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藏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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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藏玉之地”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山洞,这个山洞不仅普通,更在一处距离地面约三十丈高的绝壁之上,须攀援藤萝茎蔓才能得上众女孩身体疲羸,爬到山洞口时已是娇喘微微,人人都出了一身香汗,因此都厥起了嘴巴:“还‘藏玉之地’,一个破山洞而已!”
蒋玉函笑道:“不错,这的确是个很普通的山洞,没有玉,只有石头,不过你们一来,可不就‘藏玉’了么?”
宝玉笑道:“玉函老弟虽然有点油腔滑调,不过心地却是极好的,这个山洞虽然普通,但用来掩藏行迹却是再好不过。”
袭人微皱眉头道:“这山洞虽然在半山腰际,凡夫俗子不能上来,却难不住那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至于说到掩藏行迹,恐怕掩得了一时,掩不了长久。”
蒋玉函道:“这位姑娘差矣,我这‘藏玉之地’绝非徒有其名,只要各位姑娘愿意在这里长住,无论住多久都绝对不会有人发觉!”
一个叫金钏的女孩子歪着脑袋道:“只怕是言过其实吧。这地方又非特别隐秘,不要说那三个魔婆子,就算一般的江湖人士稍会轻功的就能上来,如何能做到掩藏行迹?”
蒋玉函看着宝玉笑道:“你的姑娘们看来是不相信我呀。”“你不给她们露一手,叫她们如何相信你?连我都有点怀疑呢。”宝玉笑道。
蒋玉函转过身,看着众女孩道:“你们都站进来一点,我要关‘门女孩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得往里站了站。蒋玉函突然伸掌在洞壁上拍了一下什么东西,只听一阵“轧轧”声传入了众人闻中。众人正在诧异,只见一块巨石忽然从洞口上方缓缓沉了下来,少倾,巨石降到了底端,将整个洞口都堵住了。山洞里顿时漆黑一片。
众女孩才待发出惊呼声,蒋玉函早制止了她们:“莫叫、莫叫。”也不知他又在哪里掏古了一下,洞里忽然光华大盛,仿佛日光从穹顶倾泻了下来。众人抬头向上看,看见的却是一颗硕大的珠子,镶嵌在穹顶,那日色光华正是那珠子所放射。
“哈哈,好奇了吧,这叫‘日明珠’,能自动放射日光,这可比‘夜明珠’要强得多哦。”
“我等只听闻世间有‘夜明珠’,哪有‘日明珠’?蒋公子又在糊弄我们姐妹!”众女孩叽叽喳喳道。
贾宝玉也笑道:“玉函老弟你就不要故弄玄虚了,你要能骗得过他们才是怪事。”
蒋玉函见瞒不过众女孩,只得耐心地给她们解释:“此珠名叫‘瑰日’,乃是用天地间三百二十七种奇材异料用玄法秘炼而成,但它本身并不能发光,须得装在一个恰当的位置,便可以吸纳、折射阳光,而转为我照明之用
金钏叹息一声道:“果然是故弄玄虚——不过这也够神奇诡异,想这一个小小寰球,竟能吸纳、折射阳光,可见天地造化之功之玄妙。”
蒋玉函道:“这‘瑰日’无论白天黑夜阴天晴天皆可为我等提供照明,唯须每隔四十九日便要将它取下重新投入炉中砺炼一次方可继续使用。此外我已放下洞口的万斤夔石,无论是谁、也无论他功力多高也无法将它从外面打开,同时从外面看,它就同一块普通的山崖无异,绝对不会想到这里面会别有洞天!”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不也就出不去了吗?”女孩子们又提出了异议。
蒋玉函笑道:“诸位请放心,就算我想留你们在这里长住,你们若不愿意,我蒋某人也没有办法,你们想何时走就就可以何时走。”
众姐妹听他这样一说,虽然仍疑虑重重,也不好再追根究底,毕竟还有宝玉是她们可以倚靠的人,就算姓蒋的想图谋不轨,宝玉也不会答应。
众姐妹细细打量这个洞府,只见这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在瑰日的光芒照射下,可以看见她们所处的位置其实只是石洞的十分之一。可见其幽深广大。再看那“瑰日”,高悬在离地二十丈,光芒璀灿,宛如一轮旭日。
宝玉已将晴雯等六个中毒的女孩放在一张石床上,又帮她们重新检查了一下伤情,见她们的情形虽然没有恶化,但仍昏迷不醒,说明那魔蝶之毒非比寻常,必须要服用专门克制蝶毒的解药方能化解,否则这些女孩仍有性命之忧。
蒋玉函道:“要解魔蝶之毒,恐怕还真的如那马道婆所说,要去南海魔龙岛找那三个魔婆子要了。”
宝玉面色凝重道:“看来少不得要走一趟了!”
袭人担忧道:“贾公子,你真的要去魔龙岛吗?”
宝玉看着蒋玉函道:“看来愚兄必须要去一趟魔龙岛,这些女孩子烦你先照料照料……”
“贾公子,你不要离开我们,你要走,带上我们一起走!”宝玉的话还未完,众女孩一齐眼泪汪汪道。
宝玉不禁犯愁起来。
蒋玉函来回踱了几步,忽然一拍脑袋道:“不去找那三个魔婆子也行,可去‘回阴之地’找一样宝贝代替。”
“回阴之地在哪里?要找什么宝贝?”众女孩又叽叽喳喳起来。
蒋玉函看着宝玉道:“回阴之地生长有一株‘阴莲’,若能取之化水煎服便可驱除蝶毒,只是那里遍布毒蛇猛兽,还有炽热熔岩,路途颇为艰险,最重要的是那里还有一只上古凶兽‘啖龙’守护,要取阴莲殊为不易!”

