我。
最后,父亲和母亲各自坦白了自己的秘密,母亲是**,父亲是国民党,这是个相对于后来一个很好笑的结果。在怀上了我之后,父亲无奈地把母亲带上了山,本门门规里不禁婚娶。所以,爷爷看在我的份上,一直没有为难父亲。母亲本来是一个很棘手、很尴尬的人物,却得到了全门人的宠爱。但劳碌的父母在过了不到一年的清净日子,他们又私自下山了,因为他们心中都有自己的党,自己的理想和那该死的北伐。国共的第一次合作,是父亲和母亲的喜事,同时,也是他们的丧事。父亲死在了孙传芳请的一个妖道手里,母亲则是死在了战场上。爷爷虽然是在父亲第二次私自下山后,已经把他在神灵门中除名了,但在听到父亲和母亲的噩耗后,伤心之下,动了道基,从此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我的童年也就是经常在爷爷“特别”照顾下渡过的。最后,爷爷终于还是去了,而我却凭着身份和天资接了掌门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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