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凤桥风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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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美眉一扬道:“贾兄,前面就是洪泽湖,我们可在湖边的凤桥镇打尖歇息,从此处往南皆是水路,我等须弃马坐船了。”宝玉喜道:“这些年吾一直在北方,出入皆是骑马,尚未尝舟楫之乐呢。”
“那我等先到凤桥镇上打尖,我姐妹去码头看看有无合适之船,贾兄和云姑娘可稍息片刻。”
“好!”众人便放马往凤桥镇赶去。
行不多远,便看见了一座石桥,行人也渐渐增多,其间不乏商贾小贩,或挑担或或推车,络绎不绝,纷纷往凤桥镇赶去,湘云道:“看看样子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呢,我们正好逛逛街!”宝琴也笑道:“那一定很热闹,我都好久没逛过市集了呢。”其实自打进冷血宫以后她每天所面对的不是无休无止的残酷训练就是血淋淋的江湖搏杀,根本就未有闲情逸致去逛市集,这次和和姐姐出来执行这趟任务反倒成了一件放松心情的美差事。
宝玉扬鞭遥指石桥道:“看来这便是‘凤桥’了。”
湘云“扑吃”一笑道:“宝哥哥,这只是一座普通的石桥,真正的凤桥在镇东大户汪得仁的宅院里,他的宅院占了一多半凤桥镇呢。”
宝玉笑道:“这么说要看凤桥还得上他家去看。”
宝琴皱眉道:“常言道:‘缝山开路、遇水架桥’,人们修路架桥皆为路人方便之用,这凤桥如何成了他家私有之物?莫非这凤桥是他家私造的?”
湘云道:“非也,凤桥乃官家号召民众捐资出工而建,非他私造耳;只因他家财大气粗,将镇东一带地皮尽皆买去,大造府邸,那原为民众通行的凤桥便也被他家囊括了进去,成为他的私产!”
“岂有此理,如此损公肥私,官府为何不管?”宝琴愤愤不已。湘云道:“听说这凤桥镇属三河县管辖,那三河县令王石乃汪得仁的‘金龟婿’,你说这王县令是替黎民百姓作主还是替他‘泰山大人’作主?”
“为什么不能管?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他不过是县令大人的岳丈就可以为所欲为?”宝钗瞅了她一眼道:“走你的路罢,不该你关心之事不要去理会它
宝玉道:“吾久居北方,尝闻这苏皖一带水乡密布,河道港汊纵横,自古建有名桥数不胜数,如扬州就有‘二十四桥明月夜’,不知这二十四桥究竟是何二十四桥?”宝钗哂笑道:“二十四桥有二说,一说有二十四麻桥,始建于唐,有所谓大明桥、九曲桥、下马桥、天明桥、通泗桥诸多称谓,其实不止二十四座;另一说是指桥名二十四,据说隋炀帝时曾有二十四美人于桥上吹箫,因而得名,并非有二十四座桥……”
湘云道:“那到底是有二十四座桥还是只有一座呢?”宝玉笑道:“其实无论是否指桥有二十四座,还是桥名为‘二十四’,此番都不重要,我等还是快些进城找到歇脚之处吧。”
宝钗点头道:“贾公子所言极是。”于是一行人随着人流进了城。
沿着一条碎石街向前走了不远,便看到了一家“悦来”客栈。安顿下来后,焙茗留在客栈中照料那名昏迷未醒的少女,宝钗去码头联系租船事宜,湘云便央求宝玉陪她逛街,同时拉了宝琴作陪。
宝玉拗不过,只得陪了湘云宝琴二人去逛街集。湘云、宝琴二姝虽然一正一邪,且都各怀心事,然而来到这繁华热闹之集市,早把那些个勾心斗角忘到了九宵云外,被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熙熙攘攘的靓男俊女所吸引。
三人正逛,忽见前面围了一大堆人,里面鼓锣宣天,不知是何稀奇事物。湘云硬拽着宝玉、宝琴挤进了人群。原来是一伙走江湖卖艺的人正在耍把式。只见两个少女各持一对双剑正在“叮叮当当”对练,一个青衣汉子拿着一把长枪在往肚子里吞,一个胖子鼓着个大肚子让一个瘦子拿着一把在刀在肚皮上划,还有一个包着网巾的汉子拿着一面破锣一边敲一边叫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洪家班初到贵地卖艺献技,还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赏我们一口饭吃……”