“回阴之地离此有多远?”宝玉询问道。
“西北方离此七百里,若假小弟法门前往,不消半天便可到达——但小弟劝贾兄还要不要去冒险的好,姑娘们的疫情现在很稳定,一时半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差也可捱过四十日,四十日内说不定已可找到别的灵药来补救!”蒋玉函诚恳道。
宝玉看了看那些女孩子,见她们的确如蒋玉函所说,已无大碍。正想接受蒋玉函的说法,忽见那晴雯的脸色却非常不好,气息几乎都感觉不到——前面提到过,晴雯捕蝶最多,别人最多捕得一个,她却捕了五、六个,身上几乎洒遍了魔蝶的毒粉,自然中毒最为厉害。
宝玉神色严峻道:“不行,晴雯的疫情严重,不能再拖了!”他霍地长身而起,双手紧握住了剑柄。
蒋玉函叹息一声:“我就知道你是一定要去的……也罢了,待会儿小弟开一个法门,送兄长过去便是,兄长和众位姑娘们先歇息一下,小弟弟去去就来。”说完人已似一道流星射进了洞**深处。
“这位蒋公子干什么去了?”金钏不解道。“他去找酒——还有我们的吃食。”宝玉看着蒋玉函消失的方向道。他吁了口气,看视着众姐妹:“你们也都歇息歇息,他这洞府很深,岔洞星罗棋布,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机关,你们切莫任意走动,就在此处歇息。”
“这蒋公子到底是干什么的?看似武林中人又不似武林中人,还有他的‘绝命七星’到底是什么功夫?”一名叫紫鹃的姑娘好奇道。
“此人所学乃是玄术一类,和那三个老魔婆的‘魔法’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玄学同传统武学最大的区别在于,玄学以追求修真修仙、长生不老为本。修真门派繁杂,既有丹道、剑道之说,又有内丹、外丹之说,还有衍生出来的‘剑仙’、奇门遁甲、阴阳、占卜,几乎包罗万象。而我这位朋友的玄术则不同于以上任何一种修真之术,是一种接近于‘魔法’的修真,为正邪两道都不容。”
“怪不得那三个老魔婆听到蒋公子师父空空道人的名字后,说要卖他一个人情,莫非他师父同那三个魔婆也有什么渊源?”金钏点头道。
“那这姓蒋的岂非也邪得很?”袭人现出一丝憎恶之色道。
宝玉摇摇头:“话不能这样说——为正道不容的就一定是坏人吗?现在朝廷、官府也自称为‘正道’,把江湖上一切反抗他们的人士皆称为‘邪教’,究竟谁又是正谁又是邪?”
“这世上大抵都是‘成则王候败则寇’,高高在上,掌握生杀大权、主宰百姓生死的便是‘正’,我等平民百姓自然就是‘邪’了!”紫鹃冷哼一声道。
“其实象贾公子这样的人才能称为‘正’,当然那位蒋公子也不错,也可以归为钏幽幽道。
“什么‘正’啊‘斜’啊?”随着话音,蒋玉函已经回来了,左手提着一坛酒,右手提着一个竹篾织成的圆筒,里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同时散发出一股香味。
宝玉望着蒋玉函笑道:“玉函老弟带来何等美味佳肴?还有这坛酒,一定也是佳酿!”
蒋玉函将食盒交给姑娘们,将那坛酒递到宝玉面前道:“贾兄不品单用闻能否闻出此酒是何种酒乎?
宝玉闻了闻,开言道:“此乃惠泉酒——相传无锡惠山多泉水,有九龙十三泉。经唐代陆羽、刘伯刍品评,都以惠山寺石泉水为‘天下第二泉’,从而声名大振。从北宋伊始,用二泉水酿造的糯米酒称为‘惠泉酒’,其味清醇,经久不变;本朝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李东阳曾有诗云:‘惠泉春酒送如泉,都下如今已盛传’,即云此酒!”
“唉呀贾兄真是品茗高手,此酒果然是惠泉酒,小弟佩服!”蒋玉函抚掌大笑道。
“此酒虽然好喝,却不够带劲,要是能有一坛女儿红或者竹叶青岂不更妙?”
“小弟这里只剩下惠泉,贾兄只好将就了,请!”蒋玉函说着,已经开了泥封,将酒坛捧至宝玉面前。
宝玉尚未开言,袭人不满道:“蒋公子,你就是这样让人家抱着酒坛喝吗?”
“我在玉函老弟这里喝酒从来都是如此。”宝玉接过了酒坛,笑答道。
袭人等都摇摇头:“两头酒‘牛’!”
宝玉和蒋玉函都哈哈一笑。
“瑰日”之光华依然璀然无比,让人分不出是昼是昏,实际上现在已是子夜。女孩们皆已在石床睡着,发出均匀的、轻微的鼾声——这些可怜的女孩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但愿她们永远忘掉太虚幻境带给她们的创痛……宝玉一一检视毕,望着蒋玉函道:“想不到今日又得一睹贤弟玄术风采——好了,开始吧。”
蒋玉函神色凝重,全没有了日间的笑脸,但他知道宝玉作出的决定是不可更改的,所以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送宝玉去“回阴之地”。
他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合在胸前,口里低低念着“咒语”……忽然他睁开双目,挥指往前一指,一道幽蓝的光芒竟从他的指尖发出,接着“倏”地一声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碾盘大的圆形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门——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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