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兵祸 第一节 “香灰”嫁祸事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戒律院”是个龙蛇混杂之处,该怎么形容这里呢?这里就像是一个监狱,顾名思义,也就是关押坏人的地方。
“戒律院”里轮值的和尚们都是少林门中对“佛门戒律”有过深入研究的“高僧”,目的就是要用强大的“佛门戒律”来督促并且要求这些犯了戒的和尚们一心思过,闭门改造,不要再生恶心。因此在“戒律院”里,体罚犯戒僧人的事情是时常的发生,比如说,罚抄经书、罚挑水担柴、罚站等等……最严重的就是罚杖脊了,就是用木板抽打那些不听话和尚的背部,直到血肉模糊——以此来警戒那些胆敢不安心接受改造的和尚。
“寺院”的高僧们即使知道了“戒律院”中体罚僧人的事情,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罪僧嘛!待遇当然和普通的僧人有所区别,只要不罚坏了,就没有人会去过问,谁又让他们去犯戒了。我佛虽慈悲,但也惩恶扬善。对待恶人,即使是佛祖也会出手除之。体罚几下又算得了什么?因此,在“戒律院”体罚僧人已经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没有多少和尚愿意来“戒律院”执守,因为这实在不是一件美差,除了负责监督“罪僧”们的改造情况外,还要负责管理那些“罪僧”吃喝拉撒的日常杂事,耗费脑子不说,主要是耽误了修行。
所有勉强来这里轮值的和尚们都是一千个不甘心,一万个不愿意。但这是寺中的统一安排,他们虽然不愿意,但又没有丝毫不来的理由和借口。
既然他们都是勉强而来,当然就不喜欢这份工作,因而在对待犯戒僧的态度上,他们是相当的蛮横和粗暴,动辄呵斥算是轻的,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找个借口,那竹板就上身了,被打之罪僧除了忍气吞声外,那是丝毫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敢有怨言,那面对的将是挨到更多的竹板。
“释通”就是这么一个爱欺负人的和尚。
“十戒,听说你还敢拿刀子扎人**?真是胆子不小啊!”
赵鑫知道“释通”又想找茬修理他了,他在上午就看见这个“释通”和尚在寺中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不是说这个干活不卖力,就是骂那个念佛不专心。反正是鸡蛋里挑骨头,就是想找茬“体罚”人,“罪僧”们见了他都战战兢兢的,纷纷绕道避开。
“阿弥陀佛,小僧不敢!”
“哈哈!不敢?我看你非常的敢!不要仗着你是那个狗屁大将军特许入寺的,就在寺中强凶霸道,你当少林寺是什么地方?是你随便可以撒野的地方吗?”
赵鑫不说话,他知道,此时保持沉默是避免挨打的唯一办法,如果还嘴,那这顿打就挨定了,在这“戒律院”中,即使是挨了打也只能自己忍受,没有人会替他出头申辩的。也没有人因为“释通”体罚了他就去指责“释通”的不对,何必又因为那嘴上的一时快活引来皮肉的遭罪。
“秃驴,本僧问你话呢!你敢不回答!”
赵鑫做低头恭顺状:
“这里……这里的确不是我撒野的地方……”
“释通”不依不饶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寺中撒野?是谁指使你的,说,你是仗了谁的势?”