宝琴鄙夷道:“这些人练的这些花拳绣腿也敢拿到世上来卖弄,且看我戏耍他们一番!”摸出一锭碎银便要往那敲锣的人的锣里砸过去。湘云急忙拦住道:“妹妹休要造次,这些卖艺人都是苦人儿,赚两个钱不容易,还是不要戏谑他们吧,你定要找人戏谑,等会儿为姐帮你找个富家公子消遣消遣……”
正说着,忽然人群骚动起来纷纷散开,原来是一群帽子歪戴、衣衫敞开、横鼻竖眼、流里流气的无赖闯了进来,为首一人,富家公子打扮,手里拎着个鸟笼,一双眼睛色地盯着那两名卖艺的女子。这时那敲锣的汉子来到了富家公子面前,点头哈腰道:“大爷,赏一个吧。”那富家从怀里摸出一物往那汉子的锣中一掷,只听当地一声,金光炫目——众皆吃了一惊,原来竟是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少说也有十两!那汉子一楞,慌忙鞠躬:“哎呀大爷您真是仁善好施……”那公子傲慢地挥手止住他道:“不必言谢——本少爷欲纳两房小妾,今观尔戏班中那两名舞剑女子甚合我意,这十两黄金权当聘礼吧,来呀,接二位少奶奶回府!”“是!”那些无赖答应一声,如狼似虎般地冲进场中,架住了那两名卖艺的女子。那两名女子一齐惊慌道:“不要呀……”卖艺人都楞住了,眼中露出了愤懑之色,那些围观的人也都大吃一惊,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这不是汪府的公子汪作仁吗?这小子又在强抢民女了!”“听说被他抢去的女子已经有好几十了……”“哼,其父‘枉得人’,这小子‘枉做人’,真是有其父便有其子啊……”
那敲锣的汉子慌忙道:“这锭黄金还请大爷收回,她们两个是我戏班的台柱,我们是卖艺不卖身,请大爷放过我们吧……”
“好,黄金不要,本少爷收回便是,不过两位少奶奶还是要接回府中!”那汪作仁从目瞪口呆的敲锣汉子手中拿回了黄金,冲喽啰道,“还不动手?”众喽啰架起那两名女子便往外走……
“住手!”湘云和宝琴气得柳眉倒竖,几乎同时大喝道。
那汪作仁转头看见了好俩,眼中立刻放出异状的精光,口角涎水几乎拖了三尺长:“哟,这两个妞儿才叫正点……绝,绝色呀!放了她俩,这两个更合本少爷口味……呃!”他的话未说完,人已经发出了惨呼。
原来宝琴以极快的手法点中了他腰间的一处麻**——用的乃是虚空点**的手法,不过是略弹小指,一道无形劲力已击中色徒。
那汪作仁虽觉刚才腰间无故一麻,必有原因,然而并不为意,继续喝令道:“把这两位少奶奶接进府中!”那些恶徒便要来拉扯湘云宝琴二人。湘云、宝琴各自发出一声冷笑,皆暗显神通……
“唔!”“啊呀!”众恶徒一靠近二人身边便都捂住身上一处要害跌倒了开去,象被无形之手戳过一样,眨眼间这些人已满地乱爬,叫苦连天。
围观众人大异,明白众恶徒定是遭人处置,只是看那二姝仍是站在那里冷笑,仿佛动都没动,因而并不怀疑是二姝动了手脚。
那汪作人见状也是骇了一跳,仍不知死活道:“你们这些废物怎么回事,怎地都到了地上?快快起来!”
众恶徒一个个叫苦连天:“少爷,我等腰腿疼痛得厉害,实不能起……遭了妖人暗算也!哎哟……”
那汪作人这才大骇,环视四周一番后,重新将目光落回到湘云、宝琴身上,惊疑不定道:“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以妖、妖法害我喽啰?”
湘云道:“住嘴!这是报应,你若再不思悔改,下一个就轮到你!”
“哈哈,报应,本少爷活了二十多岁,还没见到什么是‘报应’!本少爷只知道本少爷只一跺脚,这三河县的地皮都要抖三抖!小娘子,识相的就乖乖跟本少爷走……”说着凑近湘云,嗅了一嗅,又转过身,想在宝琴脸上捏一把……然而他还没靠近宝琴,人已如一只笨狗“飞”了出去,直跌出一丈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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