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福小区３号楼４单元，晚上。
秦明月穿着张强的蓝色工作服，站在楼底下。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么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声音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秦明月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白天看到的张强的照片，两分钟以后，一个活生生的张强的容貌，随着秦明月脸部肌肉的急促扭动，已经跃然脸上。
拿出手机，秦明月拨通了白天从电线秆子上记下来的要帐公司的电话：“喂？你好，是要债公司吗？我想问一下，替人要债你们是怎么收费的？”
“百分之五！”对方回答，“要得多优惠，你想要债吗？喂……喂？喂！我操你姥姥！”
秦明月挂掉电话，自言自语地说道：“张大哥，我今天算你八折吧。”
上到三楼，敲门。
“谁呀？”里面传出来白天那个女人的声音。
“收电费的。”秦明月先换了个声音。
“电费？不是刚交过吗？”那女人喊。
“这回收的是明年的。”
“我说你们电力局都吃饱了撑的啊？电费还有预收的道理？”女人恼怒地走来开门。
门开了，女人看见秦明月，眼睛顿时绿了，惨叫了一声：“妈呀！鬼呀！”转身就往屋里跑，一不留神，绊在一把椅子上，连人带拖鞋全飞了出去，重重地趴在了地上。
“鬼？什么鬼？男鬼还是女鬼？”里屋，一个秃顶男人，身材很威猛地拿着一个苍蝇拍冲了出来，看到已经进门的秦明月，扑通一声跪下了：“张强大哥，张爷爷啊，兄弟对不住你呀！”
秃子哭着，把苍蝇拍举过头顶，又指了指那女人：“都是这个败家的老娘儿们儿！我就说嘛，我看电视都说：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可我没有想到还的这么快呀，张爷爷呀，我不是成心要害你的，都是这个女人的主意……”
秦明月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看来，这里面还有意外隐情！当下关上门，坐到沙发上，冷声说道：“你们两个，过来，过来！”
秃子和女人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爬到沙发前面，谁也不敢抬头。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害死我的？得说实话，否则阎王那里我不好交代，到时候只好把你们两个也找去问清楚了。”秦明月学着张强的声音，又点上一根烟。
“张强，你怎么也抽烟了？”女人有些奇怪，仍旧很害怕。
秦明月大吃一惊，心想可别露馅儿，厉声喝道：“地下流行抽烟，你管得着吗？”
“妈呀！我不敢管，我不敢管。”女人吓哭了，她虽然还是有些侥幸，但是秦明月现在从长相到声音和张强一模一样，她也不敢怀疑。
“快说吧，我时间有限。”秦明月阴森森地说道。
“我说，我说，早晚得说，在这头儿说比在下面说还好点儿，张爷爷，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打你老婆的主意，可这娘们儿也太他妈骚了，我当初就一个眼神儿，她把我拽进屋里就把裤子脱了……”
“恩？你说说，你怎么这么骚呢？”秦明月瞪着女人。
女人哆嗦着说道：“我**强，你平时又不能老跟我干，我听说秃顶的男人那方面都很厉害，又看他挺有钱，就一时糊涂……”
“张爷爷，您都听见了吧？不怨我，我现在也经常阳痿了。”秃子说。
“住嘴！往下说。”
“是是是，后来，她见您不愿意离婚，又想过好日子，就开始琢磨着海你了，她让我开车在大街上找你，找到你以后，就撞死你，然后就说是交通事故，多赔些钱给你，我就这么干了。”
“啊哈，你们这主意不错啊，撞死我，你就算赔上１００万，最后还是你们的，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秦明月忍住怒火，盯着那女人。
女人吓得冷汗如雨，颤声说道：“是……”
“张爷爷，都怪她，您可千万别怪我呀，我当时还说，给那一老一小十五万，她就是贪财啊。”秃子说道。
女人大哭：“孔秃子，你个王八蛋，白眼狼，老娘为了和你长相私守，把自己亲丈夫都害死了，把自己亲儿子都赶走了，现在人家找来了，你倒推个干净，一开始你在老娘裤裆里都说什么来着？”
“闭嘴！”秦明月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冷声说道：“我昨天还在地下遇见了西门大官人和小潘，他们当年和你们一个操行，结果到现在还没超生，在地府要饭呢。你们是不是也想这么办啊？”
“啊？一千多年了，还要饭那？我不想，我不想，张爷爷啊，您高抬贵手吧，您饶了我吧。”秃子吓坏了，不住地磕头。
“你刚才说的好，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我今天来，除了弄清楚我是怎么死的，还有一件事情，是来跟你们给我娘和我儿子要债来的！”秦明月咬着牙说道：“３０万，一分钱不能少地给我妈，另外，你们还得多给我妈３０万。”
“啊？”秃子崩溃了，“张爷爷，您不知道啊，我自从跟她在一起，钱都被她花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也只剩下那３０万了，您现在要６０万，我可没有啊。”
“没有？哼！我这就把西门庆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准备准备给他做伴去吧！”秦明月生气了，从裤兜儿里掏出了杨海的名片。
“别，别呀张爷爷，我还有，我上个月还留了点私房钱，一共不到两万，我全给您。”秃子急忙说道。
“死鬼，你居然还留私房钱了？我命苦啊，我为了你把自己亲丈夫都害死了，把自己亲儿子都赶走了……”女人一听见钱，顿时忘了害怕，上去就把秃子的秃头上挠了一把血印子。
“别打了，以后有时间打，先到银行取钱去吧？”秦明月厌恶地看了一眼女人。
“不用取，不用取。”秃子转身从电视柜下面挪出一块地板砖来，里面一个布口袋，秃子打开口袋，正是那三十万块钱，“张爷爷，您自己老婆您还不了解？她有钱才不存银行呢，她怕银行倒闭把她坑喽。”
秦明月站起身，提过那三十万的袋子，又看着秃子：“你那一万多呢？”
秃子从拖鞋的底上撕开一条缝，拿出一张银行卡来，递给秦明月：“这里面就是，密码是５１８５１８。”
秦明月满意地看了看银行卡，又问：“你不会骗我吧？”
“爷爷，打死我我也不敢骗鬼啊！”秃子坚定的说。
“好吧，我走了！”
秦明月起身出门，拿出手机……
秃子和女人瘫在地上好久，忽然，女人说：“我怎么老感觉不对劲啊，你说，刚才真是那个死鬼又找来了？”
秃子摸着脑门子上的血痕，说道：“那你想想，那张强有没有孪生兄弟什么的？”
“没有啊，他爹很早就死了，没听说他有什么兄弟啊，而且，刚才那死鬼的声音和衣着都是他的，长相也一模一样，就是干净了许多。”
“恩……那估计阴间对个人卫生这方面抓的比较严格……”秃子若有所思地说。
二人又呆了一会儿，忽然，女人勇敢地站了起来，伸出双手，亮出利抓，也不顾自己刚才下身已经尿湿了一片，疯狂地向秃子挠去：“你个杀千刀的呀！你个王八蛋啊！我的钱啊，我的三十万啊……你，你居然还有私房钱啊，我跟你拼啦！”
楼下，警笛声由远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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