“这个……这个小僧也没有仗着谁的势,只是那个“十方”和尚太欺负人,小僧一时激愤,没有忍耐住,这才下手伤了他。”
“这么说来倒不是你的错了?你伤人有理了对不对。”
“不对,不对,是我的错,我没理,我犯了戒,小僧知错了。”
“释通”原以为这个小和尚既然敢拿刀去伤人,那火气定然是不小,只要激得他顶嘴,那自然就可以借机赏他一顿竹板,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敢拿刀子伤人的小和尚居然是这么一个连点血性都没有的软和尚。
“释通”登时感到无趣,一个熊包,再往下折磨他也没什么意思了。
即便如此,他仍让赵鑫整整地抄了六个时辰的经书,之后,他又让赵鑫去清理佛像前的香灰。这是件很脏又很不容易做的事情。赵鑫自是心底愤怒:
“这已经是让我第六次去清理香灰了。”
除了练武之外,“释通”是个非常懒的和尚,什么都不自己去干,不仅仅自己的僧衣要“罪僧”来洗,就是每日的斋饭,也要“罪僧”打好了送到他的跟前,就差送他嘴里喂了。即使“罪僧”们这样服侍着他,他对“罪僧”的态度也是丝毫的不见好转,反而变本加厉地“体罚”他们……

赵鑫依旧在练着他的“洗髓经”,并且大有进境。就现在的境遇来说,练功已经是他脱离苦海的唯一希望了。每当夜幕来临,他总是一个人坐在禅房外面参悟经文,遇到不懂的问题和不认识的怪字,他就想着法儿、拐弯抹角地去问其他的和尚,由于他为人随和,待人客气而礼貌,被人指使的时候又毫无怨言,因此“戒律院”中“服刑”的僧人们也都乐于教他,对他所提出的问题或不识得的字,都一一地给出了答案。但赵鑫并不领情,他认为这是和尚们理所当然应该告诉他的。
这日午间,“释通”的斋饭吃的是特别的香甜:
“今日的菜为什么与往日不同,味道有点特殊,香,好香……或许是饿了。”
一盆菜很快地就被他吃的见了底,就在他准备把盆里的菜全部拨到碗里去的时候,他发现在菜盆的最下面居然有一只黑黑的死老鼠。
“释通”吐了。吐的是一塌糊涂。
他无法追究出到底是那个“罪僧”干的,因为“戒律院”里犯了戒的和尚实在是太多了,这些僧人都可能做出“菜里放死老鼠”这样的事情来。虽然他无法找到“真凶”,但他却对这些“罪僧”们的要求更严格也更苛刻了。“体罚”也来的更加勤了,而赵鑫只是因为给他打的洗脚水太凉,就被“释通”找了个理由赏了一顿竹板。
就在“释通”和尚要被轮替走的前几夜里,赵鑫无意中听到了“罪僧”们的密议:
“应该再让“释通”吃一次死老鼠。恶心他一下。”
“这个好像不太容易,上次的事情过后,他小心了许多,同样的事情再做一遍很容易让他发现是谁干的。”
“不太好,我们只能恶心他一下,可他却能让我们的皮肉开花。”
“嗯!这个贼人,我恨不得杀了他,我们应该找个机会狠狠地收拾他一顿,把他也按在地上给上一顿竹板。”
“哈哈哈!好主意,可是我们如果打了他,那还不得在这“戒律院”住一辈子?”
“唉!是啊!最好能给他下点药什么的。把他毒死算了。”
“哈哈!唉!忍吧!没多久就出去了。”
赵鑫听到和尚们的话语,嘴角稍微动了动,摇摇头独自走开了。
夜很静,累了一天的和尚们此时早已进入梦想。
“笃笃笃,您的洗脚水打来了。”
禅房中没有传出回答的声音。
“笃笃笃,您睡了么?”
禅房中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声……门突然开了一条缝隙,一个身影向禅房里张望了一下,“释通”此时睡的就如死猪一般。
身影悄悄地靠近了塌边,一条装满了香灰的袋子迅速地罩在了“释通”的头上。一双有力的手随即紧紧地抓住了袋口使劲勒去。
就在“释通”终于熬过了在“戒律院”那漫长的一个月的时候,他死了,死在了“戒律院”的禅房之中,他临死前显然经过了痛苦的挣扎,脸呈灰青,容貌已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不**形。
负责检查尸体的和尚说:
“他死的很离奇,居然是被寺中无处不在的香灰给憋死的”。
“释通至少呼吸进去一盆子的香灰,以至于他的鼻口中都灌满了香灰”
“凶手是极端残忍的,他至少在释通的头上扣了整整一盆子的香灰。以至他窒息而死。”
“戒律院”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有“犯戒”的僧人都有重大嫌疑。据知情和尚举报,在“释通”死前的一个晚上,有好多“罪僧”曾聚在一起商议过怎样“修理”释通。而这些和尚更早的时候曾经在“释通”的斋饭里放过死老鼠。
“经过调查,情况果真属实,确实有僧人承认在“释通”的斋饭里放过死老鼠,只是……只是他们说什么也不承认杀死“释通”的事实。而且他们相互作证,说他们那天晚上他们都在一起早早地就睡了,根本就没有出过禅房。”
“凶手一定就在这几个僧人中间,如果不是一个僧人干的,那就是他们全部都参与到了这起谋杀当中。”
“阿弥陀佛,必须在他们中间找出凶手。把他们打入十八层拔舌地狱。”
此事自然和赵鑫无关,因为他只是偷听到过“不法之僧”的密议,并没有参与到他们当中,更何况赵鑫在“戒律院”的表现一向很好。是一个整日里只知道对着落叶和香火发痴的呆和尚。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